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季茜手一顫,卻被宋臻壓住,頓時臉紅得熟透,一路燒到了脖子根。


    偏偏,始作俑者反而用力地箍緊了她的腰,令她更加貼緊那滾燙的身軀,同時炙熱的唇舌霸道而專注,將她的輕呼悉數吞沒。


    她越掙紮得凶,他便越動情深吻,直要將她的呼吸都剝奪了去。


    兩人的呼吸漸漸變得粗重濃烈,能夠感受到那一刻的情動。


    季茜有些招架不住,身體漸漸的軟了下去,「宋……」


    仿佛懲罰她的不專心,他的唇舌纏上了她的,攻勢更猛,不過片刻,她就仿佛缺氧一般,腦袋暈乎乎的,漸漸喪失了思考能力……


    這個吻,仿佛纏綿了一個世紀之久。


    季茜早已丟盔卸甲,毫無反抗之力,但腦海裏卻繃著一根弦,記著這是在家裏麵,爸媽都還在樓上。


    唇間相依,她試圖用手在兩人之間抵開一定的安全距離,口齒含糊的哼道:「別,別在這裏。」


    那聲音帶著些許懇求的意味,軟綿綿的,落在宋臻耳底就像帶了鉤子一樣。


    他隻覺得渾身一緊,小腹裏的那團火燒得更旺盛了,尤其是她的小手還握著那處。


    他不禁張口輕輕地咬了一口她的鎖骨,然後啃咬舔舐。


    「嘶!」季茜吃痛出聲,宋臻竟然咬了她,緊接著,她感覺到脖頸間傳來濡濕的觸感,以及肌膚上微微刺癢的感覺。


    那是他火熱的唇舌烙印在肌膚上的獨特觸感。


    「別,別……」她哼道,腳趾都蜷縮了起來,「過兩天要走台,別留印。」


    要是被種了草莓,在全世界的鎂光燈下和攝影機前,恐怕再厚的遮瑕霜都蓋不住,到時候就糗大發了。


    宋臻停下動作,抬起眼眸看她。


    屋裏分明那麽黑,她卻看到了那一雙犀利黑沉的眼眸,頓時心驚。


    那眸子好像是荒漠裏飢餓到了極致的狼,蟄伏在暗夜裏,兇悍地鎖定了獵物。


    她頓時屏住了呼吸,頭皮一緊,連心跳都停止了。


    下一瞬,就在她都以為會發生什麽的時候,宋臻卻抱著她翻了個身,將她壓到了身下,再沒有任何動作。


    黑暗中,季茜眼睛睜的大大的,趁機抽回了手,克製住自己的呼吸,屏息凝神,努力地看著天花板,盡管屋內太黑,她根本看不清楚什麽。


    宋臻就那樣沉沉地壓在她身上,兩人貼得嚴絲合縫,沒有一點兒縫隙,他的每一處變化和反應她都能察覺到,而自己的每一處起伏也好似都是為了他而生,如此契合。


    她有些緊張,甚至還有種「劫後餘生」的放鬆,但同時更多的卻是安心和滿足。


    「季茜,我快忍不住了。」寂靜裏,宋臻喑啞性感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壓抑著濃濃的情慾。


    他的頭就埋在她頸邊,隨著他出聲,熾熱滾燙的呼吸就噴在她頸邊,令她腳趾都緊繃了。


    季茜心下一顫,舔了舔唇,她緊張得都有些口吃了,「我,我也想,但……」但不是在這兒啊。


    「我知道。」宋臻收緊了攬著她腰的那隻手,啞著聲音道:「別動,讓我抱抱。」


    聽到響動他就知道是她下來了,原本也隻是想親親她,隻是當她出現在眼前的時候,當聞見她那清新香甜的味道的時候,他就再也克製不住……


    明明知道這樣惹火最終苦的還是自己,卻控製不住理智,從那個夢開始,他就一直想要將這個傻姑娘吃幹抹淨,吃的連渣滓都不剩,骨血相融,讓她徹徹底底地屬於自己。


    季茜一動也不敢動,任由他靜靜地抱著自己。


    直到過了許久,感覺到身上的人呼吸已經趨於平靜,她這才開口,小心翼翼地說道:「本來是想來和你聊天的……宋臻,等我回來我們就……好不好?」


    「……好。」半晌,她才聽到男人如此回道。


    又過了許久,宋臻放開了她,翻身一滾在她旁邊躺了下來。


    身上的重量突然卸下,季茜心裏跟著一空,緊接著她就自然而然地朝宋臻湊了過去。


    好在臥室裏開了空調,很溫暖舒適的溫度,所以即便外麵冰天雪地寒冷凍人,他們不蓋被子也沒什麽事。


    季茜滾進了他懷裏,還主動黏了上去,抱住了他的腰。


    「茜茜,上樓去睡吧。」宋臻說道。


    季茜抬眸,滿眼的不舍。


    宋臻伸手蓋住了她的晶亮的眸子,「再這樣下去,今晚就不用睡了。」


    手心裏的睫毛微微動了動,如一把小扇子在輕輕扇動,緊接著,季茜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一下又一下地爬上了他的胸膛,仿佛在丈量著什麽。


    「這麽誇張?」她問。


    純真無辜的語氣,尾音輕揚,勾人得緊,分明就是有恃無恐。


    宋臻將她往懷裏一帶,捉住了她那不安分的小手,「小壞蛋,看我以後怎麽收拾你!」


    說著,宋臻已經放開了她,徑直起身去了衛生間。


    不一會兒,衛生間的燈亮了起來,然後就響起了水聲。


    季茜心裏暗叫糟糕!急忙跑了過去,扭動了衛生間的門,焦急地喊道:「你洗冷水澡啊?」


    門一推開,她的聲音就卡在了喉嚨裏,宋臻正對著水龍頭捧水洗臉。


    不過那水沒有冒熱氣,一看就知道是冷水。


    無數水珠從他臉上滑落,一路滾過他性感的喉結,滑到了那觸感極佳、堅實硬朗的胸膛裏。


    她吞了口唾沫,「那,那你慢慢洗,我走了……」


    心虛的她立即轉身,然後開門逃也似地跑出了屋子。


    再這樣待下去,恐怕就不是洗把臉能夠降溫的事情了,估計不是宋臻洗冷水澡,就是她留鼻血。


    宋臻嘆了口氣,然後將半個頭都埋進了池子的冷水中。


    他必須……冷靜一下了。


    這一冷靜,竟然花了整整五分鍾,好不容易,躁動的血液才徹底平復下來,歸於平靜。


    等他從臥室出來的時候,打開燈,竟然發現床上放了一本相冊。


    他很確定,剛才季茜下來的時候兩隻手是空的,唯一的解釋就是在他呆在盥洗室的時候,季茜又來過了。


    一邊用毛巾搓著腦袋上的頭髮,一邊朝床邊走了過去,然後伸手拿起相冊。


    上了床,靠著床頭,他將相冊攤開放在腿上,開始翻看。


    第一頁是季茜十八歲的成人禮相片,照片應該是夏天畢業的時候拍的,季茜還穿著一身普通的中學校服,風把校服漲得鼓鼓的,將少女曼妙的曲線全部遮住了,但那高挑的個子,依舊令人矚目。


    照片中,她紮著簡單的高馬尾,青春洋溢,雖然略帶青澀,但五官已經很明麗了,讓人驚艷。


    相冊的扉頁與相片相對,上麵龍飛鳳舞的寫了幾個字。


    【不念過往,不畏將來。】


    落款自然是季茜,那字和她的人一樣,張揚,明麗,大氣。


    隨後,宋臻翻頁。


    看到照片的那一剎那,他的眸光不禁微微顫動,有些震驚。


    那是個——唇齶裂的嬰兒,緊閉著雙眼,臉蛋兒也胖嘟嘟的,胎髮很黑,整個身體被裹在小被子裏,露出來的拳頭卻握得緊緊的,像是在哭泣,整張臉都漲得通紅。


    他不由得繼續往下翻去。


    照片是按照成長的軌跡擺放的,百天照、一周歲照、兩周歲照……一直到長大成人。


    照片裏的小嬰兒睜開了眼睛,那一雙杏眼又大又亮,水汪汪的,看上去讓人不由得贊一聲好漂亮,但唇齶裂生生的破壞了這一份美感,仿佛精緻的瓷娃娃被人摔出了一個醜陋的豁口。


    再往下看,女孩兒的頭髮已經變長,紮了兩個可愛的髮辮,抱著兩隻小兔子,對著鏡頭笑得正甜。眉眼彎彎,嬰兒肥已經不太明顯,但看鼻子和眼睛,儼然一個小美人胚子。


    他不禁伸手撫上了照片中女孩兒的臉,有些心疼,因為下一張照片裏,那種純粹開心的神色已經找不到痕跡,女孩兒的臉上仿佛蒙了陰翳,小小的年紀,卻已經學會了悲傷。


    與此同時,也不見她心愛的小兔子。


    明明一年比一年身高要高,一年比一年長開的女孩,在接下來的兩張照片裏卻像是沒變過一樣,瘦弱、嬌小,甚至連皮膚都是一樣的毫無血色。


    再往下翻,終於,他看到了些許變化。


    她的身邊多了一條小邊牧,黑白交替的毛色,看上去很乖巧的樣子,而她神情雖然冷淡,眸子深處卻藏著淡淡的歡喜。


    接下來,小邊牧變成大邊牧,而她的唇形也在逐漸發生變化,一點點矯正。


    14歲那年,她的唇形終於與一般人無二,甚至,弧線更加完美。


    而這變化,用了整整6年。


    直到此刻,宋臻終於明白,為什麽季茜的堂哥堂姐會欺負她,小時候的她,在其他小孩的眼裏是那麽的不一樣,所以……


    合上相冊,他閉上了眼,腦海裏想到中秋第二天,微博上傳出來的那個小視頻。


    她和千鈺、韓智嫻一起和唇齶裂兒童做月餅,那時候他以為她隻是通過那種方式幫助韓智嫻恢復求生的欲望,卻沒有料到……


    怪不得,偶爾他用手指摩挲她唇的時候,她神情會有些不自然,甚至——緊張。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宋臻卻再無睡意。


    將相冊合上,他不知道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將過往扒拉出來讓他看,但他知道,她現在一定躲在被窩裏忐忑不安。


    抓起床頭的手機,他撥打了她的電話。


    樓上,季茜偏頭盯著床頭櫃上的電話,望著「小宋哥哥」的來電提醒,突然有些擔心和害怕。


    她害怕他對她失望,害怕他會覺得自己欺騙了她,更害怕他會就此而離去。


    她的確沒有什麽信心,尤其是對那個過去的自己。


    可電話竟然執著的響著,令她無法忽視。


    終於,她將電話拿了起來,側身放在耳邊接聽。


    「想我嗎?」宋臻問。


    他低沉性感的聲音,陡然響起就是這麽一句,季茜有些訝異,隨即鼻頭一酸,領會到了他的潛台詞,隨即認真地點了點頭,「想。」


    仿佛一個「想」字還不能表達她此刻的心情,她緊接著又加了一句,「特別特別想。」


    「把相冊放下就走,是怕麵對我知道後的反應對嗎?季茜,什麽時候你對自己這麽沒信心了?」


    「宋臻……」


    「乖,我想抱抱你。」他說。


    季茜握住手機,瞬間就哽咽了。


    「開門。」


    聽到話筒裏的這一聲,季茜打了個嗝,然後抬頭愣愣地看向門的方向。


    開,開門?他在門口嗎!他竟然上樓了?


    她頓時掀開被子,然後跑下了床,光著腳就朝門口跑去,拉開門,果不其然看到了他高大的身軀。


    下一瞬,她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裏,她也好想要抱他!


    宋臻摟住她的腰,手臂將她纖細的身子圈住,心裏湧上密密麻麻的心疼。


    兩人就站在她臥室門口,毫無顧忌地擁抱在一起。


    臥室內的燈光透了出來,打在兩人身上,在牆壁上投下緊密相擁的身影。


    過了許久,她終於抬起頭來,對上了宋臻專注而寵溺的眸子,隨即,她踮起腳尖,捧起他的臉,閉上眼虔誠地吻了上去。


    宋臻也正是這時候,看到了她光著的腳丫。


    下一瞬,季茜感覺腰上和膝彎一緊,隨即整個人騰空了起來,登時睜開了眼。


    宋臻卻已經關了門,抱著她直接來到了床上。


    「感冒還沒好,一點兒都不長記性!」緊接著,額頭上就挨了一個爆栗。


    她吃痛皺眉,眼淚汪汪的,一臉可憐相,朝宋臻伸出了手去。


    盡管她沒有出聲,宋臻卻明白了她的意思——抱抱。


    他隻好伸手將她撈進了懷裏,又扯了被子幫她蓋上,將懷裏的小人兒捂了個嚴嚴實實。


    「宋臻,我愛你。」她在他懷裏蹭了蹭,然後抬起眼認真的說道。


    沒有任何鋪墊,她直接表白,美麗的大眼睛裏隻映著他的俊臉。


    「傻姑娘。」他嘆息一聲。


    她卻爬上去在他下巴咬了一口,跟小奶狗似的,央求道:「今晚陪我睡,不下去了好不好?」


    宋臻定定地看著她,拍了拍她的背,終是無法拒絕,「睡吧。」


    季茜滿意的將自己重新縮回了被子裏麵,唇角忍不住勾起。


    手拍著她的背,望著懷裏女孩兒恬靜的睡顏,宋臻輕聲道:「季茜,就像無論我有沒有鬍子你都喜歡一樣,同樣,我喜歡你,也隻是因為你是季茜。」


    「隻是喜歡嗎?」她抬眸,擰起了好看的眉頭,瞪著他。


    這傻丫頭,是不是搞錯了重點?


    「快睡。」他哄道。


    她緊盯著他,眼睛裏漸漸泛起水汽。


    宋臻不由得失笑,知道她是裝的卻不忍看她如此,不由得伸手撫上了她秀氣好看的眉頭,摩挲著,隨後在她額頭印上了一吻,「晚安,我愛你。」


    這一聲我愛你極輕極淺,就好像睡前搖籃曲的輕哼,卻讓季茜的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了。


    她雙眸登時亮晶晶地盯著他,仿佛發著璀璨光芒的星子。


    然後她竟然發現,宋臻的耳朵居然一點點紅了!


    「小宋哥哥,你耳朵紅了。」她忍不住抿起了唇角,拚命地想要抿住那外溢的笑意。


    「睡覺!」宋臻卻伸手關了燈,屋子頓時陷入一片黑暗,叫人再也看不見他緋紅的耳廓。


    季茜忍住笑,開心的眯起了眼,隨後抱著他腰的手緊了緊,將自己藏進了他的懷裏,輕聲道:「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晚安。」


    兩人隨即相擁而眠,聞著彼此安然的氣息沉沉睡去。


    窗外寒風凜冽,室內愛人的懷抱卻是那樣的溫暖舒適,令人安心。


    冬天的夜晚很長,似乎不捨得這對小情侶過早的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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