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又回答「哼」,那她就是可以走了,反正他又不理她,在這裏隻會惹他厭煩,早點走也好。


    「想都別想。」他一句話堵住她的退路。


    就算沒有要麻煩她做事,留她在這裏就是對她最好的懲罰,他怎麽可能會輕易放她走,她實在太笨了。


    「鄭先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害你受傷的。」汪青予注意到他聽見她的道歉後,臉色有好看些,再接再厲的說:「不過,誰教你要在大庭廣眾下對我說那些話,讓我很生氣。」


    「你道歉就道歉,為什麽還要說『不過』?這分明就是怪我,一切都是我的錯羅?你有沒有想過現在是誰躺在病床上?」他氣得吹胡子瞪眼睛。


    「對不起,我那時隻是想出一口氣,一時出手過重,才會害你撞傷。」她也不是不願承認錯誤的人,畢竟動手的人就是不對。


    「怎麽?臉色那麽難看?」才覺得她終於懂得認錯,誰知下一瞬間就看到她眼神凶惡的瞪著他。


    「鄭先生,我願意為我的過錯道歉,也願意負責到底,但你對我造成的傷害要怎樣撫平?」


    「什麽?」她好好的,還能氣他,哪裏有受到傷害?


    想起委屈,她一古腦的抱怨,「現在我和你相親的事傳得全校都知道,我的臉都丟光了,更不用說你當著眾人的麵嫌棄我,我看我明天就辭職算了。」


    「哪有這麽嚴重?」


    「誰說沒這麽嚴重?」汪青予咬著下唇,表情很是哀戚,「校園是很封閉的,每個老師做了什麽事都清楚可知,更別說是丟臉的事。之前我遲遲未結婚,大家就等著看我哪天結婚,你知道壓力有多大嗎?更別說你今天這麽一搞,大家在我結婚這件事上一定又會大做文章。」


    「怎麽可能?」雖是這麽說,不過鄭宇廷的語氣有了一絲不肯定。


    「當然是真的,你覺得讓一群同事每天觀察你的感覺很好嗎?還是在背後討論你嫁不出去的事,你很舒服呢?」


    鄭宇廷仔細思考她的話,再回想先前在健康中心的情形,他臉上不禁浮現愧疚,但仍語氣僵硬的開口:「那怎麽辦?」


    她撇開頭,沒好氣的說:「還能怎麽辦?就等著被人家講一輩子,我絕對不會忘記是你害我的。」


    看著她眼眶裏有淚水在打轉,他有些別扭的說:「抱歉,我沒想到事情會那麽嚴重。」他隻是好玩而已,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後果。


    「哼!」她也用鼻音回敬他。


    正當鄭宇廷苦惱該怎麽替她挽回顏麵時,汪青予的手機鈴聲響起,她清了清有些沙啞的喉嚨才接起手機。


    看她一邊講電話一邊狠瞪他,臉上表情可以稱得上是恨了,他不禁抖了下。


    隨著時間的過去,她的臉色也更加難看,鄭宇廷的心有如針刺,好不容易等她掛掉電話,他還沒來得及問話,她突然像孩子一樣大哭了起來。


    「我的名聲都被你毀了,連家長都打電話來問我相親的事,我不要活了,我要去死啊!」她一邊哭一邊捶沙發,眼淚大把大把的掉。


    他噤聲,隻想將自己隱形起來,不要讓她看到。


    「為什麽我那麽命苦?我已經沒去打擾你了,這不是如你所願嗎?你為什麽今天還要跟我裝熟?害我在大家麵前丟臉,你知不知道嫁不出去已經很可憐了,還要忍受大家的閑言閑語,我要怎麽活啊?」她邊吼邊哭。


    鄭宇廷撫著越來越痛的頭,無可奈何的看著她繼續哭訴著。


    「我真後悔跟你相親,更後悔後來還去找你,你根本不是好人,你是衰星,我一點也不想看到你!」


    他聽了她不客氣的話,也幾乎要冒火了。之前她眼巴巴來找他,現在他一不小心惹禍後,她把他說得活像細菌一樣惹人厭,他鄭宇廷什麽時候身價那麽低,被個女人嫌到一無是處,沒尊嚴到極點。


    「你現在到底要怎樣?」


    「我還能怎樣?就讓同事說好了,說久了他們就不會說了。」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隻不過她臉皮不厚,要怎麽挨過這段時間還是個問題。


    「既然你都這麽說,我也跟你道歉了,你還是不能原諒我嗎?」想來想去是他理虧,他也知道別人的閑言閑語有多令人不舒服。


    「若換作是你,你會原諒嗎?況且我認為你今天會那樣說完全是因為好玩。」


    鄭宇廷吞了口口水極力否認,「不是,我不是好玩,隻是奇怪你為什麽要裝作不認識我,說到這,你自己也有錯,要是你一開始就像先前那樣跟我打招呼,我也不會這樣。」


    「我就是知道跟你打招呼會有一堆事情發生,所以才想避開你,誰知道你自作聰明……不過話說回來,」她鼻音濃濃的指控,「我們兩個說熟根本不熟,我還沒忘記你之前拒絕我的態度,誰知道你會那麽熱情的對待我。」


    這下可好了,他又多了個罪狀。「我不會再那樣做了,我保證你以後來找我,我都會親切的對待你,這樣可以嗎?」


    「哼!」經過這件事情,她要更快將自己嫁出去,哪有時間去找他?


    「你還生氣?要不然你打我好了,我絕對不會反抗的。」他一副壯士赴沙場的壯烈樣子。


    明明是她害他躺在病床上,他卻還得跟她陪不是,說什麽都是他的錯就對了。他承認當初在學校這樣說她,完全是好玩,想說反正大家聽聽也沒什麽,誰知道她的同事們一副愛說人家閑話的樣子,這也不是他能預料到的。


    不過話說回來,頭破了會複原,但是名聲臭掉就無法挽回,想想她的情況比較嚴重,所以還是他錯的比較多,可是他也道歉了,還要他怎樣?


    「好啊,反正我想揍你很久了。」聽到他的話,汪青予二話不說就走向他,想給他重重一拳。


    「你是開玩笑的吧?」他連忙舉手投降,可沒忘記她的手勁有多大,要是她真的揍他一拳,說不定他會被她打暈。


    看他害怕被打的模樣,她忍不住笑了出來,而且無法製止笑意,半彎著腰愉快的哈哈大笑:


    怎麽了?鄭宇廷錯愕的看著幾乎趴在他身上狂笑的女人,剛才不是還在哭嗎?怎麽會突然笑成這樣?


    不過看到她笑,他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頭,至少她沒事了。


    「你還是笑起來比較漂亮,像剛才哭成那樣,我都快嚇哭了。」感染她的笑意,他也輕笑起來。


    聞言,汪青予立刻閉上嘴巴,嚴肅的看著他,並且朝著他肚子揍了一拳,無視他痛苦的低嚎,轉身走到沙發拿起皮包走人,隻淡淡留下一句話:「明天我再來看你。」


    鄭宇廷撫著挨揍的肚子,沒好氣的看著她走出病房,明知這一拳是自找的,不該罵她,可是肚子又是真實的痛。


    她說明天要來看他,表示她應該沒有記恨才對,換句話說……她原諒他了?


    想到這裏,他嘴角稍微揚了下,得意了起來。


    不過,他幹嘛在乎她原不原諒他?一定是因為他做錯事,心裏有愧才會這麽想,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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