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早朝,玉瑭璕一早起床時把服侍的婢女遣走,慢條斯理地把自己打理好,今天隻需去校場檢驗新兵的訓練成果,並無其他事情。


    隻是,想到前天三妹在宮中受驚之事,她的眉頭蹙起,似乎有人已把矛頭指向三妹了。她的心情一下子變得低沉,她絕不允許有人傷害她乖巧可愛的妹妹。


    突然,前院傳來沸沸揚揚的吵雜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皺著眉出門一探究竟,誰知又是紫非魚帶頭搞的鬼,心下頓生不悅。


    前幾天他抱著琵琶搗亂,才安份沒幾天又故態複萌,竟然把府裏的婢女都召集到前院,不知道在玩什麽?


    隻見一大堆人整整齊齊地排成兩列,在他有規律的口號下做著同樣的動作,看起來像是在練功。


    他倒是有本事,一大早就把唐尋府弄得烏煙瘴氣。玉瑭璕像被冰凍過的聲音和著秋風颯然而起,“紫非魚,你在幹什麽?還有,大家都沒有事做嗎?”


    她請這些婢女回來不是讓她們無所事事跟著他胡鬧的。


    婢女們一見玉瑭璕的冷臉,馬上作鳥獸散,聞棋和藕畫對著紫非魚嘀咕兩聲,立刻走人。這兩天殿下的心情可不是一般的低沉哦,所以還是別惹她為妙。


    他搖了搖頭,這些小丫頭們都這麽怕玉瑭璕啊,一聽到她的“警告”,全不講義氣地丟下他逃難去了,虧他還想把公司那套訓練模特兒專用的健美操傳授給她們!


    他笑嘻嘻地蹦到她麵前,得意地說:“報告殿下,我在教她們健美操,鍛煉身體嘛!”


    清晨的朝霧在初陽照射下閃爍著,深秋的風帶著輕微冷冽感,這種早晨就是應該做早操,才不會讓人變得慵懶。


    他這麽體貼地為府裏的婢女們謀“福利”,可惜“大難”一來,各自紛飛,留下可憐的管家麵對主子的責問。


    自從前幾天用歌聲惹惱玉瑭璕之後,紫非魚隻得乖乖地收斂,做個聽話的好管家。每天看著她的冷臉,他不禁開始想念以前美人圍繞在側、左擁右抱的風光場麵,那時他是何等瀟灑、何等風流倜儻,可惜在她眼中,他的身價低得不像話,誰叫他隻是她的管家呢?


    “誰允許你這麽做?”玉瑭璕冷眼看著他,其他人都識趣地幹活去了,隻有他還不知死活地這麽得意揚揚!


    “我是管家,訓練婢女們、讓她們擁有健康的身體也是我的責任,我要把她們改造成具有代表唐尋府特性的婢女,讓外人一看就知道,我們唐尋府可不像其他王府!”紫非魚笑嗬嗬地解釋,絲毫沒有受到她冷臉的威脅,因為他已經習慣了。


    “我需要的是安份做事的管家,不是作怪的管家。”


    她對他臉上的笑容有些懊惱,尤其在她心煩的此刻,更是恨不得伸手把那張笑臉撕開。他就一點煩惱都沒有嗎?


    “我哪有作怪,我是在做事啊,你總不會希望看到府裏所有人都死氣沉沉吧?這樣會影響他們工作的情緒,做事的效率也不會高。”紫非魚據理力爭,對於她把他的行為比喻成“作怪”很不以為然。


    玉瑭璕臉色再沉三分,煩躁的心情被他的話挑得更加嚴重,大袖一甩,懶得理會。


    “我去校場,你好自為之。”


    “早膳已經準備好了,殿下不吃嗎?”他馬上嚷道。唉,他好像又惹到她了。


    “不必!”她喚人牽馬過來,瞥了他一眼,然後策馬往校場方向奔去,一大早的心情都被他的“悠然自得”和“大膽言行”破壞了,哪有心思吃他備的早膳。


    他站在王府門口,看著她飛馳的背影,撓了撓頭,要討好她還真不容易,他怎麽老是惹她生氣呢?


    奇怪,玉瑭璕去校場都大半天了,怎麽還不回來呢?


    她早上沒有用膳,中午也沒有回來,會不會餓壞了?


    紫非魚一邊打著算盤一邊想著。


    難道她還在生他的氣?


    其實早上他也沒作怪,玉瑭璕怎麽會氣得策馬離去呢?


    他想不明白,幹脆把帳本、算盤往桌上一扔,打算要去校場看看她,順便帶點吃的東西過去,這樣她就會發現他這個管家的好了!


    他馬上衝進廚房,吩咐廚娘備好飯菜。誰知他剛提著籃子跨出王府的大門,迎麵就碰上把馬交給小廝、正要踏進大門的玉瑭璕。


    “殿下,你回來了!”他喜出望外,提起籃子道,“我剛要給你送吃的東西呢!”


    玉瑭璕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我吃過了。”然後不再理他,逕自往自己的書房走去。


    “等一下。”紫非魚突然大叫,眼睛直直地盯著她的左手看,絳紅色的衣袖上有著可疑的——血漬?!


    她受傷了?


    她不明所以地停下來,挑了下眉,詢問地看著他。


    “你先去書房,我一會兒過去找你。”他匆匆地交代一句,然後提著籃子飛奔離開。


    她皺了下眉。他怎麽了?


    這個管家,真是奇怪啊!


    她搖搖頭,回到書房抽出一卷畫軸攤開,上麵畫著一名豆蔻年華的少女,嬌俏可愛。看著畫上的三妹,她溫柔地笑了笑。好些天沒有去看三妹了,過幾天又是她的生辰,她還沒有準備禮物呢!


    咚咚咚……急促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書房的門猛地被打開,一臉擔憂的紫非魚提著一個醫箱出現。


    “你幹麽?”玉瑭璕一怔,視線從畫上移到他身上。


    “你的手受傷,得處理一下。”他把醫箱放在桌上,眼睛瞄到了畫上的人,有點驚訝,但他沒空理會,因為她衣袖上的血漬讓他覺得很刺眼。


    她看向自己的手臂,頓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想起在校場檢驗新兵箭術時,因為分心想到三妹受驚之事,就被冒失小兵失準的箭擦傷了手臂。


    不是什麽大傷,她也就沒在意。


    隻是,他怎麽會發現呢?他並不像是細心之人啊!


    “不必麻煩,隻是小傷而已。”她搖頭拒絕,“你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她得好好地想想該送什麽樣的生辰禮物給三妹。


    “不行,傷口必須處理,要是發炎感染了怎麽辦?”他二話不說,一把按住她受傷的手,飛快地拿起剪刀,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喀擦”一聲剪開她的衣袖,露出一截雪白染血的藕臂,上麵有著一道長長的、被利器劃破的傷口,血已凝結成漬。


    紫非魚心驟然一緊,都傷成這樣了,她竟然毫不在意,一點都不珍惜自己。


    玉瑭璕在一瞬間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樣,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對她“強製”的行為——他剪開她的衣袖,然後用濕毛巾輕輕地擦拭著傷口,還不忘回頭安慰她,“還好傷口不深,擦點藥就好,不過,可能會留下疤哦!”


    看著漂亮手臂上的傷,他好心疼,這個女人真氣人,竟然說是小傷,就打算置之不理了。


    怦!


    她的心猛然被什麽撞了一下,心口突然有種暖暖的東西湧了上來,直衝喉嚨,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著小心翼翼處理傷口的紫非魚,她低下眼簾——為什麽發現她受傷的人是他呢?為什麽嘻皮笑臉的他會這麽細心地照顧她呢?


    她迷惑了,這個愛作怪、愛搗亂的管家不應該這麽溫柔,也不應該這麽體貼地為她清理傷口的……


    “好了。”看著已經抹好藥、包好紗布的傷口,他長長地籲了口氣,轉頭看向她,卻發現她在發呆。


    發呆?


    玉瑭璕會發呆?!


    紫非魚驚訝地在她的眼前擺擺手,終於喚回了她的注意力,“剛才迫不得已冒犯了殿下,希望你不要怪我哦!”她不會是在想該怎麽懲罰他吧?


    “以下犯上,大為不敬,紫非魚管家,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她冷哼道,竟然不由分說地對她動手動腳,嚇得她忘記反應了。


    “殿下,情況特殊,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受傷不管吧?”他大呼冤枉。


    “算了,下不為例。”看著已經包好的手臂,她輕歎一口氣,“還有,別讓聞棋和藕畫知道我受傷。”不然那兩個丫頭肯定會大呼小叫的。


    “好的,殿下,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他揚起笑容,笑咪咪地補充道︰“我會再來幫你換藥的。”


    “等一下。”她喊住正要跨出書房的紫非魚,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許久。


    他全身都不自在起來,她不會決定要治他個“大不敬之罪”吧?


    “你似乎很會討女孩子歡心。”她突然天外飛來一筆,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呃?”紫非魚愣了一下,弄不清她的意思,她會是在妒忌他和其他丫頭親近嗎?還是——


    “殿下的意思是,要我以後收斂點?”


    難道她對他“招蜂引蝶”的行為有意見,甚至到了吃醋的地步?


    紫非魚忍不住揚起嘴角,自得地想。他就說嘛,怎麽會有不喜歡他的女人呢?嘿嘿,沒想到她這麽快就發現他的好,準備接受他了……


    “那關我何事?”她一句話打破了他的自以為是,卻又來一句話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你跟我一起出去。”


    “啊?”


    紫非魚一時反應不過來。現在是什麽狀況?她居然會主動約他一起出門?她不是避他如蛇蠍嗎?難道他為她處理傷口的體貼感動了她,所以她決定接納他,要和他出去約會嗎?


    “你不去嗎?”


    玉瑭璕看他發呆,突然覺得他這傻頭傻腦的模樣看起來很有趣,嘴角微微揚起,但是笑意很快隱去,沒有讓他看到,免得他變本加厲,得寸進尺地來“討好”她。


    “殿下,你確定?”


    紫非魚壓抑住快要飛揚起來的心,小心地確認,生怕是他一時聽錯產生的幻覺。


    “對,明天一起上街,有事需要你幫忙。”她懶得解釋,眼睛瞄到畫上的三妹,也許紫非魚會挑到能夠令三妹喜歡的禮物。


    “好。”他點頭如搗蒜,嘴邊的笑已經咧成長長一道,心中的歡喜氾濫成災。


    哈哈……他和玉瑭璕明天要約會嘍!


    他一定要好好地把握,讓她發現他這個來自未來的好男人,可是有著許多的優點哦!


    她對於他的笑不予置評,看著包好的手臂,心情突然變好了。


    璉璧城是畢瑄國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也是燎跡大陸最發達的城市之一。在繁華的城內,到處都洋溢著一種平和卻熱鬧的氣息,商店林立,市集繁榮,貿易相當發達。而在所有的貿易中,最興盛的一行就是玉器行了,來自各國的商人都會來畢瑄國挑選上等的美玉回國販賣。


    玉瑭璕和紫非魚正站在畢瑄國最大的一家玉器行——天璣閣的大堂裏,招待他們的是天璣閣的閣主水清淺。


    “二殿下,歡迎光臨。”


    水清淺微笑地帶著他們來到天璣閣的內室,“這裏有著畢瑄國最名貴的玉,相信二殿下可以挑到滿意的。”


    玉瑭璕淡淡地看了紫非魚一眼,“你幫我挑一下。”


    “我?”他一驚。


    “對,因為你比較會討女孩子開心。”她如是說。


    紫非魚還是一頭霧水,今天一出門,玉瑭璕就帶他直接來到了天璣閣,也沒有告訴他要做什麽,突然讓他挑玉,為了什麽呢?


    “殿下,你好歹告訴我挑玉做什麽吧?”


    “送人。”她的眼睛巡視著展台中的玉器。


    “送什麽人?”他隻能這樣探聽自己想知道的訊息。


    “我妹妹。”


    玉瑭璕似乎一直沒看到中意的玉,而一旁的水清淺適時進行解說,“要辨識一個玉的好壞,要看五個方麵,一是溫潤度;二是透明度和細膩度;三是敲打聲音的清脆度;四是硬度,結構緊密度;五是純淨度。而這邊擺出來的玉在這五個方麵都是上上之選,二殿下可以從玉的雕琢和造型方麵來挑一款喜歡的。”


    “謝謝。”玉瑭璕客氣地道謝,轉頭看了沉思的紫非魚,“想好了嗎?”


    “我在想,殿下的玉是用來送人的,那麽應該是為了慶祝某件事吧?更甚者殿下還要透過這塊玉表達一種感情,所以我還在猜。”他正經地回答,誰叫她的話不能多點呢?


    “不會問嗎?”她淡然地說,“生辰禮物,我希望有祛驚辟邪的作用。”


    “哦——”他長長地“哦”了一聲,“我明白了,送女孩子禮物,我最會挑了。”


    他還不忘自誇一番,不過說真的,以前送那些模特兒的禮物不外乎禮服、首飾,要不就是給她們增加走秀的機會,倒還沒有真正去挑過禮物送給自己喜歡的人,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喜歡過人,除了眼前的玉瑭璕。


    不過,他也明白了,今天的“約會”原來是要他幫忙挑禮物的!


    “閣主,玉中何種色彩最為罕見而且名貴呢?”


    他看著展台中色彩斑斕的玉飾,一時也分不清何種玉比較名貴,畢竟他不是什麽玉器的專家。


    水清淺笑了笑,娓娓道來,“白玉,其色如酥者最貴,但冷色、油色及有雪花次之;黃玉,如栗者貴,謂之甘黃,玉焦黃者次之;碧玉,其色青如藍靛者為貴;黑玉,其色黑如漆者貴,色次之又謂之墨玉,價低;赤玉,其色紅如雞冠者為好,人間少見,價值連城。”


    “天璣閣有赤玉嗎?”紫非魚輕問,看了玉瑭璕一眼,見她好像對於赤玉的“價值連城”沒有什麽反應,看來一點都不在乎玉的價錢。


    “天璣閣號稱畢瑄國最大的玉器行,赤玉當然有,但數量不多,價格昂貴。”水清淺點頭。


    “我們殿下當然要最好的玉,對吧?”他問她,見她點點頭。


    “那是。”水清淺笑道。


    “對了,我們要未經雕琢的赤玉。”他突然間變得很專業,“我想要用赤玉雕琢成辟邪造型的佩飾,可以嗎?”


    玉瑭璕訝然地看著他,“為何要這麽做?”


    “赤玉是玉中極品,可以彰顯三殿下的高貴,而玉本身有祛驚辟邪的作用,如果再雕琢成吉祥獸辟邪的模樣,可以增強驅邪意念,殿下本意不就是祛驚嗎?做成玉佩飾可以隨身攜帶,時刻保護佩戴者。最後一點呢,如果雕琢玉的師傅技藝超眾,可以將一塊名貴的赤玉雕琢成一件罕見且精致的工藝品,會更惹人喜愛。”紫非魚侃侃而談,這要感謝他看過的某期玉文化的展覽。


    “是的,玉佩多以玉環造型為主,但雕琢成玉辟邪,價值更高。”水清淺認同他的觀點。


    “那就按他說的做吧!可以嗎?”玉瑭璕點頭,這個管家腦子裏裝的東西還真多,什麽都懂,讓她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


    水清淺自信滿滿,“沒有我們天璣閣做不了的玉。”


    “那麽,可以把辟邪雕琢得活潑可愛一點嗎?”紫非魚問,又很有經驗地說︰“小女孩都比較喜歡可愛的佩飾。”


    要不是因為他們不知道“卡通”是什麽,他還想建議他們把辟邪的造型弄得卡通一點呢!


    “應該沒有問題。”水清淺想了想,立刻答應。


    “何時可以取?”五天後就是三妹的生辰了,她可不希望到時候拿不到玉。


    “三天後,我會親自送到府裏請二殿下點收。”水清淺麵帶著職業的笑容。


    “好,我會在府裏等你的。”玉瑭璕點頭,轉身離開了內室。


    紫非魚留在內室中,隨著水清淺辦理後續的付帳等工作,待他跟上在天璣閣門外等候的玉瑭璕時,卻發現氣氛變得詭異。


    在她的麵前還站著兩個人,一個笑得慵懶的女子,眼中卻帶著狐狸般精明的神采,正與她對視著。另一個則是溫文儒雅的書生型男子,笑意溫和,性情似乎不錯。


    紫非魚走上前,挨在玉瑭璕的身邊,感覺到她似乎心情變得低落,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人,一向清冽的雙眼更加冰冷。


    “殿下,事情我辦好了。”紫非魚輕聲地回報。


    她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


    “二殿下,真巧啊。”眼前的男子溫柔地問候。


    “難得在這裏見到太傅,還有大殿下,別來無恙。”


    這男子正是玉瑭璕的太傅,畢瑄國翰林院的院士,更是大殿下玉璟瑄的未婚夫,也就是玉瑭璕曾經喜歡的風吹徹。


    “想來二殿下過得很不錯吧?”


    玉璟瑄懶洋洋地靠在風吹徹的身上,笑咪咪地盯著她和她身旁的紫非魚看,似乎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很值得玩味。


    “托大殿下的福。”玉瑭璕的眼中蒙上一層寒意,挑釁地看著玉璟瑄,並不懼怕她,氣勢更勝一籌。


    “是嗎?我怎麽聽說唐尋府有刺客出入呢?”玉璟瑄轉頭問風吹徹,“你說,有誰敢對我們的二殿下動手呢?這不是找死嗎?”


    “大殿下消息真靈通。”玉瑭璕不置可否,冷冷地哼道。


    而一旁的紫非魚則是皺著眉頭看著兩個人之間的波濤暗湧。


    “璟瑄。”風吹徹警告似的看了玉璟瑄一眼,然後對玉瑭璕溫和地一笑,“二殿下來此,也是為三殿下買生辰禮物吧?”


    “難得大殿下會記得三妹生辰,我以為隻要有人不去嚇三妹,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


    顯然,她把三妹受驚的帳算在了玉璟瑄的身上,在兩人之間已經似有若無地冒出了火花。


    “是嗎?三妹受驚了?”玉璟瑄笑了笑,“嗬,我怎麽不知道?看來我這個大姊當得沒有你二姊好呢,難怪她總喜歡黏著你。”


    玉璟瑄的眼中閃爍著某種詭異的光彩,嘴角也揚起奇怪的弧度,在談笑間就對玉瑭璕施加了無形的壓力。


    “三妹是我最疼愛的人,若她出事,我絕不善罷甘休。”


    玉瑭璕冷冰冰地看著玉璟瑄的笑,同時警告她,若她動手,她會追究到底。


    “小女孩總要經曆一些波折才能長大,你說呢?吹徹?”玉璟瑄倚靠著風吹徹,感覺她隨時都有可能倒在他身上睡過去。


    “話雖如此,但並非每個女孩都能承受。”風吹徹不敢苟同,關切地問玉瑭璕,“二殿下,三殿下的情況還好嗎?”


    畢竟三殿下玉璃珂也是他的學生之一,前幾天在宮中,聽說玉璃珂身體不好要休養幾天,倒沒有料到是受了驚。


    “不大清楚。”玉瑭璕眼中有著擔憂,看向玉璟瑄的時候,沉聲道:“若有人想對付璃珂,最好先問我同不同意。”


    “姊妹情深,真叫人感動!”玉璟瑄輕笑,一點也不在意她眼中的威脅和警告。


    “殿下,我們該回去了。”突然,紫非魚揚聲對玉瑭璕說,似乎在嚴守著一個管家的本份。


    “你身邊竟然多出這麽一個男人。”玉璟瑄打量著紫非魚,搖搖頭,“你的眼光越來越差了。”


    “璟瑄。”風吹徹不悅地沉下聲,“二殿下,請你別介意大殿下的玩笑話。”


    玉瑭璕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心卻微微發疼,淡淡瞥了玉璟瑄一眼,“大殿下愛開玩笑的毛病似乎愈發嚴重了。”


    她和她之間的仇很早以前就結下了,因為風吹徹,讓她們彼此看不對眼。


    “嘿,我一向不開玩笑的,不是嗎?”玉璟瑄仍然笑著,“失敗者總愛用過多的言辭來修飾曾經的失敗。”


    “璟瑄,我要生氣了。”風吹徹沉下臉,她就這麽喜歡挑釁玉瑭璕嗎?


    “哈哈……”一陣笑聲打破了現場嚴肅的氣氛。


    所有人全看向大笑的紫非魚,不解究竟有何可笑之處。


    “殿下,大殿下說的是,失敗者的確話多,我們不要理會,回府了。”他笑著解釋,看著不解發愣的眾人,加了一句,“我們的殿下一向話少,倒是大殿下話很多。”


    玉瑭璕領會,沒有再多說,直接跟著紫非魚離開,心中卻為他剛才的話悸動著。這是第一次有人不畏懼玉璟瑄,反而維護她。


    紫非魚,真的讓她胡塗了,他隻是一個身份卑微的管家,為什麽敢得罪玉璟瑄為她出頭呢?


    “嗬嗬,真有趣,被將了一軍。”玉璟瑄無所謂地聳聳肩,看著他們的背影,“那個男人的膽子真大,居然連我都敢得罪,真不知道玉瑭璕從哪裏找來這麽一個幫手,你知道嗎?”


    風吹徹搖頭,“不要多管閑事,我們的事還沒有做呢!”


    “我就高興。”玉璟瑄皮皮一笑,然後進了玉瑭璕剛剛離開的天璣閣。


    “早晚有一天你會嚐到苦頭的。”風吹徹無奈地看著她。


    “我等著呢!”


    她等著親愛的玉瑭璕妹妹發怒,等著她和她正麵交鋒,真的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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