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份的胎動雖然不明顯,但偶爾還是會動一下的,安寧感受得真真切切,欣喜之餘,又想到產檢的時候,那清晰的跳動,是孩子的心跳聲,她覺得是多麽的不可思議,她第一次覺得連心跳聲都能如此動聽,那砰砰砰的經過醫學儀器擴音出來的聲音,叫安寧隻聽了一會就有點熱淚盈眶了。


    傅翊爵都沒反應過來當時,下意識左右看了看,想找發聲源,然後醫生告訴他這是胎心跳動的聲音,傅翊爵整個人就怔住了。


    可是好景不長,緊接著醫生就說胎心不一般,那樣的跳動,不是安寧能承受得起的。


    就等於晴天霹靂吧,直接就叫安寧做出選擇了,怎麽選?她毫不猶豫就說不放棄,她與肚子裏的孩子生死與共,雖然現在還沒有徹底成型,但胎心卻顯示著活生生的生命,讓她如何放棄?她不是非要追求兩全其美,隻是不想放棄而已。


    傅翊爵被威脅著一起賭下去,當著她的麵自然是不會再露出什麽不好的臉色了,隻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男人獨自站在陽台處也聽落寞的。


    傅宅那邊說想念他們了,叫回去吃飯,這也是應當的。兩口子需要獨立空間自己出來住,但時不時還得去見長輩的,畢竟安寧肚子裏裝的可是傅家的孩子,這長輩們能不惦記麽?


    從進門開始,享受的那就是等級的待遇了,傅勛和唐英已經爺爺奶奶都在門口等著,傅翊爵看了都有點吃味,他從來都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他的孩子卻享受到了。


    這一路上都輪不到傅翊爵扶著安寧了,左邊唐英,後邊奶奶,一個勁的問孩子的情況,當然也沒有忽略孕婦的感受,關於她的境況更是打探得一清二楚。


    雖然早早就同傅翊爵打探清楚了安寧近期的口味,但到底廚師不一樣,其中有一兩道菜剛端上來,安寧就忍不住作嘔了,急忙被撤了下去。


    對於普通人家來說,孩子的性別是打探不回來的,除非是熟人,但在傅家這樣的家庭,根本就不存在這種問題。


    唐英身為婆婆還不大好意思問多少,奶奶是直接笑眯眯的問的「安寧啊,醫生說這胎是男孩還是女孩?」


    是的,不管是安寧還是傅翊爵,都是早就知道胎兒性別了,隻不過對外沒有說而已,如今傅家長輩問了,自然就不好隱瞞了。


    就是提前商議過的標準答案,安寧說不出口,還是由傅翊爵說的,「女兒,非常的健康。」


    安寧配合的笑,完全叫人看不出破綻。


    傅家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聽說是女孩也立刻高興得合不攏嘴了。


    「女娃好,我很期待你們的孩子,父母容貌都出色,生出的孩子得好看成什麽樣子?」這是奶奶說的話。


    傅勛和傅爺爺心裏也高興,隻不過男人表達出來的情感內斂一點,父子倆幹了一杯,都一口悶了下去,是在是爽快!


    唐英也道「女孩會乖巧一些,你都不知道當初小翊又多調皮,實在是一家子都頭疼的。自小性格就霸道了,自己的玩具從來不給別人碰,但是他看中人家的玩具就可以搶過來,反正規矩都是他說了算,真是混世魔王一個。」


    本來因為隱瞞某些事情而情緒低落的安寧,聽到這裏倒是真的笑了,看著絲毫沒有愧疚感的傅翊爵,對婆婆道「有這麽調皮嗎?」


    這聊起兒子的小時候,那話題就多了,就連傅奶奶都參與了進來,「更調皮的還有,他爸訓斥他兩句,隔天就發現自己的頭髮被剪了,真是笑死人了。他爺爺的最喜歡的魚竿被折斷了,他害怕被打就溜到唐夜家去住幾天,也不怕急死我們的。」


    一家子都哈哈的笑起來,傅翊爵難得有點羞赧了,為了維護他高大帥氣的形象,不得不出聲阻止了「別說了啊,小時候誰不這樣啊。」


    傅奶奶可不理他,繼續對安寧道「小時候小翊長得可好看了,誰見了都以為是女孩子,他媽媽給他買了一大堆暗色的衣服,頭髮也剃光頭了,渾身上下都是男孩子打扮了,結果一出門還是被人說是女孩子,當時我們都愁壞了,覺得這孩子長這麽好看做什麽呀,以後長大了女性化了怎麽辦。後來還是他爺爺把他丟去訓練了,結果男大十八變,如今這陽剛帥氣的樣子,哪裏還有半點女孩子的樣子?」


    唐英也道「當初我倒不是特別擔心這個,我覺得孩子還小,將來肯定會長成男子漢的。就是讀書的時候有點憂愁,上幼兒園就有男孩子給他送花送東西了,上了小學直接就有人給他寫情書,還追到了家裏來,我們好說好歹才讓人家相信他是男孩。」


    安寧不厚道的笑出聲了「還有嗎?」


    傅翊爵見阻止沒用,索性也一起聽了,小時候的事情他也不大記得了,依稀有些印象吧。


    「最精彩的就是老四老五了,當時為了追求小翊,兩人打得相當厲害,還想叫家人送彩禮過來提前定下了。是小翊邀請他們兩個一起去家裏遊泳池遊泳,兩個男孩就懵了,再後來三個人反而成了兄弟。」


    安寧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傅翊爵卻聽不下去了,直接站起來出去透透氣,顏麵無存了感覺。


    客廳裏依舊傳出笑聲,話題也不知道轉到哪裏了,人家說三個女人一台戲,說得一點都沒錯,不過家裏有點歡聲笑語才算是家了。


    傅勛和傅爺爺默默的聽著,雖然不插話,但嘴角的笑容卻沒有停過的。


    好不容易回一趟傅宅,晚上自然要住下了。這還是安寧第一次在這裏過夜呢,也是第一次看到傅翊爵從小到大待過的房間。


    怎麽說呢,對於喜歡人的過去,安寧興趣還是很大的,這裏瞧瞧,那裏看看,樂不思蜀。既然要關注他的過去,又怎麽少得了翻閱相冊呢?像傅翊爵這樣的公子哥,不可能沒有照片,果然一翻箱倒櫃,果然好多本厚實的相冊就顯露出來了。


    安寧看著就羨慕,她的童年可什麽都沒有的。


    傅翊爵要臉啊,悄悄藏起幾本,安寧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等他不察覺的時候搶了回來,果然就是他小時候的照片了。


    「哈哈哈,傅翊爵,以後我可以叫你傅美人嗎?」小時候的照片真是太漂亮了有沒有啊,活脫脫一個女孩子長相嘛,難為他今天還能長成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了。


    傅翊爵難得被調侃到了,見藏不住索性就陪著她一起看了。


    兩個人像孩子一樣回顧過去,他走過那些歲月,如今同妻子回顧起來,這種感覺居然也是十分美妙的。


    安寧聽貪心的,看著還不忘用手機拍了幾張留念。翻著就到了八歲的時候,卻發現一張照片也沒有。


    「咦,怎麽就沒有八歲時候的照片了?」安寧好奇道。


    傅翊爵的表情有點異樣,輕描淡寫道「不正常嗎,哪有那麽全麵啊,每一年都要有照片。」


    安寧什麽人啊,一眼就看透了傅翊爵的不對勁,道「是不是這一年發生了什麽事情?」


    傅翊爵也隻是沉吟片刻,就道「八歲那年我被綁架了一次。」


    其實剛剛客廳裏聊得很歡唱,但其實傅家的人可能都忘記了,其實傅翊爵的童年不見得有多美好的,條件自然是好的,就是當初唐英和傅勛感情不穩定,中間夾著一個邱曼,而爺爺奶奶時常出差,他們回家自然是覺得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但其實真正陪伴傅翊爵的時光並不多。


    然後八歲那年的某一天,唐英和傅勛感情再次出現危機,兩個人都因為吵架氣暈了頭,居然都忘記了叫車子去接傅翊爵放學,而這個時候爺爺奶奶也不在家裏。


    八歲的傅翊爵已經熟悉回家的路線了,原本給家裏打電話也沒人接聽,隻能自己回家了,自己去坐公交車的,哪知道就成為了別人的目標。


    綁架的人自然是為了錢的,可惜傅家人一直聯繫不上,傅翊爵被折磨得不成人樣,是某個破舊的小廠房內。


    連同被綁架的,還有一個三歲的又黑又瘦的孩子,都分不出男女的。但聽說是被路邊撿來的,打算拿去買的。


    第三天的時候傅翊爵已經有點體力不支了,那些人見小女孩太小了,又是打算拿去買的,所以沒有動她。但是每次對打不通傅宅電話時,就打傅翊爵出氣,那個孩子看得都縮成了一團。


    歹徒打完了說了一句話「等下再打一次電話,如果再打不通,直接滅口了。」


    傅翊爵暈了過去,再次醒來是被人用水潑醒的,他睜開眼發現是那個孩子,再看看四周,沒有歹徒了,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那應該是出去買滅口的工具了。


    傅翊爵渾身被綁著的,他得逃跑,教唆那孩子拿刀子過來給自己解綁,那個孩子居然也聽得懂,給他拿了小刀,他雙手被綁在身手的,割繩子耗費了很長時間。


    怎麽說呢,嚴重的體力不支的,誰三天不吃飯還被連打帶踹的,還能有力氣呢。傅翊爵走路都很吃力,還要帶著一個孩子跑,才走出門口那些人就回來了,大老遠就看到獵物逃跑,急忙追了過來。


    傅翊爵隻能往山上跑,主要是當時天快黑了,他抱著一個孩子好不容易爬了上去,也許是太累了,手沒有了力氣,孩子突然落手了,沿著爬上來的地方滾了下去。


    此刻那些人已經到了山下。


    怎麽說呢,傅翊爵沒有回頭,但是他永遠記住了那個孩子當時的眼神,叫他一輩子都無法安心。


    後來獲救之後,昏迷了一個晚上,隔天才帶著警察回去找,隻看到一攤血,然後什麽都沒有。


    這個事情對傅翊爵刺激很大,他才八歲,就背負了一條人命。雖然人不是他殺的,卻因為他死了。那一年的時間他整個都封閉了,傅家人請了無數醫生都沒有用。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傅翊爵性格產生了變化,哪怕後來傅家人給再多的愛,也挽不回傅翊爵極端的性格。


    就是特別諷刺的一個事情,傅翊爵被綁架幾天家裏人沒有一個人知道,知道的時候他已經自己逃出來了。


    當時唐英和傅勛吵架過後,雙雙離家出走,他們以為傅爺爺和傅奶奶在家的,誰知道都不在。


    這個事情過去這麽多年,傅翊爵偶爾還是會想起來,午夜夢回的時候也會睡不著覺,他的良心在八歲的時候就背負了一條人命,那麽往後的人生,還要良知做什麽?


    真正的救贖來著車禍的時候,安寧來救他,當時他雖然陷入了昏迷,但眼神迷離間卻看到安寧的眼睛,像,特別像,一眼就讓人忘不了。看著她,仿佛就能救贖自己。


    安寧沒有想到事情真相會是這個樣子,饒是傅翊爵此刻說起來,他整個人也特別的頹廢,他現在再厲害,全是靠那個孩子得來的,他背負著這麽多年的愧疚,不安的良心折磨著他,沒瘋就不錯了。


    「其實我有後悔過,如果當時回頭了,是不是結果就不一樣了。」


    安寧的心很沉重,下意識就/抱/住/了他「別胡思亂想了,你回頭隻有死路一條的。」歹徒本來就打算滅口了,他回不回頭都是死。隻是還牽上一條人命,這是誰也不想的事情。


    「這不是你的錯,錯的是綁架的人,如果沒有綁架就不會發生命案。」


    傅翊爵情緒十分低落,聲音也是脆弱的「你說是不是上天在懲罰我,所以把這一切都報復到我的孩子身上?」


    安寧震了一下,然後立刻安撫他「不是的,孩子的事情怪我身體不夠好,與你無關的。阿爵,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相信那個孩子在天之靈也不會怪你的。你是帶著她一起走了的,隻是命運開了一個玩笑,那種時刻你不走就是死。而那個孩子如果目睹了歹徒殺人,歹徒也不會放過那個孩子的。」


    很簡單的道理,歹徒就算是想賣/掉/那個孩子,但如果讓那個孩子看到了他們殺人了,也不可能留下了,這是後患。


    安寧肩膀上的衣服有點濕潤起來,她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傅翊爵流淚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流淚。他背負著那樣傷心的過往,卻不能與人言說,壓抑著他自己,如今終於有個能訴說的人,對他來說是否是一種解脫?


    安寧眼眶也有點濕潤起來,輕輕拍著他後背「阿爵,你沒錯的,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會逃離,這是本能,你不要太過自責。」


    在這個事情裏,如果非要怪,第一自然是怪歹徒狠心,第二自然就是怪傅家人了,枉費家大業大,卻連一個孩子都照顧不了。


    可是怪誰都沒有用了,事情都過去了,死去的人也活不過來了。如果祈禱有用,安寧原用一生去給那個孩子祈禱,祈求上蒼給他投個好胎,下輩子開開心心的過。


    表麵上看再強大的男人,心裏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麵,安寧很慶幸能成為傅翊爵的妻子,不管在別人眼裏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在她眼裏他就是一個很棒的男人。


    可不知道為什麽,安寧腦海中總有一股怪異感,像是她遺漏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想了半天沒想起來,也就不想了。


    傅翊爵卻突然道「寧寧,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了嗎?」


    安寧怔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下意識就想生氣的推開他,但又想到他這是害怕她以後出事,就不能繼續陪伴他了,想到他的遭遇,心頓時軟了下來,開始好言相勸「我們都已經決定好了不是嗎?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寶寶都有聽到的,以後不要說這種話了,寶寶聽到會傷心的。」


    傅翊爵就不說話了。


    安寧嘆了口氣「沒有誰的生命是永恆的,關鍵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光開開心心就好了。你要永遠接答應過我的話,我們要一起守護寶寶的。你不能食言,食言而肥的。」


    傅翊爵沉重的嘆了口氣,然後道「好,我不食言。」


    就這樣吧,走到那一步再說,如果她都不認命,他又有什麽資格認命?他傅翊爵的孩子就不能是差勁的,天大的事情都能挺得過去。


    這一夜,兩顆心很平和,不,準確來說,不止兩顆心。事情想開了,心自然就靜了下來,連同安寧肚子裏的寶寶也感受到了父母平靜的情緒,自然也平靜了。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該得到懲罰的人也得到了陳懲罰,至於傅家人,他們也為這個事情感到愧疚,後期也給了傅翊爵很多疼愛。如今,再追究那些責任沒有意義,還不如開開心心過生活,誰的人生都隻有一次,沒有必要沉浸在痛苦之中,那樣隻會折磨自己和別人。


    傅翊爵一夜無夢,許是放下了心中多年的沉重,整個人感覺輕鬆了很多。安寧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起了,她肚子餓吧,難得傅翊爵感受不到她的動作,自己就先跑下去了


    傅翊爵無聲的笑了一下,然後/起/床/穿/衣服。昨天看的相冊本還稀稀拉拉擺在桌子上,傅翊爵走過去把他們重新放回原處,一個不小心弄掉了一本,撿起來的時候一張紙掉了下來。


    那是他八歲那年話的素描,是那個三歲的孩子。他夾在畫冊裏,這麽多年不敢看一眼,如今再看,居然沒有了沉重感,反而能對那個孩子坦然一笑,說了一句「謝謝你。」


    說完就放了回去,也許,心魔在這一刻終於能放下了。


    安寧上來的時候所有東西已經歸位了,他看到衣冠楚楚的傅翊爵頓在櫃子前,納悶道「幹嘛呀?」


    傅翊爵站了起來,對她微微一笑「就把相冊歸位而已,沒事了。」


    安寧拉住他的手「快點吧,早餐已經做好了,都是為了等你,寶寶已經在跟我抗議了!」


    兩人手/拉/著手走了下去。


    ……


    莉莉再次收到花的時候,直接給江離打了電話,他很快就接了。


    「要不要見個麵?」莉莉說的。


    江離有點受寵若驚,這些日子他想見她,卻怎麽也見不到,隻能送花,一次次被退一次次的送,像是在表達他的決心。


    咖啡廳裏,莉莉也沒有囉嗦,直接長話短說了「江離,我們已經分手了,你現在也有屬於你新的生活了,以後不要再給我送花了,我還是那句話,我們沒有可能了。」


    江離聽了之後隻覺得心口拔涼拔涼的,卻還是不死心「莉莉,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我還愛著你,你心裏也還是有我的不是嗎?」


    當初愛的時候並沒有覺得有什麽,愛一個人的時候缺點都是有點哪裏還會覺得有問題呢?但如今莉莉察覺到了,她與江離之間的年齡差,終究是一條溝,跨不過去的。


    相同年紀的男女,女方都比男方更成熟,更何況她大了江離幾歲。能說得出這樣的話就說明他還不夠成熟,經歷了這麽多事情,她不想找一個比自己幼稚的男人了,新鮮感過去,沒意思了。


    「我們之間就隻是談過一場戀愛而已,不合適就分了,這很正常。溫馨挺好的,她很合適你。」


    「可我不喜歡她。」江離道。


    「不喜歡為什麽要訂婚呢?」莉莉在笑。


    江離沉默片刻,然後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當時很混亂。」


    莉莉卻給了他準確的分析「因為你當時迷茫,你以為走出那一步就能明朗了,不想卻比之前更迷茫了。所以你以為我是你的終點路,對嗎?」


    江離說不出來,因為莉莉說的是對的。


    莉莉也不打算說什麽傷人的話,都已經分手了,能成為陌生人就是最好的結果,她並不想演變成仇人。


    「江離,你隻是自小被教育得太守規矩了,而我是打破你傳統規矩的人,你體驗到了新鮮感,所以誤以為是愛。你相信我,隻要你肯多花時間在溫馨身上,她會比我更合適你。」


    江離卻道「莉莉,我性格是沉悶了一點,但我懂什麽是愛的,我想跟你在一起,就這麽簡單。」


    怎麽就說不通了呢?莉莉很頭疼,等下還有事情要辦,她得速戰速決了「可是我不喜歡你了,懂嗎?江離,你既然知道我的過往了,就應該知道我是一個/濫/情/的人,我對你的新鮮感已經過去了。好了,該說的我都說清楚了,以後不要再在做一些讓我困擾的事情了,再見。」


    江離沒有起身,卻堅定的說出了一句話「我不會放棄的。」


    莉莉腳步一頓,眼底閃過一絲不耐,最終一句話不說就走了。


    江離還坐在原地,原本以為莉莉肯見他,是願意重新給他機會了,口袋裏他戒指都已經買好了,卻沒有拿出來的機會。


    深深的挫敗感從心底散發出來,這條路比他想得艱辛,但他也不打算放棄。


    與此同時,溫馨卻在二樓上默默看著,看著江離盯著莉莉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她要怎麽做,才能讓江離愛上她?


    爭吵,是從另一桌傳來的。


    「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心裏能不能隻想著我?你一天到晚說工作忙,都是我打電話約你,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了,你也不肯和我多說幾句話,肖衍,你這樣對我太殘忍了!」


    肖衍看了一下四周,然後壓低了聲音道「這是人家的咖啡廳,你別說話這麽大聲,吵到別人了。」


    小蔡一旦動了怒,哪裏還控製得住脾氣,她自己不好過了,管別人死活?


    「你都能關心別人有沒有被吵到,就不關心一下我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麽嗎?」


    肖衍覺得不好意思,直接起身去結帳了,再待下去這裏的客人都被嚇跑了。


    小蔡跟了上去,「肖衍,肖衍!」


    江離就看著,心裏卻想著當初跟莉莉在一起的日子,她多麽懂事啊,哪怕心裏不高興在外麵也會給他麵子,回到家裏再甩臉色。


    當初和溫馨也在一起過,雖然沒有這個女人這般鬧騰,但也差不多了。


    也許有些男人就喜歡這種鬧騰的吧,但他現在知道了,他隻喜歡莉莉那樣的,不,準確來說,他隻喜歡莉莉。哪怕別人再懂事,也比不上莉莉,因為莉莉是最懂他的人。


    反觀二樓的溫馨,看著吵架的情侶離開,居然也開始反思自己了,她過去是不是也這邊無理取鬧過?自己做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麽,如今看別人這樣,她都看不下去了,難怪男人不喜歡了……


    小蔡和肖衍出去之後還是繼續吵的,準確來說,隻有小蔡一個人在說話,肖衍脾氣多好啊,大多數隻是沉默。


    聽小蔡說了一大堆之後,肖衍才道「小蔡,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我覺得我們沒有相處下去的必要了。我工作忙是真的,我話少也是真的,如給你接受不了,可以去找一個性格開朗的,可能更合適你。」


    能怎麽辦呢?他努力過了,以為感情可以慢慢培養,可是這還沒有培養起來,就已經這麽多爭吵了。


    這也許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吧,當初同顧鳶在一起,肖衍都能主動請那麽久的假期去照顧顧爸爸,對顧鳶更有說不完的話題。可是顧鳶心裏沒有他啊,他做得再好又有什麽用?


    其實他錯了,不應該為了讓顧鳶安心而急於找一個女朋友,倉促的感情不能給人安全感。


    小蔡家裏條件不如肖衍,能跟他在一起就跟做夢一樣,此刻聽到他這樣說,所有的脾氣又被嚇回去了「不不,沒有誰比你更適合我了,我隻喜歡你,肖衍,你不要跟我說分手,我會受不了的!」


    一段感情開始容易,分開哪有那麽容易?不是誰都能像肖衍對顧鳶這樣,為了成全,也能說放手就放手。


    ……


    顧鳶已經能斷藥了,不過她卻不急於追求孩子這個事情,因為大娘對她的敵意她還沒有弄清楚,如果貿然要孩子,萬一到時候發生什麽狀況,她得哭死。


    對楚墨的解釋很簡單,就說剛吃完中藥,總不能說要就要了,起碼得緩和半年吧,再者她仔細想過了,還年輕呢,想再多玩兩年。


    楚墨這兩年也挺忙的,主要是顧家公司這邊問題太多,不是說一下子就可以全部解決完,需要時間慢慢來。大哥那邊也不能鬆懈,所以他基本上是兩頭跑這種,有時候有點應接不暇。如果這個時候有孩子,他可能沒有太多時間陪顧鳶,想來想去,還是同意了顧鳶的說法。


    等等吧,等他把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到時候再考慮孩子的事情。


    對於楚墨這個想法,大娘很快就知道了的,楚墨一個會抽出一些時間專門去看大娘,倒也不是每次都帶顧鳶去,顧鳶不想去他知道,就自己去的時候,大娘就問到了這個問題,自然就實話實說了。


    大娘居然還挺認同的「挺好,男兒就應該先把事業搞清楚,再考慮孩子的事情。到時候等你事業安排妥當了,準備備胎了就同我說一聲,我也想為你們做點什麽,哪怕做一頓飯菜也是好的。」


    這種問題其實不好回答的,誰備孕的時候會同長輩講啊?都是開始戒菸酒的時候大家自己發現的。再者,有些事情是無法控製的,意外隨時可能會發生。


    但楚墨還是道「你就安心把自己身體養好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不用想太多。」


    臨走前,大娘卻拿出一個東西給楚墨「這是我給你們求的平安袋,裏麵裝了對身體有好處的東西。你拿回去放床頭掛著,會帶來好運的。」


    就像是那種香袋一樣,楚墨就接了過來「勞您費心了。」


    既然是大娘給的東西,楚墨自然不會敷衍的,回去還真掛床頭了。顧鳶看到了覺得挺稀奇的,就道「這是什麽,你從拿得到的,好土啊。」


    楚墨就實話實說了,「今天去看大娘,她給咱們求的平安福,說掛床頭有好運,我就試試看。」


    顧鳶的笑容就僵在臉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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