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救了我。」


    司徒流鏡趁著任慈峰取藥外出時,練習好幾逼,準備一見到任慈峰要正式向他道謝。


    模模糊糊中,她知道是任慈峰不顧流言地救了她。他當時仿彿還說了句讓她很在意的話,但等她清醒時人已躺在床上,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究竟那時,他說了什麽?為何她會這麽在意?


    就在她耗盡心神猜測之際,寂寥的院落中響起了跫音。


    司徒流鏡側耳傾聽,這輕盈獨特的步伐節奏,過去幾天她已十分熟悉,是任慈峰!


    頃刻間,腳步聲已來到門外。


    不管了,先道謝再說!


    當任慈峰推開房門,一副令他泄氣的景象進入眼簾。


    他舍棄名聲解救回來的她端坐床緣正神情肅然隱含殺氣,嘴角微微抽動看似怒火正盛,左手握緊拳頭放在身側,八成在等他走近,好賞他一拳。


    唉,看來就算他救她一百次、一千次,她還是不會領情吧!指望她因感恩,就此金盆洗手,真是笑話一場!


    任慈峰歎口氣,舉起雙手道:「救你是我多管閑事,抱歉得很。」


    她大概又在一個人生悶氣,不堪尊嚴被傷吧?當初在雷鳴山裏,足足氣了好幾天,現在兩罪並一,她不氣昏也難。


    等會兒,她的口頭禪,「沒有實力的人本來就不該活在世上」,十之八九又要跑出來了,真服了她的固執。


    全然不知任慈峰腦海裏的念頭,司徒流鏡聽他這麽一說,好不容易堆上臉的「感激微笑」瞬間垮了下來。


    眉頭一挑,她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看不出她的感激嗎?


    還是,他並不接受她的道謝?更或是說,他……後悔救了她?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任慈峰雙肩一聳,身體靠在門檻上不進房。


    司徒流鏡沒受什麽傷,又處在殺意高漲的狀態,聰明人是不會在這種時候去惹怒一名殺手的。他來,隻是想看看她清醒了沒。


    盡管李大夫向他保證,司徒流鏡分毫未損,然而,沒有親眼證實,任慈峰還是無法放心。


    在司徒流鏡醒來前,他曾不隻一次問過自己,是否會後悔?


    前後兩次解救要他的命的女殺手,一次失去拿回乾坤刃的良機,另一次甚至賠上自己的聲譽名望……


    「哼!後悔救了我,對吧?」司徒流鏡鼻尖輕皺,頭恨恨往旁邊一甩,怒道:「反正我也不希罕!」


    早知任慈峰是這種想法,她為何要像個白癡般,一個人在房裏來回練習!


    為了讓任慈峰知道她的道歉出自真心,司徒流鏡特地練了無數次微笑,「優雅的微笑」才能表示真誠。眼神也不能輕忽,她無比認真地注視任慈峰,這份誠意他不可能感受不到。


    雖然練了好幾次,「正式」來的時候,她還是緊張的要命,就算平常「出任務」的時候,她也沒有這麽緊張過。


    結果,他卻不領情。哼!大笨蛋!


    「我可沒這麽說。」任慈峰摸摸鼻子,笑了。


    不,他一點也不後悔。


    就算再問上數十遍,答案還是隻有一個。


    「沒有實力的人本來就不該活在世上,死就死了,你管我死活作啥?」


    她死了,對他隻有好處。


    那……他為什麽要救她?而且是三番兩次?司徒流鏡不解的想。


    「果然說了。」任慈峰手支著額頭,笑得東倒西歪。


    雖然不知道原因,他很喜歡看她生氣勃勃的樣子,不論是生氣或是笑。


    「笑什麽嘛!哪裏好笑啦?」她被他俊朗的笑險些迷去了神魂。


    「你的……你的名言……」笑聲仍末歇。


    「喲,你還沒有回答,到底是不是後悔了?」


    任慈峰的笑聲並沒有洗去司徒流鏡的疑惑。如果他敢說「是」,她可饒不了他!


    「我哪敢後悔?後悔的是飛雲堡那些人。」


    「沒錯,誰教他們膽敢找上我!」司徒流鏡得意的挺挺胸。


    他終於說句人話了。


    任慈峰搖頭,「如果他們換個堅持,要求押你回飛雲堡受公審,而不是就地處決,我不會幹涉他們的行動。」


    「要我公開受辱,還不如死了的好。」


    「那也未必。」任慈峰再度搖頭。


    「嗯?」


    她倒要聽聽他的高見。


    「說不定飛雲堡主看見江湖最冷血的殺手竟是這麽個閉月羞花的美人,一時狠不下心下不了手,就這樣把你放了也不一定。」就算飛雲堡的人當真提出這要求,他會讓他們帶走司徒流鏡?


    不會的。他隻會再次重申不準旁人動司徒流鏡的立場。這麽一想,任慈峰頓時覺得自己似乎成了司徒流鏡的保護者。


    「胡說!」司徒流鏡伸手去拿放在枕頭旁邊的乾坤刃,想教任慈峰正經些。


    這一伸手,她才震驚的發現,自己的右手能動了!


    「你複原了,恭喜。」平靜的,任慈峰慢條斯理地說:「希望你不要傷害村民,這點分寸,恨天樓首席殺手想必拿捏得住。」


    說完,任慈峰轉身就走,臨去,還不忘帶上了房門。


    房裏再度剩下司徒流鏡一人。


    司徒流鏡呆呆的看著手中雙刀,她的右手正牢牢握緊乾坤刃刀柄,久違的充實感滿滿塞在手心。


    右手複原了。然而,心底這股失落感,幾時才會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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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新的一天,祈庚農愉快的在村中的挑花林中漫步著。


    僅僅相隔一天,籠罩村子數十天的不安氣氛已煙消雲散,像是作了場惡夢,如今,夢醒了,平和再度進駐析家村。


    這一切,都是拜任慈峰所賜。若非他打跑強盜,真不知村子會變得什麽樣。


    村長祈庚農滿懷感謝,想找任慈峰再度鄭重道謝,雖然道謝再多次也不足以表達他的感激於萬分之一。


    任大俠說過,今早就要離開終南山,他非得去送行不可。


    咦,眼前那邊牽著馬的人影,不正是任大俠嗎?


    祈庚農三步並做兩步,匆匆迎了上去。


    「任大俠,您這麽早就要上路了?不留下來吃頓早飯?」


    「我還有事要處理,不打擾你們了。」任慈峰微笑回答。乾坤刃的事,還有……司徒流鏡的事。


    他相信司徒流鏡不會濫傷無辜,然而,讓村民目睹他們刀光劍影的拚鬥,未免太殺風景,這些淳樸村民不知道司徒流鏡是殺手,一直把她當作是行俠仗義的女俠呢。


    沒有必要破壞司徒流鏡在村民心目中的形象。


    「對了,司徒姑娘呢?怎麽沒有和任大俠在一起?」


    村長的問話引起任慈峰陣陣心痛,這股淡淡的、回蕩在胸臆間的鼓動,是任慈峰全然陌生的感覺。


    「我們不一道走。」


    大概是最後一次了吧,用「我們」來稱呼他和司徒流鏡。任慈峰想著。


    剛才,任慈峰也想過是否要找司徒流鏡一塊兒上路,走到司徒流鏡暫居的客房前,佇立半晌,他還是回頭走了。


    --我要回鴻聞山莊,要不要一起走?這種話,他哪能說出口!


    「司徒姑娘已經先走了?」村長問道。


    「她應該還沒有起來。」任慈峰抬頭看看天色,天色灰蒙蒙的,還沒有全言冗。


    「要不要叫醒她?」


    「不用了,讓她多睡一點。」


    「司徒姑娘萬一發現任大俠先走了,說不定會生氣呢。」村長促狹的說,眾人早把任慈峰與司徒流鏡看成一對了。


    「村長,你的表情跟所說的話不大配合。」任慈峰見祈庚農擠眉弄眼,不自在的說:「我想,她不會在意的。」反正,她會隨後追上來。


    任務尚未完成前,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她都會追蹤而至。


    對司徒流鏡的固執,任慈峰認識極深。


    「這難說,女人心是很難揣測的。」


    「村長這話越說越遠了。」


    「任大俠,說實在的,你們小倆口是不是吵嘴了?不然為何要分開走?」祈庚農一把年紀,好奇心卻不輸年輕人。


    「小、小倆口?」任慈峰瞠目結舌,「村長是說,我和……司徒流鏡?」


    把他和宋憶仙湊在一塊兒還算是有點根據,和司徒流鏡?


    司徒流鏡!?


    這太扯了吧!


    「活了這麽大歲數,對自己一雙老眼可是很有自信的,你們之間的關係別人或許看不出,怎麽可能瞞得了我。」村長得意的說。


    「關係?村長從哪裏斷言?」任慈峰詫問。


    他們相處的情形,真讓旁人覺得「有問題」嗎?


    他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嗬嗬,你們剛到村口時,我就有這種感覺了。」


    「村口?」


    當時,他隻是和司徒流鏡共乘一匹馬罷了。男女共騎雖然不多見,卻不代表他們就是情侶。


    任慈峰想不起自己初來乍到時做了什麽怪事,讓老人從一開就誤會了。


    「任大俠不是親自攙扶司徒姑娘下馬?嗬嗬。」


    「那時司徒姑娘右手受傷,沒辦法自行保持平衡,我才會……」


    「任大俠別害臊,任大俠看司徒姑娘的表情可不會騙人。」祈庚農捋著白須說道:「那是看情人或新婚妻子的獨特的溫柔神色,我看盡了人情世故,不會錯的。」


    「是陽光讓村長視線產生錯覺吧。」任慈峰勉強笑了。


    用看情人的眼神看司徒流鏡?他?


    不可能!


    他的心是屬於宋憶仙的,自小滋生的情分沒那輕易便教人乘隙而入,別說他不可能在短短十天不到的時間變心,也得考慮考慮對象哪!


    司徒流鏡!那個視人命如草芥,以他的項上人頭為狙擊目標的殺手!


    就算變心,他的對象也不會是那個女人!


    沒錯,他的理想伴侶,首先要溫柔似水,說話輕聲細語,對他體貼放任之餘,又帶點令人心疼的任性。宋憶仙便包括了這些優點。


    「我還有別的根據。」村長鍥而不舍。


    「還有?」


    任慈峰勉強擠出的微笑轉成苦笑。


    反正他和司徒流鏡的關係純屬子虛烏有,就讓老村長自由想像吧。


    「司徒姑娘被飛雲堡那些人擊暈時,任大俠急得像熱鍋上螞蟻,不停詢問李大夫她的情況,還三不五時去探看司徒姑娘清醒了沒。這不就是任大俠對司徒姑娘關心極深嗎?」


    「這個……」沉默半晌,任慈峰道:「我隻是出於道義立場,不能放下司徒姑娘不管,並不是特別關心她。」


    「也就是說,假如暈倒在床的是任大俠的普通朋友,任大俠也會同樣關心,不斷在那位『普通朋友』睡臥的房間門口來回踱步囉?」


    「……是的。」任慈峰連自己都覺得牽強的點頭說道。


    「嗬嗬,任大俠,活了七十幾年,我這個快進棺材的老頭子沒有什麽比人強的,就是智慧多長了點。」


    祈庚農轉為嚴肅道:「如果一個人說話前,支吾再三,那句話十有八九並非出自真心。任大俠,騙人容易,騙自己難哪。」


    「我……已經有憶仙了。」任慈峰喃喃道。


    宛如回應任慈峰的話語般,嬌柔甜美的語音忽然從任慈峰身後傳來。


    「怎麽?在談論我嗎?」


    任慈峰一聽,大驚,急急回頭一看,一身白衣白裙,如同淩波仙子飄逸臨凡的宋憶仙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後。


    「憶仙!你怎麽會來這裏?」任慈峰驚問。


    「來找你啊。」甜美微笑綻放,宋憶仙注視即將成為她的未婚夫的男人,「你們剛才在談些什麽?如果說我壞話,我可不輕饒你。」


    「這位是村長祈老,」有無數問題想問,礙於禮儀,任慈峰先引介兩人,「祈老,這位是宋憶仙。」


    「天下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虛傳。」村長讚歎。


    「謝謝。」宋憶仙大方地微笑。


    「憶仙,你怎麽跑出來了?是否得到義父允許?」任慈峰急問。


    「哎呀,我趕了幾天路,一來這邊,冷清清看不到半個人不說,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卻急著想趕我回家,有沒有良心啊!」宋憶仙抱怨。


    「宋小姐,村民們昨晚慶祝任大俠打退強盜,鬧了一整夜,今早大家都起不來,還請包涵。」村長解釋。


    「憶仙!」任慈峰轉威嚴厲的口吻,「你是不是背著義父偷偷出莊?」


    「人家想你嘛!」


    「義父會擔心的,快回去!」任慈峰一思及義父發現愛女失蹤,當是如何的焦急!


    「不要。」


    「無理取鬧!」


    「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


    「你!」任慈峰氣結。


    「兩位……」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老村長不知該怎麽做才好。


    「村長,我們就此別過,告辭。」一隻手扯著宋憶仙,一隻手牽馬,任慈峰轉身就往村口疾行。


    正當祈庚農打算送兩人一程,一陣冰冷聲叫住他。


    「祈村長。」


    祈庚農不由自主回頭,司徒流鏡正站在他身後。


    由於司徒流鏡已帶上麵紗,祈庚農看不見她的表情,隻覺得她雙眸中透著絲絲寒光,祈庚農背脊一寒,直打冷顫。


    「那女人是?」


    「司徒姑娘是問任大俠身邊的女子?那位是宋姑娘。」祈村長不敢怠慢。


    「有多餘的馬嗎?」司徒流鏡的語氣更冷。


    「司徒姑娘要馬,我馬上牽來。」


    「有勞祈村長了。」


    「唉,應該的,應該的。」


    村長一邊去馬廄牽馬,心中不免咕噥著,怎麽司徒姑娘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另一邊,司徒流鏡視線直盯著任慈峰離去的方向,久久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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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任慈峰不走雷鳴山,改走較平坦熱鬧的情湖一線。


    一路上,行人絡繹不絕,這條路上一個城鎮接一個,對出遠門的人來說是最方便的路線。


    由於已進入城鎮,人潮眾多,任慈峰與宋憶仙雙雙下馬,牽馬前行。


    尾隨兩人的司徒流鏡則自信在人潮掩護及自己的謹慎追蹤下,前麵兩人不會注意到她的存在。


    然而,任慈峰時時有意無意側頭看視的舉動,又令她放不下心來。


    無獨有偶,任慈峰與宋憶仙的對話時常會飄進司徒流鏡耳裏……


    「這裏好熱鬧喔!」


    宋憶仙興高采烈的話語進入司徒流鏡耳中,她不屑的哼了一聲。


    又不是小孩子,看到人群就興奮個半天!


    這就是天第一美人?在她看來,不過是個半大小孩罷了!


    「瞧瞧你,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好奇。」


    任慈峰帶著寵溺的笑聲,司徒流鏡聽了,油然起了「英雄所見略同」之感。


    看吧,他也這麽認為!


    心頭突然泛起一絲甜意,宛如藉著任慈峰這句話,司徒流鏡已有足夠證據推翻兩人是情侶的流言。


    「那是跟你在一起嘛!」不顧來往行人注目,宋憶仙挽住任慈峰手臂,仰起臉對他甜甜一笑。


    宋憶仙側著臉這一笑,司徒流鏡看得一清二楚。


    這女人做什麽啊?大街上主動跟個男子勾肩搭臂,還臉現誘惑人心的笑容!就算再美,也該有分寸!


    當司徒流鏡一肚子火氣緩緩往上冒,任慈峰忽然轉過頭來,他轉頭幅度如此之大,驚得司徒流鏡立刻閃避到旁邊屋子牆後。


    像是沒注意到司徒流鏡,任慈峰轉頭望向宋憶仙,回以寬容地微笑,「真拿你沒辦法!走了這半天,你累了吧?到前麵客棧休息一下。」


    任慈峰柔和的眼神與語調,都是司徒流鏡從未見過的,也因此,前所未有的憤怒莫名在她體內蓄勢待發。


    喂!那是什麽語氣啊!


    仿彿把那女人捧在手心上,怕大聲說話會把她嚇壞了似的!


    什麽「走了這半天」?離開祈家村不過兩個時辰而已!


    在雷鳴山趕路那幾天,才真正是黏在馬背上半天,好不容易他將韁繩一拉,停下來休息,卻又急匆匆趕人上馬,那才叫辛勞!


    可是,他從未用那種撫慰人的溫柔語氣對她說過話!


    司徒流鏡勉強壓住想大叫的衝動,而像在考驗她的自製力般,宋憶仙把頭靠在任慈峰肩上,用柔柔的語氣調說:「累是不累,倒是有件事情掛在心上,怎麽也放不下心。」


    真是太過分了,任慈峰平常滿口仁義道德,雷鳴山裏,念得她耳?都快要長繭了,現在呢?美女在抱,什麽都不顧了!


    如果真是君子,就推開投懷送抱的宋憶仙!


    司徒流鏡在心底不斷大喊,推開她!推開她!


    臉上神色不用說,當然是難看至極。由於戴著麵罩行走,在人潮裏太引人注目,司徒流鏡並沒有戴上麵罩。


    就在此時,任慈峰又是微微側頭,猶如接收到司徒流鏡的強烈念波般,他輕輕抽出被宋憶仙緊緊抱住的手。


    「什麽事放不下心?憶仙。」任慈峰微笑著詢問宋憶仙。


    此時人潮漸散,他們走進一條比較冷僻的路。


    司徒流鏡方才滿意地呼出一口氣,宋憶仙接下來說的話,倏然給她當胸一劍。情不自禁停下腳步,呆立當場。


    「爹已經親口許下我們的親事了。」


    「……是嗎?」


    任慈峰背對著司徒流鏡,她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見他的頭輕微一震。


    這是……震驚?是高興的驚訝l還是不願接受的驚訝?


    或許,他對那女人並沒有深到想共結連理的感情……


    啊!她在想些什麽哪!他的想法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司徒流鏡輕拍額頭,轉了轉脖頸,敲了敲肩頭,以前她都用這簡單方法提振注意力,百試不爽。可惜,今天卻偏偏失效了。


    「爹說,等你取回乾坤刃,就為我們定親。」


    「……這是義父的意思……」


    「我什麽也沒說唷!不過,爹他老人家多少會感覺到嘛!」


    「……我明白了。」


    「光明白是不行的,要實際行動啦!快點把那個女殺手解決掉,奪回乾坤刃,接著就是我們的婚禮了!」


    宋憶仙興奮的聲響進入耳朵,司徒流鏡必須抬起頭將盈眶的眼淚逼回。


    天還是一樣的藍,雲還是那麽柔軟,在雷鳴山裏看到的,也是這麽一個蔚藍晴空,然而,她現在的心情卻截然不同。


    他要成親了。


    在拿到乾坤刃之後。


    突然,天空裏一隻不斷來往盤旋的飛鳥,吸引了司徒流鏡的注意力。


    那是她的老鷹!


    不多做思考,司徒流鏡倏忽地栘向別條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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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來到沒有人的小徑,司徒流鏡以口啃呼叫她的老鷹。


    咻的一聲,她訓練多年的獵鷹俯衝而下,敏捷地停在她伸出的手臂上。


    一眼發現獵鷹爪子上綁著字條,司徒流鏡連忙取下觀看。


    流月認定大姊私通任慈峰,已派出懲罰部隊,


    妹勸阻無效,盼姊小心應對。


    流娟


    字條上隻有短短數行字,司徒流鏡心中了然,這是二妹流娟捎來的警訊。


    她私通任慈峰?這是哪個混蛋造的謠!司徒流鏡忿忿地把紙條揉成一團。


    顧世殘?覲覦首席地位的殺手?


    還是與她素來不合的三妹流月?


    不管是誰陷害的,司徒流鏡隻知道一件事。


    如果三妹不即時取消命令,她的命會斷送在懲罰部隊手上!


    恨天樓的叛徒獵殺行動,從來沒有失敗過。


    她現在該怎麽做?


    若當麵向懲罰部隊解釋,隻是多給他們狙擊她的機會。


    看來必須從三妹那邊著手!


    一麵盤算,司徒流鏡緩緩戴上麵罩。


    隻剩一條路可走。殺了任慈峰,拿他的人頭以示自己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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