獠牙都沒有露出來敵人就丟盔棄甲的逃跑了,如此輕鬆就贏了,傅翊爵心中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但並不妨礙他懷著愉悅的心情回到洺悅府。因為解決問題前後要不了一個小時,所以回到家裏安寧還沒有睡,坐在客廳看著電視。


    幾分鍾後,傅翊爵臉上的笑容就徹底隱匿了,因為安寧跟他說了暫時分開的提議。


    安寧說完老半天都等不來他的答覆,看過去才知道他在置氣,頗為不解道「你怎麽啦?」


    隻是暫時分開的提議而已,又不是徹底分手,需要置氣嗎?


    嗬嗬,傅翊爵冷笑了兩聲「以你的腦子,也就隻能想到這種段位的招數了。」


    安寧「……」她就提了個意見而已,他有必要進行人生攻擊?「要不然,敢問爵爺您有何高見?」


    傅翊爵「十天之後正常出國,你這邊安排一下,到時候跟我們一起去。」


    「咳咳……」安寧被嗆住了,「你瘋了?你送唐阿姨出國動手術,還要帶我一起去?」


    這輩子她見過不怕死的,但敢這樣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暗度陳倉?瞞天過海?虧他想得出來!!


    「不然呢?」傅翊爵冷冷凝她,語氣火藥味十足「這次出國少則兩三個月,多則半年,分開?你怎麽不幹脆直接說分手?!」


    這語氣怎麽聽怎麽像是無理取鬧的孩子呢?暫時分開哪裏能等同於分手?傅翊爵這般幼稚,直接改名傅三歲得了!


    傅三歲:「不管是分什麽,都沒得商量!」


    安寧:「我這不都是為了唐阿姨的安危著想嗎,你以為我想跟你分開嗎?隻不過我是能忍受暫時的分離,還是說你控製不住自己,我不在就忍不住去找其他女人?」


    此話一出,傅翊爵臉色出奇的臭「你這個女人居然敢這樣揣測我,我若是誰都可以,要你何用?」腦海中過了一下她描述的畫麵,心裏噁心得不行「下次再敢亂說,看我怎麽收拾你!」


    安寧沒想到她好心好意的商量最後會變成這種樣子,頓時也無言了。


    這個事情,她做不了主,且看他到時候怎麽安排吧,走一步算一步了。


    ……


    傅翊爵想要處理一件事情,就沒有處理不好的,現在別說是唐英身邊的人都被收服了,就連門衛都隻聽他一個人吩咐。隻要唐英有什麽動靜,他就能第一時間知道,再者,別人想接近唐英更是不可能。


    如果要比喻,那就是傅翊爵建築了一個圍城,把裏麵跟外麵徹底分開了。在出國之前,別說人,連隻蒼蠅想飛進去都不行!


    安寧這邊,因為《一念成魔》選角還在繼續呢,主角定下了還有很多配角,配角這一塊的競爭也是激烈無比的。總的來說,距離開機還有一段時間,本來安寧還有通告的,如今也都先推了。但即便如此,安寧還是覺得傅翊爵的目的難以達到,真的要她陪過去還不被唐阿姨發現?難!


    空出來的時間,傅翊爵倒是繼續像往常一樣去公司忙,要不就是這裏那裏的去開會,安寧就不一樣了,突然閑下來她真是無聊得要死了。


    好在顧鳶最近也不忙,約她出門逛街,然後安寧才知道她跟楚墨準備訂婚的消息。


    「恭喜恭喜呀,什麽時候訂婚?在這個月底之前嗎?」安寧有點擔心,萬一是月底之後,那她就被傅翊爵押出國了呢。


    顧鳶咬著吸管發了一下呆,道「這隻是我們兩個達到共識而已,爸爸出差還沒有回來,要等他回來一起商量了才知道。」


    安寧愣了一下,問「你怎麽好像不怎麽高興的樣子?」她不是一直都想嫁給楚墨麽?如今心願即將達成,應該高高興興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的樣子才對。


    顧鳶確實有點有氣無力的樣子,「因為我原先是說結婚的,但他提出了先訂婚,但是說的語氣跟說去吃飯吧沒什麽區別。」


    不應該是這樣的,如果真心相愛的兩個人,不管是結婚還是訂婚都很高興很激動才對。


    安寧眨巴眼,試圖分析「你們在一起好幾年了吧,這估計就跟新婚和七年之癢是一樣一樣的。可能生活就是這樣,沒那麽多的澎湃。」


    顧鳶「嗬嗬,你這說法倒是跟他的差不多。」


    她問過楚墨,是不是不願意,又或者他沒以前那樣愛了,他隻是說,生活不就是平平淡淡的麽,哪有那麽多轟轟烈烈的感情。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她沒法反駁,但又隱隱鬱悶著。


    安寧想了想,道「反正有情人終成眷屬總是好的,你還愛著他,他也愛著你,這樣就足夠了,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也許我們把要求放低一點,也許就會幸福很多。」


    顧鳶點點頭「說得對,想當初我們也是轟轟烈烈過的,如今趨於平淡也很正常!不管如何,我非他不可,他也非我不可,夠了!」


    這陣子為了感情她磨嘰了很多,哪裏還有以前張揚跋扈不可一世的樣子?說好的女王呢?說好的天不怕地不怕呢?!談個戀愛還越談越膽小了,說出去都嫌丟人!


    「不說我自己了,聊點其他的吧。」顧鳶主動轉移話題,「你剛剛問我是不是在月底之前訂婚,你要做什麽?」


    反正她跟傅翊爵之間的事情,顧鳶等人都是清清楚楚的,安寧也不打算隱瞞「他說要帶我一起去,我覺得有點不現實。」


    顧鳶倒吸一口氣,「爵爺就是爵爺,威武成這種樣子,明明在這種時刻暫時分開是最好的結果,非要頂風作案,真是……也隻有他才能做得出來了。」


    「是啊,我拒絕無效,已經推了很多工作了。」安寧有點無奈。


    「我相信爵爺不打沒有準備的仗,雖然過程刺激了一點,但他不是捨不得離開你麽,都這樣了你就知足吧!」


    安寧笑了一下,沒好意思說其實她心中是竊喜的,但同時也懷著深深的罪惡感。


    對麵的顧鳶突然道「咦,你看,那不是老五的女人麽,她怎麽會在這裏,她身邊的那個男的是誰?」


    安寧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不遠處,一個中年男子對麵坐著的人是林楠。


    因為安寧是公眾人物的關係,所以每次跟顧鳶聚餐都會去高級會所,這種地方保全做得很好,不用擔心被記者跟到。所以不光是明星喜歡來這種地方吃飯,就連那些高位者也喜歡來這種地方消遣。


    「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顧鳶下意識就徵求安寧意見,以前她都是果斷得給出結論,從來不會問別人意見,也許是安寧性格比較穩妥,顧鳶潛意識裏覺得她的決定很重要。


    安寧聽了之後卻搖搖頭「她跟我們關係向來不好,突然上去打招呼會顯得很突兀,先靜觀其變吧。」頓了頓覺得不妥,又道「我覺得應該聯繫一下五少,就說我們有事需要他過來幫一下,關於林楠那邊沒事還好,萬一有什麽事他應該是最先知道的那個人。」


    林楠對麵的那個男人,如果不是她長輩,就有可能是老五的綠帽了。關於林楠的事情,顧鳶是聽過不少,但也沒怎麽上心,再加上老五護這個女朋友護得緊,誰說壞話就跟誰急,顧鳶才也不想觸這個黴頭。但是如果涉及到人格尊嚴的問題,這性質就不一樣了。


    「好。」


    會所裏麵的光線故意弄得朦朧神秘,所以林楠並沒有發現盆景後麵的安寧她們,吃完飯後她挽著男人的手臂走向前台。不多時,兩人似乎從前台手裏接過了卡,然後朝電梯走去。


    安寧帶上口罩偽裝了一下,對顧鳶道「你在這裏等五少,我跟過去看看。」


    林楠跟顧鳶雖然也不熟,但是兩人見麵次數還挺多的,安寧不一樣,她似乎就見過林楠一次,所以她跟上去畢竟穩妥一下,在加上她偽裝了一下,不會被認出來的。


    但是在進電梯這一塊安寧就被攔截住了,因為這個電梯跟另外兩個電梯不一樣,沒有vip會員卡進不去。


    沒辦法她隻能調頭回去,然後就聽到顧鳶正在跟前台爭執「我都說了她是我朋友,我想查一下她住哪個房間都不可以?」


    服務員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語氣官方又和藹可親「不好意思小姐,對方設置了權限,除非是他本人放權,要不然誰都不能過問。」


    顧鳶火大不已,她長這麽大走到哪裏都是被人供著,哪裏有人敢拒絕她的問話?「你這個前台怎麽回事啊,看清楚,我不是第一次來你們這裏,想打聽一下朋友的消息都不行,我看你是不想要這份工作了!」


    前台一臉的為難,卻還是堅持道「實在是很抱歉,替客戶保密也是我們的工作職責,還請顧小姐諒解!」


    顧鳶一臉的不耐「對方什麽權限?」


    前台還是一副抱歉的表情「這個也不能說。」


    顧鳶忍不住罵人了,安寧走了過去拍了拍她肩膀,然後對前台道「那是不是來一個級別更高的,就能查了?」


    所謂權限,不就是一層層往上麽,來個更高級別的,自然就能查低級別的了。


    前台笑了一下「是的。」


    一家會所搞階級還這麽嚴重,雖說是為了保護客戶隱私,但也太過欺負下麵的人了。


    兩人無奈隻能繼續點了一杯飲料喝,安寧表情跟內心都很鎮定,倒是顧鳶一分鍾之內就換了三個坐姿,顯然耐心到頭了。


    過了十五分鍾這樣,老五過來了。


    因為之前介紹工作的事情,顧鳶跟老五之間雖然把話說開了,但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點疙瘩的,所以顧鳶並不說話。


    老五表情也有點尷尬,其實回去後他仔細想了一下,覺得挺對不起顧鳶的,她隻是好心幫忙,並沒有錯。他沒有道理責怪她,但是在這個事情裏,林楠也沒有錯的,她隻是在他麵上傷心一下而已,也沒有說顧鳶壞話,所以說到底還是他自己處理事情不夠周到,傷了和氣。


    本來就打算找個機會好好緩和一下歡喜,如今大嫂叫過來幫忙,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安寧也沒有直接明說什麽,隻是對老五道「我跟顧鳶逛街累了,想在這個會所要個房睡覺,前台說我們權限不夠,你能不能幫我們說說情?」


    老五還以為是什麽大事的,很爽快就答應了,去前台處正打算開口,安寧就搶先道「我們就要剛剛那個朋友的對麵那一間。」


    老五不明所以,但是顧鳶卻附和道「是啊,我都說了她是我朋友,想敘舊而已,這個前台死活不告訴我他們去了哪裏。」


    「那就聽她們的,來一間,對麵的。」老五一邊亮出身份,一邊道。


    前台看過老五身份後,先是恭謹的問了聲好,然後又嚴謹道「很抱歉五少,您是十層以下的至尊級別。」


    言下之意,前麵那個是十層以上級別,而老五級別不夠,上不去。


    到了這一步,安寧就知道事情不簡單了,急忙拉住了要發火的老五,然後對前台道「知道了,我們不要房間了,走吧。」


    老五還罵罵咧咧的,硬是被拖出了會所。


    顧鳶還回頭看了一眼,她明白安寧的意思,如果連老五的級別都不夠,那麽鬧下去事情就大條了,畢竟能在三省開一家這樣高級的會所,還能搞出這種區別對待,就足以說明一般人惹不起了,就連不一般的老五也惹不起。


    這種事情,估計隻有爵爺出麵才能解決,但為了一件不確定的事情去麻煩日理萬機的爵爺?讓他去揭兄弟的綠帽?隻要他一出動,不管結果如何,都會影響兄弟情義,這不是她們想看到的結果。


    再者,這個林楠如此老道的樣子,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但之所以不被揭發,那應該就是被保護得太好了。


    所以這個世界上最憋屈的事情,莫過於心中有猜疑卻不能說出來,因為沒有證據。


    出了會所門口,安寧深吸一口氣,然後對五少道「大老遠叫你過來,真是不好意思,為了表達歉意,我給你女朋友買個禮物。」


    老五哪裏敢應承啊,忙道「不不,能替嫂子分憂是我分內之事,以後有什麽事你隻管叫我來,保證隨叫隨到!」


    語畢瞥了依舊不說話的顧鳶幾眼,然後一臉不自然道「顧姐你還在生我氣啊?那天是我態度不好,對不起啦!」


    顧鳶沒好氣道「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滾吧,老娘不想看到你!」


    這是開玩笑的語氣,但能這樣開玩笑,也說明她不介意了,所以老五咧開嘴笑了起來。


    見狀安寧暗嘆一口氣,要不怎麽說老五被林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呢,就這樣耿直又木訥的性子,想要拿捏真是太容易了。


    「你覺得是你分內之事,於我卻是欠了你人情,你放心,我一定能給你挑一個讓你女朋友滿意的禮物!」安寧堅持道。


    老五這才撓撓後腦勺,道「真的不用了,林楠最近在跟我鬧脾氣呢,我已經送了很多禮物去她宿舍,她還沒息怒呢。」


    安寧跟顧鳶對視一眼,後者試探道「為什麽鬧脾氣,因為工作的事情?」


    老五搖搖頭「不是工作的事情,就是我之前不是聽了嫂子你的意見嗎,然後就叫林楠抽空去陪我媽說點話刷點好感,她去了幾次就受不了我媽的脾氣,一氣之下就好幾天不接我電話也不見我。」


    如此,安寧就不好多說什麽了。


    老五家底不薄,卻連一個女人都搞不清楚,旁人做再多又有什麽用?最近糟心的事情可真多,她都已經自顧不暇了,居然還有心情去多管閑事。


    傅翊爵這邊陸陸續續在安排出國手續,證件基本上都弄了下來,畢竟他身份擺在這裏,想要什麽證都很容易的。此外還有很多工作上的事情,他也需要做很多安排。如此,他比以往更加忙了。


    安寧看他每天早出晚歸的樣子,心疼得不行,其實她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她,他出一個國不會這樣麻煩。安寧都寧願不去了,也不想看都他這樣勞累。但安寧也不敢勸他,畢竟上次說了一次不歡而散,如今他又安排到這種地步了,再說也沒有意義。


    唐阿姨這邊被監控得很好,但她到底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自然能察覺一些什麽,可惜傅翊爵雖然是她兒子,但要是親兒子算計起母親來,也是一點不手軟的,唐英玩不過傅翊爵的心機。但也知道傅翊爵都是為了她好,所以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如今的狀況是一個忙得要死,一個閑得要死,忙的人都算幸福了,至少不用像安寧這樣,就因為太閑了,所以總是喜歡胡思亂想。顧鳶也有自己的事業要忙,不可能每天都能陪著安寧排憂解悶。


    期間安寧無意詢問過傅翊爵關於那家會所的事情,傅翊爵知道她經常跟顧鳶去那裏吃東西,也沒有懷疑什麽,隻是道「那是外地人開的,不歸我們管。」


    聽語氣,似乎這些外地人還挺有後盾的。看到她一臉好奇的樣子,傅翊爵曲起指關節輕敲她腦袋,道「j城那邊的人,與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收起你的好奇心。」


    說到j城安寧就安分了下來,三省終究算第二,j城可是shou都!難怪保密性能做得那麽好,難怪沒有權限去查。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安寧的心情一天比一天煩躁,但為了不影響傅翊爵,隻要他在家的時候她就不會變現出來,等他走了,她就開始唉聲嘆氣的。


    世界上沒有透風的牆,縱使他再厲害,也不能一手遮天。安寧隱約覺得不安,總覺得在出國前會發生什麽事。但她又做不了什麽,有一種坐以待斃的感覺。


    距離月底還有一個星期的時候,唐阿姨來人了,是叫人過來請她過去聊天,說在家裏太悶了。安寧不做他想,就去了。


    結果車子並不是開往傅宅,而是通往一條她不熟悉的路。


    「你們要帶我去哪裏,是唐阿姨叫你們過來的嗎?」安寧問司機,問傳話人。


    兩人給出的答覆都是一致的「放心展小姐,我們不會傷害你,我們隻是聽從夫人的命令而已,她有事找你。」


    安寧掏出手機想打電話,卻被搶了過去。


    「在見到夫人之前,你的手機由我們保管。」


    安寧想,她近來的擔憂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有些事情要發生,誰也阻擋不了。


    最後車子是駛入一家醫院,安寧在兩人的帶領下,來到了五樓,這一層是特殊檢驗科,本就人煙稀少,再加上唐英刻意清場,就更冷清了。


    從出現在這裏開始,安寧就知道她即將麵對的是什麽了。


    除了坐在椅子上麵色慘白的唐英,還有一個唐母,她本來在安撫唐英的,但是在看到安寧出現後,就氣得站起來一個健步到安寧跟前,狠狠甩了一巴掌。


    安寧被打得跌坐地上,耳朵都嗡嗡作響。


    「你個賤人!你明明是邱曼的女兒,居然欺騙我們,虧的我女兒那麽相信你,你就是這樣對待她的?!」唐母氣急敗壞,一邊罵一邊踢安寧,安寧咬著牙忍著,沒有躲開。


    最後是唐英叫住了唐母,她想站起來的,可是她渾身都無力了,隻能虛弱的對地上的安寧道「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安寧吃力的爬起來,走了過去,雙手垂在身側捏緊,一句話也不說。


    唐英就這樣盯著安寧看了好一會,最後慘然一笑,一字一句的開口,就像是用自己的心血在地上寫字,一筆一劃扣出來「你是邱曼的女兒?」


    安寧眼眶有點濕熱,唇角也快被她咬破了,欲言又止了一會,如果可以,她多想說不是,但最後隻能緩緩點了頭。


    唐英猛的咳嗽起來,最後在旁人的攙扶下站起來「好,好,你們瞞我瞞得好緊,我,我……我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結果你是怎麽對我的?!你明知道我的今天是誰造成的,明知道我此生不能容納邱曼之女,結果你倒好,背著我跟我兒子在一起苟且!!我……」


    唐英倒了下去,安寧第一時間想過去扶,結果被人大力推開,現場兵荒馬亂,安寧被撞到椅子邊緣,手臂頓時火辣辣的疼。可是她卻一點也不怕疼的樣子,傻子一樣坐在原地。


    ……


    病房外,吸菸區。


    傅翊爵身上透著一股陰森森的氣息,眸色大海一樣深沉不見底,仿佛在機關算計失敗後,眼底翻滾出妖冶的不顧一切的狂瀾。


    楚墨等人特別能理解大哥的心情,他籌謀了這麽久,每一個環節都沒有出錯,結果卻毀在唐母手上!


    百密一疏,莫過於此。


    「是唐母那邊的人發現的,有個親戚的女兒在醫院裏上班,與檢驗科的同事是好朋友,無意間她發現了安寧的dna報告,然後就告訴了家裏人。」


    「唐阿姨疑心很重,上次來洺悅府雖然沒有發現大哥跟安寧的事情,但事後她還是暗中派人查了。她用的都是傅伯伯那邊的人,正好,那些人並不屬於大哥派遣,所以我們沒能第一時間獲得消息。」


    「我們防火防盜防外人,卻偏偏漏算了唐家的人,她們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都不會考慮一下,在這種節骨眼講這個事情說出來會對唐阿姨有什麽影響!一個鬧不好就是要命的啊!」


    事到如今,唐阿姨剛從搶救室出來,這一旦醒來會是什麽後果?可想而知。


    傅翊爵卻有了打算,不是救過來了麽?那就以昏迷的姿態直接出國直接手術,至於其他涉及到的人,不都是喜歡多管閑事?很好,從此以後她們不會再有閑下來的空檔!外婆?表親?他傅翊爵連親媽都能算計,這些人又算個什麽東西?!


    隻要他重新安排好一切,還是可以像之前一樣安穩的出國,隻要手術成功,誰也奈何不了他!


    其他幾個人誰都沒有反應過來,看到大哥陰冷的表情邁著長步子走出去,隻有楚墨上前攔截住了,他輕嘆一聲,活該他跟大哥是一類人,所以光是看神態他就知道大哥想要做什麽了。


    「大哥,不妥!為今之計,隻能等唐阿姨醒來,再做打算。否則,會悔不當初的!」主導權早已經不在他們手上了。


    傅翊爵眸色暗沉,還有不顧一切的孤注一擲「我不介意。」


    楚墨咬牙道「難道你就不在意唐阿姨的生死嗎?如果唐阿姨有個三長兩短,你讓安寧怎麽活,她什麽樣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傅翊爵表情淡漠得跟一個沒有血性靈魂的人,開口的語調又冷又冰「讓開。」


    楚墨知道,如果大哥動起真格來,這裏誰都攔不住,可若是不攔著,讓他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就真的一切迴旋餘地都沒有了。


    「大哥!還有第二條路的!唐阿姨也許能接納安寧的,你就再等一下!」


    傅翊爵節骨分明的手指動了動,淡漠的聲音裏居然透著一絲啞意,「你不了解她,等她醒來,一切都來不及了。」


    默了片刻,楚墨耳畔再次傳來一道陰鷙的聲音「我不能讓任何人成為我跟她之間的阻礙。」


    所有人都震撼了一下,誰都沒想到大哥對安寧執念已經這麽深了,深到能不顧一切,也能毀滅一切。


    門外,安寧的眼睛模糊了,傅翊爵他們在吸菸區說的話她都聽到了,直到傅翊爵走出來看到她,她努力擠出一個笑來。


    「唐阿姨醒了,你去跟她好好聊聊,不管結果是什麽,我都聽你的。」


    這是她的答案,她跟楚墨一樣,不同意他那孤注一擲的辦法,事到如今,去聽唐阿姨的意見才是最重要的。


    ……


    唐英的身體很虛弱,已經到了要提前動手術的關頭,醫生建議要馬上出國動手術了。但她的意見十分堅決,語氣弱,決定卻是毫不退讓的。


    「我的態度從始至終都一樣,這輩子不管你娶誰都好,隻要不是邱曼的女兒,我八抬大轎的把人給你娶回家。可是你想要跟安寧繼續在一起,我不同意。」


    傅翊爵表情不變,坐姿也不變,手指頭都不曾動一下。過了大概一分鍾這樣,薄唇才輕掀了掀「你與邱曼之前的恩怨,與我和安寧有什麽關係?」


    病床上的唐英笑了起來,笑聲裏充滿了淒涼,她長吸一口氣,然後才緩緩道「我跟她之前的恩怨與你無關,那我的性命是否也與你無關?」


    傅翊爵聞言猛的看向唐英。


    果然,用生命危險永遠都是最強的一招。


    唐英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跟親生兒子對著幹,而她的武器就是自己的命。


    「你可以跟她在一起,但是這個手術就永遠不會有了。我用餘下的生命替你們數著,看你們最終會有多幸福,又能走多遠。」


    「你可以怪我擋了你的真愛,但誰讓你是我兒子呢?」


    「又或者,我這個手術可以進行,我也不為難你們兩個,但前提是你跟她分手五年,你跟我出國,我配合治療,五年間你們不許有聯繫,你不許回國,五年後,如果你們男未娶女未嫁,那我不會再阻攔。」


    ……


    唐英不想再看到安寧一眼,所以安寧是站在門口默默的聽完了這些話,聽完之後,她默默走向了走廊那邊的電梯。


    談判的結果誰也沒有預料到,事情並不像想像中一點一點轉機都沒有,唐阿姨在保留尊嚴的同時,給出了一條新的出路。隻不過,要走完這條路,需要用五年的時間。


    三省這幾天天氣不大好,多是雷雨的天氣,明明已經快六月份光景,活生生變成三月份的陰雨時節。若是以往,她要麽不出門窩在家裏,要麽出門必定帶一把傘,衣服淋濕了沒關係,頭髮濕了她就無法忍受。可是此刻,她卻頂著這不大不小的雨點,慢慢朝醫院門口走去。


    冒雨打了一輛的士回到洺悅府,也不著急洗澡,而是簡單換了一身家居服,然後就開始收拾東西,屬於他的東西,一點點一件件裝好,封好。


    最後一切收拾完畢後,她坐在沙發前的地板上,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語氣平和的開口「東西我已經幫收拾好了,基本上什麽都不缺了,就算有缺的,也缺的不多,讓人買一點補充就可以。」


    男人的聲音與平時沒有什麽兩樣,甚至語調都讓人聽不出半分情緒「你已經做了決定。」


    安寧茫然的看向窗外,漆黑迷茫一片,什麽也看不到,就像是前方的路被迷霧擋住了,徹底看不清去向「嗯,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不是嗎。」


    就像是密密麻麻的針一下子刺入心髒,疼痛一點一滴的積累到最後整顆心都開始潰敗,傅翊爵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有這樣鑽心的痛,很多話衝到喉嚨裏,最終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安寧等了好久等不到答案,試著出聲「阿爵。」


    「五年的時間不短,就這樣放手,你確定不會後悔嗎?」


    「五年也好,十年也好。」安寧試圖讓自己笑一下,最終發現自己辦不到,隻能維持原音,緩緩的一個字一個字開口「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除了窗外的雨聲,整個世界又是一片寂靜。


    「好。」傅翊爵的聲音依舊冷靜得不像常人,又仿佛淡漠得沒有任何感情「明天我會讓助理過去拿行李。」


    安寧愣了一下,久久低低道「嗯。」


    然後她匆忙掛了電話,握著手機的手用力捏緊,指腹都漸漸發白了,像是要捏碎了這個手機。


    交往不到半年,他們終究還是以分開結尾,就像是一場美夢,夢醒了就是現實。


    從明天開始就讓自己忙碌起來,不管是綜藝還是gg,隻要是有通告,她都去,忙得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這樣就不會有多餘時間去想其他了。


    五年的時間而已,很快就會過去的。


    就像是小時候的童年時光,嗖的一下就過去了。


    吧嗒。


    淚滴落在手背上,安寧低頭看,卻發現眼前被一片水珠擋住,朦朧得什麽也看不清楚了。


    吧嗒,又是一滴淚。


    她急忙用手去擦,結果越擦越多。


    吧嗒,吧嗒,吧嗒……


    最終,一顆顆淚珠連成串,最終在手背上匯集成小河,流淌而下。


    安寧最終把頭埋在胳膊裏,整個身子徹底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醫院。


    幽靜的透著濃鬱消毒味的休息室,男人獨自坐在窗邊,淅淅瀝瀝的雨點落下去,似乎整個世界都在落寞,男人的背影孤傲寂寥,風華絕代的側顏讓無數路過之人為之止步,就連匆忙去給病人換藥的護士都忍不住停下來看兩眼,這樣的顏,這樣隻屬於貴族的風姿讓人傾倒。


    可沒有人敢上前去跟他搭訕,因為他身上的氣息太過疏離冷漠,就連想進來休息的人都下意識的換了地方。男人就以這樣與世隔絕的姿態坐了很久,久到半個小時後他還是這個姿勢。有人注意到他手裏拿著一個價格不菲的黑色手機,但誰都不知道,這部手機在靜靜的重複的播放著某個視頻。


    仿佛女人從頭到尾的動作表情,都映入他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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