「王管家,這兩天我的小管家有什麽動靜?」


    景飛嵐在吃晚飯時假裝不經意地提起清歌,拜她所賜,現在整座勒川城的百姓都知道了景家大少爺公然在酒樓「賣身」的消息,害得他姊姊特地派人來過問此事,幸好被他以「誤會謠言」應付了事。


    但自從那天開始,清歌就變得很聽話,沒有再出現,害清靜了幾天的他皮又癢了,再度覺得日子很無聊,心癢癢的想念起可愛又可氣的小管家。


    雖然她這次很過分,但是那天他沒收錢袋作懲罰,清歌如喪考妣的表情讓他有點心疼。


    其實他真正生氣的是,他們兩個都有過嘴對嘴的接觸了,她卻一點都不在意,竟然舍得把他的吻給賣了,這太傷害他純純的少男心,要知道,他可是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子那麽親近,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子那麽特別,誰曉得小管家這麽沒良心!


    「少爺啊,清歌說少爺在生她的氣,所以又天天往外跑,說是等少爺不生氣的時候再回來服侍少爺。」王管家幽幽地說:「清歌這孩子,一向都是生龍活虎,最近卻死氣沉沉的。」


    「往外跑?」景飛嵐頓了頓,「王管家,她是什麽時候進府的?你對她好像很了解哦!」清歌不是姊姊為他挑來的嗎?聽王管家的話,似乎兩人很早以前就認識了。


    「嗯?少爺不知道?清歌從小就在府裏,都有十年了。」王管家愣了一下,「她以前天天往外跑,是為了賺錢,好不容易在府裏有了小管家的身分,可少爺又不合作,看來她是領不到工錢,所以才又去打工吧?」


    少爺也太誇張了,清歌又不是普通的下人,好歹和他有點親戚關係,可是人家在府裏十年,他竟然完全不知曉?


    「清歌從小就在府裏了?!」景飛嵐呆住了,那她還跑去打工賺錢,她很缺錢嗎?


    「嗯,十年前有人帶她來,說她父母在洪災中去世,因為和咱們景家有點親戚關係,才把她送來依親。」王管家歎了一口氣,「她其實滿可憐的,一進府就沒有人管,都和下人們住在一起,等稍微大了點,就自己出去找事做了。老爺夫人雖然當初收留她,可是他們太忙,早就忘了還有她這個孩子。」


    那個孩子雖然一直被人忽視,可是一直很堅強,不怨天尤人、不依靠任何人,自己養活了自己。


    好不容易小姐注意到她,給她一份差事,可惜要伺候的主子實在太不合作,真可憐。


    「我知道了,王管家,你可以做自己的事去了。」景飛嵐點點頭,心裏有點沉重,胃有點酸酸的。


    他突然明白為什麽那丫頭那麽死愛錢,為什麽會出賣他來賺錢,也明白為什麽他沒收了她的錢袋後,她的表情像死了人一樣。


    她在他家裏十年,還和他們有親戚關係,可是他還有姊姊、爹娘,卻都忽略了她。


    手中的筷子被他握得緊緊的,最後慢慢放下,現在,他一點食欲都沒有了。


    他抬頭看了看外麵。天已經黑了,她回來了嗎?是不是也在吃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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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痛!


    清歌小心的在手背上塗膏藥,嘴角因疼痛而扭曲著。


    今天勒川城「第一布行」的趙家當家主人娶第四房小妾,正大張旗鼓地宴客,廚房的人手不夠,她正好去幫忙賺點小錢。


    可是端菜出去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趙家老爺,就是那天在酒樓裏要買景飛嵐吻的綢緞老爺!


    很顯然,他還在記恨她當時的出爾反爾,隨便尋了個藉口,故意打翻她手上一盤熱騰騰的菜,當場把她的手背燙紅了。


    她自認倒楣,看到趙老爺猙獰的表情,就知道他絕不會讓自己好過,所以幹脆痛痛快快大罵他是卑鄙無恥下流肮髒惡心巴拉的癩蝦蟆!


    罵完人,在一臉豬肝色的趙老爺轟人之前,她就一溜煙地跑了,不過,這下肯定把那頭色豬給得罪,以後見到他還是避開點比較好。


    王八蛋!她看著自己手背上的紅腫水泡,低聲咒罵。


    這段時間她已經夠倒楣了,向大小姐許下的「三個月改造好景飛嵐」的豪情壯誌,眼下看來是前途無「亮」——她惹大少爺生氣,景飛嵐也死都不肯配合,怎麽看這都是一個不可能的任務。


    再說了,那家夥還沒收了她的錢袋,那袋裏不但有那天賺的錢,還有她自己一部分的私房錢呢!


    一想到這裏,她就覺得不但手在痛,全身上下更是沒有不痛的地方。


    銀子啊!她辛辛苦苦掙得的銀子啊……


    她咳聲歎氣地把手包好,看來大概有十天半個月都不能再出去找活幹了,她的計畫、她的自由……都要泡湯了。


    清歌拿出一隻木盒子,裏麵裝著自己所有的財產,拿出來數數,隻有兩百一十三兩,這些錢還不夠她當路費呢!


    唉,攢了十幾年的錢也就隻有這麽一丁點,好不容易碰到可以當暴發戶的機會,誰知道,也泡湯了。


    看來這輩子她都沒有賺大錢的命。她抱著木盒子,低著頭,想起了第一次進景家的情景……


    景家老爺和夫人對她的出現隻是點點頭,然後叫王管家帶著她,就去忙自己的事了。王管家回頭又把她交給了廚房的張嫂,張嫂還以為她是新來的丫頭呢,就把她安排住在下人的房裏,而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理她,她也沒有離開過下人的房間。


    唉,如果她真是下人就好了,至少還有工錢領。


    爹、娘,我真的好想回家……


    夜裏,她常常一個人縮在棉被中偷偷哭泣,在陌生的景家,她連一個朋友、一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


    所以她作夢都想著回家,雖然家裏沒有了爹和娘,但是,至少那個地方是她所熟悉的故鄉。


    她的家在燎跡大陸東邊的朝遠國龍伏城,從勒川城往東走,還要穿過上日國才能回去,這段路很長很長,所以她得準備很多很多的盤纏才能回家。


    爹、娘,我真的好想回家!


    清歌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但她伸出手使勁地抹去,她不能哭,就算現在不能馬上回到朝遠國,至少……隻要她努力的話,總有一天會回去的。


    她倔強地咬緊自己的唇,不讓眼淚流出來。


    是啊,雖然景飛嵐這個任務很難完成,很難拿到那筆獎金,但……她隻要努力打工,就一定可以攢夠錢回去。


    她笑了笑,握起了拳頭給自己打氣。清歌加油,加油!絕不可以氣餒,絕不可以垂頭喪氣,更不可以輕易認輸!


    可是,景飛嵐實在是太可惡了,他大少爺不在乎那些錢,她可在乎得要命啊!


    一想到這裏,她就心痛,整條腸子都痛到快發青了。


    可是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那天她還是會撲過去搶救他,至於原因……她暫時還想不出來。


    可是這樣,她的錢就又會像現在一樣離她而去啊……


    嗚!她真的好心疼,心疼到眼淚又嘩啦嘩啦地往下掉……


    「清歌,你在哭什麽呢?」突然,在她的頭上響起了一道悅耳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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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飛嵐問了好些下人才找到清歌的房間,在西院廚房的附近,旁邊是柴房和雞舍。她的房間很小,就像是給剛進府的小丫頭分配的下人房一樣,可她卻一直沒有離開這裏。


    他站在屋外,麵色沉凝。


    他們一家人,真的把這個遠房親戚漠視得很徹底。


    他突然很想知道,這些年她都是怎麽熬過來的?


    他慢慢走近,在敞開的小窗口站定,看著背對著他的女孩。


    她身上穿著米色長裙,頭上沒有任何的發飾,本就嬌小的身影此刻看來非常落寞。


    他也不明白自己對清歌到底懷有怎樣的感情,隻是這幾天不見狡猾小管家可愛的臉,就覺得悵然若失,開始懷念她把他拽起床的狠勁,想念她在他耳邊念行程表時的一本正經,想著她向他認錯交保證書時的卑微和不滿模樣。


    聽完王管家的話,他的心裏更多了對她的憐惜,一想到活潑又堅強的清歌、野蠻又潑辣的清歌竟因為他而垮下臉,他的心就疼得難受。


    他真的太刁難那丫頭了,賣吻之事,雖然過分了點,但她最後還是良心發現的把他的吻挽救回來,看在這一點上,他就不應該生太久的氣。


    清歌天天都跑到外麵找事做,很辛苦吧?


    嗯,她的手在抹眼淚嗎?


    她在哭,他很肯定,因為他聽到了低低的抽泣聲,他的心突然糾成一團,飛快地衝進屋裏,而隻顧著哭的她卻連有人進來都不知道。


    「清歌,你在哭什麽呢?」眼睛紅紅,小臉都不可愛了。


    她愣了一下,呆呆地轉頭看他,然後飛快用衣袖把眼淚擦幹淨,揚聲道:「我才沒有哭呢,你怎麽來了?」大少爺現在不是應該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睡覺嗎?


    景飛嵐蹲下身,與她平視,輕歎了一口氣,「還在為那天的事生氣嗎?」


    這麽倔強啊,眼睛鼻子都紅紅的,還說沒有哭。


    想必這些年她都是一個人偷偷躲起來哭,卻不讓任何人知道,也不會承認自己哭過吧?


    「我哪敢生少爺的氣啊,這裏小,不適合少爺來,少爺還是快回自己的屋子去吧!」她揮手趕人。不知道他今天突然出現想幹什麽,難道覺得那天懲罰還不夠,又要過來罰她錢嗎?


    想到這裏,她趕緊抱住木盒子,「少爺,我沒有錢了,你不能再罰我啦!」


    誰知,她的手臂被他一把抓住,就見他一臉著急的詢問,「怎麽會受傷呢?」她的左手包得像顆粽子,從紗布的新舊看來,應該是剛剛才包上去的。


    她別扭地想要抽回手,可是花瓶少爺力氣之大,以前就證明過了,所以隻好任他抓著,裝出無所謂的態度,「不小心燙到,沒什麽大不了。」


    這算小傷了,記得她十二歲那年,去山上采草藥不小心摔了下來,右腿的骨頭部斷了,她還不是這樣拖著腿回到藥鋪?還好藥鋪的大夫一直很照顧她,幫她把斷骨接好,還免費送她好多藥,所以她一個人也把自己照顧得活蹦亂跳,可見她像蟑螂一樣,命很硬,沒那麽容易被閻王召見的。


    「怎麽會這麽不小心呢?」他捧著她的手,眉頭越蹙越緊,「不行,你這麽胡亂包紮,留下後遺症怎麽辦?我馬上讓人請大夫來!」


    一想到這裏,景飛嵐馬上把她抱起來,往自己的房裏走去。


    「喂,放我下來!你要幹什麽啊?」她驚叫起來,木盒子掉落在地,她的銀子……


    「別叫,你身上有傷。」他嚴肅地說,路上遇到王管家,就叫他馬上請大夫到府裏來。


    此時清歌的臉都要抬不起來了,被人看到他們這樣,她還要不要嫁人啊?


    還有,他也太誇張了吧,她不過是被燙了一下,有嚴重到連路都不會走的地步嗎?


    「少爺,你反應過度了,不就是燙傷,過幾天就會好,請大夫做什麽?」


    「閉嘴,少爺的話你不聽了嗎?這可是你保證過的。」


    「你不是在生氣,打算不原諒我嗎?幹麽還要提保證書的事?」


    「如果你乖乖聽話、乖乖看大夫,我就考慮原諒你。」


    嗯,這麽說,好像她也沒有吃虧啊?


    清歌的腦子馬上轉了起來,裝出可憐兮兮的樣樣。「那你不生那天的氣了?」


    如果他不再生氣,又願意讓她接近,那麽改造他的計畫仍是可行的,獎金說不定還可以到手。


    「這要看你的表現了。」他沒好氣道。


    她眼睛瞬間一亮,「我知道了,少爺。」


    等看完了大夫,抹好藥,清歌正準備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卻被景飛嵐拉住,劈頭就是一陣串的嘮叨。


    「小管家,你竟然還敢說沒事,手都腫得像饅頭,紅得像煮熟的蝦子,水泡都破了,還敢隨便亂包,你想讓自己的手爛掉是不是?還是要殘廢啊?」當他看到紗布被拆開,露出一隻像被烤熟的手時,心髒差點嚇停掉。


    更讓他生氣的是,她竟然一點都不在乎,好像隻是不小心被蚊子叮了一個包似的,大夫一邊給她上藥,她還一邊嚷著,「沒那麽嚴重,不用那麽好的藥,隨便擦點藥就好,再說我自己弄的草藥效果很好,不必浪費藥膏。」


    聽到這些話,他差點氣絕,這個小管家,難道不知道如果燙傷沒有處理好,也許會發炎感染嗎?


    「少爺,你想太多了,這種傷不算什麽的。」她有點無奈,可能是他一直吃好睡好,沒有機會受傷,所以才那麽大驚小怪。


    「都這樣了還嘴硬啊,以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他還是很生氣她不愛惜自己的態度。


    「我哪有嘴硬,和以前摔斷腿相比,真的不算什麽嘛!」她不以為然,「放心好了,我的命很硬。」也許因為太硬,所以爹和娘才會死吧?


    說著說著,心沉了下來,眉頭皺在一起,隨即想到麵前的景飛嵐,趕緊恢複原來不在意的表情,嘴巴倔強的抿緊。


    但景飛嵐因她的話而沉默,心底一陣發寒,手輕輕放在她的腿上,小聲問:「怎麽會摔斷腿,很痛嗎?」


    「不小心從山上跌下來,但還好啦,雖然有半年都瘸著腿走路,可是後來就慢慢好了。」她無所謂的解釋,「還有,少爺,現在很晚了,我真的該回去睡覺了。」


    看著她一臉雲淡風清,他的心一陣陣糾結,她怎麽可以這樣對自己呢?


    「清歌,」景飛嵐感慨地叫著她的名字,然後把她摟進懷裏,「從今天開始,你搬到我的院落來住,這邊的客房一直空著,以後你就住這裏。」


    她曾經受過的傷一定很嚴重,所以現在這點燙傷才覺得無所謂。


    可憐的清歌,她以前到底都過著怎麽樣的生活呢?


    他開始覺得自己的懶散是種罪過,當被所有人忽略的孤女努力為了自己的生活打拚時,他卻還在想著各種理由賴床推卸責任,把一切都扔給爹娘和姊姊承擔。


    如果他早點知道清歌的存在,一定不會讓她受這樣的傷,也不會讓她一個人跑到外麵找事情做……不過現在還來得及,他要讓她過好日子,補償她先前沒有得到的一切。


    他正計畫著一切,但清歌卻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和決定嚇傻了眼?!


    「少爺,這樣不大好吧?還有,可以放開我嗎?」


    景飛嵐在發神經嗎,突然對她這麽好……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得不防。


    一心一意要補償她的大少爺輕輕鬆開了手臂,疼惜的看著她,引誘道:「如果你搬過來,我就把沒收的銀兩還你一半,怎樣?」


    嗯,分一半給她,這麽好的事情?!


    「好!」她想都沒有想,馬上點頭,「少爺,你對我太好了!」


    想到原本回不來的銀子重回懷抱,她情不自禁地抱著大恩人又笑又跳,興奮的表情一覽無遺。


    她的臉粉撲撲的,此時異常可愛,景飛嵐的心一動,情不自禁地伸手撫摸她的頭,低啞著聲音,「那麽,我就用另一半的錢,買你一個吻,應該夠了吧?」


    說完,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他的嘴便堵住了她的唇,而清歌隻是睜大了雙眼,眼睜睜看著少爺再次奪走她的吻,而這回,她竟然忘了給他一巴掌。


    果然,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清歌,有我在,不會再讓你受傷了。」吻完人的景飛嵐把「被害者」抱在懷裏,手臂圈得緊緊的,在她耳邊喃喃保證。


    現在他終於懂了,為什麽自己打從一開始就對她特別不同。


    除了她可愛舉止,更重要的是那股不屈不撓、如雜草般堅強的個性吧。


    隻是這小呆子腦袋裏的雜草大概也頗多,所以才會到現在都還沒開竅。


    也罷,他會讓她懂得的。


    已經出口的承諾,他向來不會也不想回收。


    啥米?!清歌一頭霧水,然後突然靈光一閃……啊,景飛嵐在同情她,所以才對她這麽好嗎?


    咦……那麽,以後是不是可以用苦肉計呢?


    她樂陶陶地想著,一點都不在意少爺抱著她的親密舉動,已經把她的清白毀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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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景家經曆了大少爺與小管家的艱苦磨合期之後,大夥終於看到兩人和樂融融的畫麵,隻不過,每天早上在少爺的房間裏,依然會上演拉鋸式的「叫床大戰」。


    自從那天景飛嵐要求清歌搬到他的院落同住之後,之前所下的禁止靠近令自然而然就解除了,甚至連先前她對他所做的過分事,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算了。


    因為他覺得清歌在景家被忽略了十年,吃了很多苦,身為人家的少爺,對於之前的「無知」,在知道真相以後就一直很愧疚、很憐惜她,更不由自主的想要補償她、保護她。


    何況,她自從搬來以後,以前的野蠻和潑辣好像都不見了,反而是可憐兮兮的看著他,輕輕說著她的一些計畫,還每次都非常有禮貌的詢問他的意見……


    他敢肯定她現在一定是采取迂回的「裝可憐扮可愛戰略」,然而非常不幸,他就是吃這一套!


    每次看到這麽可愛的清歌,他都想把她抱在懷裏好好疼愛,但是又怕她把他當色狼看,所以始終不敢隨便對她下手。


    但是……他的雙眼忽然閃爍起耀眼的光芒,他要來一個絕地大反攻,絕對會讓清歌大吃一驚!


    「清歌啊,你今年十八了吧?」他喚人準備了一桌子的點心,在湖邊的涼亭熱情招待清歌。


    「少爺,女孩子的年齡不要掛在嘴邊。」她嘟著嘴,手卻不客氣挑了塊甜糕扔進嘴裏,反正少爺現在很縱容她,日子快樂極了。


    最近他對她很好,每次她宣讀她偉大的計畫時,他都沒有逃跑,也沒有把她轟走,看來,她完成任務的可能性很高。


    可是,一想到完成任務後就得離開他,她又會覺得心慌,甚至想就這麽拖下去也好……


    「我想知道,小管家會喜歡怎樣的男子呢?」景飛嵐笑了笑,優雅地喝了一口茶。


    「嗯?」清歌差點被他的話噎到,連忙回神心緒,「少爺,你不會想把我掃地出門,隨便指個人把我嫁了吧?」


    他忙把茶端給快嗆死的丫頭,並拍了拍她的背幫忙順氣,「放心,我又不是你爹,隻是單純想知道你欣賞的類型而已。」


    「這樣啊,給我十兩銀子,我就回答你。」她毫不客氣地向主子伸出手。有機會不坑他太虧了。


    景飛嵐失笑,沒好氣的扔她一錠銀子。


    「我喜歡上進、勤奮,有責任感又有擔當的男子。」她瞥了他一眼,補充道:「好像是和少爺完全相反的類型哦!」


    她家的少爺有幾個特點:貪睡、懶散、沒責任感、不管事。


    花瓶少爺和她喜歡的類型完全不同,隻除了他的美貌,是她唯一比較滿意的。


    隻見景飛嵐的嘴角抽動兩下,暗自對自己說,清歌的補充可以當作耳邊風,不必放在心上。


    不過,換句話說,如果他變成上進、勤奮、有責任感又有擔當的男子,那麽清歌就會喜歡他,甚至願意嫁給他吧?


    「小管家,你是不是也想把我改造成你說的那種人?」


    她盯著景飛嵐,然後無奈地搖頭,「是啊,可是看少爺的資質,很難啊!」


    「那我們來做個交易吧,保證你不吃虧。」清歌,不久以後你就會知道,你完全看走眼了,本少爺的天賦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


    「交易?!少爺的意思是……」她歪著頭問。


    「我可以配合你的改造計畫,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三件事。」他算計著。


    「好!」清歌想也不想就拍桌答應,隻要他肯配合,什麽條件她都接受。


    「第一,不準打擾我睡覺,也不準喊我起床。」他得養足精神,才有力啊!


    她想了想,「你可以保證不影響我的改造計畫?」


    「當然,本少爺言出必行。」


    「好,我接受。」


    「第二,不準打我的主意,以後再出現賣我的情況,就自己洗好脖子等我來砍。」這一點也很重要,可不能讓她把他推給別人。


    「嗯,沒問題。」有獎金拿,她就放棄出賣主子美色牟取暴利的想法。


    「第三嘛……等以後想到了再告訴你。」他摸了摸下巴,最後一個條件,嘿嘿,以後有用的!


    「你可不能要我殺人放火,也不能要我做違背良心和傷天害理的事。」她小心提防。


    「放心,我不會為難你。」他摸摸她的頭,「那我們可以擊掌為盟了吧?」


    「好。」她伸出手,「啪」地一聲,改造景飛嵐的計畫再次啟動。


    不過……


    「少爺,你可不可以不要隨便摸我的頭?」


    「不行,這是我的樂趣。」


    景飛嵐當場駁回。他這是在表示對她的疼愛,怎麽可以剝奪他的權力呢?


    清歌挑了挑眉,有點無奈,但……算了,少爺想摸就摸吧,反正她這回是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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