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我的奇門殿裏休養不到兩個星期,華尚武打來電話說一切已準備就緒,可以去上班了。


    我的手已經好了,我的遊戲也開始了。


    走進華天國際,我直接走進了幹部專用電梯往十樓去。從今天開始我就是華天國際企劃部的部長了。當我穿過長廊往裏走時,櫃台小姐追了上來。


    “先生,請問你找誰?有事先預約嗎?”


    我向著她微笑道:“啊,抱歉,我忘記說了。我是江文奇,新上任的企劃部部長。請問企劃部怎麽走?”


    那位小姐一呆之下立刻陪笑著說:“對不起,原來是江部長啊,請你跟我來,我帶你到你的辦公室。”


    看來華尚武事先都打過招呼了。


    推開屬於我的臨時辦公室,裏麵卻坐著兩個男人,看見我進來,他們同時站了起來。


    其中一個高高瘦瘦,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我見過,他是華尚武的秘書韓俊。


    “歡迎,江部長。”他對我伸出了手。


    我頗喜歡這個溫和有禮又幹練的人,於是也伸手和他相握,“我是江文奇,你可以叫我文奇。”


    “這位是企劃部副部長陳少輝。”韓俊為我介紹站在旁邊的另一個人。


    “你好。”我說。一邊打量著這個打從我進門就沒給過我好臉色看的男人。三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整齊的西裝,一臉嚴肅,看起來是個相當無趣的人,不過大概很有點實力。麵對突然冒出來,又搶了他辛辛苦苦賺來的部長之職的我,他當然不會給我好臉色,不過他還是基於禮貌的和我握了手。


    “那麽你們慢慢聊,工作上多溝通。”韓俊說:“我先回去向總裁報告了。”


    韓俊離開後,我到辦公椅上坐下。陳少輝猶疑了一下說:“那麽我也……”


    “陳部長!”我叫道。


    他回過頭來,帶著一臉怎樣也掩飾不住的敵意看著我。


    “我有些話想對你說,可以請你稍微空出一點時間來嗎?”


    “可以。”他勉強答道。


    “那麽請坐。”我說,看他在我的辦公桌前的客椅上坐下後,我接著說:“我是一個沒有什麽工作經驗的人,更沒有在大公司大企業裏上過班,所以不是很懂規矩。”


    陳少輝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一笑說:“我是靠著華尚武董事長的關係進來的,我過一段時間會被原本的公司派去海外工作,去之前我一直想找一間大公司進行實習,我父親拜托華董事時他一口答應了,所以這段期間請你多多關照。”


    知道我當這個部長是臨時性的果然讓他寬容了不少。“原來是這樣。”他說。


    “不過這件事請你必須瞞著所有人,特別是華一玖總經理,因為離開的時候我希望能得到他公平的評價。”


    “是,那麽也請多多關照。”陳少輝相信了我的話,答應了我的要求。


    ***


    我進公司的時候並沒有和華一玖碰過麵,原因是他在我進去的前一天去漢城考察了。我趁著這段時間熟悉公司的人事和業務。陳少輝和資源部的葉山,還有開發部的秦牧都成了我的幫手。


    這樣忙忙祿祿地過了幾天,這天我上班,剛出電梯,櫃台的林小姐通知我說,總經理回來了,召大家到會議室開會。


    終於回來了,我遊戲裏重要的主角上埸了。


    在往辦公室的途中我遇到了陳少輝。“你怎麽才來?總經理回來了,在會議室裏等著呢。”他說。


    “我知道了,我把東西放回辦公室裏就來。”


    “來不及了。”陳少輝二話不說拉了我就走。


    嗯,看來這位總經理的官威還挺大的呢。


    會議室裏,十個部的正副部長都到齊了,坐下後我看到了主席位上坐的男人,不用問這位便是主角——華一玖了。


    正當我想打量他的時候,卻突然對上了華一玖望過來的目光,那冷冽得讓人吃不消的眼神裏澈頭澈尾不帶一點感情,就象是完全不把我當一回事。


    果然是很有挑戰性。


    韓俊為我作了簡單的介紹,華一玖默默地聽著,一句話也沒說。似乎是想對我加入到華天國際一事來個不聞不問。韓俊的介紹完畢後,會議正式開始。


    華一玖現在在做的項目是在漢城最中心的地帶起一棟集購物、娛樂與休閑為一體的大型百貨商城,麵積為兩萬多平米,算得上是個大項目。地點已經選好了,華一玖前些天也親自去看過了,剩下的就是投標競地,找合作方籌集資金和承建工程了。


    “……能合作的公司,除去昌奇實業和中信集團外,就隻剩下百佳達和立川了……”


    昌奇和中信?聽華一玖說著話,我不禁脫口說道:“為什麽要除去昌奇和中信這兩家大公司而選百佳達和立川?”


    華一玖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


    “華一玖總經理,請問這是為什麽?”我甩開陳少輝悄悄拉住我的手,直視著華一玖問。


    “我不想浪費時間對你解釋這種事,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去請教你的下屬。”華一玖冷冷的說。


    “我想請教的是身為決策者的你。昌奇實業和中信集團是相當有實力的大公司,作為合作方他們有雄厚的資金和良好的信譽,是最好的選擇。我看過計劃書,富流商城是個好項目,回報率也高,如果說不服昌奇和中信的話,一定是我們的誠意不夠。”


    “你……”華一玖有點詞窮。


    “江部長,”坐在我對麵的投資部部長說道:“我們不是沒有拜托過昌奇和中信,但是對方表示不感興趣。”


    “沒有人會對錢不感興趣的。”我冷笑著說:“他們不滿意的是其他方麵的事。”


    “你想說什麽?”華一玖畢竟是聰明人,聽出了我的畫外音。


    “由我去說服昌奇或中信其中一家公司作為我們這個項目的合作方。”我清楚明白的說道。


    “憑你是不可能的,我不想浪費時間。”華一玖斷然拒絕道。


    “華總經理這麽了解我啊?”


    “誰了解你了。”華一玖自然而然的反駁道。


    “你不了解我又怎知道我做不到?”我問。


    他盯著我,我也不甘示弱地盯著他,整個會議室裏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火藥味,大家大氣不敢喘一下,怕一個不小心便擦槍走火。


    “散會。”華一玖突然結束和我的對恃說道,在大家還沒反應過來時已起身往門口走去了,一邊說道:“你跟我來。”


    聽到這句缺少主語的話,大家卻一齊向我看了過來,不會有錯了,華一玖的確是叫我跟他走。我拿著來不及放回辦公室的外套和公事包小跑了兩步,跟著華一玖進了他的辦公室。


    華一玖一等我坐定便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是老頭子派來的人吧?”


    看來他雖然猜到了卻不是很確定,所以我幫了他的忙。“是的,如果你說的老頭子是指華尚武董事長的話。”我說。


    “無聊。”華一玖罵道,應該是對他那個可怕的父親大人說的。“他答應給你什麽條件了嗎?如果你肯自動離開,我會照他開給你的條件給你。如果你不肯,從現在開始你會被調到保安科去做保安。”


    十億四千萬!我忍不住苦笑著輕聲說道。如果華一玖是那種不問情由就肯付我十億四千萬的傻瓜,我當然不會對他有所隱滿,但可惜的是,他不是傻瓜。


    “你笑什麽?不要以為有老頭子為你撐腰我就不能怎麽樣,沒用的,在公司裏我說了算。”


    “很抱歉,”我對麵無表情的華一玖說道:“恐怕這次有點不一樣,華董事長不會輕易答應的,因為這是個賭局。”


    “什麽?”華一玖難以置信的望著我。


    “沒錯,這是我和華董事長之間的賭局。”


    “說清楚一點。”華一玖命令道。


    “我們賭的是你會不會愛上我。”


    “……”華一玖因為太過驚訝而出不了聲。我笑看著他,等他自己找回聲音。“你開什麽玩笑?”他終於吼了出來。


    “這是事實。”我說,“他說你不可能會愛上我,而我賭的是你不可能不愛我。”


    “荒謬。”他叫道。


    這是我說過的台詞。


    “你居然會答應這樣的賭局,”他看著我,“那老頭答應給你什麽了?”


    “金錢、名譽、地位。”我答道。


    “那你男人的自尊呢?”他冷冷的問道。


    “我是雙性戀。”


    “我是異性戀。”


    “我知道。”


    “所以你根本就不可能會成功,別作夢了。”


    “不試試看的話怎麽知道?”


    “有些事不用試也知道,”他繼續看著我,“你一點也不執著,”被看出來了嗎?“但你剛才對昌奇和中信的事卻那麽堅決和執著,這不是本木倒置嗎?你一開始就是衝著企劃部部長的職位來的吧?”


    真是個愛看不起人的男人!


    “你誤會了。”


    “哼,果然是金錢、名譽、地位全都有了,”華一玖不理會我的否定,自已說了下去,“你會一直和老頭子玩這個賭局吧,反正我一天不愛你,你就一天坐著部長的位置,領著一份高薪。”


    “就算是這樣,那也是由華董事長給我的,用不著你來心疼吧。”我也有些氣了,我欠的是十億四千萬的巨款,年薪十五萬這種小數目我還看不上眼呢。


    “老頭子的錢就是我的錢。”華一玖說道。


    “真的嗎?他的錢就是你的錢?”我問。


    “當然。”華一玖冷聲說道。


    我的嘴角不受控製地翹了起來,說真的我很少會這樣笑,但是這一次我實在忍不住了,不著痕跡地微微低下頭,我靜靜地笑開了,如果華一玖知道他老爸給我的是十億四千萬的話會有什麽表情?我愉快地想道。


    突然一個身影擋在了我身前,華一玖不知什麽時候來到我身邊,我意外地抬起頭,來不及收起的愉快的笑意就這樣暴露在他麵前。


    他皺著眉困惑地看著我,似乎不知道拿我這樣的人怎麽辦好。過了好一會兒,他問道:“你那麽有信心我會愛上你?”


    “並不是信心的問題,而是我不排除有這個可能性。”我說。


    “隨便你。”他離開我身邊,回到椅上坐下來,“你們的賭局和我無關,反正我是絕對不會愛上你的。”


    沒關係呀,華一玖,我在心裏暗暗的說道,我要的是湊足資金的時間和一份有固定收入的工作而已,隻要你不用手段把我趕走,這樣就夠了。


    “不過,”華一玖接著說道:“既然你進了華天國際,就得為華天國際做事。找合作方的事你有信心做的話就做,我隻給你兩個星期的時間,時間一到就由投資部接手,聽明白了嗎?”


    “是,非常明白,謝謝總經理給我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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