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一眼手表,半夜一點半了,鄭士衷低歎口氣,他居然失眠了。


    耳邊傳來隔壁床袁媛平穩的呼吸聲,她已睡得極熟……應該的,哪怕意誌再堅定的人,在他連續兩天的審訊後,都會累趴下。


    他得到了很多資料,在尚未調查前,不知這些資料的可用程度,但有如此收獲,他該滿足了,換作從前,他早酣睡入夢,養好了精神,以便應付可能接踵而來的麻煩。


    根據他做警察多年的經驗,這種威脅犯不會隻寄一封信或潑一包尿就結束恐嚇行為,一定會找機會再行動。


    他必須儲備大量的精神和體力與犯人周旋,但明知這一點,偏偏他就是睡不著,隔壁床袁媛淺淺的呼吸聲一直在幹擾他。


    隻要他一閉眼,她的呼吸聲就會無限放大,甚至心跳聲都依稀可聞;而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偏偏他耳畔就是會響起各種有關她的聲響,好吵。


    他拉開毛毯下床,走到落地窗前,拉開沉重的簾幕,哪怕夜已深,高雄市區的街燈依然閃爍,足可與天上的繁星媲美。


    人類的科技,讓白天與黑夜的差距越來越少。他凝視夜景,緩緩地,美麗的畫麵化成袁媛水般霧眸。


    她平時是個很精明的女人,一投入工作,眼睛會變得比這些街燈還亮。


    但是她一遇見他,那明亮的眸就會迅速罩上一層霧,變得水蒙蒙,像是深秋時分的奧萬大,滿山楓紅、明燦豔麗。


    她總說,因為他有著一雙會勾魂的桃花眼,所以她情不自禁地受他吸引。


    其實她著迷地凝視他的時候,那俏模樣才是真正地勾魂攝魄。


    他拒絕了她很多次,因為他發過誓要永遠愛冬冬;他不是個花心的男人。


    可隨著時光流轉,冬冬的影像已從鮮明到平麵,至逐漸黯淡。


    他變心了嗎?


    「冬冬……」想起跟冬冬的相識,那個小公園、秋千架……但是記憶變了,俏美的冬冬變成了沒有眉毛、古靈精怪的袁媛。


    他對冬冬的感情好像真的轉淡了,為什麽?是袁媛的深情打動了他?還是他本來就是這麽無情的男人?


    「衷哥……」睡夢中的袁媛突然夢囈一聲。


    他一驚,回頭看。


    「嗯……衷哥……啊……」她依舊熟睡著,卻不知道夢見什麽,嬌滴滴地呻吟著。


    他握緊拳,有些好氣又好笑。「小丫頭,連睡覺都不安分,到底在想什麽!」


    「不要了、不要了……」她嬌吟著,額上浮著一層薄汗。


    他俊顏立時發紅。「什麽話?難道我會強迫妳嗎?」她強行把他壓倒還比較有可能。


    「求你了,衷哥……」聲音軟得像會滴水。


    他咬牙。「該是我求妳才對,小妖精。」他忍不住向她跨近一步,又退回來。「我在幹什麽?我愛的是冬冬。」他不停地自言自語,好像在說服自己。


    「衷哥……」她又嬌喚一聲。


    就僅僅是兩個字,他的堅持被打碎了,雙腳茫然地邁向她。


    來到床邊,他低頭望著沉睡的她,紅發散在白色的枕頭上,更顯妍麗。


    他的手像被一縷無形的絲線牽著,自作主張地摸向那紅發,硬硬的發尾刺著他的指腹,像是一股電流襲過他全身。


    她不會知道,午後她閉眼噘唇,期待他一吻的模樣,有多麽震撼他的心!


    如果不是他意誌力驚人,他已經失控地吻她了。


    「我該拿妳怎麽辦?」他現在最該做的是遠離她,這樣對他和她都好。


    隻可惜天不從人願啊!知道有人欲對她不利後,他再也無法扔下她不管。


    「不要再叫我想了、不要再叫我想了——」她突然大叫。


    他嚇一跳,腳一滑跌坐在地的同時,手指離開了那紅發。


    「妳這家夥!」


    這才明白,原來她不是對他起歪念,而是作著被他審訊的噩夢!


    他看著她,簡直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一時間內心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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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媛好想哭,她知道自己脾氣不好,講話太直,容易得罪人,所以有人對她不滿,威脅她、恐嚇她,她也能夠理解。


    她不是很在乎那些威脅信,反正生氣的人怒火發泄完畢,自然也就消氣了。至於她這個挨罵者,就當做功德,幫助那些氣憤難平的人重獲新生嘍!


    但想寄威脅信恐嚇她的人請注意,不要在鄭士衷在的時候把信寄過來,她會被審訊到死的。


    「醜八怪,快去死。」鄭士表麵無表情地念著威脅信的內容,信裏的字依然是從報紙和雜誌上剪貼下來拚成的。


    「唉喲!」袁媛兩手抱著腦袋哀嚎。


    他睨她一眼。「知道害怕了?」


    鬼才怕啦!她是無法負荷他無止盡的詢問。「衷哥,我真的不知道這信是誰寄的,我認識的人中沒有誰會無聊到天天追著我的行蹤寄威脅信給我,請你相信我。」


    「我相信妳下清楚寄信者的來曆,否則也用不到我來調查這件事了。但我要妳想一想,妳近三個月的生活跟過去有什麽不一樣?」


    上帝,救救她吧!之前他隻叫她回憶一個月前的生活,現在要想三個月前……她連昨天的晚餐吃了些什麽都不記得了,那種無關緊要的事誰會浪費腦力去記?


    「小媛,妳認真點,從威脅信的密集程度看來,事態已有日趨嚴重的現象,妳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吊兒郎當。」鄭士衷慎重警告她。


    她抱著腦袋用力地想、努力地想、拚命地想,良久,一無頭緒。


    「我真的不覺得最近的生活有什麽不同的地方。」


    「一定有,可能在妳心裏,這件事根本微不足道,但對別人卻是一個重大影響,才會引發別人對妳的恨意。」


    她又想了五,六分鍾。「我真的想不出來。」


    「那好吧!」他聳聳肩。


    她驚喜。「是不是可以不用想了?」


    「我會一直陪著妳,直到妳想出來為止。」他一句話打斷她的妄想。


    「啊!」她尖叫一聲。


    「少擺那副死德行,妳以為我愛跟著妳?」撇撇嘴,他淡淡的埋怨道;「要不是看在妳是我幹妹妹的分上,我這樣連續出差的費用是要加倍算的,尤其對象是妳這種毫不合作的客戶,我肯定加十倍計費。」


    她納悶地眨眨眼。「衷哥,我得罪你了嗎?」


    「沒有。」


    「那你是……太久沒發泄了,有些欲求不滿?」


    「妳的腦袋除了一些色情思想外,沒其他東西了?」


    「那你幹麽一臉怨婦相,還處處針對我?」收到威脅信的人是她,她是受害者好不好?他不溫柔安慰就算了,還這麽凶,她忍不住要懷疑他是不是暗戀她不果,特地找她麻煩來著。


    他低下頭,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似乎真的有點遷怒她了,但能怪他嗎?他徹夜未眠,火氣難免大嘛!


    尤其她昨晚的呻吟弄得他欲火債張,以為她在作春夢,結果卻發現……原來他竟是她的噩夢。


    那時他遭受的打擊啊!用「晴天霹靂」四個字來形容也不為過。


    袁媛沒注意到他的異樣,好心安撫他。「衷哥,所謂食色性也。這種事就跟肚子餓了想吃東西是一樣的道理,因此……」


    「閉嘴。」他沒好氣打斷她的話。「現在談的是妳受到威脅的事,妳隻要專心想近三個月有沒有得罪人,其他的事與妳無關。」


    好火爆啊!她現在懷疑,她得罪最慘的人是不是他?


    「衷哥,如果有一個人,我辛苦追求了他三年,一直沒有進展,但最近,他卻主動對我開放聖地,這算不算是……反常?」


    「袁、媛,妳想死繼續說沒關係。」他瞪眼,一剎那間,雷霆電閃。


    她頓時隻覺得一股酥麻從頭頂竄入,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急著想找地方坐下來喘口氣,否則就要暈過去了。


    咚咚咚,適時,客房門被敲響。


    鄭士衷走過去開門,是一名服務生,手裏捧著一隻小包裹,說是有人請他送過來的。


    他接過包裹,給一百塊小費打發走服務生,心裏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此時,袁媛已經摸到床邊,一屁股坐下,軟得像灘泥。


    鄭士衷捧著包裹來到她身邊。「妳猜這是什麽?」


    她被他一記桃花眼瞪得全身乏力,隻有那張嘴尚有些勁道。「總不會又是一個爛娃娃吧?」


    「那可說不定。」他耳朵貼住包裹半晌,沒聽到聲音,確認不是定時炸彈,才小心翼翼打開它。


    「我開玩笑的。」她吃吃笑著。「哪這麽多無聊人……」說不下去了,鄭士衷已經打開包裹遞到她麵前。


    包裹裏仍舊是一個爛娃娃,不過上回是被割得亂七八糟的,今天這個則被切斷四肢。


    究竟是誰這麽恨她,接二連三寄這種東西恐嚇她?


    鄭士衷疑惑的視線定在她臉上。


    袁媛五官皺成一團,隻差沒苦出汁來。「我記得的都告訴你了,再要我想其他的……真的沒有了。」


    但他確定她給的名單有所疏漏,名單上的人他已經大致過濾一遍,有可疑的都連絡了警界同事幫忙注意;偏偏在眾多警力的注目下,犯人依舊猖狂;若不是這個威脅犯太神通廣大,就是他是個大家都猜不到的人。


    會是誰呢?袁媛也許不是個溫柔可親的人,但直爽又講義氣,隻要多跟她相處就會發現,她精明歸精明,但做事也很貼心,論到對下線和客戶的周到,袁媛認第二,沒人敢坐第一名的寶座。


    這就是他調查她許久得到的結論!她也許有很多利益衝突的敵人,卻沒有絕對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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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莊子維陪著袁媛下高雄開會,會後搭飛機回台北,才出機場,就看見大腹便便的太太。「妳怎麽來了?不是跟妳說了,身體不方便就別亂跑,摔著傷著怎麽辦?」


    莊子維抱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迎上妻子,袁媛走在後頭,鄭士衷伴在她身邊。


    「我來接你嘛!」莊太太抽出一張麵紙,為滿頭大汗的莊子維擦汗。「三天不見了,人家想你。」


    「嗬嗬嗬……」莊子維咧著嘴傻笑。


    袁媛和鄭士衷走過來,莊太太點頭打招呼。「袁姊,鄭先生。」


    鄭士衷表情還有點尷尬,隻微微點點頭。畢竟他們頭一次見麵的方式太詭異了——莊太太來鬧袁媛的婚禮,他擋駕,最後還當著莊太太的麵打了莊子維一頓。


    倒是袁媛好像將過去的事全忘了,把莊太太拉到角落說了好一番體己話;最後還給莊子維放了假,讓他提前回家休息陪老婆。


    莊氏兩夫妻直說不好意思,袁媛卻很堅持,對莊子維說;「我不是買了一本泰國菜的食譜給你嗎?今天就當是你的陪產假,回去試做一道泰式海鮮湯給你老婆嚐嚐,多放點魚肉,那東西對胎兒和母親都好。快去快去,有話明天到辦公室再說。」


    一番勸慰,終於將他夫妻倆趕走。


    鄭士衷疑惑地問:「直銷業要打卡嗎?你們這一行不是最自由,想賺多少錢就看自己有多努力,怎麽那對夫妻跟著妳好像在上班似的?」


    「因為我讓他們領底薪啊!」袁媛解釋道:「大舅二話不說把人開除,突然失業,他們夫妻倆怎麽生活?我既然讓他做了我的下線,就有責任照顧他,我跟他說過了,發他三個月底薪,頭兩個月他就跟著我跑,一邊熟悉產品,一邊上課、看我如何跟客戶接洽,然後再給他一個月的操作期;第四個月開始,底薪減半,他要多點收入的話,就要靠自己打拚,半年後完全取消底薪,讓他自食其力。」


    直銷業也能這樣嗎?鄭士衷頭一回聽到這種例子。「妳對莊子維可真夠好的。」


    「衷哥,你可別誤會,跟我有這種協議的下線不止他一個,我不是為他開先例。」就算她曾經差點跟莊子維步入禮堂,但那也隻是出鬧劇,一直以來,她唯一喜歡的隻有鄭士衷,他千萬不能懷疑她的心。


    「妳這樣做,沒人說妳破壞行規嗎?」


    「就像你說的,我們這一行最自由了,沒有上班時間,公司對員工幾乎沒有限製,我愛怎麽培養我的下線是我的事,重點是,我的方法成功了,我的下線凝聚力強、進取心旺盛,在這麽不景氣的狀態下還能連續三年創下業績新高點,就衝著這份耀眼的成績單,誰敢說話?」


    她說的有理,在直銷業中,實力會說話。而此時此刻的她正有著嗆聲的權利,不過……「小媛,妳說威脅妳的人,會不會就是嫉妒妳成就的人?」


    「應該不會。業界的人都曉得,做直銷就是靠業績說話,當然,因為牽扯的利益巨大,彼此間嫉妒、羨慕難免,但最多就是像我以前收到的那些威脅信一樣,罵幾句不痛不癢的,要說緊追不舍,接二連三恐嚇,有那種美國時間,不如多拜訪幾個客戶來得有用。」


    「所以最近的威脅應該跟公事無關,而是私人恩怨。」鄭士衷做下結論。


    她不以為然,其實這種機率更渺茫,近三年多,她除了工作,其他時間都用來追他了,哪裏還有空跟人結怨?


    但想想……算了,他正在煩惱,她再多嘴,惹他拿桃花眼瞪她,在人來人往的機場被電得渾身酥麻、癱成一堆泥可不好看。


    她閉嘴,靜靜地等他想出一個結果來。


    他想得很認真,濃眉都聳成一座山了,桃花眼愈發深邃,迷人的電流在裏頭閃著光華,像是藏進了一條銀河。


    他的鼻子很挺,嘴唇不厚不薄,帶著一點濕潤的光澤,很誘人的樣子,不知道嚐起來是否如同眼見般可口?


    她看呆了,感覺心裏有一簇小火苗在燒,令她口幹舌燥。


    三年半了,他們除了牽手,沒有更進一步的接觸;就算在飯店裏同住一間房,仍然分隔兩床,中間擺了一個大櫃子。


    她也不知道用這麽多心思去追求一個人,而這人又始終不回應,如此無奈的單相思是怎麽堅持下來的?


    但莫名其妙地,她就是日複一日地加深對他的迷戀。


    有人說,再美麗的東西看久就習慣了,再不會受到吸引。可是她從來也沒有習慣過他的桃花眼,還是三不五時被電得暈陶陶。


    多跟他相處一分鍾,她對他的愛就加深一分。


    照這種情況演變下去,會不會有一天,她再也離不開他,就想整天貼在他身上?


    她越來越靠近他,想象他們變成兩塊牛皮膏藥緊黏在一起,那景象……有點好笑。


    「妳在幹什麽……啊!」鄭士衷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和袁媛的臉貼得這麽近,近到他一開口就碰到了她的唇。


    雖然隻有一瞬間,但那灼熱的溫度卻同時在他倆心頭炸起一片驚天雷。


    他目瞪口呆。


    她撫著唇,強烈的情感衝擊心頭,令她眼眶發紅,鼻子發酸。三年多了,終於換來一記不經意的啄吻,她卻居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所有追求的辛苦仿佛都在這時得到回報。


    他望著她水霧迷蒙的眼,內心無比震撼。


    她就這麽愛他?這樣一個連吻都稱不上的碰觸,就能讓她感動到想哭,他有什麽好?雖然經由他的手逮入監獄的罪犯,是成打成打的算,但他連自己的未婚妻都保護不了啊!


    犯罪克星,這是對他最大的譏諷。


    袁媛熟悉他的過去,卻依然癡心不悔,她不怕嗎?他這樣一個無用的男人,或許根本就不能給她幸福!


    「走了,要在這裏待多久?」他心煩意亂,搶先走了出去。


    他在害羞。她暗笑,小跑步追上他。


    「衷哥,我們去哪裏?」


    他攔下一輛計程車。


    「看妳是要去辦公室還是回家?」他說話,目光閃躲著她。


    「去辦公室吧!」她不逼他,三年都等了,難道還差這數天或數月?她很有耐心的,這正是她在事業上成功的秘訣。


    他跟司機報了地址,然後閉眼,不再瞧她。


    他想著溫柔可人的冬冬,記憶中她的笑容就像玫瑰花那麽燦爛,但沒一會兒,嬌小的身影逐漸變大,變成了開朗率直的袁媛。


    他和袁媛也是在小公園的秋千旁認識的,那時他正坐在秋千上思念冬冬,袁媛突然走來跟他告白,她說她常常在小公園裏看到他,第一眼就被他深邃迷人的眼神吸引,為了看他一眼,她每天繞路到小公園。


    她表達情感的方法很直接,愛就說出口,生氣就直接撒潑。


    雖然他拒絕了她一次又一次,但是她沒有氣餒,最後他提議做她幹哥哥,她同意了,卻還是不時跟他告白。


    他從沒遇過這麽直接的女人,剛開始真的很傷腦筋,但後來發現她隻是個性執著,而非死纏爛打硬要達到目的,他不禁佩服起她,這樣的韌性不是一般人會有的,難怪她在事業上會這麽成功。


    「衷哥。」突然,袁媛用力地搖他的肩膀。「我辦公室到了,我先走了,拜拜——」


    看,她就是這麽灑脫,該積極的時候十分積極,但一緊之後,立刻放鬆,讓跟她在一起的人沒有壓力。


    「等一下,我跟妳一起去。」鄭士衷付了車錢,跟著下車。


    袁媛嚇一跳。「那個……我真的沒有其他威脅者的線索了,你不要再叫我想這件事了啦!」


    她隻愛記快樂的事,不開心的事轉眼即忘,他卻強迫她回想,那就像要一台被格式化過的電腦重新吐出過往的資料,不可能嘛!


    「我有說要再審訊妳嗎?」他白她一眼,先行一步走進她的辦公室。


    她腳一滑,心髒撲通撲通跳,還好還好,這一記白眼的電力沒太強,看來他「眼」下留情了。


    她喘幾口氣,趕緊追上他的腳步。


    不管到袁媛的辦公室幾次,鄭士衷都覺得這裏像是一座小型的禮品流通中心,一麵牆壁掛滿各式各樣的小卡片,慰問卡、生日卡、節慶卡,萬用卡,各種用途的卡片應有盡有。另一邊則擺了一隻大鐵櫃,裏頭裝了數不盡的小禮物,因應情況,該送什麽都能在那裏找到。


    當然,辦公室裏最多的是安麗的產品,八個助理會把產品分成小包裝,送給客戶們試用,至於這一切的開銷,當然是袁媛負責。


    大量的投資,專業的知識、貼心的服務,這正是袁媛成功的主因。


    不過他今天不是來關心這個的,他詢問助理,在袁媛下高雄開會的三天裏,辦公室還有沒有接到威脅信?


    答案是no。這三天,辦公室風平浪靜。


    「你問這些事做什麽?」袁媛聽到了他跟助理的對話,有些好奇。


    「我隻是想知道,威脅犯對妳的了解有多深。現在看來,對方十分清楚妳的行程安排,所以威脅信追著妳一路跑,沒浪費半點無謂的力氣。」


    袁媛的臉色當場變得不太好看,他話裏的暗示她清楚,他懷疑那個躲在暗處的威脅犯就在她身邊,並且非常熟悉她的一切。


    這樣推論起來,最有嫌疑的就是她的至親好友了,偏偏她最不想懷疑的也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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