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錚自然不會指望一份酸辣粉發財。


    但是紅薯的豐收,還是讓銀州大地歡呼雀躍,奔走相告。之前懷疑劉錚的那些人,一個個都傻眼了。一年兩季,一季一畝六千斤?而且這紅薯,怎麽吃都可以,口感甘甜,飽腹感足。比那稻穀確實強太多了。


    於是。


    整個銀州,陽州,還有克州,全部掀起了改種紅薯的熱潮。


    梁二福這幾天忙壞了,還好在劉錚在囑咐下,對於紅薯秧苗的培育,在年前就開始準備了。這才不至於秧苗不夠出售的。


    紅薯的種植,開始了大規模的普及。而過了幾天,銀灘城的礦渣水泥,也終於成功製造出來了。這也就意味著,以後銀州,陽州,克州的建築質量,會從木製,變成混凝土澆築,城牆也是如此,建築工事,防禦工事,依然如此!從此之後劉錚的銀州境內,將會被他打造成一個鋼鐵城堡!至少在麵對如今的那些冷兵器攻城,都會可以抵禦很長時間。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劉錚已經開始考慮真正進軍荒漠……


    水泥建造的驛站驛館,加上駝隊,會極大限度地降低在荒漠中的損失。


    當然,最關鍵的是,還是植樹,還是水的問題。


    這讓劉錚就有點頭疼了。


    畢竟銀州,或者說整個涼州,都算是少雨水的地方,這個時候,又沒有科技水平可以達到南水北調。這種無可奈何的客觀條件,隻能慢慢想辦法。


    劉錚很忙。


    絲綢之路是他認為的,最大的事情,所以從選購樹苗,設計旅途,規劃種植和驛站驛館,全部都是他親力親為。在樓蘭來回的路途中,劉錚已經畫好了地圖,根據前世的記憶,大概能評估出,哪裏需要繞一下,哪裏需要改進一下道路……畢竟羅布泊,那可是一個真正的魔鬼之地,能繞過去就繞過去,盡力止損……


    ……


    涼州府。


    陳平坐在自己的書房中,黑著臉看著眼前的那一小袋精鹽。


    “這是怎麽回事?”


    “誰能告訴我,這精鹽是哪裏來的?”


    而後他開始咆哮。


    一幫涼州府的參事,幕僚,麵麵相覷,噤若寒蟬。


    “大人,這精鹽,好像是突然冒出來的……”


    “是啊,我們追查了很久,都沒查到這精鹽到底哪裏來的?”


    陳平怒道:“廢物,都是一幫飯桶嗎?”


    “查誰在賣,查從哪裏進的貨!”


    “查源頭在哪裏!”


    砰的一聲。


    他狠狠拍了一下書桌,警告道:“鹽運之事,國之大計,如今我涼州突然出現這種精鹽,你們竟然跟我說不知道,養你們是幹什麽吃的!”


    一參事苦著臉道:“大人,源頭,源頭……”


    “源頭什麽?”


    幾個人深吸一口氣:“大人,可這精鹽源頭好像在平州,我們不敢查啊!”


    “魯王?”


    陳平楞了一下,眼中閃過一道陰鷙之色,咬牙切齒:“白崖軍!”


    一群人低頭不語。


    隻要是涼州的人,誰不知道那白崖軍和魯王的關係?要說涼州之所以出現白崖軍這麽一奇葩的官匪集團,最大的原因,就是平州魯王的支持!這魯王看著裝瘋賣傻一個人,實則城府極深,關鍵聖上對他也有著一定的容忍度。更關鍵的是……魯王雖然這些年,都在裝瘋賣傻,也從來不表達自己對各位皇子的態度。


    但是誰都知道,當今皇後鄭芙,跟魯王較為親近。


    如此一來,魯王自然是不想讓太子成功繼位的。所以,他和皇後,和白崖軍,都是一路的。加上這魯王,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藩王,對這涼州陳平,自然是有點瞧不上的。


    想起白崖軍,陳平就想起銀州的劉家父子,登時氣就不打一處來,喝道:“豈有此理,這白崖軍膽大包天,竟然敢涉足鹽運之事!如此下去,涼州還是涼州嗎,幹脆給他白崖軍和銀州算了!”


    眾人嚇得夠嗆,一個個跪倒在地。


    可不是嗎?


    北有白崖軍,南有劉家父子,陳平這個刺史,當得越來越沒有存在感了。而且,眼看著白崖軍和銀州,一點一點發展壯大,陳平怎能不急?此刻,他也就占據了一個涼州首府的優勢,再也沒有了其他。


    “想辦法!給我想辦法!”


    陳平怒喝道。


    一智囊在旁邊道:“大人,屬下有一計!”


    陳平一看,是自己的首席軍師劉常,臉色才緩和了一些,淡淡道:“劉長史盡管道來。”


    劉常此人長得瘦骨嶙峋,但卻常有妙計,其他人也側耳傾聽。劉常眼中閃過一道殺意:“大人,此計雖毒,但若成功,必可改寫涼州形勢,甚至可以影響到龍炎王朝的形勢!”


    陳平一驚:“快快道來!”


    劉常陰險一笑:“大人,幾次匈奴侵擾涼州,是為何?”


    “缺糧!”


    陳平想都不想道。


    劉常緩緩搖頭:“缺糧,但更缺鹽!”


    陳平渾身一震,目露精光:“劉長史的意思是……”


    劉常嗬嗬笑道:“大人,匈奴每年,因缺鹽致死之人,數不勝數啊。我可收集一些這精鹽,送於匈奴王庭,暗示與他,此精鹽來自白崖軍,我涼州不會過多幹預,大人覺得……”


    陳平臉色大變。


    其他人也是嚇得臉色慘白。


    這樣一來,豈不是說,陳平想引狼入室?讓那剛剛簽訂停戰協議的匈奴,再次侵擾涼州?甚至會和龍炎王朝,再起爭端?這種行徑,和賣國有何區別?


    一人馬上道:“大人,萬萬不可!”


    “我們斷不能做此等萬古罪人!”


    “白崖軍尚是龍炎人,但那匈奴……”


    “引狼入室,國之罪人!”


    劉常冷哼道:“諸位大人,那白崖軍,充其量不過是一群匪軍,與匈奴何異?再說了,我們隻是利用匈奴,去打白崖軍,但我涼州可作壁上觀,等到雙方消耗殆盡,便是我涼州出來收割勝利果實的時候了啊!”


    眾人皆驚,啞口無言。


    陳平臉色,一會兒黑,一會兒青,看起來十分糾結。


    劉常此計,相當毒辣,這等同於把匈奴那群狼給暗中放進自己家院子裏,就算匈奴可以完全吃掉白崖軍,那涼州還能把他們趕出去嗎?如果不能,到了那時,陳平就真的是國之罪人了。


    劉常慫恿道:“大人,此時不可婦人之仁啊!涼州若是持續如此,國不將國,州不將州!大人還有立足之地嗎?”


    “好!”


    陳平重重點頭,冷視一圈:“此事誰敢透露出去,殺無赦!”


    “是!”


    “劉常攜我令,馬上動身,暗中打開九個關卡,但一定要控製形勢!”


    “是大人!”


    ……


    杜彪最近有些小心翼翼的。


    每次在運鹽的時候,他的右眼皮都在跳。


    是因為最近賺錢太多了麽?這精鹽的生意,確實就是拉走精鹽,拉回來白花花的銀子,太讓人上頭了。


    當然,白崖軍並未在巨大的利益麵前,失去理智。


    他們依然是背靠著平州魯王,每次從銀州拉回來的精鹽,都會第一時間拉到平州,而後再進行重新分配,甚至再出口轉內銷,重新回到涼州。白崖軍的謹慎行事,才讓他們活得這麽久。


    有了魯王的庇護,誰敢過來查?


    這麽久了,京城那邊都沒有什麽動靜,隻有陳平?嗬嗬……


    今天,又是一批精鹽。


    “快快快,這邊,看什麽看!”


    剛剛來到平州,杜彪就看到了聽到了,大白天的,那魯王府的歌舞升平,載歌載舞。他忍不住心中想到,果然這裝瘋賣傻,才有安穩王爺當啊。這精鹽的一半利潤,全部進了這魯王的口袋,誰不羨慕?


    “快點搬!”


    “動作輕點,不要打擾到王爺!”


    很快,這十幾車的精鹽,全部被搬了下來。


    杜彪轉身就走。


    這魯王府,自然會去跟白崖軍結賬的。


    紛紛這一批的馬夫繼續回銀州拉鹽,杜彪就在城中站了起來。他身為白崖軍的三當家,自然不會親自押解,但每次交接,他都要在場。一個時辰之後,就又會有一隊精鹽運來,他要去城門口五裏之外去接,因為沒有他這個三當家的,那些守衛不會輕易放這些人進去。


    他,杜彪,這張臉,就是通行證。


    他在路旁的小酒肆坐著。


    然而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


    他都喝了三碗醉銀州了,竟然還沒來?


    不過平常也會有遲到的現象,他又等了一會兒。


    然而,又沒等來。


    不對勁!


    他臉色一變,倏地站起來,丟下幾塊碎銀,上馬就開始狂奔。


    朝著涼州的方向。


    按照這條路,他一直也沒找到那支隊伍的蹤跡。


    心裏愈發緊張起來。


    繼續奔了足足一個時辰,他終於看到前麵路邊,人仰馬翻,血流成河!


    他目眥欲裂:“怎麽回事,這是怎麽回事!”


    這是白崖軍的運鹽隊!


    但是,馬車上的精鹽沒了,人都死了,馬都被搶走了!


    “誰幹的,這是誰幹的!”


    杜彪咆哮問道。


    這裏已經是涼州境內,誰敢壞白崖軍的事兒?


    “三當家的,三當家的……”


    突然,杜彪發現一個沒有死透的兄弟,慌忙跑去抱起他:“說,誰幹的,三當家的給你們報仇!”


    那人隻剩一口氣。


    “匈奴,是匈奴……”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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