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風沙沙舞動著柔軟的葦葉,麵對真愛,黑鷹打開了他封閉已久的心扉。


    “在我拒絕婚事後不久,胭脂的爹染病,死前把胭脂托付給我,要我從今往後照顧她。”雖然說得吃力,但他沒有停頓。“在那樣的情形下,我如何能拒絕他的要求?更何況,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就因為這樣,胭脂成了你的女人?”雲珊平淡地問,仿佛在說一個與她毫無關係的人或事。


    黑鷹沮喪地點點頭,艱難地說:“那時她失去唯一的親人十分悲傷,而我父仇難報,心情鬱悶,就那樣,兩個失意人就糊裏糊塗地湊合在一起了。”


    沉默帶著壓力在他們之間蔓延,四周隻有風吹過草葉和河水流動的聲音。


    良久,她又問:“那麽胭脂怎麽又嫁給郝幹佑的呢?”


    “四年前,葉兒與跟隨她的夫婿離開了,我再也無心敷衍胭脂,她因此而心生不滿。為了讓我嫉妒,她故意跟其他捕快親近。那時,郝幹佑是我的副手,有一次我出外辦案多日後回家,看到他們睡在一起。”


    見他停住不說了,雲珊問:“就這樣?”


    “不然還能怎樣?在此狀況下,我自然是順水推舟促成他們的好事。不久後朝廷在輪台設置‘靜塞軍’,郝幹佑奉命調丁堡城任參軍,他就帶著胭脂來了。”


    “那以後,你來看過他們嗎?”


    黑鷹點頭。“對胭脂,我有份愧疚,總覺得辜負了她爹爹和她的期望。”


    雲珊輕拍他握著自己的手背安慰道:“感情是無法勉強的,再說你不是給她安排了很好的出路嗎?”


    “是的,幹佑會真心對她。”黑鷹抓起她的那隻手,放在掌心摩挲著。“我知道她一直想要的人是我,可我就是沒辦法做到她希望的那樣,甚至也無法接近其他女人,直到遇見你——”


    他拉近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裏,親吻她的發,而後他溫暖的唇栘到她的耳際,動情地說:“過去,是我沒找對人,如今我終於找到了你,如果讓你離開,那我就真的該死了。”


    她期待又忐忑不安地接受著他的親近,不知道他到底還會做出多少讓她驚訝的甜蜜事情來。


    可他的吻總是輕輕的,仿佛怕傷著她似的,而她卻感到心裏有種情緒在激蕩。於是她轉身,伸出雙手摟住他的脖子,用力將他拉向自己,以熾烈的感情親了下他的唇,輕聲回應他。“我不會離開你!”


    黑鷹黝黑的眼睛注視著她,那眼神仿佛她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見過的女人,然後,他俯身,將一個個溫柔的吻印在她的嘴上。


    他如癡如醉:心馳神往,感覺到她熱烈的回吻正將他內心多年的空虛清除。


    擁抱著彼此,一種溫暖,一份柔情和一種滿足伴著情欲帶給他們無窮的快樂。


    良久,一種異響驚動了他們,他們迅速分開。


    “有人!”雲珊用眼神告訴他,盡管因為激情狂吻,她麵頰通紅,雙唇濕潤,但她布滿水霧的瞳眸依然十分機警。


    黑鷹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他用手指愛憐地輕輕擦拭她誘人的紅唇,示意她留在原地別動,然後像隻狸貓似地撥開草叢竄了出去。


    雲珊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長茅草外,用雙手捧著發燙的臉,沉浸在他敞開心扉告訴她的一切和兩人間動人心魄的親吻所激起的餘波中,發現自己真的很愛這個表麵冷酷強硬,實則熱情溫柔的男人。


    對他的感情是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強烈的?她自己也不明白,但知道從此後她再也不願離開他!


    草葉搖動,黑鷹出現在她麵前,臉上帶著她喜歡的柔情微笑。


    “走吧。”一隻大手伸向她。


    走?雲珊反應遲鈍地看著他,轉而想起他們此行的目的,頓時神色一變。“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黑鷹吃驚地看著她。“你不去?!”


    “我不去!”雲珊氣惱地說:“不管怎樣,我不想再見到你以前的女人!”


    “噢,小醋壇,我不是說那裏。”黑鷹蹲在她身前,用手指在她皺起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你不想跟我去水仙洞嗎?”


    聞言雲珊眉頭一展。“當然要去!我以為你要再回那個女人家呢……可是,你已經知道水仙洞在哪裏了嗎?”


    “當然,在你生氣亂跑時,你以為我在幹嘛?”黑鷹拽起了她。


    “真有水仙洞?”跟隨他走離河邊,雲珊好奇地問。


    “沒有,沒人聽說過這地方。”黑鷹說,感覺到她的沮喪時立刻握緊她的手安撫道:“不過我柏信幹佑說的‘水涵穀’就是那地方,我們現在就去那裏看看。萬一不是的話,我們還得花更多的時間查訪真的水仙洞。”


    雲珊懂了,立刻隨他走過河灘。當見到前麵有隊騎在馬上的靜塞軍士兵,發現先前見過的那幾個穿皂色圓領衣的男人也在時,她心一沉。“他們在這裏!”


    “沒關係,幹佑會控製他們。”


    “你是說郝幹佑也在?”看著衣著打扮無二的男人,雲珊納悶地問。


    “對,那個帽子上有紅邊的就是他。他是他們的頭領。”


    雲珊很容易就找到了目標,並望進一對過於明亮的眼眸。


    那個男人臉龐黑瘦,個子中等,衣服裹著的肌肉卻發達結實,眼睛裏透著機警和善意。


    “剛才就是他來找你嗎?”雲珊輕聲問。看著對方溫和銳利的目光,心想這個滿臉落腮胡子的男人看起來是個好人,能嫁給他,胭脂該感激前世修來的福氣。


    黑鷹對他們揮揮手,那些人立刻掉轉馬頭往前方奔去。然後他才轉回來回答她的問題。“沒錯,正是他。”


    “他要幹嘛?”


    “他說我們需要幫手,我想他是對的,所以讓他帶那些人去水涵穀。那裏是個很偏僻危險的地方,通常很少有人去那兒。”


    “他去過嗎?”


    “沒有,不過他找了個向導。”


    “那麽你呢?你去過嗎?”


    “去過。”


    “那就好。”可隨即又說:“不過,我不喜歡跟老淫賊的手下同路。”


    “不會同路的,我們要趕在他們前頭。”黑鷹安慰她。


    “沒錯。”雲珊立刻眉開眼笑。“他們不可能跟上我們。等著瞧,看我怎麽用流雲步甩了他們!”


    “那你也要把我甩下嗎?”與她的表情相反,黑鷹愁眉苦臉地問。


    雲珊癟嘴一笑。“得了吧,你不是追上了我,還把我壓倒在茅草裏了嗎?”


    聽她這樣說,黑鷹無言以對。


    如果不是他熟悉這裏,走了捷徑,而她又走了一條錯誤的路線的話,他不可能追上她。


    不過他不想告訴她,怕她太得意。


    “你會甩下我嗎?”他試探性地問。


    “不會。”她不假思索的回答安撫了他的男性自尊,可是下一句又讓他大感失望。“甩下你,我就失去了好向導了,不是嗎?”


    說完,她慧黠一笑,提腿就跑,卻被黑鷹一把抓住。


    “握緊!”


    雲珊看看他與她十指相扣的手。“為何要這樣,我以為你喜歡自己一個人自由自在地奔跑。”


    “原來是那樣。”黑鷹摸摸她的手背,對她擠眼笑道:“可是自從帶著你奔跑後,我改變了——隻對你改變。”


    他略帶邪氣的笑容和充滿愛意的撫摸帶給雲珊一種受寵愛的感覺,令她不想違逆他。“好吧,隻要你喜歡。”


    “好姑娘!”黑鷹出其不意地在她嘴上親了一下。“走吧!”


    一如當初雲珊的穴位沒有被解開時那樣,他們相攜著在曠野中奔跑起來。


    郝幹佑帶領的人馬早巳沒有了蹤跡,身後丁堡城的木屋也越來越遠,變得模糊。


    當她發現他正帶著她越過河流沿著左岸平展的曠野奔跑時,她指著白楊河右岸提醒他。“這條路對嗎?我看見他們是從那邊走的。”


    “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他一語雙關地說。


    雲珊用甜美的笑容給他肯定的答覆。


    她當然相信他,盡管當曠野的盡頭出現山林時,太陽已經下山,但她並沒有為今夜的住宿發愁,因為她知道有他在,她不用再像帶著師妹四處尋仇時那樣操心,有人可以讓自己倚靠和信任的感覺真好。


    終於,他們也進入了山林。


    可是走了好一會兒仍不見人家。


    “昏林不知曉夜,視線更加幽暗,她估量此刻天已經完全黑了,心想也許他們今夜真得在這個林子裏度一夜。”


    然而,麵對黑茫茫的四周,看看身邊的人,她絲毫不覺得害怕,反而還有幾分期待。


    “到了。”就在這時,黑鷹拉拉她,指著前麵空地上幾間低矮的房屋說道。


    雲珊順著他的手指,看到兩棵看似要倒的大樹中間的小屋,屋子好像沒窗,從關閉的房門縫隙裏透出紅紅的火光,還有一陣誘人的香味飄散在林子中。


    一陣高亢凶惡的狗吠聲伴隨著人的吆暍聲從木屋裏傳來,房門打開,兩個身高與黑鷹相似,但更壯碩的男子迎了出來,其中一個高喊:“蕭老弟,是你嗎?”


    “老莫,是我。”黑鷹高興地回應。


    “哈哈,‘潑皮’都知道是你來了。快進來!”那大漢先衝著黑鷹肩上打了一拳,再把他拉進屋,也因此看見了跟在他身後的雲珊,不由一愣。


    “喔,老弟今天還帶了漂亮客人來,是弟妹吧?”大漢笑眯了眼看著雲珊,而另一個年輕男子顯然也被她的美貌吸引了。


    黑鷹不解釋,隻是嘿嘿傻笑地拉著雲珊進屋。


    雲珊被四隻大膽的眼睛盯得渾身不自在,也沒注意他們說什麽。隻是習慣性地探手至耳後拉麵紗,卻想起自被龔易洲抓住後她沒再戴過麵紗。


    察覺她的不自在,黑鷹立刻將她拉得更近,指著那兩個男人對她說:“這是我的朋友莫漢和他的兒子莫達,他們是這一帶最能幹的獵人。”


    “還有我的狗兒!潑皮。”莫家兒子蹲下身摟著那條依舊發出低聲怒吼的高大獵犬興奮的說。


    雲珊看出他雖然身材高大,但頂多隻有十四、五歲。


    “莫達,把潑皮拴到屋外來。”出門抱柴禾的莫漢樂嗬嗬地吆喝他兒子。


    雲珊看看屋內簡單的陳設:石頭疊成的灶上架著一口大鍋,鍋內正散發出剛才在門外聞到的誘人香味,灶邊有木桌椅,靠牆的大炕上堆放著不少獸皮。


    她知道獵人就像牧民一樣沒有固定居所,雪化冰消時多住在深山裏狩獵,天氣轉寒時則回到山下整理及販售獵物。


    “爹,她真好看。”


    屋外傳來莫達興奮的聲音及老莫漢的笑聲。


    雲珊的臉更紅了,黑鷹低聲說:“放輕鬆,男孩見到漂亮女孩都會這樣。”


    雲珊放下肩上的包袱瞪他一眼,換來他吃吃的笑聲。這倒讓她不再那麽緊繃,畢竟他的笑容總能安撫她的心情。


    而後這對父子的憨厚熱情消除了雲珊的局促感。


    她與他們圍坐在桌邊吃著熱氣騰騰的羊肉疙瘩湯,聽他們無拘無東地談天說地。


    從他們的聊天中得知這對父子是黑鷹到安東府當捕快時最先結識的朋友,並在行走辦案時常常得到他們的幫助,這讓她對莫漢父子有了一種親近感。


    吃飽收拾完鍋碗後,莫漢父子又陪他們聊了一會兒,然後帶著獵狗到其他獵戶家借宿,把石屋讓給了他們。


    臨出門時,莫漢對雲珊抱歉地說:“老哥哥這裏地方小,弟妹多擔待點,幸好有蕭老弟陪著,這屋安全又暖和,你就安心睡一宿吧。”


    他這句話本是出於禮貌,卻讓雲珊羞得從頭皮一直熱到腳趾,幸好黑鷹拉著他們出去了,否則她真不知要如何回應。


    直到黑鷹送走兩位熱情的朋友轉回,她麵亡的紅暈依然燦如朝霞。他目光灼熱地看著她。


    “莫漢是好心……”


    “我知道。”雲珊立刻阻止他繼續。


    黑鷹低笑一聲,扶著門問:“你需要出去嗎?”


    “要!”雲珊往門口走。


    她不僅需要個人隱私,更需要吹吹涼涼的夜風。


    黑鷹自動跟隨她,站在稍遠處等她,這是他們多日同行培養成的默契。


    回到屋裏,黑鷹把門關上插好,站在門邊看著她,她則倚著桌沿望著他。


    沒有了莫漢父子和狗吠聲,屋裏安靜極了,這是他們亙吐愛意後第一次同居一室,難免有點尷尬。


    “你的傷怎樣?”她問他,打破了曖昧的靜謐,可是她覺得臉更紅了。


    “沒事了,你的靈丹妙藥果真管用。”他活動著胳膊讚美道。


    見他揮臂自如,雲珊很高興。


    接著又是靜默。


    他幹嘛這樣盯著我?


    在他如炬的目光中,雲珊覺得手心出汗,渾身燥熱。她懊惱地轉身走到屋角,那裏的木桶裏有大半桶清水,她舀了些水放進盆裏,本來想讓自己的動作優雅輕盈,可是她卻把水灑在了地上,還撞倒了矮腳凳。


    “你就不能不看著我嗎?”她挫敗地喊。


    可身後的男人竟毫不羞愧地說:“不能。”


    聞言,她心頭一窒,卻見他已經轉開臉走到灶前往裏加柴。


    這還差不多。她悄悄籲口氣,放鬆地清洗自己。


    背對她的黑鷹知道自己失態了,可是他就是控製不住想看她,特別在她因為羞窘而雙頰飛紅時,當她在他的注視中失去一向的平穩冷靜時,她所表現出來的那種自然的性子讓他著迷。


    她洗好後,他才回頭對她說:“天不早了,上炕睡吧。”


    雲珊點點頭,安靜地上炕拉開獸皮躺下,隨後聽到屋角傳來水聲。


    今夜他睡哪裏呢?她不安地想,在他們已經有過那麽多次親密的接觸後,難道還要讓他像前幾個晚上那樣坐一夜嗎?


    沒等她想出答案,就見牆上晃動的影子在桌邊落下,石桌上的燈被攝滅,屋裏隻有灶上木柴發出的火光。


    知道他真的又要在凳子上坐一夜,雲珊很不安。


    她突然坐起來對他拍拍身邊的炕。“來吧,到炕上來睡。”


    黑鷹吃了一驚。他仔細打量她的表情,閃爍的火光中他看到的是無法漠視的邀約,也是溫柔的誘惑,他如何能拒絕?


    可是,他真的能嗎?


    “你是說讓我睡在你身邊?”他小心地問,仿佛怕誤解了她的意思傷害到她。


    雲珊沒說話,隻是紅著臉點點頭。


    黑鷹心跳地站起來往她走去,可旋即又停住了,因為他知道如果接受了她的邀約躺到炕上,那他絕對不會隻是睡覺那麽簡單,光是看著她誘人的紅唇和他已經渴望過太多次的嬌軀就足以摧毀他的自製!


    他了解自己,與她待在一起越久,他的自製力就越差,他要如何讓自己在她麵前表現得更好一點呢?


    “珊兒,我不是登徒子,可也不是柳下惠。你真的要我上炕?”他聲音粗嗄地提醒她,相信自己這富含警告意味的話能讓她反悔。


    “是的,我要你上炕好好睡覺。”雲珊的反應大出他的意料,她展顏一笑,輕快且毫無戒心地說。“而且我也不會誤認為你是。”


    “是什麽?”麵對她那雙美麗純潔的眼睛,他一向清晰的腦袋似乎不靈光了。


    “登徒子、柳下惠啊。”雲珊大笑,他遲鈍的反應讓她覺得很有趣。


    在她的笑聲中,黑鷹不再遲疑,他踢掉鞋大步跨上炕,將她抱在懷裏,用力地親吻她,將她的笑聲和嬌喘全都汲入口中。


    她的紅唇甜美醉人,無論怎麽親都親不夠,她的肌膚像綢緞一般柔軟光滑,她身上的氣息聞起來比清晨帶露的花草更香。她的一切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讓他隻想與她融為一體。


    他的熱情立即傳染給雲珊,她毫不遜色地回應著他,並不認真地推他,嘴裏嘟囔著。“你好多天沒上炕睡覺,我是要你來好好睡覺的,你該做個柳下惠才對。”


    “在你麵前,我永遠做不了柳下惠!”他給她一個又一個深長而火熱的吻,很快就奪走了她的呼吸和她的意識。


    她放棄推阻的動作,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腰,任他的唇為所欲為,在她身上點燃起無比熾熱的火,任自己的情感隨著他的激情浪濤攀上一個又一個高峰。


    她深情而笨拙的回吻與撫摸像微風吹過單葉般輕柔,卻帶給他如山崩地裂般的震撼,她的每一個碰觸都帶給他無與倫比的快樂,激起他久蟄心底的欲望,他情難自已地發出幸福的呻吟。


    她的感覺,她的氣味,她所有的一切都湧入了他的頭腦,滲進了他的血液,以致他無法再考慮別的事情。除了要她,要全部的她!


    親吻與撫摸已經不能平息內心的渴望,他翻身覆蓋著她,急於完全的得到她,可是一件硬物橫亙在他們之間,雲珊口中發出疼痛的低吟。


    他霍然直起身,看到他忘記摘下的鷹頭劍柄正抵著雲珊的腹部。


    他惱怒地摘下劍扔在一邊,第一次痛恨起這把心愛的寶劍,耳邊卻聽到噗哧的笑聲。


    回頭一看,雲珊正笑望著他,她的樣子讓他又是惱又是愛,卻也清醒了。


    她衣衫半解,滿臉紅暈地躺在那裏,嘴唇因激情狂吻更顯得紅潤飽滿,烏黑的頭發淩亂地散落在炕上,將她凝脂似的肌膚襯托得更加晶瑩粉嫩,她的眼睛因為羞澀和喜悅而閃動著熠熠光彩,誘人的身體曲線在十遮半露中誘惑著他……


    他情不自禁地再次俯身,可是在看到她脖子下裸露出來的肌膚上有斑斑點點的紅痕時,他停住了,想起那是他的傑作,不由感到自責和慚愧,他暗惱自己如此粗魯和莽撞,竟失控到解開了她的衣服,弄傷了她的肌膚。


    他幫她把衣服拉好,理順她散亂的頭發,拉過獸皮蓋在她身上,然後平躺在她身邊。她立刻怕冷似地靠近他,並將獸皮的另一半蓋在他的身上。


    黑鷹不敢動,怕自己又會像個急色鬼似地撲到她身上,撕下她的衣裳。


    雲珊仰著臉看他,納悶他為何不再親她?也不再抱她?弄不明白他的熱情為何來的快去的也快,也弄不清自己為何這麽喜歡與他親近?過去她根本不可能允許男人動手碰她,可此刻,當他不再親她、抱她時,她覺得空虛和寒冷。


    她伸出手搭在他腰上,由於他是平躺著,因此她的手落在了他的腹部。


    手下的肌肉猛然繃緊,她無聲地笑了,知道他的熱情還在,隻不過被克製住了,這讓她很想作弄他一番。


    於是她移動手,從他的腹部緩緩移到他寬闊的胸膛,感覺到手下的肌肉越加緊繃,她的移動越加緩慢。


    他閉眼躺著不敢動,她的撫摸帶給他一波波的快樂,讓他幾乎呻吟出聲,他知道她是在玩火,可他既不想阻止她,也不能鼓勵她,隻能忍受著,希望她的小手自行離去。可是她仿佛故意要挑戰他的自製力,而她撫摸過的地方熾熱難耐,他的每一寸肌膚都因她的靠近而興奮不已。


    “珊兒!”他終於無法再忍,翻轉身將她壓進懷裏,懲罰似地吻住她。


    她立即張開嘴迎上他,她喜歡他這樣親她、抱她,那讓她覺得自己被珍愛著。


    可是他很快就結束了這個動人心弦的吻,好在並沒有放開她,而是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一隻手輕撫著她的背,貼著她耳根說:“別再亂動了,如果你不想今夜就做我的新娘的話,就安靜地睡覺吧。”


    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他溫柔的擁抱和撫摸給了她極大的滿足感,她果真安靜地蜷縮在他懷裏閉上了眼睛。


    厚厚的雲層擋住了陽光,寂靜的穀中兩條人影正飛速由山頂往穀底墜落。


    水涵穀位於金山東北側的峽穀中,這裏曾是湖泊,經過數百年風蝕,逐漸形成幹涸的河床地帶,四麵環山,景色相當獨特。由於林中隱藏著大大小小數個清的沼澤,行人稍有不慎就會被吞陷而喪失性命,因此多年來這裏極少人跡。


    “迎風一麵沙,順水滿山碧,這果真是大自然的傑作啊!”雲珊站在一棵筆直的楊樹下,看著半麵青翠,半麵土黃的山穀感歎地說。


    “留心泥沙,腳盡量落在石頭上。”緊跟在她身側的黑鷹提醒她。


    “這樣幽暗閉塞的地方,真會有水仙洞嗎?”她問。


    雖然才是正午,但陰暗的天色讓人已有日暮的感覺。


    從清晨離開莫家石屋後他們就一路不停地飛奔。


    如今,雨雖然還沒下,但從濕熱的空氣中,她已經嗅到了雨水的味道。


    “那就讓我們去找出答案來!”


    可是他們在穀中轉了很久,也沒看到任何類似“洞”的地方,就連水也沒有。


    “我們把整個山穀都搜遍了,怎麽沒有呢?”雲珊看看眼前的樹林,這裏已經是峽穀的盡頭,看來要在這裏找到水仙洞是不可能了。


    黑鷹沒說話,但心裏有跟她一樣的憂慮。明天就是七煞到“水仙洞”取玉璽的日子,如果這裏不是“水仙洞”,那他們該往何處去尋呢?


    就在這時,憋了半天的雨點終於落下了,而且很快就連成了線,沙沙的雨聲在這個窄小的峽穀中形成很大的回聲。


    “走,到樹林裏避避雨。”黑鷹拉著她到峽穀的最盡頭,那裏有許多高大遒勁的古樹,粗壯的大樹葉茂枝繁,確實是個避雨的好地方。


    “幸好你很熟悉這裏。”拍打著身上的雨滴,雲珊慶幸地說。


    “不,我並不熟悉。”黑鷹巡視著四周,回憶般地說:“三年前我追一個人來過這裏,但也隻到了林子外的沼澤地。”


    “是追逃犯嗎?”雲珊感興趣地問。


    “不,不是。”黑鷹剛硬的麵上浮現笑容,語氣轉為平和。“那可是一次很辛苦的追擊,如果不是泥沼困住了他,我絕對沒辦法抓住他。”


    他的表情讓雲珊更好奇了。“他是什麽樣的人?朋友嗎?”


    “對,從那以後,我們成了朋友。”黑鷹深邃的目光注視著身後的樹幹。“不行,雨越來越大了,我們再往裏麵點。”


    他牽著雲珊的手繞過大樹,往山坡走,可樹後是垂直的石壁。


    雲珊回握著他的大手,心想,他或許忘記了自己是個不需要特別照顧的女子,可是此刻,她卻寧願做個溫順的小女人,被他嗬護寵愛的感覺還真不壞。


    “那裏應該可以避雨。”黑鷹指著石壁上離地數尺的一個小凹洞說。


    “那就上去看看吧。”雲珊立刻回應他。


    兩人輕鬆地跳上那個凹洞。這是個荒山石崖上時常可見的尋常小洞,比一張八仙桌麵大不了多少,洞裏還有一叢灌木占據了不少地方。


    黑鷹毫不猶豫地拉住灌木想將它清除,沒想到,才一用力灌木就像個蓋子似地被掀開了,而“蓋子”後竟是別有洞天:四麵絕壁中鑲嵌著一處小巧的樓台庭院!


    隻見一池清水與幾蓬秀竹間,一道長廊連接著石洞與一幢精舍,房屋是當地最常見的石木建築,屋宇作尖頂,中脊陡立,飾以脊獸,屋角翹起,如飛鳥展翅。走廊頂頭的椽楣上刻寫著三個讓他們興奮異常的大字“水仙洞”!


    “啊,找到了!”雲珊猛地抱住黑鷹,在他臉上連親幾下,歡喜地叫著。“我們總算沒有白跑!”


    黑鷹立即被她的熱情感染,緊緊摟抱著她,用嘴攫住了她到處亂飛的小嘴,給了她動人心魄的激情一吻,然後拉著她輕巧地跳落石頭地麵。


    才落地,就見幾點銀光伴著“鼴颼颼”的銳響撲麵而來,他倆機靈地閃過。未等看清,四個身穿玄色長衫的凶悍男女已經躍出走廊,揮動刀劍向他們劈來。


    黑鷹、雲珊最初以為是八煞先到了,可細看之下並不是,想來是八煞手下,雖說個個功夫不弱,但還不放在他們眼中,不過數招,就將其製伏,點了穴道放到屋後牆角,他們則往屋裏走去。


    推開半掩的紅漆房門,他們屏息聆聽,確定再無他人時,才進入查看。屋裏擺設極盡奢華,廳堂橫掛的匾額上“水仙洞”三個隸書再次吸引了他們。


    “我們快動手吧,一定要先找到老淫賊的玉璽!”雲珊說著就往右側走。


    一隻大手抓住她。“你要去哪兒?”


    “房間太多,我們得分開搜查。”


    “不行,你不準單獨行動!”黑鷹不放她走,進門後,他表麵平靜,其實每一根神經都繃得緊緊的,畢竟他們已深入虎穴,他絕對不能讓她出意外。


    雲珊衝他翻了個白眼。“我幾時成了要人照顧的小孩子了?”


    黑鷹溺愛地捏捏她的臉。“從我認識你的那天起。”


    雲珊搖搖頭,雖然被他嗬護令她倍覺甜蜜,但此刻卻不是她想要的。“喂,大哥,你知不知道現在時間緊迫,況且我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她的話讓他心裏充滿暖意,也知道她說的沒錯,是自己太在乎她。


    於是他笑道:“是啊,誰敢忘記我的寶貝是大名鼎鼎的俠女白嬌娃呢?好吧,你小心點,有事就叫我。”


    “知道了。”雲珊答應著往右側奔去,黑鷹則走向與她相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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