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勒平先生一再向他保證,她隻是疲勞過度外加輕微發燒,隻需要好好睡一覺就可以了,可是慕致遠仍固執己見,堅持將她送到奧羅拉最好的醫院看病,把勒平先生氣得吹胡子瞪眼的。


    回到陳欣怡的小公寓後,勒平太太交代他幾句就下樓去安慰丈夫那顆受傷的自尊心。


    慕致遠則坐在床沿,凝望著仍陷入昏睡中的可人兒。


    她終於又一次回到他的身邊了!慕致遠貪婪的凝望著她的睡顏。


    還是他記憶中的芙蓉臉、柳葉眉、如玉般溫潤的肌膚……除了那頭瀑布般的長發如今已變成俏麗的短發外,歲月的流逝在她身上幾乎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痕跡。


    而他——眉間的皺紋卻深刻得像刀痕,曾經溫暖的眼神也日漸嚴苛,不刮胡子的時候甚至像個搶匪……


    恍然間,慕致遠似乎又看見了她那時驚恐的樣子。


    “怡兒別伯我,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他在她耳邊輕聲細語。


    可回應他的隻有清淺的呼吸聲,伴隨著呼吸聲而來的,是一種熟悉的紫羅蘭香……


    “你可知道這五年來我找你找得好苦……”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他這才真的相信這不是一場夢,她是真的在自己麵前。


    清雅的紫羅蘭香味伴著呼吸沁入他的心脾,而她平靜的睡顏則讓他那顆惴惴不安多年的心,終於有了安定的感覺。


    “不要再離開我了,怡兒。”呢喃聲裏,略帶粗糙的臉頰貼上她細致的小臉,輕輕廝磨著。


    他們同睡一張床、同蓋一張被、同枕一個枕頭,充斥他鼻腔的都是她的氣息;縈繞他耳畔的都是她清淺的呼吸。隻要他願意,甚至一伸手他就能抱到那具讓自己魂牽夢縈的身子呢!


    嗬嗬嗬!最美妙的夢莫過於此。


    慕致遠的嘴角不禁上揚,銳利的鷹眸亦變得溫柔,就連臉上的輪廓都變得柔和了,在紫羅蘭的清香裏,睡意漸漸襲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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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年的夏天特別熱,火辣辣的驕陽讓整個台北變成一個熱騰騰的大蒸籠,穿著鞋踩在馬路上都能感覺到燙。


    因為天氣實在太熱了,平時熱鬧的街上行人稀少,而隻要有冷氣的地方都擠滿了人,尤其冰店更是生意興隆。


    地錦園一幢老舊的公寓樓下,一臉陰鬱的高大男人無視對街冰店的清涼誘惑,固執的站在大太陽底下曝曬。


    他整個人瘦得幾乎變形,隻剩下高大的骨架依舊英挺,一雙灼熱的鷹眸則眨也不眨的緊盯著四樓的一戶人家。


    四樓的窗戶緊閉,碎花布窗簾仍是他上次離開時的樣子,窗抬上放著的那盆紫羅蘭也因為缺少女主人的嗬護而枯萎。


    距離他上一次為花澆水,已經足足有半個多月了,雖然紫羅蘭是一種很容易養活的花,但到底不是仙人掌,太長時間不澆水還是會死的。


    她沒有回來!他的心猛的往下沉。如果她曾經回來,一定不會放任心愛的紫羅蘭繼續枯萎下去。


    怡兒,你究竟在哪裏?!


    你為什麽一聲不吭的離開我?!


    被禁錮在病床上的那些日子,他總想著要來這裏,可真的到了這裏,他忽然又沒有勇氣走進那間曾經充滿歡笑與幸福的房子了。


    他怕看見那沒有她,卻隻有一室寂寥的屋子!


    正午時分驕陽似火,而他又固執的不願躲到樹蔭底下,英俊的臉很快就被曬得紅紅的,鼻梁和顴骨上還有脫皮的跡象。


    他堅毅的薄唇緊抿著,唇瓣因為缺少水分而幹裂。站了一個上午的崗,他的體力差不多已到了極限。他的身體搖搖欲墜,可是那雙眸子仍眨也不眨的……


    驀的,碎花布窗簾一動。


    是他的眼花了?還是她真的回來了引慕致遠的鷹眸睜得更大了。


    灑水壺的長嘴從窗簾後伸出來,一截綠色衣袖在窗簾縫裏若隱若現。他的心就像那株得到甘露滋潤的紫羅蘭一樣,迅速的膨脹了!


    “怡兒!”慕致遠激動得大喊一聲。


    他完全忘了自己的虛弱,一口氣衝上四樓。


    終於,他和怡兒隻隔著一扇薄薄的門板了!


    他的心情過於激動,一雙手更是抖得不像話,試了幾次都無法將鑰匙對準匙孔,再試,幹脆連鑰匙也掉到地上去了!


    “該死!”幕致遠氣得直詛咒。


    大概是聽見門外的動靜,門內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


    她過來開門了!他的一顆心怦怦亂跳。


    “怡兒,你終於回來了!”大門打開的一瞬間,慕致遠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猛撲過去一把抱住了——


    怎麽沒有聞到熟悉的紫羅蘭香?!


    “幕先生,你、你、你這是……”怎麽啦引莫名其妙被抱住的房東太太一臉驚詫,灑水壺裏的水灑了一地。


    “怎麽會是你?”慕致遠也一臉吃驚,“怡兒呢?她不是已經回來了嗎?她現在在哪裏?”


    不待她回答,他就衝進屋子找人。


    房間裏沒有,露台裏沒有,就連她最愛待的廚房裏也沒有……最後他甚至連衣櫃都打開來翻找過了,可——沒有,根本沒有她的身影!


    “該死!怡兒呢?你究竟把她藏到哪裏去了?!”慕致遠氣急敗壞的衝出去,一把揪住了房東大大。


    “我沒有,陳小姐她根本沒有回來……”房東太太一開始還試圖解釋,可後來看見他這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差點叫起救命了。


    “還我!你把我的怡兒還給我!”慕致遠急紅了眼,抓住房東太大的脖子就是一陣亂晃。


    “慕、幕先生放、放手咳咳咳……”房東大大被他掐得透不過氣來。


    “快還給我!”慕致遠目暫欲裂的吼。


    “咳咳咳……”


    “慕致速,你給我清醒一點!”隨著一聲暴喝,一記鐵拳打在他身上。


    慕致遠悶哼一聲,被打得飛了出去,“砰”的一聲撞在後麵的一排櫃子上,半晌站不起來;而房東大大也因此得以逃出魔爪,免於被掐死的命運。


    “慕、慕先生,你、你來了就好,我、我差點就、就、就被掐、掐……”房東太太仍一臉驚悸。


    “沈太太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這點小意思還請你一定要收下。”同樣被稱作“慕先生”的慕霆遠苦笑一聲,從皮夾裏掏出幾張大鈔遞過去。


    “慕先生,反正這房子你們也已經買下了,打掃的事以後還、還是另請高明吧!”接過了錢,房東太大逃也似的衝出門去。


    大哥這回真的把人家給嚇壞了!望著前任房東太大倉皇逃竄的背影,幕霆遠又一次苦笑了。


    “該死!”新傷牽動了舊傷,幕致遠疼得直詛咒。


    “大哥,你還好吧?”聽見了詛咒,慕霆遠這才想起剛才急於救人,恐怕出手重了點。


    “我還好。”他的腦袋像被塞進幾百隻小鳥,“嗡嗡嗡”的亂響,連帶視線也變得模糊。


    “大哥你小心別摔著。”慕致遠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幕霆遠趕緊扶住他。


    慕家兩兄弟都是一百八十公分的高個兒,慕致遠雖然不像幕霆遠那麽壯碩,但平常也有固定上健身房的習慣,所以他的身材一向堪稱健美,如今卻消瘦得可怕。


    半個月前還因為太思念陳欣怡而出了車禍,差點把命玩完,而他今天才剛能下床,就又跑到這裏來找人。


    “大哥,我拜托你不要這麽執著好不好,現在旱就不是從一而終的古時候了。”一看見他這副為情所苦還執迷不悟的樣子,慕霆遠就一肚子火。


    要他看啊!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呢?就算要戀,也別把自己弄得慘兮兮的,又不是演八點檔!


    “霆遠,你不懂……”


    “我看那個追著你跑的李嘉麗也很不錯,家世好不說,人又長得漂亮,更難得的是對大哥你一往情深。”慕霆遠假裝沒聽見他的話,自顧自的遊說起來。


    “弱水三千,裁隻求一瓢飲。”


    雖然他和怡兒從相識到相戀才隻短短一百三十二天,可是對於他來說,這是一生中最為快樂的日子。


    “0k、0k,我明白。”一聽這話,慕霆遠就渾身起雞皮疙瘩,趕緊高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我隻是希望大哥你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我沒有拿生命開玩笑,我是真的看見了……”


    “看見了一個女人在限速一百二十公裏的高速公路上散步?沒有比這更荒謬的事了!”幕霆遠截住他的話頭。


    “是啊!”當他從醫院裏醒過來之後,他也覺得這事很荒唐,可當時他真的以為自己看見了……


    “為了幻覺就在高速公路上緊急停車,你這是在自殺!大哥,你就不要讓我們更擔心了好嗎?不如我們就當這女人從沒出現過,嗯?”


    就算是他老哥會重新變成工作狂,也好過生意談了一半人就跑掉,而他這可憐的代罪羔羊也不用被老頭子拎著到處向人賠不是了。


    “你能這麽說是因為你從沒愛過。”慕致遠的疲憊更甚,一向銳利的鷹眸像蒙上了一層灰,黯淡極了。


    “誰說我沒愛過?!你弟弟我可是受歡迎得不得了,隻要彈彈手指就有一大堆女人送上門來任我挑選。”幕霆遠不服氣的說。


    “你這根本不是愛,隻是做愛。”


    “一回生二回熟,多做幾次不就有愛了嘛!反正每個和我上床的女人都說愛死我了。”幕霆遠大言不慚。


    “這根本就是兩回事。”幕致遠正要向他解釋愛是多麽美好時,他的手機忽然響起。


    是征信社打來的電話!


    “已經找到她了嗎?”原本黯淡的鷹眸一下子亮得驚人,慕致遠像整個人突然活過來似的。


    “……”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隻見慕致遠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人也開始搖搖欲墜。他無力的手指握不住東西,手機“啪”的滑落在地上。


    “大哥,到底出什麽事了?”慕霆遠一把扶住他。


    慕致遠的嘴巴開合,卻發不出聲音。


    “喂,到底出什麽事了啊?總不是報喪吧?”幕霆遠撿起手機,衝著話筒大吼一聲。


    “……”


    靠,不會這麽神準的吧!聽到那邊的回答,慕霆遠有些傻住了。等他回過神來,幕致遠已經不見了,而樓下則響起他熟悉的汽車引擎聲。


    情急之下,他幹脆從四樓直接跳了下去。瞅準了合歡樹的樹枝用力一扳,身體橫飛出去,“砰”的一聲落在車頂上,壯碩的手臂從車窗裏伸進去,抓住方向盤用力一扳,正好阻止了愛車撞樹的壯舉。


    “大哥你在搞什麽?你不要命啦?!”慕霆遠大為火大的拉開車門,憤怒的指責聲在看清了車內的情形後戛然而止。


    大、大哥他是在哭嗎?幕霆遠的嘴巴翕張,卻說不出話來。


    “怡兒她死了。”良久,慕致遠終於擠出一句。


    “所以你就打算用自己來給她陪葬嗎?”更不能原諒的是,還把他的愛車作為殉葬品!


    幕致速沉默,看樣於是默認了。


    “你這笨蛋!你是親眼看見她死了,還是親眼見過她的屍體了?”慕霆遠抓住他的衣服,在他耳邊大吼一聲。


    “徵信社的人告訴我,怡兒她出車禍死了,屍體就在……”


    “該死,那笨蛋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啊引你有沒有腦子,懂不懂求證啊?萬一要是你那個怡兒沒死,你自己卻先嗝屁了,這不就成了鬧劇了嗎……”慕霆遠揪著他哇啦哇啦叫。


    “你是說怡兒她沒死嗎?”幕致遠仿佛看見了一線曙光。


    “她到底死了沒我是不知道,我隻知道如果別人說什麽我就信什麽,那我老旱就死在剛果盆地了!”慕霆遠沒好氣的道,“還有啊!你雇的那個什麽征信社根本是個大笨蛋,一點專業素質都沒有!”


    虧那家夥一開始還說得斬釘截鐵,才被他稍微問了幾句就支支吾吾的答不出來,不是笨蛋又是什麽呢?!


    “霆遠,那我們快去求證!”一想到死的可能不是怡兒,慕致遠整張臉都亮了。


    “你坐過去,我來開車。”幕霆遠毫不客氣的把自家大哥往副駕駛座上趕。


    “好。”可憐慕致遠還沒坐穩,車子就已經“飛”了出去。


    仗著超強馬力,拉風的“殺人鯨”跑車一路上風馳電掣、所向披靡,銀藍的車身化為車流裏的藍色閃電。


    “霆遠,你開慢一點!”慕致遠的胸口悶悶的,都有點想吐了。


    “大哥,你不是連死都不怕嗎引”慕霆遠哈哈的大笑聲蓋過了咆哮的引擎聲。


    暮致遠自知理虧,隻得閉緊嘴巴隱忍。終於,車子一路狂飄著衝進停車場,銀藍的車身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度,煞車——


    輪胎磨地的尖嘶聲中,車身正好卡進窄小的車位,“殺人鯨”停住時,前保險杆和牆壁隻有一個手掌的距離。


    慕致遠再也忍不住的衝出車外“哇”的一聲吐了。


    他埋頭吐得天昏地暗,而當他抬頭時,場景已經換了,他不知怎麽就站在停屍間裏一排不鏽鋼的櫃子前麵了。


    雖然是六月的大熱天,這裏卻冷得像冰窖一樣。


    “嗯,就是這具屍體了,你過來認認,是不是你要找的人。”警官先生麵無表情的從櫃予裏抽出一個抽屜,示意他過去指認。


    這裏麵會是他的怡兒嗎?幕致遠走到抽屜前,卻忽然失去揭開白布的勇氣。


    “撞得有些慘,你辨認的時候看仔細些。”警官先生替他揭開那塊白布,露出了下麵慘不忍睹的……


    不是怡兒!怡兒的頭發比這更長更黑!吐出了一口長氣,幕致遠這才覺得胸口因為憋氣而隱隱作痛。


    萬一她剪短了頭發,又去染了發……


    不行,還得再辨認一次他才能安心!慕致遠強迫自己再一次望過去。下一刻,他忽然發現那張破碎的臉有些改變了,下顎的線條變得有些熟悉起來……


    “不、不、不……”不會是怡兒,一定是看錯了!血液彷佛忽然逆流了,他的身體抖得都快站不住了。


    “先生,請你節哀。”警官先生的聲音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


    最後再看一次,他一定會發現那根本不是他的怡兒!


    趁著勇氣還沒消失,慕致遠睜大眼睛望去……那分明就是怡兒的黑發、怡兒的眼、怡兒的鼻……


    他吻過無數次的櫻唇,甚至還淌出鮮血來了!


    這一刻他聽見了心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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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致遠霍的睜開鷹眸,才發現那下過是一場噩夢,現實中自己正安然的躺在床上,而她的容顏就近在咫尺。


    濃密的睫毛像兩排小扇子般靜靜的垂落,投下淺淺的陰影;如玉的肌膚透著淺淺的暈紅,豐潤的雙唇微張……


    他的怡兒是完整無缺的,並非噩夢裏的支離破碎!望著她的睡顏,慕致遠的鷹眸一陣濕潤。


    “真好!怡兒,真好……”大手激動的撫上她柔嫩的肌膚,那種滑嫩有如瓊脂的美好觸感讓他心頭癢癢的。


    嗯,熱度已經退了。感覺到她的體溫下再燙人,他終於放下了一顆心。


    “晤……”好癢啊!陳欣怡又是皺眉又是噘嘴的,就是不願意睜開眼睛看看。


    嗬嗬嗬嗬……看見她可愛的模樣,慕致遠無聲的笑了,俯下身去在那櫻唇上印了有如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好……好討厭……”嘴巴裏含糊不清的嘟囔著,一雙手在床上摸啊摸的,終於找到一角被子好將自個兒的腦袋瓜子藏起來。


    “小鴕鳥,老躲著可不成,嗬嗬嗬……”大笑聲裏,慕致遠索性動手要把人從棉被裏挖出來。


    咦?這聲音怎這麽熟悉?!陳欣怡猛的睜開眼睛,正看見他俯下的身影恍如壓下的山影。


    “你怎麽會在這裏?”她的水眸滿是震驚,嫣紅的小臉也失去了血色。


    “為什麽我就不能在這裏呢?”看見她這樣子,慕致遠的心髒一陣絞痛,鷹眸也跟著變得黯淡了。


    “我……”陳欣怡轉開臉,不敢對上那雙受傷的鷹眸。她無意間瞥見了鬧鍾,駭然發現已經五點了!


    “思宇快回來了,一定不能讓他們見麵啊!”她驚跳起來,第一時間撲向一旁的電話。


    可是她的手還沒能構到電話,就先掃落邊上放著的水杯,“眶”一聲,碎片四濺。


    “你不要命啦?!”怒喝聲裏,他伸出鐵臂從背後抱起她,解救了她那雙差點就踩上了碎玻璃的光腳丫。


    混合著煙草和古龍水的熟悉氣息籬罩了她,他的呼吸熱熱的吹拂在她頸後,讓她的心也隨之怦怦亂跳。


    “被迫”緊貼他堅硬的胸膛,感受著獨屬於他的氣息、他的體溫、他的……她的身子竟因此而酥軟、發燙了!


    天哪!她不禁麵紅耳赤了。


    “思宇是誰?!”驀的,慕致遠抵著她的耳根咬牙切齒的問。


    天哪!她不小心說溜了嘴!陳欣怡的雙唇顫抖,神色驚慌極了。


    “你剛才是要打電話給那個該死的思宇對吧?”他的語氣尚算乎靜,可是急促的呼吸已經泄露了他的憤怒。


    “不,不要傷害他!”陳欣怡驚慌的叫起來。


    該死,她居然如此維護那個奸夫?!慕致遠的怒火更盛,一雙鷹眸更是像能噴出火來。


    “求求你不要!”看見他這樣子,她更慌了,纖長的十指擰絞,小臉上更是全然沒了血色。


    “該死,你就這麽在乎這個思宇嗎?”大手拾起她蒼白的小臉,鷹眸專注的審視著她的眼眸,“怡兒,你愛上那個思宇了?”


    “……”她的水眸蒙上絕望的淚霧。


    多年前,她也曾流露出這種眼神,而每到那時她的琴音就會變得好哀傷。


    他雖然看見了,卻總以為他們還有許多時間可以揮霍,總想著再過一段時間、再等幾天他就會空些,全然忽略了她越來越哀傷、越來越絕望的眼眸。


    他總忙於開拓慕家事業的疆土,忙於周旋於各家宴會中,忙於簽訂那些如雪片般飛來的訂單……等他終於如願站在夢想的頂峰,才發現最想與之分享這一切的溫婉女子已經不在身邊了。


    “求求你,別帶走我的思宇。”淚水終於滾落了。


    大掌撫過她柔嫩的麵頰,指尖沾上她溫暖的淚水,慕致遠將帶著淚水的指尖放進嘴裏嚐了嚐,鹹澀的滋味讓他的心也變得鹹澀了。


    “好,我答應你。”他的心一軟。


    “謝謝……”陳欣怡才剛鬆了一口氣,就被他一把扛上肩頭,嚇得她尖叫起來,“你要做什麽?快放我下來……”


    “做什麽,當然是帶你回台北了!”至少得讓她遠離那個思宇才行!慕致遠理所當然的道。


    “我不能丟下思宇一個人!你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啊!她拚命的拍打他寬闊的背,兩條長腿更是亂踹亂踢的。


    可他的大手就像鐵鉗似的,不管她怎麽掙脫,就是牢牢的鉗住她不放。


    “放手!你放手——”


    “這就由不得你了!”慕致遠的聲音裏充滿怒氣,“你就死心吧!我絕不會放任你和那奸夫雙宿雙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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