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沈東璿精神奕奕地提了個大袋子出現在衛赫勳的房裏。


    “來來來,赫勳哥,我幫你準備了新衣服喔。”她開心地從大袋子裏拿出衣服,展示給他看。


    衛赫勳一看,差點沒暈倒。


    “這,這是什麽?”他的眼睛差點沒掉出來。


    “骷髏t恤和刷白的挖洞牛仔褲,超好看、超性格的。”沈東璿倒是很興奮。


    說衛赫勳像個機器人也是名副其實,他的身上永遠是襯衫和西裝褲,受傷之後也沒有多好,頂多是換成休閑pob衫而已,沒有多大變化。


    依她看,那還真是可惜。


    衛赫勳身材比例完美,是個衣架子,應該要多嚐試、多變化,才不會一成下變。


    這套衣眼是她上網買的,除此之外,她還買了不少“特別”的服飾,以後有機會可以慢慢讓他欣賞和嚐試,她猜想一定會很有趣。


    “哪裏性格?”衛赫勳一臉恐懼。“這看起來像油漆工人穿的。”


    他沒有辦法想像自己一身這樣的打扮會有多嚇人,還是別嚐試得好。


    “油漆工人有什麽不好?”沈東璿一臉認真。“至少當個工人還有假期,比你這個沒有假期的苦命總裁還好吧?”


    “鬼扯。”這樣也有道理?衛赫勳輕笑地搖頭,真是敗給她了。“真的要穿?”


    “當然。”她猛點頭。“相信我,你穿起來一定帥爆了,我去找管家來幫忙,等等我要跟你拍照喔。”


    “……好吧。”衛赫勳鼓起勇氣。


    當然,他一身的特殊裝扮,嚇傻了一堆衛家人,尤其是衛老夫人,嚇得下巴差點合不起來。


    沈東璿笑得前仰後合,半點淑女氣質都沒有。


    “還笑,這不知道是誰的惡作劇。”衛赫勳渾身不自在。


    他這種打扮,若讓其他長輩們看到了,肯定以為他是瘋了。


    “有什麽關係?幹麽活得那麽一板一眼。”沈東璿自動挽著他的左手,兩人走向車庫。“人生就是要多多嚐試,就是要與眾不同,這樣才精采。”


    的確,她臉上眉飛色舞的神情的確很精采。


    衛赫勳感覺被她牽著的手一陣酥麻,她好可愛,好有趣,也真的與眾不同。


    他看著她的紅唇像盛放的花朵嬌豔,感覺自己的心底有一股躁動,他多想一親芳澤,多喜歡這個多采多姿的女孩,多高興跟她在一起。


    他被她強烈吸引著,必須以很強的自製力,才能壓抑自己波動的情緒,克製自己下碰她,下采擷那嬌美的唇辦。


    唉,怎麽了,他怎麽會覺得她越來越可愛?這樣下去怎麽得了,他根本不想放開她了。


    其實,沈東璿不是沒感覺到自己與衛赫勳之間微妙變化的氣氛。那天去野餐之後,他對她也越來越好,越來越嗬護,每當兩人不經意有肢體上的接觸時,她也會有種觸電似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像個被專寵的幸福女人,在他的全心嗬憐下,被滿滿的愛包圍。


    但她心底深處明白,知道一切都隻是錯覺。


    她隻是妹妹,隻是妹妹而已。


    沈東璿並不絕望,反而很有成就感,至少她讓衛赫勳有了不同以往的嶄新風貌,開始嚐試新的生活方式。


    衛赫勳本來時常麵無表情,但現在的他常常微笑,有時候甚至還會大笑,對她來說是莫大的鼓舞,也是她對恩人最大的報答。


    他什麽都有,在物質上非常富足,想要報答他,就隻有帶給他快樂,好好地當個可愛的妹妹,逗他歡喜,讓他開心。


    “赫勳哥,明天你就要拆掉打了將近兩個月的石膏,會不會覺得有點舍不得?”沈東璿故意正經地詢問,可惜那雙淘氣的眼睛和將要溢出唇辦的笑意出賣了她。


    “嗯,會,很舍不得——”衛赫勳也用同樣正經八百的表情回答,但在下一刻曲起左手手指輕敲她的小腦袋。“才怪!什麽舍不得?”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衛赫勳在沈東璿的“薰陶”之下,原本不太會開玩笑的他,也漸漸變得開朗活潑許多。


    “哎喲,在一起久了都是會有感情的咩。”沈東璿輕笑。


    “就像我們一樣嗎?”衛赫勳不自覺地回應,


    這句話一說出口,兩個人都愣住了。


    他們之間的曖昧在雙方心裏波濤般地洶湧起伏著,兩人互看一眼,又很快別過臉去。


    衛赫勳發現自己的心跳很狂很亂,有種不知名的情愫正在悄悄發酵,向來自信的他忽然不知所措。


    沈東璿的情況也是一樣。他他他……怎麽會說出這種讓人心慌意亂又尷尬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不,他們是兄妹,那句感情,當然指的是兄妹之情。


    妹妹這個名詞就像魔咒,每當她滿懷希望時,隻要輕輕一喊,那濃濃的情意就會隨之消失。


    “對,就像我們一樣,感情這麽好。”她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我對你手上的石膏也有感情呀!”


    “是嗎?”再扯嘛!他含笑看她。


    “當然,為了留作紀念,我來簽個名吧!”沈東璿一邊找筆一邊交代:“你明天要請朱醫師輕輕地敲你手上的石膏,不可以把我的簽名敲碎。”


    “好。”衛赫勳微笑。“我會交代他的。”


    沈東璿拿起筆,開始在石膏上簽名。


    她當然不可能簽上沈東璿這個名字,但……心念一轉,她在石膏上畫了條魚。


    她的畫功還算不錯,三兩下就畫出一條圓圓胖胖的魚兒,幫魚兒點上眼睛,還畫蛇添足地幫魚兒畫上一個正在微笑的大嘴巴。


    “好了,微笑的魚,大功告成。”她放下筆大聲宣布。


    “魚的嘴巴這麽大,身體又圓又胖,真是像極了你。”他故意說。


    “哪……哪裏像?”沈東璿在他麵前轉了幾圈,大聲抗議。“我才沒有又圓又胖,我的身材很好好不好?”


    “是嗎?”


    “當然是!你看清楚!”沈東璿急忙地嚷。女人不管哪個年齡,都怕被說胖。


    “好,我看個清楚。”衛赫勳佯裝仔細打量她,再看看自己手上她畫的那條魚,心旌搖曳。


    他覺得石膏上的那條魚兒就像她,在他心湖裏遊來遊去,擾得他心煩意亂,卻又心神蕩漾,無法自拔。


    “怎麽樣?為什麽看這麽久?”沈東璿有點著急。她希望自己在他眼裏是最好的。


    衛赫勳臉上仍然掛著笑容。他愛極了逗她時,她嬌嚷的樣子,可愛得讓他想將她擁入懷中,將她這隻小魚兒養在心湖裏永遠都不讓她離開。


    “你很美,穠纖合度,增一分太胖,減一分太瘦,玲瓏有致,是個大美人。”衛赫勳毫不吝惜地讚美。在他心中,她真的很完美。


    沈東璿臉蛋瞬間脹紅,露出歡顏。他的稱讚和放肆在她身上遊走的黑眸,在在讓她心跳加速。


    “算你有眼光,請你吃水果。”兩人間過於曖昧,沈東璿有些招架不住,趕緊轉移話題。


    “謝謝。”他以口湊上她遞水果的手,因為貪看她的神情,不小心輕咬到了她的小手,兩人的心瞬間震撼了下。


    “時間,雙雙無語,曖昧的氣氛更濃,在兩人之間流轉。


    “你的臉……很紅。”衛赫勳率先打破沉默,但聲音有點沙啞。


    “你還不是一樣。”沈東璿想說得理直氣壯,但是話一出口,卻帶了點小女人的嬌羞。


    “是嗎?你比較紅。”


    “哪有,你比較紅啦——”


    兩人鬥嘴和歡笑聲,不斷地由房裏傳出去。


    旁人聽在耳裏,憂喜參半,尤其是衛老夫人。


    她一方麵開心兒子終於展露歡顏,但方一麵又擔心兒子真的喜歡上那個來路下明的女孩。


    不行,情況太失控了,她得想個法子好好控製,免得一發不可收拾。


    “哇噻!這位大哥,聽說你很厲害,以一擋四,英雄救美,簡直就像天神一樣,真是讓人佩服!”這個調侃的聲音發自某個表情很賤、也很欠扁的男人口中。


    丁耀人邊說邊比畫,演得活靈活現,好像事發當時他也在現場似的。


    “嘖,真是好有勇氣,好讓人欽佩,你是我的英雄,請問你可以在我的衣服上簽名嗎?”丁耀人繼續要白目。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調養,衛赫勳恢複得很快,已經回到公司上班,不過由於待處理的工作太多,整個人一投入工作便忙得昏天暗地,脾氣也在爆發的邊緣,這家夥還來惹他,不知死活。


    衛赫勳臉色看似平靜,但仔細一瞧,可以看見他額上青筋直跳,很想將眼前這個幸災樂禍的家夥掐死。


    “你說夠了沒?”他低聲警告。


    “哈哈哈,我這是在讚美你啊,總裁大人。”丁耀人好像故意要激怒他,反正他的傷才剛好,還“不方便”,可以乘機欺壓。“想不到你疏於練習,居然還那麽厲害,不容易、不容易。”


    以前兩人過招,他老是居於下風,丁耀人當然得趁這個機會好好回報他。


    衛赫勳當然聽出他的揶揄,眯起眼瞪他。


    “你回來幹麽,工廠出了什麽事嗎?”早知道不該將工廠設在越南,應該設在北極。


    喔喔!有人即將惱羞成怒。丁耀人和他相識已久,知道自己若繼續開玩笑,可能性命不保,連忙擺出正經的態度。


    “放心,工廠有我在,一切沒問題。”丁耀人拍胸脯保證。


    他算是衛赫勳的左右手,衛家在越南設的工廠最近正在擴廠,身為廠長的丁耀人自然是忙得不可開交。


    隻是他這個好友兼上司最近實在出了太多問題,讓他不得下回來一趟。


    衛赫勳一向是內斂沈穩的人,在工作上從下出錯,待人客氣,但生活單調,連穿著也都隻選同一個品牌,同一種款式,十年如一日。


    但是,自從他出車禍之後,事情似乎慢慢開始有些轉變。


    而這一切的改變,都隻因為一個女孩。


    “隻是……我怕有問題的人是你。”丁耀人若有所指。


    衛赫勳看似溫和,其實不易親近,也不是個貼心的兒子,因此衛老夫人簡直將嘴甜又善解人意的丁耀人視為另一個兒子,衛赫勳最近發生的事,全都透過越洋電話一一告訴丁耀人,也勾起他的好奇心。


    到底是怎樣的女孩,竟然能讓衛赫勳產生這麽大的變化?


    “公司有我在,會有什麽問題?”說到公事,衛赫勳很有自信。受傷時,就算沒有親自處理公事,但是拜科技發達所賜,他仍能在家遙控一切。


    當然,那都是在瞞著沈東璿的情況下進行。


    “我說的當然不是公司的事,而是‘她’。”丁耀人沒有說破。


    兩人是多年好友,自有一定的默契。


    “她怎麽了?”衛赫勳當然知道他說的是沈東璿。


    “不是她怎麽了,而是你怎麽了?阿勳,看看你自己是什麽樣子,而且你居然會跟別人打架。”打架對生性沈穩的他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也難怪衛老夫人心驚,急忙要他回來幫忙勸勸好友。


    衛家畢竟是個有名望的家族,不可能接受一個身分不明的女人當媳婦。


    “你不知道那幾個臭小子有多誇張,眾目睽睽之下,居然就要把人給帶走,如果是你,你能坐視不管嗎?”衛赫勳不認為自己有錯,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沈東璿被拐走。


    “如果我猜得沒錯,對方應該是她的家人。”


    “家人?怎麽可能,對方應該是小混混才對!”衛赫勳說起那天的事就忿忿不平。“現在我還很後悔,那天應該要把那群家夥揪到警察局去,免得他們再犯案。”


    “眼前這位激動的先生,你真的是我所認識的衛赫勳嗎?”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丁耀人還真不相信好友會變成這樣。


    看來他真的是陷得不淺呀!


    “你冷靜地、仔細地想想,以那位小姐的外型,真的還不至於讓人一見到她就想拐回家吧!”


    “什麽意思,小魚長得漂亮甜美,哪裏差了?”衛赫勳眼眸噴火,簡直就要失去理智。


    丁耀人這才深刻地了解,什麽叫做情人眼中出西施。


    “原來那位沈家二小姐也可以用漂亮甜美來形容。”


    沈東璿長得還算清秀可愛,但說到漂亮,就有點距離了,至少丁耀人是這麽認為。


    “沈家二小姐?”衛赫勳眉頭一揚,俊臉寫滿錯愕。“你知道她是誰?”


    “鼎鼎大名的沈東奎之妹沈東璿,我怎麽會不知道?”丁耀人幾乎第一眼就確認了對方的身分。


    “沈東璿?沈東奎?難道她……她是沈大海的女兒?”一時片刻,衛赫勳還不能消化這個訊息,“你確定?”


    “當然。”


    年輕氣盛時,丁耀人曾經熱愛武術,沈東奎視他為眼中釘,他同樣視對方為絆腳石。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為了贏過對方,他還研究過沈東奎的生活與作息,對沈家的家庭狀況了若指掌,也見過沈東璿幾次,


    衛赫勳恍然大悟,難怪沈東璿知道那麽多武術界的人物,原來她是武術冠軍沈東奎的妹妹。但她不是失去記憶嗎,難道是潛意識裏還記得這些?


    “說真的,愛上她會很辛苦,什麽都先不提,光你媽那裏恐怕就不好交代。”丁耀人警土口。


    衛老夫人喜歡溫柔有禮的大旁爾閨秀,但他先上衛家看過沈東璿,她和七年前見到的那個沈家小丫頭完全沒兩樣,還是—樣活潑好動,根本不符合衛老夫人的要求。


    “愛上她?”衛赫勳的心突然像被狠狠撞擊了下,猛然跳個不停。


    他愛上了沈東璿?他愛上那個活蹦亂跳、淘氣可愛的小女生?這可能嗎?


    成長至今,衛赫勳也談過幾次戀愛,可是沒有一個人讓他心生悸動,也沒有人曾經停留在他的心上。也許以後他會和一個女人結婚生子,完成成家立業的責任,但他的對象可能是有助於他的事業,可能是為了陪伴他母親,就是不可能是因為愛。


    愛情對他這種講求投資報酬率、實事求是的人來說,始終是個虛無飄渺的東西,既然難以掌握,他又要怎麽談感情?


    “你……你在胡說什麽?”衛赫勳難得地口齒下清:“我怎麽會愛上她?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基於道義,基於同情,所以才收留她?”


    了耀人第一次看到好友如此不知所措。真稀奇,愛情的力量實在奇妙又偉大。


    “一個內斂冷靜的人居然為女人動手,還打到手脫臼,他向來言談很有自信,現在居然吞吞吐吐,他還陪沈東璿逛了一整天的街,還會穿什麽豐仔褲、t恤和花襯衫,甚至於丟下一堆公事跑去野餐……


    “切都太不可思議,也太神奇了。


    “也不盡然。”衛赫勳看著好友,神色有些慌亂。“你不覺得她有點像小曦,尤其是那雙眼睛。”


    “我覺得還好。乍看之不是有點像,但是小曦文雅秀氣,和她那粗魯的樣子完全不同,這一點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他們相處那麽長一段時間,如果他還完全看下出來,根本是睜眼說瞎話。


    “小魚哪裏粗魯?她是率直,勇於做自己。”衛赫勳對於他的評論難以認同。


    “嘖嘖,看來你真的中毒很深。”丁耀人大笑。“這樣還堅持人家隻是個妹妹,會不會太自欺欺人?”


    “你在胡說什麽?”衛赫勳裝傻。


    “你了解的。”丁耀人淡笑而不明說,反正大家心知肚明。


    “丁耀人?!”他沈聲警生口。


    “好好,別露出那麽可怕的眼神。不愛不愛,你並沒有愛上她。”被說中了就惱羞成怒,發這麽大的脾氣,是要嚇死人啊。丁耀人很沒種地安撫好友,卻又很下甘心,忍不住繼續挑釁。“既然你不愛人家,那現在知道她的身分了,要送她回家嗎?”


    “不,當然不!”衛赫勳語氣有些激動,聲量大得連他也嚇了一跳。


    “那你到底想怎樣?”這也不行,那也不對,真是難伺候。


    衛赫勳也不知道自己想怎樣,但是他不想讓她走,不想讓她離開自己身邊。


    這是愛嗎?衛赫勳微微皺眉,心煩意亂。


    “我要照顧她,直到她恢複記憶。”對,這是他的承諾。


    “好個有情有義的太好人。”丁耀人嘲諷地拍拍手。“我建議你盡快把她送回沈家,相信在親人的陪伴下,對恢複記憶很有幫助。一


    “你——”衛赫勳啞口無言,橫他一眼。


    若沈東璿真的是沈大海的女兒,為了讓她盡快恢複記憶,是該讓她回到親人身邊。但是一想到她要離開,他的心又難受起來。


    他的生活因為她而有了變化,情緒因為她而有了喜怒哀樂,她改變了他的人生,如果她離開了,一切不是又回到了原點,他又能適應過去那樣平靜但單調的生活嗎?


    難道這種不舍、這種激動、這種苦澀,就是因為愛?


    “……我想要將她留下來。”衛赫勳的心因為有了這個認知而躁動,難以形容的狂喜瞬間湧上心頭,幾乎淹沒了他。


    承認吧,他愛上她了,雖然他不知道這是何時發生的,但他生命確實因為有了她而更豐富、更有趣、更令人充滿期待。


    “什麽引”丁耀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我喜歡她,你說的沒錯,我想我是真的愛上她了。”衛赫勳說得堅決自信。


    他從來不曾追求過任何女人,但是現在,他想用最真的心、最豐富的感情追求她,讓她成為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小女人。他想將她所喜歡的—切送到她的麵前,隻為博得她的一笑。


    “一旦他做了決定,誰都無法阻止他、改變他。


    這一次,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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