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袁念祖從未有過的迷人風情所吸引,楊逸不禁看癡了,而在楊逸如此目不轉睛的注視下,袁念祖忽然懶懶地睜開眼睛,跟著,一眼他就看見楊逸正在用一雙癡迷的眼神看著他,害他一下子『轟』的,忽然又羞紅了臉,隨手抓過一旁被脫下的衣服,急忙遮住臉部。


    「啊!不要看……不要看我……」


    猛然乍醒,楊逸一回過神來,見到的就是袁念祖赤裸著下半身,雙手抓住衣服,緊緊的遮住羞紅了的臉,惹得楊逸不禁莞爾一笑。


    「念祖、念祖……」


    「嗯……嗯……」


    不理會楊逸的呼喚,袁念祖就著遮住臉的樣子,輕輕搖動身子,聲音透過衣服傳遞出來……


    說話間,纏綿已是不需言語,互相糾纏、激情擁抱的火熱身軀,在訴說了情愛的熱度有多高、有多燙人,兩人之間已容不下其他,隻許兩心相許,永不說別離。


    ****


    次日,一向貪睡的小梅,特地起了一個大大的早,天色都還沒蒙蒙亮,她就賊頭賊腦的往楊逸和袁念祖的睡房走去,邊走還邊暗自竊笑。


    嘿嘿嘿……經過昨夜小梅我的一番用心良苦,大少爺和少夫人現在應該已經合好到如膠似漆、甜蜜蜜的,嘻嘻……趕快過去偷看!


    跟著,小梅躡手躡腳的來到楊逸和袁念祖的睡房門口,從衣袖內神秘的拿出一個小小的竹片,小心地將房門的木栓打開,悄悄的把門打開、推開,像做賊似的往睡床的位置慢慢摸過去。


    隻是,當小梅接近目標物、看清眼前的一切的時候,兩隻眼珠子差點沒從眼眶裏掉出來。


    本來嘛,小梅本就是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哪裏見過眼前這等陣仗,床上的一對小情人,此刻正赤裸著上身相擁入睡,儼然一幅鴛鴦交頸、羨煞旁人的美圖,又因為袁念祖是正對著床內的方向而睡,所以小梅便看見了他裸露在外的雪白後背。


    正當小梅還在神遊太虛的時候,不覺,楊逸已然悄悄轉醒,順便順手將棉被拉高蓋住袁念祖被小梅免費看去的雪背,然後正色看著小梅,揮了揮手,示意要小梅出去,別再煞風景了,而小梅也自知眼前的兩人世界的確是容不下她,所以便摸摸鼻子,知情識趣的默默離開。


    嗚……真好,人家也要兩人世界、人家也想談浪漫的戀愛啦!


    待小梅走後,房內的一對小情人依然繼續他們的兩人世界,完全不知道小梅那顆純純的待嫁少女心,正因為他們的濃情蜜意而深受刺激。


    當天早晨,楊家早餐的餐桌上明顯少了兩個人。


    「小梅啊,大少爺和少夫人今天怎麽沒來用早餐?」楊老爺首先開口發問。


    「是啊,客人都已經來了,他們怎麽還沒到?真是失禮。」楊夫人附儀。


    聽完楊家二老的問話,隻見小梅用衣袖偷偷掩麵而笑,笑得宛如是一隻偷了腥的貓,直把正在把食物往嘴裏放的眾人,笑得食物差點從口裏掉出來。


    「小梅,你有話就說吧,別隻顧笑,你一直笑,我們怎麽知道你在笑什麽?」楊老爺看不過去的說道。


    「嘻嘻……小梅要恭喜老爺、賀喜夫人,你們就快要有孫子可以抱了!」


    小梅的一句話,說得是楊家二老還沒來得及開心,蔣天生便將剛送入口中的一口清粥,硬生生全數噴還給放在桌子中央的粥鍋裏,一口氣嗆得臉色直漲紅,不停的咳嗽。


    「咳!咳咳……咳……」


    「蔣公子,你沒事吧?」楊老爺問。


    「蔣公子,你還好吧?」楊夫人問。


    「哎呀,蔣公子,你把整鍋粥都弄髒了啦!人家還沒吃耶!」小梅憤憤不平的抱怨。


    「小梅!」楊家二老一起同聲喝叱小梅。


    「喔……」自認倒楣,小梅自動乖乖閉嘴。


    「咳……嗯……小梅,你剛才說『就快要有孫子可以抱了』,是什麽意思啊?」順好一口氣,蔣天生顫巍巍的發問。


    「是啊是啊,小梅,你這話可別亂說,我們雙老可受不得刺激啊!」楊老爺關心的說。


    「人家才沒有亂說,人家是『親眼』看見的。」說著,小梅還故意加重『親眼』兩個字的語氣。


    「你說你是親眼看見的,你親眼看見什麽了?」蔣天生急急問道。


    「是啊是啊!」楊家二老附議。


    「人家今天去請大少爺和少夫人起來用早餐的時候,人家親眼看見他們兩個人在床上……」


    這段話,小梅故意用很慢很慢的語調,一字一頓的說著,壞心的想急死一旁滿心期待的眾人。


    「他們到底是在床上做了什麽?你倒是快說啊!」蔣天生頻頻催促道。


    「就是就是!」楊家二老繼續附議。


    真是人急無智,不管別人是在床上蓋棉被純聊天,還是蓋棉被純喝茶,或是在床上做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總之,都不應該被別人拿在嘴上說嘴吧!這群人真是急瘋了!


    「人家啊……親眼看見他們兩人赤裸著上半身,很甜蜜的相擁而眠呢!」


    一聽,『咚』的一聲,蔣天生因為刺激太大,直接昏倒在地;接著,又『咚、咚』的兩聲,楊家二老因為太開心了,也一起昏厥過去,頓時,整個餐廳隻剩下小梅一個『放送頭』依然清醒的站在餐廳裏。


    「喔,真是一群沒路用的『好野人。』這麽點八卦都抵擋不住。」說著,小梅瞄了餐桌一眼,「嗯……這鍋粥就別吃了,拿去喂狗好了,嗯……這些配菜還剩這麽多,能吃就別浪費,我通包了!」


    完全不理會昏倒在地的三人,小梅自顧自的開心大開朵頤、飽餐一頓。


    ****


    下午,袁念祖依然熟睡不醒,於是楊逸便獨自一人前去向楊家二老請安。


    一進大廳,楊逸一眼就看見六道直逼殺人光束一般熱切的眼光直直向他逼射過來,忽然嚇得他心下一驚、眼皮直跳,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爹、娘,孩兒來給您講安了,請爹娘原諒孩兒來晚了。」


    楊逸首先先向楊家二老照慣例請安,而後看向發出殺人光束中的其中一人——蔣天生。


    「天生,住得還習慣嗎?」楊逸笑問道。


    「我……」


    未待蔣天生開口回話,楊家老爺便搶白道:「逸兒,你應該有更重要的事要和爹娘說吧!」


    「更重要的事?」猜不透楊老爺所問何事,楊逸坦白回問:「爹,孩兒不懂你的意思?」


    「就是我們上次提起的那件事啊,逸兒你自己還曾親口允諾的!」楊夫人提醒道。


    「上次……」


    認真思索起楊家二老所說的話,不意間,楊逸看到了正站在一邊暗暗竊笑的小梅,腦中忽然靈光一現,轉頭再看向楊家二老似曾相似的期盼表情,楊逸終於恍然大悟。


    「爹娘指的可是抱孫子的事?」


    「對、對!」楊家二老笑逐顏開的回答。


    「是誰這麽多嘴的?孩兒本想等確定是否真的有了,才想告知爹娘,不想讓爹娘空歡喜一場。」


    「哎,逸兒,你就別怪小梅了,她也是一番好意,想讓我們雙老開心開心。」


    不消楊老爺說,楊逸也知道那個多嘴的犯人一定是小梅,如今現在人證、物證俱在,小梅事後想賴也賴不掉。


    「逸兒,爹看你和念慈感情一直這麽好。應該很快就會有好消息了,對不對?」楊老爺滿心期盼的問。


    話說為什麽楊家二老會認為楊逸和袁念祖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呢?難道他們之前鬧不合的事情他們完全不知道嗎?是的,不管是這件事還是其他什麽的,楊家二老都是被蒙在鼓裏的,因為不管他們問什麽,阿風都會回答:『很好、很好、非常好!』所以,楊家二老自然就會認為一切都非——常——好!


    「這個自然,孩兒一定會給爹娘一個很好的交代。」


    「嗬嗬嗬……聽你這麽說,爹就放心了,嗬嗬嗬……夫人,你說是吧?」


    「當然、當然!嗬嗬……」


    如此,楊逸順利的打發揚家二老,接下來,他便與一直臉色怪異、滿腹疑問的蔣天生移至無人的書房會談。


    一入書房,蔣天生便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楊逸,他問:


    「我問你,小梅說的都是真的嗎?」


    「你是指什麽?」楊逸故意裝傻。


    「就是……那個你和念祖赤、赤……」


    興許蔣天生不是當花花公子的料,或者,他根本還就是個處男,一觸及比較敏感的話題,他的臉立刻就紅了起來,連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最後,蔣天生為了一證友人的清白,決心拋卻羞恥,直接將話脫口而出。


    「你、你真的把念祖吃幹抹淨了嗎?」


    一聽,楊逸先是一呆,而後低頭暗笑起來,因為,在講完這句話之後,蔣天生的臉儼然變成了一隻煮熟了的螃蟹;紅得可以,於是,看在蔣天生這麽純情,楊逸也不和他打啞謎,有什麽就說什麽。


    「我對念祖是認真的。」楊逸語氣堅定的說。


    「可是……你們都是男的耶!」


    蔣天生不避諱的將自己的想法直接說出口。


    「念祖對我也是認真的。」


    「……」


    一聽楊逸沒有要回答或討論的意思,蔣天生不禁腦袋打結,拿著楊逸『金金看』,想不透楊逸想暗示什麽?


    「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麽?」蔣天生有點『驚驚』的問。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不小心壞了我和念祖的好事,我就把那幅天仙睡顏圖的故事說給念祖聽,看他以後還理不理理你?」


    「嗚……」


    一句話正中紅心,蔣天生當場啞口無言。


    良久——


    「好吧,我相信你,但是,你總不能讓念祖一直假冒念慈吧!那對他不公平,而且,你剛才還答應要給楊老爺和楊夫人抱孫子……」蔣天生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是說會給他們一個交代。」


    轉念一想,蔣天生恍然大悟道:


    「喔,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可是,我還是不知道你打算做什麽來圓這句話?」


    聞言,楊逸但笑不語,讓蔣天生懷抱著滿天問號離去。


    ****


    自從那熱情如火的一夜過後,袁念祖終於和楊逸結束了又打又罵的戀愛過度期,堂堂邁向熱戀期,如今,很難一個人獨處的他,正坐在涼亭裏的長椅上,憑欄而靠,本該眉開眼笑、容光煥發的臉上,竟寫滿了令人心疼的憂愁,為他自己本身憑添了一股美麗與哀愁融為一體的憂鬱美。


    此時,一個不請自來的客人忽然闖入袁念祖的視野,將他失神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是你啊,天生,請坐。」


    「念祖,你怎麽悶悶不樂的?是不是和逸之間又發生了事?」蔣天生基於朋友情誼,關心問道。


    「嗯……」


    再三思索過後,袁念祖心想,與其一個人在這裏胡思亂想,不如找個人商量商量,於是便將自己的心事說與蔣天生這個好友聽。


    「是這樣子的,你也知道我和逸是怎麽相識的,老實說,現在雖然已經和逸兩情相悅,但是,我還是很介意一件事……」


    「是什麽事啊?」蔣天生好奇的問。


    「就是……」


    「他不讓你到處亂跑?」


    「不是。」


    「他最近工作太忙,沒空陪你?」


    「不是。」


    「那你……你該不會是……」


    仔細思考了一下,盡管害羞,蔣天生還是決定粉紅著雙頰將疑問說出口。


    「念祖,你該不會是……欲求不滿吧?」


    語畢,說話的和聽話的,全都『轟』的,一下子臉紅成一片。


    「天生,你胡說些什麽?才不是那種問題!」袁念祖羞紅著臉回答。


    「喔……那我就放心了……」


    真不知蔣天生到底是在擔心什麽,又放心個什麽意思?


    「天生,逸對天仙睡顏圖裏的美人是一見鍾情,而那畫裏的美人就是念慈,所以說,逸所鍾情的人應該是念慈,可念慈已經有意中人了,是不可能和逸在一起的……」


    話至此,袁念祖頓了一下,氣氛一下子沉重了起來。


    「然後呢?」蔣天生問。


    「我和念慈是雙胞兄妹,長得一模一樣,我在想,逸對我的感情會不會隻是一時的移情作用,說不定時間拖長了,他就會醒悟,而且……之後他還是很細心的將那幅畫收藏起來……」


    終於聽懂袁念祖想說的是什麽,蔣天生忽然哈哈一笑,笑得袁念祖一頭霧水。


    「哈哈哈……」


    原來念祖是在擔心這個啊,真是的,害我都白擔心了,自己和自己的畫像吃醋?真有趣!不過,我又不敢現在就將真相告訴他,說畫是我畫的,那個人是他不是念慈,哎,真是傷腦筋啊!


    「天生,你在笑什麽啊?我很認真耶!」袁念祖忍不住小小抱怨一下。


    「我不是在笑你,我是在笑原來談戀愛會讓人歡喜讓人憂、讓人變笨,原來是真的!」


    「什麽意思啊?」


    「哎唷……好好笑唷,肚子都笑疼了!」


    把雙手搭在袁念祖的肩膀上,蔣天生很正經的對袁念祖說:「你盡管放一百二十顆心好了,我幫逸打包票,他對你,絕對是真心誠意的!」忽然,蔣天生話鋒一轉,「如果他敢辜負你啊,那你就幹脆直接變心,改投入我的懷抱,我一定會好好疼你的!」


    語畢,蔣天生頑皮的把袁念祖抱住自己的懷抱嬉鬧起來,殊不知,遠處有一雙眼神,正陰狠的將視線鎖在他那張笑得超欠揍的笑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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