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唐夜知道婉兒心中的想法,鐵定高興得跳起來,這說明了什麽?他的努力有效果了啊!至少給婉兒留下了一些不一樣的印象。


    唐夜覺得不管是父母這邊,還是婉兒這邊,都需要有一個突破了,保險起見,唐夜選擇先對父母下手,所以他對婉兒說「這些日子謝謝你的幫忙,但是今天章笑的咖啡廳開張了,這個事情肯定會在圈裏傳開,今天我就帶章笑回家見父母,往後一段時間我可能就沒辦法出現在你麵前了,如果你有什麽困難就給我助理打電話,他都能幫道你。」


    婉兒的心隱隱作痛了一下,她才適應了唐夜的存在,結果他就告訴她要走了,也許不是往後一段時間,而是以後都不會像之前一樣出現在她生活中。


    是什麽感覺呢,就像是長期依賴的東西突然沒有了,心也像是被人挖了一個洞,空空的。


    可是婉兒心裏再不是滋味,她也還是努力讓自己笑出來,對唐夜道「你不用擔心我,你隻需要想辦法說服你父母就可以了。我、我等著喝你們的喜酒。」


    唐夜自然是看出了婉兒眼中一閃而逝的落寞,喜悅之餘,還是生出了淡淡的惆悵,接下來的路,他也不知道是怎樣的,破釜沉舟,成不成就看這一次了。


    把婉兒送回了家,唐夜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笑道「等著啊,小叮噹還等著我帶她去遊樂園呢,等我凱旋歸來,一定帶你們去。」


    婉兒隻當他在客氣,心中知道他這一次走了,下次再見也許他已經結婚了,不可能像以前一樣時刻出現在她麵前,為她解決各種各樣的麻煩了。


    唐夜開車走了,婉兒在原地看著,久久沒有挪開腳步。


    「人都走了,留在這裏當望夫石嗎?」


    一道嘲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婉兒愣了一下才回頭,果然就看到冷然的冰冷的麵孔。


    婉兒不懂冷然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出現在她麵前,他們都已經離婚了,他老婆都快生了,他還來找自己有意思嗎?以前都不覺得有什麽,可是如今再看到冷然,婉兒心中沒有以前那種波瀾了,甚至都沒有一點漣漪了,也許她真的放下了前夫吧。


    不管曾經多愛,但背叛就是背叛,她寧可找一個條件一般的,也不去惦記傷害了自己的人。


    沒有想跟他說話的打算,婉兒今天心情不大好,隻看了一眼就要走了。可惜從冷然身邊路過的時候,還是被拉住了。


    「婉兒你知不知道唐夜是什麽人?他玩過的女人從這裏排到天橋,你跟他在一起?想成為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嗎?你就這樣輕賤自己?!」


    「冷然,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出現在我麵前?我跟誰在一起,做誰的女人都好,都與你無關,你覺得我跟唐夜在一起等於輕賤了自己,那你一個有夫之婦整天出現在我麵前,給我扣上一個小三的名號,就不是在輕賤我了嗎?」


    冷然被噎了一下,臉色鐵青一片,過了一會才道「婉兒,我會離婚的,我們那麽多年的感情,不是說分就能分,難道你就不想跟我重新開始嗎?」


    「不想,我最後跟你說一次,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了,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了,你到底要我怎麽說你才能聽懂?」


    冷然臉色很難看,婉兒的話很打他臉,也傷了男人的自尊心,有些話就破口而出了「婉兒,你捫心自問,我們在一起那麽多年,我對你有差嗎?我們為什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我一個人的責任嗎?如果不是你不能生育,我又怎麽會……」


    有些話再說下去就殘忍了,但說到這裏也已經很殘忍了。婉兒自嘲一笑,看著眼前的男人道「所以呀,是我的問題,可是我已經跟你離婚了給你讓路去找一個能生的女人結婚了,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冷然話出口也意識到不對,所以止住了,此刻看到婉兒受傷的表情,他也不好受,又軟了語氣道「是我不好不該說這種話,可是婉兒你得體諒一下我,我們家不能沒有後代,如今這個問題已經得到解決了,為什麽你就不能回頭呢?」


    婉兒覺得很可笑啊「你這樣說,是把你孩子的生母至於何地啊?把人家當成工具嗎,生了就不要了?」


    冷然表情有點陰鬱,他當初是被母親算計了,才讓現在的老婆懷了,一開始在一起對方偽裝得好,把他和母親都哄得團團轉,看著特別賢妻良母。自從肚/子慢慢大了以後,愚昧無知的本性就漸漸暴露了,囂張跋扈不說,還目中無人,在家裏指使傭人做事,更是不把母親的話放在眼裏,仗著肚子裏的孩子為所欲為。


    當年的婉兒有多好,就能襯托出如今的老婆有多不好,婉兒是受過高等教育,為人處世相當有章法,那個女人的學歷是買的,就一副貪婪計較的嘴臉,母親都說不能讓孩子有這樣的母親,會被帶壞的,他也是這樣想,所以就想把婉兒找回去,有了婉兒的教育,孩子以後自然是好的,母親也同意了。


    「婉兒,你就當我犯了一個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曾經我們之間有遺憾,現在這個遺憾沒有了,隻要你把那個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我們的生活還是可以恢復從前的樣子。」


    天方夜譚!不可理喻!


    曾經也是一個讓人追捧的男子,行為處事大方又善解人意,婉兒想不明白,好好的一個人,如今居然變成了這種樣子?!


    這種愚昧的想法,他是怎麽想出來的?先是背叛她的感情,如今又算計懷/孕的老婆,怎麽就變得如此喪盡天良了?


    婉兒不懂,想不明白也不願意去想,事到如今她隻能慶幸自己離婚了,否則縱然她能生,也會因為其他問題被傷害。


    也許,這就是潛藏在骨子裏的本性吧,隻是當初隱藏得太好了。


    「冷然,沒有可能了,既然你知道我現在跟唐夜在一起,那你身為一個男人就該知道,他從我家裏走出來過幾次,我跟他不可能隻是簡單的聊天說話,我和他如今男未婚女未嫁,我不介意他有幾個女朋友,隻想享受這個過程,你明白嗎?」


    為了徹底斷了冷然的念頭,婉兒不惜用自己的/清/白做文章。因為她知道像冷然這樣大男子主/義的人,是不能接受這種事的。


    果然,婉兒的話一出口,冷然的表情就陰冷了下去,冷不丁就抬起手就打了婉兒一巴掌。


    婉兒被打得臉都偏了,耳朵也嗡嗡作響,可她卻笑了,一臉的譏諷「怎麽了,我離婚了找男人你就受不了了,那我們婚內你出軌,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這一巴掌打出去,冷然也瞬間後悔了,可是婉兒什麽都能說,就是不能說出這種話,男人跟女人,怎麽能一樣呢?男人可以找,女人卻不可以,這世道就是這樣子,本來就是這種樣子的!做生意這麽多年,他就沒見過有那個男人是幹淨的,大家都這樣,他也這樣,有什麽不對?況且他比別人還深情,他願意回頭,隻要婉兒答應了就皆大歡喜了不是嗎?


    可惜,婉兒這些話打散了冷然的執念,婉兒的為人不會做這種事,但她也不會撒謊,如果她承認了,那就是做了。


    他看著婉兒,忽的就笑了「好,既然你這樣說,那以後我不會再來找你了。不過我們也做過多年夫妻,事到如今我就給你一些警醒吧,那個唐夜,你玩玩就好了,千萬別當真,且不說他不會娶你,就是他肯,唐家也不會接納你這樣身份的媳婦。婉兒,我是男人,我懂男人的心理,沒有哪個條件好的男人會接納你離異的身份,以後遇到一個能將就的你就將就吧,保重。」


    這份感情糾葛了這麽久,如今也終於畫上了句號。人家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可惜婉兒不懂得珍惜,縱然將來她後悔了,他也不會回頭了。還是那句話,有些事情男人可以,女人不可以。


    ……


    唐夜果然把章笑帶回家裏了,此舉果然刺激到了二老,險些沒有吐血,縱然早就知道,可是唐夜如今明明白白把人領回家了,特別認真的介紹,認真得就想馬上拿戶口本去登記了。


    這天下就沒有哪個父母能接受自己的兒子娶一個從事過那種事業的女人,世界上的女人又不是都死光了,就是娶一個寡婦都比這強啊!


    「沒門!除非你跟這個家斷絕關係,要不然你就從我的屍/體/上走過去拿戶口本領證!」唐父氣急敗壞,茶幾上的杯子什麽都被砸了一地,滿地的碎片。


    唐母則是抽抽噎噎的,「我們把你辛苦養大,你就這樣作踐我們嗎?給你介紹那麽多家世清白的姑娘,你怎麽一個都看不上?!平時你在外麵怎麽胡來我們都不管,這娶回家的怎麽也得是正經人家!」


    章笑沒有被打擊到,要是一點點言語的羞辱就能讓她難受,她就活不到今天了。從事這種事業的,沒有個強大內心怎麽行?她早就看開了,心裏的城牆厚得用/大/炮/轟都沒用。沒覺得有什麽丟臉的,愛說就說別,反正不掉一塊肉。


    章笑這邊扛得住,唐夜父母可扛不住,好說好歹唐夜就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非章笑不娶。


    唐父好歹也是過來人,要是這樣就被兒子拿下了,他也沒臉活了,就是死了也沒有臉麵去麵對老祖宗,既然好說好歹沒用,那就動真格了。


    倒沒有怎麽動章笑,就是強行把她『請』了出去,兒子不成器,關起門來好好教訓!如果死性不改,那就打死算了,好歹能維護唐家的名譽!


    唐夜果真被關起來了,關起來之前被老頭子用鞭子暴打了一頓,最後也不給看醫生,直接就丟柴房去,在改變主意之前,不放出來也不給飯吃!


    唐母雖然心疼,但為了唐家麵子,更為了兒子的未來,她隻能忍痛不管了,讓他吃點苦長點記性,也好過拿婚姻大事胡來。


    唐父打人的時候是真用力打的,沒有手下留情,唐夜也是硬骨頭,就站著讓打,皮開肉綻了也不吭聲,反正最後是唐父沒有力氣了,唐夜還咬牙站著,除了麵色蒼白一點,暫時死不了。


    唐夜被關的事情很快就傳到其他兄弟耳朵裏了,還挺驚訝的,沒想到這小子看著不靠譜,居然也有癡情的時候,能用苦肉計讓父母折服。隻是有用嗎?大家心中都有疑惑。


    安寧聽說這個事情後,表情沒有太大波動,當初她提出這個計劃,最後的爆發就得是這種效果,否則沒用。


    事到如今,不管唐夜怎麽鬧,縱然用性命威脅,唐父唐母也不會妥協,唐家的聲譽就不容許唐夜娶章笑這樣條件的人。所以這個事情最後會有一個結果,唐夜和他父母各退一步,唐夜不娶章笑,唐父母是除了章笑這種類型的,其他都可以。屆時,唐夜來一句,既然不能娶最愛的章笑,那麽就娶婉兒。


    有了前麵這一通鬧騰,唐父唐母對一個離異身份的女人自然就沒有像章笑這樣反對了,兒子的話就是不娶章笑就娶婉兒,他們除了選婉兒,別無他法。


    到那個時候唐夜再搞定婉兒,就不是什麽難事了,連父母這一關都過了,還怕什麽呢?至於婉兒生育問題,如今醫學這麽發達,隻要有心治療,就肯定沒有問題的。


    安寧當初之所以願意給唐夜出這樣一個主意,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心的,如今他做到這一步,安寧相信他的真心了。她相信婉兒最後跟了唐夜,一定會幸福的。


    安寧去看莉莉的時候,才知道出了什麽事。


    江離不在,莉莉的身體好些之後,白天他都需要去劇組看看的,晚上的時候回來守房。


    安寧本來也不知道,沒有人告訴她,她也沒有第一時間上網,所以到了病房看到麵色蒼白的莉莉,她才知道事情經過。


    「我去跟江離說,他這是腦子進水了,什麽都沒有弄清楚就幫人家轉發,事件的女主角是誰他不知道嗎?」安寧很氣憤,拿了包就要走的那種,被莉莉叫住了。


    「不要去。」莉莉拉住了安寧,「這個事情讓我自己解決吧,被人拿捏把柄的滋味真不好受,就像脖子別人捏住了一樣,隨時可能喪命。我不想這樣下去了,等晚上江離過來,我會跟他闡明一切的。」


    安寧很難受,她知道莉莉做出這個決定很艱難,她其實不打算讓江離知道過往的,可是如今被人逼迫,她不得不坦白,隻有這樣她才有說話的機會。


    「也許還有其他辦法的。」安寧隻是這樣說,其實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叫人去把懷著/身/孕的舟姐打一頓出氣?還是同樣進行封殺?且不說這樣做幫不了任何忙,甚至對一個孕婦出手,就已經很不道德了。


    「沒有其他辦法了。」莉莉自是看透一切的,「一切原因都出在我身上,隻能我自己來解決。」


    與其讓人家捏著把柄時不時威脅,還不如自己攤開,讓這個把柄失去要挾的意義。


    江離不到晚上就過來了,本來是要到晚上的,可是中途他給莉莉發了一條簡訊,問她吃了沒有。結果莉莉沒有答覆,他又打電話過去,莉莉不接。他不明所以又魂不守舍的在劇組裏待了半個小時,就回醫院了。


    莉莉在看到江離出現的那一刻,心中還在想,多好的一個男人啊,如果她是一個好女孩,遇到這樣一個男孩子這輩子就福分了。可惜,人生沒有從來,經歷過的事情也不能抹去,該麵對的還得繼續麵對。


    江離看到莉莉的第一句話就是「怎麽不回我簡訊也不接我電話呢?」


    莉莉平靜道「就是不想接,你忙你的就好了,給我發簡訊打電話做什麽?」


    江離有點臉紅,還能為什麽啊?不就是放不下她想她了麽?這個沒良心的,還這樣調侃他,小混蛋一個。


    莉莉見他羞澀的表情,嘆了口氣,還是開門見山道「你今天轉發了別人的一條微博?」


    江離愣了一下,然後馬上就想起來確實有這麽一回事,當時答應的時候沒想那麽多,如今聽莉莉這樣一問,那個與他堂哥老婆又恩怨的不會是莉莉的朋友吧?如果是這樣,那麽莉莉不回簡訊不接電話就情有可原了。


    「莉,你聽我解釋……」


    江離極力的想解釋,可惜莉莉不給他機會,幹脆利落道「你們轉發的那條微博裏麵的主人翁,就是我。我就是那個不堪入目的,用盡一切手段混到今天的經紀人。」


    江離毫無準備,直接被這句話給衝擊到了,傻了似的,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本來是坐著的,然後直接站起來,「你、你說什麽?我轉發的那條微博與你有關?」


    本來以為是她朋友都不好交代了,結果還是莉莉本人?江離每一辦法淡定了,就在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煞筆,連轉發的內容是什麽都沒有看,還把女朋友給害慘了。難怪莉莉不回簡訊也不接電話,發生這種事情她還理他就是阿彌陀佛了。


    江離很不安,還有點心慌,卻還是忍不住解釋道「我不知道是你,如果知道我肯定不會……」


    莉莉再次截斷他的話,冷靜道「我們分手吧。」


    江離再次被衝擊得腦子都僵硬了,一時間啞巴了一樣,半響才找回神誌,試著解釋「我知道這個事情我做得不厚道,沒有弄清楚就答應幫忙是我不對,你生我氣是應該的,可是生氣歸生氣,怎麽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能拿分手說事。」


    莉莉的表情依舊鎮定「我不是拿分手說事,我是在認真的跟你談分手。江離,我們分手吧。」


    不是開玩笑,也不是鬧脾氣,是用一種特別認真的態度在跟他談分手,江離的心也跟著一點一點沉下去,「就因為我轉發了這條微博?」


    莉莉看著江離,她看得出來這個比她小五歲的男人在慌亂,其實他就是年紀比她小而已,實際上卻比她還成熟的,很多事情比她考慮得還周到。當初是懷著報復的心裏去接近他,所以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可是一旦投入了感情,就開始計較得失了。


    如果按照她以前的性格與小舟交鋒,她不會這麽慘的,就是畏手畏腳了才讓人捏住命脈隨意侮辱,如今她不想這樣下去了,還是想做回以前的自己,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不去計較那麽多。


    「是啊,拜你所賜,你轉發了這條微博,把我的事業給毀了,江離,你知道我是有多拚命才取得今天的成就嗎?可惜我再多的努力也抵不過你們這些有錢人的一句話,隨隨便便一條微博就把我的一切都毀了,從今往後我在圈裏也混不下去了,沒有人會把資源給我,談不到資源,我就不是一個經紀人了。」


    江離急切道「我馬上就發微博替你證明清白!」


    「證明什麽清白呢?其實你們轉發微博的內容也沒有錯,我就是那種女人,為了得到資源/陪/人家喝酒,為了搶資源打人,都是我做的。可是這個圈子本來就是這樣的啊,誰的手段也不見得有多光彩,但私底下知道就可以了,為什麽要擺出來給大家看呢,為了彰顯你們的正義嗎?如果是這樣,怎麽不把其他人也一起揭發了,就專挑我一個什麽都沒有的人來針對?」


    江離羞愧得恨不得鑽洞裏去,事到如今隻能一個勁的跟莉莉道歉,本來口才就不好,這種時候更是不知道怎麽解釋,好像一千句話在肚子裏,就是不知道怎麽說出來,來來回回隻有這兩句「是我不對,你想怎麽罵我都可以,但是不能說分手。」


    不知怎麽的莉莉的眼眶就有點熱了,這個傻男人,看來今天她不把所有的事情說出來,他是不肯死心了。


    莉莉深吸一口氣,才緩緩的把所有的過往慢慢說出來,從她與他的堂哥江榮談戀愛到被撬牆角,再到她/墮/落,一年之內換了多少個男朋友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放/盪/歲月裏被拍下來的照片,以及接近他最初目的也說了,所有所有的事情,全部坦白,沒有再隱瞞任何事情。


    說完之後江離的表情,不是她預想之中的任何一種表情,沒有憤怒,沒有譏諷沒有嘲笑,是無盡的平靜,前所未有的平靜。


    就是莉莉以為他會說點什麽的時候,他轉身了,一句話不說走出了病房。


    那一刻,莉莉知道了,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


    安寧還是忍不住去找了傅翊爵,她覺得太憋屈了,自己的經紀人被人欺負成這種樣子,就因為對方是孕婦,所以她什麽都不能做,真的很難受。


    傅翊爵本來在開會的,到一半的時候助理過來悄聲說寧姐來了,男人愣了一下還是繼續開會,等他出去的時候已經是十分鍾之後了,安寧還在他辦公室裏躺著。


    最近的操心事太多了,安寧推了很多通告,公司也不敢說什麽,上次那經理被封殺的事情還歷歷在目,這安寧的分量大家就心知肚明了。


    在聽了安寧的吐槽訴苦之後,傅翊爵覺得匪夷所思,「因為對方是孕婦而不能動手,就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安寧被問得愣了一下「難道還要對/孕/婦下手?人家不厚道我們可不能跟著不厚道,反正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


    傅翊爵連連搖頭,有時候他覺得安寧挺聰明的,至少給唐夜想的那個計謀是毫無破綻的,可是找你們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就束手無策了?


    「沒讓你對付她,人家說蛇打七寸,那個女人最在意的是什麽,你幫她毀了不就行了?」


    安寧瞬間就懂了「我怎麽沒有想到呢?」簡直是被莉莉的消沉的情緒給影響了,因為擔心莉莉的過往被曝光,所以束手束腳,卻不知以其人之道還之彼身,那個舟姐怎麽對付莉莉的,就怎麽還回去不就行了?


    「還是我家阿爵聰明,我來找你就對了!」得到了提示,安寧心中的鬱悶一掃而空,頓時就有心情跟自己的男人撒嬌了。


    傅翊爵很吃這一套,對她招手「媳婦兒,過來。」


    安寧有點臉紅,卻還是乖乖走過去「你不能這樣口頭/占/便宜,都沒有娶我,不能亂喊!」


    傅翊爵笑道「所以你是在怪我沒有早點娶你過門?」


    安寧知道他故意曲解了自己意思,惱羞道「少貧嘴,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


    「你的意思就是我沒有娶你不能叫,娶了就能叫了,是在催我早點行動。」


    哎哎,真是繞進這個話題裏出不來了對吧?安寧腦子轉得很快,立刻就想到了轉移話題「唐夜那邊沒事吧,聽說他被打得挺嚴重的,都沒有請醫生去看呢。」


    傅翊爵知道她轉移話題,沒有拆穿她,反而認真回答她的話「要是這點皮肉之苦都受不了,也不配留在我身邊了。」


    安寧不認同「你的探子也說了,飯都不給吃的,就是想把他餓得痛得沒有脾氣了,妥協了才放出來,這唐夜能抗得住嗎?」


    傅翊爵不在意道「能的,放心吧。」


    安寧本來也覺得能的,可是聽傅翊爵的人回來說,情況挺嚴重的樣子,都發燒了幾次,最後請了醫生來開了點退燒藥,吃了後依舊不給治身上的鞭傷,還是不給飯吃,繼續關著。


    這已經堅持了一天了,一個人一天不吃飯可以忍受,可是熬不過三天的,再加上有傷在身。


    像是猜到安寧想什麽,傅翊爵道「是熬不過三天,但妥協的不一定是唐夜,自古以來父母與子女的戰役,就很少有父母贏的。」


    這話不假,到底是親生兒子,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再怎麽狠心也捨不得把孩子餓死病死的。


    所以唐夜這一戰,就看誰先妥協了。


    安寧嘆了口氣「如果唐夜熬過了過來,從今往後我就對他改觀了。」


    正說著話,安寧就接到顧鳶的電話了,問她忙不忙,不忙就陪她去一個地方,安寧見傅翊爵開始忙起來的樣子,就答應了。


    傅翊爵聽到是顧鳶邀約了,也沒有說什麽,隻道「叫司機送你過去。」


    安寧沒有拒絕。


    見到了顧鳶才知道要陪她去醫院,原來是到了給大娘送飯的時間,顧鳶不想一個人過去,楚墨這邊又挺忙的,她想不到別人就找安寧了。


    本來想找鍾艷的,但想到鍾艷人高馬大的樣子,大娘看到了指不定以為是她故意找過去嚇人的,就換了安寧。


    去醫院的路上安寧就知道事情經過了,忍不住道「你確定她是故意的嗎?」


    顧鳶點頭「本來不確定的,但是出了搶救室時她打量的眼神我就知道了,如果不是看出了楚墨相信我了,她絕對會火上澆油的。」


    安寧沉思片刻,道「楚墨知道嗎?」


    顧鳶搖頭「沒有人會去懷疑自己的親人的,他隻以為這是一場意外。既相信我,也相信大娘。」


    安寧道「現在我也不好說,等我見到真人了,我才能判斷大娘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顧鳶也沒想讓安寧去判定大娘是一個怎樣的人,事到如今都是親戚了,就算有什麽不好的她多擔待就是了。


    也許因為多帶了一個人的緣故,大娘全程都表現得很好,隻有含玉依舊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但她說什麽也影響不了別人心情,見到顧鳶來了就出去了。


    大娘還笑得和藹的跟顧鳶以及安寧聊天,招呼她們坐下來。


    「楚墨就是太孝順了,每次住院都不捨得讓我吃醫院食堂的飯菜,以前有空都是自己做給我吃,如今娶了媳婦讓媳婦送,這就是福氣啊。」


    顧鳶也接得十分順口「所以大娘要多吃一點,吃飽有力氣了才能快一點出院呢。」


    大娘看了安寧一眼,見她文文靜靜坐著,偶爾說一兩句話,大多是時候麵帶微笑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洗點水果給你朋友吃吧,人家好心來探望我,怎麽能讓人家幹坐著?」


    安寧聽這樣說,忙道「我去洗吧,你們繼續聊天。」


    顧鳶本來想去的,但是安寧堅持要去,她就隻能由著她了。然後大娘也沒有說什麽,按理說她提出了這個要求,就是要讓顧鳶去洗水果的,畢竟安寧是客人,可惜安寧去了,她也默許了。


    這安寧打算在病房裏的衛生間的水龍頭洗一下就可以了,哪知道大娘卻說「病房外有一個洗漱台,去哪裏洗多幹淨一點。」


    安寧不動聲色的答應了,然後不著痕跡看了顧鳶一眼,轉身出去了。


    大娘就對顧鳶道「昨晚含玉守了我一/夜了,今晚你能不能留下來陪我說話解悶?你是楚墨的媳婦,我又是他唯一的親人,我們之間多一點溝通總是好的。」


    這個話題很嚇人的,果然顧鳶削到一半的水果都掉地上了,滾了一圈,顧鳶急忙起身「哎呀,我拿去洗洗!」


    然後跑過去拿水果也跑出去了,看到安寧還在那裏洗水果,就道「好嚇人啊,她讓我留下來給她守夜呢。」


    安寧笑道「她剛才故意支開我,就是怕我會說什麽,我一走她就開始為難你了。」


    顧鳶苦著臉道「怎麽辦啊?我等下要怎麽答覆她?」


    安寧道「不用答覆,隨便叫你一個朋友五分鍾之後給你打電話,就說有急事,然後咱們一起溜。」


    顧鳶頓時/豎/起了大拇指!


    最後安寧跟顧鳶一起回來了,大娘就不說什麽了,好像剛才沒有對顧鳶說什麽一樣,直到顧鳶接到了電話,就匆忙告別了。


    走出醫院之後安寧就對顧鳶道「楚墨的這個大娘好像很不喜歡你啊,我勸你以後盡量躲著她一點,要真有什麽了,你鬥不過她的。」


    顧鳶瞪大雙眼「有這麽嚴重?我如今怎麽也是楚墨的妻子啊,她針對我有意思麽?」


    「有沒有她心裏有數就行了,反正你以後多注意一點。」


    ——


    如傅翊爵說的,唐夜沒有熬過三天,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就昏迷了,唐家二老急忙請了醫生過來打點滴,然後開始包紮他身上的傷,處理到一半唐夜就醒了,麵色十分蒼白,還拔掉了針管。


    接下來的事情就如安寧預料的一樣了,唐家二老還是不同意唐夜娶章笑,但是他們妥協了,說出了章笑這一類的,其他什麽樣的都可以。如此,唐夜也裝模作樣的妥協了,說是裝模作樣,其實他已經沒有力氣裝了,就是一副要死的表情道「可以,我不娶章笑,可是我也不會娶你們給我指定的女人,我就娶那個馮婉兒,她不是章笑那種女人,但也不是你們滿意的媳婦模樣,你們還要阻止嗎,如果阻止,那就不用救我了,我不是木偶,不會按照你們的想法活!」


    馮婉兒是什麽樣的身份,唐家二老自然是知道的,就像唐夜說的,他們也不滿意,可是對比起來,那寧願是馮婉兒也不能是章笑的。


    「你就非要跟我們賭這口氣!好,如今咱們都各退一步,你不娶章笑,你想娶誰都可以!」


    就這一句話,就彰顯了唐夜的勝利了。


    他如今真是又痛又餓,叫人送了粥過來,喝了兩口就要出門,被製止了「你幹什麽去?」


    唐夜不敢表現得太明顯,還要裝出一副慍怒的樣子「我不能娶章笑,去跟她道個別還不行嗎!」


    如此自然就沒有人敢攔了,誰都覺得唐夜是愛慘了章笑,事到如今即便不能娶她,也要去給她一個交待。


    唐母看著兒子都虛弱成這種樣子了,渾身是傷還要去道別,真是又氣又怒又心疼,可是都到這種地步了,要是還攔著,萬一逼急了他反悔了就慘了。於是就叫司機開車陪他去,等過了今天一切都好了吧!


    唐夜還真去跟章笑『告別』了,司機在門外等著,不到十分鍾就出來了,然後叫車子開到婉兒的小區,下車之前他對司機道「給我爸媽打電話,叫人把戶口本送過來,如果我下來的時候看不到戶口本,那明天我娶的就是章笑。」


    司機馬不停蹄開車回家把事情說了一遍,唐父唐母一聽鼻子都氣歪了,但是覺得這個混小子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隻能拿著戶口本跟著去了。


    再說唐夜這邊,敲響了婉兒家的門,在開門的一瞬間,他二話不說/就/吻/了上去,這個時間段小叮噹在幼兒園,家裏就隻有婉兒一個人。


    唐夜人高馬大,婉兒哪裏是對手?全程又懵又氣又鬧卻無可奈何,最後是唐夜自己停下來的,看著婉兒就一個勁的笑,然後開始說,把自己曾經對她的暗戀,把自己記得她所有的喜好,包括生理日期都記得清清楚楚的事情都告訴她。


    最後說為了把她追到手,特地叫章笑陪著演了這齣戲,就是為了讓父母妥協,就是為了讓她不受到傷害,事到如今父母同意了,他就要娶她,不管她同不同意,他都要娶。


    婉兒聽了以後震驚了好久,作為一個女人,被一個各方麵條件都很好的男人費盡心思的追求,不感動是假的,可是他沒有給她提前適應的機會,上來就這樣,還說娶她,她一時間接受不了。


    唐夜此時還沒有去醫院,身上的傷都沒有好,他是強撐著一口氣過來的,此時此刻特別狼狽,看到婉兒麵色猶豫不決,虛弱一笑,「我愛你x年x月x天了,不要拒絕我好不好?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說完就靠著門背坐地上了,婉兒大驚,急忙撥打120,被唐夜製止了。


    「你不答應我,我哪裏都不去。」


    婉兒又氣又怒又擔心,咬牙道,「你這是在逼我嗎?」


    唐夜卻道,「我是怕你跑了,再也找不到你。婉兒,答應我,嫁給我吧!」


    說完就拿出不知道什麽時候買下的戒指,一臉蒼白而深情的看著婉兒。


    婉兒淚目,這才伸出手,讓他把戒指套上去。以為這樣就可以了,想送他去醫院。唐還是搖頭,「現在距離民政局下班還有一個小時,還來得及。」


    婉兒就震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最後還是拿了戶口本和身份證,兩個人去民政局把證領了,然後走出民政局那一刻,唐夜就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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