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你們這個年紀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可以解決事情,但需要幫助的時候不要害怕開口。】


    【如果真的受傷的話,老師會好好治療你的。】


    當蕭涵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肩頭的比格沃斯先生早已不見了蹤影。


    周圍也不再是那被一片片碎片包裹著的空間,而是一個看起來像是辦公室的地方。


    “我說蕭老師,您到底還要睡多久啊?”


    說話的是一個麵帶笑容的男子。


    “今天學校通知恢複上課了,讓我們早班會之前進行教師會議,蕭老師你要是這麽睡的話,我們可能所有人都要等你一個了。”


    “恢複上課?”


    蕭涵喃喃自語,緊接著在他的腦子裏出現了一些並不存在的記憶。


    看來這次又是扮演案件嗎?


    也不知道之前的那些是怎麽回事?


    【有一名學生因墜樓身亡了,因為據說有遺書,所以這件事情在事件被認知為自殺,新聞已經不對其進行了報道,從教學樓頂一躍而下的那位高中一年級男學生名叫千夜,在各位老師的印象中,他平時是一個安靜且不起眼的學生。】


    【由於這件事情學校進行了緊急停課,此後死者學生那邊的家長沒有和老師們進行接觸,就算想詳細了解事件,也隻能聽到各種流言。】


    【過了幾天,學校通知恢複上課,告訴眾老師在早班會之前要進行教師會議,讓眾人早點到校並且在會議室集合。】


    又是墜樓案件。


    蕭涵很快就進入了狀態。


    他環視了一下這個辦公室,除了標配的桌椅,還有各種盆栽,文件夾,雨傘,掛衣架等等等等,其中最顯眼的大概就是在房間內擺放的那個大屏電視吧。


    也許是因為一些特殊規則的緣故,蕭涵隻能選擇他自己想看的節目,而他們看到的節目沒法被得知。


    這是什麽意思?


    這個電視一共有4個頻道,而蕭涵選擇了第3個頻道,也就是剛剛記憶中所說的高中學生自殺案件。


    是關於他學校中的那名自殺學生的報道內容,正如他所知道的那樣沒有出現新的進展,隻進行了簡單的介紹就結束了,以及在蕭涵的印象中,這幾年看到了不少關於欺淩事件的報道新聞,對此未在學生間發生的糾紛事件說法好像越來越模式化了。


    眾人各自收看節目,又換了幾個台,在要關上電視的時候,聽到電視裏提到了這樣的語句——


    【“肥皂和教育效果雖然不如大屠殺來的迅速,但是從長遠考慮有著在那之上的恐怖效力。”】


    【這是由作家馬克吐溫所說的話。】


    【這句話中肥皂這個詞的意思或許並不是直接指這種物品,但是卻能讓人產生到聯想,人類使用的肥皂和洗滌劑,被倒入了河流和大海中,人們再去吃汙染河流和大海中生長的魚。】


    【衝洗過溶解掉的肥皂和洗滌劑會作為毒物,一點一點的逐漸積蓄在人體中,從長遠來看也正是有著比那個更可怕的效果,教育也是一樣的長年以來獲得的教育效果,會在那個人的身上積蓄。】


    【不能征戰,不能欺淩,不能殺人,這也正是自古以來對我們實施的教育,但是為什麽戰爭不會消失?欺淩殺人案件難以根絕,為什麽會製作並播放這個為題材的電影和電視劇呢?】


    【它們有著複雜的成因,但因為有教育存在現在的人們更容易僅僅把它們當成悲劇來接受,當做故事來享受其中的樂趣,先人的話和聯想值得作為解釋,卻並不能概括一切。】


    【所謂的教育會為人帶來的究竟是基本毒素還是別的東西?】


    而我們,正是教育者。


    眾人來到學校,進入學校時,門衛跟他們說。


    “老師們你們好,這所學校的屋頂和發現遺體的地方禁止入內,希望你們也能夠時刻提醒學生,這是學校給我們的規定,謝謝合作。”


    路上走著的學生朝眾人打了招呼,可以聽到他們提到早上的社團活動,晨練暫時停止了。


    他們都會去會議室嗎?


    哦對了,忘了介紹。


    他們一共是4位老師。


    而蕭涵扮演的則是高一a班班主任,是一名數學老師,在學生們的印象中大概是視線很冰冷的老師吧。


    剩下的三位好像不是真正的人,就像最開始載入案件中的那些人一樣,好像都是npc。


    真不知道這些隻有偵探本人的扮演案件有什麽意義?


    那還是介紹一下吧。


    下一位是高一b班班主任,是一位體育老師,名字好像是叫喻宛,在初印象中,蕭涵認為他總是笑容滿麵。


    接下來一位是叫龔子,是高中的保健老師,他說話比較溫柔,畢竟是校醫室的一員。


    最後一位是美術老師,名字叫曹玉,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女人眼神似乎深不可測。


    蕭涵悄然走過遺體發現處。


    那一塊被包圍起來了,不讓人直接踏過去,屍體已經被收走了,不過現在並沒有警方的人在,隻是學校保安正在看著。


    蕭涵微微皺了皺眉頭,靜靜地蹲在那裏看了一會兒後準備前去開會。


    而在另一側的喻宛,倒是跟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笑著跟門衛說知道了,然後跟身邊的學生打招呼,碰到同事的時候,他也是笑著打招呼,然後直接前去開會。


    剩下兩人也都默默的離開了,曹玉還順便拿了一瓶礦泉水給保安,保安拿著美女給的礦泉水,還收到物業問,感覺情緒好了不少,站的更直了。


    接下來包括4人在內,全體老師聚集到了會議室,開始討論今後的事情。


    主要負責講話的人是校長,他一邊踏上台階,一邊掃視著每一位老師的臉,隨後作出的關於此前學生自殺事件的說明和指示。


    “自殺的學生是高一a班的千夜,他在校舍的屋頂上跳樓了,第一發現者是偶然路過散步附近的男性似乎是透過學校外圍欄杆,剛好看到出事後的情景就直接報警了。”


    “雖然讓人非常悲傷,但是我們不得不接受現實,這件事情已經實際發生了,那麽作為我們教育者最先應該思考的問題是,有沒有出現欺淩現象,我事先進行了一些調查,不過......”


    “我認為家庭環境也很有問題。”


    被突然出聲的教導主任打斷,發言的校長依然冷靜的講了下去。


    “確實也有這部分的原因,那麽高一a班的班主任蕭涵老師,實際情況是怎麽樣?他在班級裏有疑似被欺淩的現象嗎?”


    大部分老師都順著校長的話,轉頭看向了蕭涵老師。


    蕭涵有些不耐煩。


    事情怎麽這麽多?


    他輕咳幾聲,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著裝,站起了身。


    “我有所留意過,但是並沒有發現班級裏存在這種現象,應該說我不會允許欺淩出現在自己的班級裏,不過......龔子老師經常會去保健室。”


    蕭涵說完,看了看旁邊的龔子。


    “千夜的確經常來保健室。”


    “我詢問過他緣由,可他總是跟我說沒事,我可以問問他一般去做什麽嗎?”


    “我沒有看到他有什麽外傷,不過作為保健醫生循聲表示自己身體不舒的話,都可以允許他在保健室休息的,他似乎有些苦惱,也提過社團,我記得他參加的是喻宛老師的劍道部。”


    “那麽千夜在喻宛老師的社團上表現怎麽樣?”校長詢問,將目光看向這個滿帶笑容的體育老師。


    “嗯?他已經很久沒來參加過社團活動了哦,雖然看他總是出入保健室,但是問他也隻說是沒事。”


    “果然是有什麽事吧,有對龔子老師具體提到過他苦惱的是哪方麵嗎?”蕭涵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來接下來要甩鍋了。


    “他隻是說感覺到有些不自在,我當時以為是無法很好融入集體生活之類的人際問題,也給過她一些建議,抱歉,如果那個時候我能再多關懷他一些就好了。”龔子稍微低下了頭,一臉內疚之意。


    “那麽也就是說他在班裏表現基本正常,也可能是因為個人心情或者其他身體因素,在保健室休息對社團不積極,也有可能出於個人性格,既然如此我會推測應該不存在欺淩問題,當然我們不應該僅僅考慮欺淩這一種原因。”


    校長頓了頓。


    “我相信學校方麵老師們會在應對學生方麵沒有出什麽問題,但是還希望能夠著手好好調查,以真摯的態度應對社會上的疑問,如果其他老師知道了什麽情況的話,麻煩諸位積極上報。”


    “會議就開到這裏,這次的自殺案件應該讓學生們不安了,早班會後要舉行全體集會,我會對在校學生進行一次公開說明,接下來請各位老師在早班會中傳達這件事情,並且在早班會後把學生們帶到體育館集合了,拜托。”


    蕭涵微微皺了皺眉頭,站起身用寒冷的眼神掃了一眼全場。


    “無論如何班裏的學生出了這種事情,我作為負責老師的責任是第1位的,之後也需要安排時間進行家訪才行。”


    他翻了翻手賬裏記著的日程表,點了點頭。


    “我想提問。”


    注意到喻宛老師舉手的校長點了點頭示意他說。


    “千夜自殺時是在什麽時間?如果在白天是否可能會被其他同學目擊到?”


    “警方推測的死亡時間段是在傍晚,也就是放學之後的時間,在那個時候大部分學生都離校了,雖然不排除有同學目擊,不過現在應該沒有任何學生願意主動提出關於目擊的事情。”


    “還是很有可能有學生看到卻沒說的,我建議各位老師多留意一下自己的學生心理問題,不要被這件事情所影響,出現效仿者就不好了。”喻宛說完對大家笑笑,表示自己沒有別的問題了。


    “喻宛老師真細心呢,竟然會注意到這方麵,謝謝提醒,那麽我先離開了。”


    作為美術老師的曹玉老師,客套的誇獎了一下,收拾好東西就準備去美術室摸魚。


    她起身微微鞠了一躬,離開往自己的班級走去。


    “那我也先走了。”喻宛隨即跟上美術老師。


    那麽蕭涵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發現一個黑板擦朝他飛來,砰的一下撞到了他的肩膀附近,不過也不算重,接著兩個男學生嬉笑著說:


    “對不起!扔著玩的時候就飛到那邊去了。”


    蕭涵抬頭一看,麵前這個學生叫君不悔,是高一a班上最顯眼的孩子,平時就是咋咋呼呼的輕挑發言風格,性格相當張揚。


    “真的,我們不是故意的!”


    旁邊這個學生叫星晚,經常和君不悔一起行動的男生,時不時附和他的發言。


    蕭涵看到他們,拍了拍被黑板擦弄髒的地方。


    君不悔永遠都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樣子,其他原本在門邊的學生們對蕭涵有禮貌的打個招呼,說著早上好就都回到自己的位置,而那兩個男生依然是打鬧著入座。


    蕭涵彎腰撿起黑板擦,也拍了拍黑板擦上的塵土,走上講台。


    “我都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在教室裏打鬧,黑板擦不是用來玩的,這裏也不是躲避球,訓練場作為不分場合活動代價,今天上完課就由你們兩個值日。”


    君不悔嘻嘻哈哈的,周圍的學生看到這一幕竟然也沒有露出嘲笑他的意思,好像他的人氣在正麵意義上是相當不錯的。


    “我讓你感到這麽苦惱嗎?找個機會滿足你好了,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個事情的時候。”


    蕭涵拍了拍手,讓所有人安靜。


    “想必大家都聽說發生在班裏的不幸,我想無論平時對千夜同學懷著怎樣的看法,此時作為同班的都不該輕易的忘記他已經不在的事實。”


    “在早班會開始前,我希望大家用一分鍾回憶一下他的事情。”


    蕭涵掃了一眼台下的同學,大部分學生都顯得乖巧又禮貌,學生們互相看了一眼,紛紛陷入沉默,隻有君不悔在東張西望。


    就這樣沉默了一分鍾,期間打量每個同學的樣子再看看千夜現在的座位狀態。


    座位是空的。


    蕭涵踱步到他的座位上,用手觸碰著桌麵。


    “好了,大家待會兒要進行晨間的全體集會,校長要在集會上就千夜同學身上的發生不幸進行公告,班長組織同學們有序到體育館列隊吧。”


    在大家排隊的時候君不悔開始問別人有沒有看昨天的新番,這孩子還真是讓人難以接受。


    大家看起來沒什麽讓蕭涵在意的異常,因為事件顯得有些沉悶,但挺聽話的,君不悔完全沒有受到這個氣氛的影響,依然我行我素。


    雖然現在看來並不能下推斷,但是對待這種孩子就需要冷處理,所以蕭涵並沒有多說些什麽。


    接著是喻宛和龔子,他們來到高一b班門口附近的時候,差不多到了早班會的時間,鈴聲已經開始響了。


    按照道理來說學生都應該去教室的,但是到達的時候卻發現有一個學生站在教室前,似乎是在等人,注意到他們過來的時候就自己跑過來了。


    “早上好,老師,能稍微打擾一下嗎?”


    喻宛抬頭看了一眼這位非常有氣勢的女生,頓時露出了笑容。


    這位女生名叫月明,是喻宛擔任顧問的社團的學生,將社團活動和學習兼顧的很好,容易讓人覺得是個認真大小姐。


    “嗯?早上好,月明同學。”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叫月明的女生好像瞪了一眼龔子。


    “喻宛老師,關於自殺的學生,我有一點疑問想問您現在要早班會了之後,比如說在放學後能給我一點時間嗎?”


    龔子從背後拉了一下喻宛。


    喻宛看了一下身邊的龔子老師,重新看向月明。


    “好啊,如果需要的時間不長,課間來也可以。”


    “謝謝老師,那麽我課間再來告訴老師。”月明點頭準備離開。


    “那麽月明同學,是關於千夜同學的事情的話,老師我也可以聽嗎?”龔子微微一怔。


    月明似乎是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就接著行禮,轉身回到自己的班級去了。


    “你剛剛為什麽拉我?”


    “啊,抱歉,剛剛情急之下就拉了一下你,因為猜想她可能知道什麽重要的事情。”


    “沒關係,我感覺她瞪了你一眼,你怎麽惹她了?”


    “我也感覺到了,也許她知道的是一些和千夜同學有關聯的事情,課間我也可以再過來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她是不是對您有一些顧忌啊,如果您在的話怕她不會講心裏話,要不晚點我轉述給你?”喻宛拍了拍龔子的肩膀,“要是很想早點知道的話,課間來也可以。”


    “謝謝您,我還是之後再另外找您吧,就拜托你了。”


    而就在此時高一b班的教室門被一個學生拉開,能立刻聽到有學生的聲音是在說:“是喻宛老師來了!”


    整個班級有著和之前會議完全截然不同的氣氛。


    學生們一看到喻宛老師就鬧哄哄的喊著,歡聲笑語的進行了熱烈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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