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個角色互換的話,這麽說,難道——


    莫莉曾經用刀威脅過鬱萍?


    這樣的話情況就很糟糕了,因為鬱萍也向同學們抱怨過遭受到莫莉的暴力。


    這樣過激的行為要是沒有及時製止,在那之後會不會進一步升級成——


    希望事情沒有向我想到的方向去發展。


    等等.....


    【“我在學校的路上看見她了.....她和我的幻影走在一起,不對,那個也說不定,是她的幻影才對,也就是說兩個幻影走在一起......”】


    腦子裏回憶起了莫莉曾經說過的這句話,為什麽我會在這個時候回憶起這句話呢?


    不對勁。


    很不對勁。


    這句話背後隱藏著非常詭異的事實。


    雖然我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是卻——


    究竟是哪裏?


    啊。


    為什麽莫莉認為她看到的是鬱萍的幻影,而不是鬱萍的本人呢?


    難道不是因為她清楚地知道,真實的鬱萍已經不可能出現了嗎?


    “......”


    我的思緒回到現實。


    “你果然想到了什麽嗎?”君莫惜到蕭涵的樣子,有些好奇的問道。


    “......”


    “喂!卷發,我和你說話呢!”


    “他大概是在整理思緒吧。”薑無涯插話。


    “而且我現在也沒有是卷發。”


    “你原來聽得到啊,你想到什麽了嗎?”


    蕭涵深吸一口氣,緊皺著眉頭。


    “莫莉她會把自己的身份投影到其他人身上,這就是她看得到二重身的原因。”


    “那麽同學們的證詞和莫莉本人的證詞出現矛盾怎麽解釋?”


    “或許一開始她隻是把鬱萍看作了自己的二重身,後來大腦為了修正這段回憶使回憶變得更加合理,把回憶中自己身份轉換成了鬱萍,她向我們說的鬱萍對她做的一切其實都是她對鬱萍做的。”


    “啊,是潛隱記憶。”


    “沒錯,她一直在思考著自己到底是誰這個問題,在得不到答案後這個答案變成了我是否異常?繼而變成了我是什麽時候開始變成異常的?”


    “原來如此,所以這就是莫莉不斷向周圍人進行求證的原因。”君莫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我覺得莫莉她對於鬱萍的失蹤肯定知道些什麽。所以最壞的情況,說不定鬱萍的失蹤就和她有關。”


    “我聽說茉莉的家庭情況比較複雜,她從小就在親戚們的收養下長大,這或許跟她的心理異常有關係?或者有她心理異常的原因?”


    “或許吧。”蕭涵心不在焉的應到。


    “還有雖然算不上誇獎蕭涵,你和心理異常者共情的能力很強啊。”


    這還真算不上是誇獎。


    “啊,有短信。”君莫惜突然說道,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神色凝重,“有人在湖邊看到了莫莉。”


    “走吧!”


    我們三人拋開就快進入下半節的課堂,朝湖邊跑去。


    ......


    蕭涵的速度很快,這讓他身後的兩人一個勁的追也追不上。


    “蕭涵你跑慢一點!”


    聽到這句話,蕭涵逐漸停了下來。


    “抱歉,你沒事吧?”


    “哈......哈......怎麽可能沒事啊,照顧我一下,我這個穿著高跟鞋的人啊!”君莫惜白了一眼蕭涵。


    “看來還可以,還有力氣罵人,你的那個同學除了說在湖邊以外還有別的線索嗎?”


    “對了,她好像是在等人?”


    等人?


    “這種下著雨的天氣沒必要特地在路邊等吧,而且我不記得她有帶傘.....”


    蕭涵自言自語到這裏,突然想到了什麽。


    “對了,薑無涯,君莫惜就拜托你照顧了!”


    說到這裏,他就飛快的朝遠處跑過去。


    “喂!老蕭!”


    “所以他到底想到什麽?”


    “話說你要不要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


    “我才不要!像他這樣被他排除在外的調查讓人很不甘心。”


    ......


    兩人發著牢騷,卻聽到從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喂!君二小姐!”


    君莫惜循聲望去:“啊,是姐姐!”


    “你們怎麽在這裏,快上車,這樣淋雨會感冒的。”王妍君擔憂的說,“清風,車上有毛巾嗎?快給他倆擦擦,你們回宿舍還是去上課,我讓清風帶你們去吧!”


    “姐姐!快追上蕭涵,他好像知道茉莉在哪裏了!”


    “你還在找莫莉?這麽大雨誰看的清人?”


    “差一點就能找到她了,討厭!蕭涵這家夥幹嘛不留卷發了,現在混入人群都找不到了!”


    君莫惜接過毛巾在頭上匆匆擦了擦,一臉無奈。


    清風倒是自在清閑,叼著煙。


    “怎麽,幾個小鬼在學大人辦案?”


    “我們覺得鬱萍就是莫莉殺的,越早控製住莫莉越好。”薑無涯有些著急的說道。


    “你說話一直都這麽直接嗎?”


    “王.......”


    “抱歉,千萬別告訴南隊長!”王妍君打斷了清風在一旁的說話,她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君莫惜,試圖從自己的妹妹嘴裏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但是她想錯了。


    “對不起,但目前為止也隻有蕭涵和薑無涯知道。”


    “我們聽莫莉說了很多事情,也見識到她心裏的異常程度,說不定是異常到要殺害鬱萍的程度。”


    “......”


    清風無言。


    “你們說的那個蕭......知道莫莉在哪,你倆現在聯係他看看?在得到他的回複前,你倆就暫時待在我的身邊吧。”


    “真的可以嗎?”


    “反正放你們出去也不好,隻能將錯就錯了。”


    ......


    “怎麽樣?聯係得上嗎?”


    “不行,沒有人接,先給他留言了,話說你們接下來要去哪裏?”


    “下一個目的地是莫莉常去的那個參成心理診所,好像附近都是民國時代留下來的老建築,應該在老城區那裏。”王妍君如實說。


    “哦,那就是我知道那家了,因為附近有土地要競拍,我從爸爸手頭的資料上研究。”君莫惜點點頭。


    “你們兩姐妹都這麽喜歡突然炫富嗎?”


    “我可沒有,再說我好久不和老爸聯係,經濟早就獨立了。”王妍君白了一眼坐在主駕駛的清風。


    前麵兩人發著牢騷,但是薑無涯似乎想到了什麽東西。


    “怎麽了?無涯,你知道那個地方?”


    “我......爸爸曾經去過那裏。”


    “你爸爸是心理醫生?”


    “不,作為病人。”


    “哦,這樣,那裏原本是蘇州醫學院的析心科實驗室,在民國建築愛好者的眼裏,應該算是一個比較有名的地方了。”


    “不過流行起來得到五四運動之後了,大概是人心剖析和五四運動所倡導的個****精神不謀而合的緣故,比如鬱達夫你應該知道的,他的文章就深受精神分析學說影響。”


    “嗯,所以參成心裏診所裏會有那個研究所的研究員後繼人?”王妍君插話。


    “在戰爭年代那個實驗室被征用成了醫院,當年那些研究員被迫轉移到了其他地方,解放後又有一段時間被當成住宅樓使用,一直到房地產私有製改革之後,那棟樓才被買下改造成了心理診所。”


    “所以我覺得可能性不是很大,這麽多年過去實驗室的研究資料應該早就轉移了,就算買下那個診所,再進行類似的研究也沒有意義。”


    “行了,別講了,再講下去我就困了,開車呢。”


    清風皺著眉頭,目視前方。


    ......


    上午11:30心理診所。


    驅車到達了目的地,參成心理診所。


    雨已經停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冬季寒意尚未完全退去,還是這裏氣氛過於肅殺,我的腿不禁開始發抖。


    突然想起蕭涵說過,不幸聚集的地方都會讓人不禁產生涼意。


    我曾經從母親那裏聽說過這個地方,去年為了治療父親的精神疾病,母親跑遍了整個蘇州。


    隻是這裏的治療方案也並沒有讓父親的病情好轉。


    不行,頭又開始痛了。


    “怎麽了?你很冷嗎?”


    “啊,還好沒事。”


    君莫惜,真是個直覺敏銳的人,不對,大概因為我的心思本來就不難猜測。


    “那麽不舒服要說哦。”


    “好的,謝謝關心了。”


    很突然的,我又想到“心解術”這個詞。


    根據對方的行為分析心理,無論是蕭涵還是君莫惜,都有的能力,還有南宮她也說過,她能夠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的能力,那個難道不算讀心術的一種嗎?


    蕭涵常跟我說需要鍛煉這方麵的能力,但是這種能力不是和性格相關的嗎?心思細膩的人和不那麽敏感的人,在待人接物的方麵本來就有所不同吧。


    無憂無慮的帶人不帶揣測的活著不也很好嗎?至少也沒有哪裏有錯吧。


    不過話說回來,經過練習真的可以擁有心解術嗎?


    我搖了搖頭,結束了我的胡思亂想,又發現身旁的清風警官,也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目光緊盯著附近停著的另一輛車。


    “清風警官,那輛車怎麽了嗎?”


    “沒有,就是這輛車後視鏡的附近的痕跡有點奇怪,下了一場雨仍然沒有衝刷走這個痕跡,到底是什麽呢?”


    “是蠟水洗車液吧,這個位置很容易殘留這樣的痕跡的。”


    “哦....原來是洗車液。”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穿著紅色西裝的男士從心理診所裏走了出來。


    “看來迎接的人出來了。”


    “你好,我們是刑偵隊的人,先前在電話裏已經打過招呼了。”


    “所長現在外出了,我是代替她前來招待的伯饒,有勞各位來一趟了。”


    是一位看上去沒大我多少的男青年。


    他誇張的鞠了一躬,隨即抬起頭,用親切的眼神看著我們。


    “這兩位是?”


    青年的目光看向我和君莫惜。


    “他們姑且算是見習警員吧。”王妍君出來解釋道,總算不至於讓場麵過於尷尬。


    “嗯,您好,初次見麵請多指教。”


    “伯饒?你難道就是那位有名的旅外青年畫家嗎?”


    君莫惜突然想到了什麽,說道。


    “哪裏哪裏,虛名在外如此形容,真讓在下不勝惶恐。”


    “哦,竟然是位名人?”我有些愣住了。


    “在你的圈子裏可能接觸不到這類信息吧,我這麽形容,美術圈的羽生結弦,你能理解嗎?”


    “羽生結弦,是誰?”


    “那美術圈的喻文波,這樣總能理解了吧?”


    “雖然是理解了,但是你怎麽連電競圈的名人都知道?”薑無涯看起來非常訝異。


    “是你知識接觸麵太狹窄了吧。”


    是你接觸麵寬廣過頭了吧?


    “那麽伯饒先生,我有朋友一直很傾慕你的畫,還有你,這之後要是有機會的話,能得到您的簽名嗎?”


    “當然沒問題,這是我的榮幸。”


    這位名叫伯饒的男人一邊商業式的回答著君莫惜,一邊直勾勾的盯著我。


    感覺有點怪怪的。


    “各位這邊請。”


    在其他人走向心理診所的時候,她特地慢下腳步,等我移動到距離他非常近的時候,他——


    他舉起使我感到不祥的紅色手套,撐在下巴上,用低得隻有我們兩個聽得清的聲音說道。


    “閣下好像有心結,尚未解開?”


    “誒?什麽?”


    又是讀心術。


    我不禁感到頭暈目眩。


    “隻是忠告而已。”他的食指放在嘴唇上湊近我,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人死不能複生,早日放下那件事會比較好。”


    瞬間時間仿佛凝固的一樣。


    明明是第1次見麵,這個人到底看到了什麽?


    “那麽既然外麵這麽冷,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


    他的手從我肩膀上拿開了,與此同時,時間也再次流動了。


    他們轉身朝心理診所走去,剛剛那異常的一幕似乎被他們無視了。


    “對了,你再打電話給蕭涵看看?”


    “剛剛那個人和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嗯?他剛剛和你說什麽了嗎?聲音太小我沒注意。”


    難道是我的錯覺?


    不管怎麽樣,先聯係蕭涵那邊看看。


    這樣想著我拿出了手機。


    .......


    “所以你和君莫惜,現在在一個參成心理診所的地方?”


    “嗯,被她姐姐帶著去的,這裏似乎是莫莉接受心理谘詢的地方。”


    “是妍君姐的主意嗎?”


    “是另一個警官的注意,他說要把我們留在他們身邊。”


    “哦,那你發現了什麽新線索嗎?”


    “暫時還沒有,你人在哪呢?”


    “巴士上。”


    蕭涵將目光看向窗外。


    “這輛巴士的目的地似乎是叫做一個抱璞山的地方,墨玉說聯係了這裏的道士進行驅邪。”


    “道士?驅邪?”


    “啊,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用說了,我試過,但勸不住。”蕭涵看了眼,坐在巴士裏的莫莉。


    很難想象眼前這個看似贏弱的少女,在不久前還在車內上演那樣歇斯底裏的鬧劇——為了拒絕我的勸阻。


    “那怎麽辦?現在收手也來得及,下一站我坐回蘇州?”


    “當然不可以,妍君姐這邊要求你把茉莉帶回蘇州,越快越好。”


    “能做到的話我就這麽做了。”蕭涵歎了一口氣,“我沒辦法采取太強製的措施的。”


    “當然是在尊重對方意願的基礎上,但是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比如打暈了帶回來?”


    “不要唆使我犯罪啊,總之有新情況我會再來聯係你。”


    蕭涵掛斷了電話。


    空蕩蕩的巴士上,莫莉坐在靠後的位置,她低著頭似乎在思考是什麽,亦或者又像是在逃避著什麽。


    我坐到了她的前麵用不會太大,但又能確保她能聽到的聲音說到。


    “我在網上查過了,抱璞山並沒有你所說的道觀存在,你是從何處聽說過這個道觀的?”


    “......”


    仍然拒絕溝通,但是也沒有拒絕我從旁邊保護她的意思。


    我看著窗外流淌過的景色,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她或許不是拒絕說話,而是無法說話,空洞的眼神就像是已經喪失了思考的能力一樣,我曾經在哪裏看見過這樣的眼神。


    對啊,是在哪裏呢?


    啊,對了,剛剛路過的收費站,臉上掛著僵硬微笑的員工。


    不過那個是因為機械的重複日複一日的任務,所以失去了思考能力吧,就算不用特地思考,也不會有過於超脫日常的事件發生。


    不可思議的是,我竟然在莫莉的眼睛中讀到了一樣的感情。


    ——所以才需要驅邪的嘛?


    顛簸大巴跨過了一座石橋,山景漸漸浮現在眼前。


    到抱璞山了。


    我和莫莉走下了大巴,灰暗色的天空下是一片青鬱的森林,連鳥叫聲都沒有,一片安靜而又死寂的景象。


    不遠處的山坳處似乎有一些稀疏的村落,隻不過從破敗的建築看來,大概是無人居住的狀態吧。


    過於荒涼了,我這樣想著。


    “這山上真的有人住嗎?你真的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嗎?”


    她沒有答複我,轉身朝山的方向走去,似乎沒有止步於此的想法。


    我看著她跨過樹叢的那副艱難的樣子,不禁擔心地跟了過去。


    進入森林,仿佛是越過結界,進入了異界之中,我和莫莉向著山上的一片幽暗中走去。


    “這裏倒像真的有路的樣子,你知道目的地在哪裏吧?”


    她點了點頭。


    “這路有點陡,小心一點。”


    我話音剛落,莫莉似乎被腳下的樹根絆倒了。


    “啊——”


    “小心點!”


    “沒關係,我沒事。”


    “抓著我的手。”


    她愣了一下,隨即用指尖碰了碰我的手,似乎是在試探一樣。


    “到了下午4點,如果我們還沒有找到那個道觀的話。”我一下子抓緊了她的手,“我肯定會把你帶回蘇州,不管你願意或者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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