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好哇,長大以後,我要當你的新娘子。”


    “那我們打勾勾囉!”


    “嗯嗯嗯,打勾勾。”


    “這是什麽?”


    “給你的信物,戴上它,你就隻能是我的新娘子。”


    “我要當你的新娘子……”


    “你是我的新娘子……打勾勾……”


    “你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


    夢裏不斷質問的聲音又讓心口一陣陣緊縮,而這次不隻心口難受,連頭都疼痛萬分,逼得向亦辰從夢中驚醒。


    他汗濕地坐起身,擰著兩道濃眉,雙手不停地揉著發疼的太陽穴。


    他不明白為什麽夢裏老是出現那兩個孩子?他想看清他們的模樣,但他們的臉總是模糊不清。他更不懂為什麽每當這個夢境出現後,伴隨而來的是一陣陣的心痛,這次甚至還引發頭疼?


    下了床,他走到陽台外,試圖讓涼爽的夜風吹開他心中的糾結。


    十多日未見到深深,不知道她想不想他?第一次約會之後,就完全不找女主角,他這個男主角還真是失敗。


    那個沒戀愛經驗的傻深深,會不會以為戀愛就是要這樣久久才見一次麵?也所以這些天來,她才沒主動找上他?她自小就是聰明的,但關於愛情,他相信她是遲鈍的。


    她自小就是聰明的?


    為什麽他的腦海裏會浮出這麽一句話?他最近才認識她的呀!


    沉思許久,不得其解,但想起她,他的唇畔仍是勾起,像一彎小船緩緩滑在被潑了蜜的海洋上。


    想見她啊,好想見她。但每每欲前往她的花店找她時,又害怕這場實驗後,他會輸掉自己的心。


    哈!愛情真是個鬼玩意,有人長跑十年後分手,有人一見鍾情閃電結婚。那麽他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喜歡上她……這情況在愛情複雜的世界裏,也算合理吧?!


    抬眼,靜謐的夜空中掛著幾顆小星子,一閃一閃亮晶晶,就像深深那對愛笑、靈活的眼睛。偶爾那對美目還會很沒氣質地送他兩枚大白眼。哈哈!


    去見她吧,去見她吧,去見她吧……


    心裏不斷冒出這樣的聲音,讓他忽略不掉對她的思念。


    思忖許久後,向亦辰用力地吐出一口氣。一個轉身,他走回房裏,換了件襯衫和牛仔褲後,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就往門外跑。


    才一踏出房門,他便遇上剛回來正要上樓來的父親。


    “這麽晚了還要出門?”戴副複古圓框眼鏡,發色已近全白,身材略胖的向震譚正拄著拐杖,一步一步踩著上樓的階梯。


    他是向亦辰的父親,年過六十,一生致力於發展本土社會心理學的方法論與經驗研究,曾獲得美國國務院傅爾布萊特研究獎金、美國心理學基金會學報獎金,國家科學委員會傑出研究獎、教育部實驗手冊獎。


    他便是視心研究室的成立者,目前是研究室的負責人。他還是國科會特約研究人員,也是國際心理學家協會會員,大家都稱呼他“向博士”。


    其興趣主要在人類知覺與認知科學的研究,現在手中在進行的是真實與非真實知覺現象之區辨研究,也就是向亦辰對季深深所做的這個實驗。


    “嗯……”向亦辰上前去攙扶自己的父親,“頭痛,出去買個止痛藥。”他攙著父親,兩人一同走到向震譚的房門口。


    向震譚進房門前,想到什麽似地轉過身子。他盯著兒子問:“和季深深進展得怎麽樣了?”他這個研究實驗從十幾年前就開始計畫,也暗中進行著,當然得隨時注意。


    在父親提到深深的名字時,向亦辰心髒怦跳了下。其實他是要出門去找深深的,但不願在父親麵前提起,以免讓他看出什麽。所以當父親提到他不想提的事情時,一時之間他是有些心虛的。


    “嗯……算是不錯。”穩住心神,他穩重回應。


    “讓她愛上你了嗎?”


    “我想……應該快了。”先讓她愛上他,付出她的感情和信任後,他再否認她……他突然覺得父親這樣的研究有夠殘忍。為什麽他先前會答應加入這樣的實驗?


    目光淩厲地看向兒子一眼,向震譚語帶嚴肅:“要快一點,想盡辦法讓她愛上你。你該知道我很期待這個實驗的結果,可別讓我失望!”


    “請放心,我不會教您失望的。”向父親道過晚安後,向亦辰把玩著車鑰匙,慢慢走下樓。


    關於父親,他是尊重的。自有記憶開始,父親便不斷告訴他孝順的重要性,所以父親的話他不敢不從。尤其見父親慢慢白了發,他更不可能去違抗他的話。


    雖說如此,但他知道他和父親在心靈上其實是疏離的。


    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沒有母親,隻記得他曾問超父親關於媽媽的事,當時父親的反應是冷冷掃他一眼,並要他往後不得提起相關的事。


    他沒見過自己的母親,就連自己小時候的模樣也沒印象。問父親為什麽家裏找不到他小時候的照片?那時父親是這麽說的:“你小時候不喜歡拍照片。”


    一個沒有母親也沒有童年記憶的孩子,存在的隻有父親,也因此無論父親要他做什麽,他幾乎沒意見。


    但這次,他是不是錯了?他是不是該退出這個實驗?


    沉沉地吐一口氣,他順著階梯加快腳步,一路走到地下室的車庫。一切就……順其自然吧!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他又何必自尋煩惱?


    打開車門,他發動了引擎,慢慢將車子滑出車庫,投入夜色中。


    向亦辰將車停靠一旁,人倚在車門外,盯著對麵那間花店的招牌——“深深花坊”。


    嘖,還真是沒什麽創意。不過,倒也是挺好聽的。


    沒想到深深這兩字適合人名,也很適合當店名,尤其是花店。


    花店啊花店,他想起她給林凡的那張個人簡介資料,唇畔勾起一絲趣意。


    要去見那個可愛的小女人嗎?


    看看已拉下鐵門的花店,這個時間她早該睡了,又何必吵醒她?明日白天再來找她應該比較好。但……就是好想見她一麵呀!


    他雙手環胸倚著車門,猶豫許久。最後,還是決定明天再來。


    正當他欲轉身開車門時,一輛車突然停在花店前。車門一開,先走出一個女人,跟著駕駛座的男人也步出。


    他一眼就認出那輛車的主人,也認出一前一後從車裏走出的男女。


    隻是這麽晚的時間,那輛車的主人出現在這裏做什麽?又為什麽是和她一同回來?


    他看了看馬路兩端,確定無來車後,一口氣跑到對街。


    “深深!”他喊了正在打開玻璃大門的她。


    季深深和那輛車的主人同時間轉身看著他。


    “殷昊?”深深瞠大圓眼,有些訝異。


    而站在她身旁的男人則是淡淡掃了向亦辰一眼。


    “這麽晚了,你去哪裏?”他上前揉揉她的頭頂。


    他知道她身邊有那個男人在,她必定是安全的,隻是他不知道這個時間那個男人怎麽還會在她這裏?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看看身旁的男人一眼。


    如果告訴殷昊她患了感冒,他會擔心吧?但不說,他會不會誤會帶她上醫院打點滴的大哥?


    “她感冒了,一整天都在發燒,也沒吃什麽東西,我帶她去醫院打點滴。”林凡淡淡開口,還別具深意地看了向亦辰一眼。


    “你是……”向亦辰遞出疑惑的眼神。


    “他是我大哥。”深深出聲解釋,“我們不是親生兄妹,隻是因為聊得來,他又比我年長,所以就認我當妹妹。”


    向亦辰點點頭,一副“我明白”的表情。前兩天,他確實是有聽林凡提起認她當妹妹這件事。


    兩個明明是相識多年的好友,但在季深深麵前,卻隻能很有默契地假裝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


    “你好,我是殷昊,謝謝你照顧深深。”向亦辰禮貌性地朝林凡伸出手。


    “林凡,深深的大哥。”林凡也遞出手,與他的交握。“我聽深深提過你,既然你來了,她就麻煩你照顧了。”交握的兩隻大掌傳遞著僅有他倆才知的友誼。


    “別說麻煩,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事。”鬆開手,向亦辰望著自己的好友。“醫生有沒有說要特別注意什麽?”


    “體溫。要再有發燒現象,過三十八度半,你記得給她吃這包黃色的藥丸,另外這個是三餐飯後和睡前吃的。”林凡把手中那包大藥袋交給他。“還有要記得,別讓她吃乳製品,冰的東西也不可以吃。”


    “所以牛奶不能喝?”接過藥袋,向亦辰問道。


    “思,喝了怕會拉肚子。”側過臉,他看了深深一眼,“還有,感冒的人要多休息、多喝開水,不要熬夜,也不要吹風。”


    拉拉雜雜交代一堆後,他對著好友頷頷首,然後開著車子離去。


    向亦辰一手拿著那包看起來很嚇人的大藥袋,一手牽起季深深的手,為她開了門,一同走進花店後方那個屬於她的私人空間。


    一踏進她的房間,燈才一開,她就被拉進一道厚實溫暖的胸膛,沉篤規律的心跳聲在她耳畔“咚咚咚”地響著。正欲開口要他先鬆開她,好讓她抽張麵紙擤淨鼻水時,他火熱的唇覆了上來.


    “唔……”深深瞠大眼想看著他,他卻像是早料到她的反應一般,伸手覆著她的雙眼,強迫她閉上。


    這是他第二次吻她,他好像特別喜歡用這種“突然”的方式吻她,讓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就被吻去了。


    在他之前她雖沒有接吻經驗,可是她從電視、電影裏,也看過不少男女主角擁吻的鏡頭啊!人家都是在燈光美、氣氛佳的狀況下,女主角慢慢閉上眼後,男主角才開始溫柔親吻的。


    哪像他!第一次在逃命時吻她,這次更是在她感冒發燒時吻她……


    說到感冒發燒……啊啊啊,她現在在感冒耶,他怎麽可以吻她?


    深深開始掙紮,用手推他,甚至拍打他的胸膛,可他卻文風不動,毫無鬆開她的跡象。


    察覺懷中那女人的動作,向亦辰擁住她的雙臂稍稍加重了力道,讓她沒機會再在他懷裏像隻毛毛蟲似地鑽來鑽去。


    他是那麽瘋狂地想念她,尤其剛才在門外一看見她時,他就很想這麽吻她了。若不是林凡也在,他真的會在當場就吻她。


    他覺得自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渴了很久的旅者,極需要她美好的滋潤。加上想起出門前父親的那一番話,更刺激他讓他如狂風掃落葉般地掠奪她如櫻的唇。


    直至她氣息不穩、雙腿發軟,伸手攀住他的雙肩時,他才勉為其難地結束。


    深深枕在他胸前喘息著,大力吸幾口新鮮空氣後,仰臉瞪視他。


    “我感冒耶!”瞪著他情意繾綣的眼神,她竟然有些無措,雙頰抹上兩片紅。


    “我知道。”凝睇她的粉頰和微腫的紅唇,他又想親她了。


    “那你還親?!”她瞠大一雙美眸。


    “為什麽不能?”


    “你會被我傳染啊,我嘴巴裏一定都是細菌。”想起電視劇裏的燈光美,氣氛佳,偏偏她是細菌多、鼻水多……噢,好挫敗!


    “我沒那麽容易就被你傳染。”他帶著趣意地盯著她的小苦臉。


    “你剛剛這樣親又那樣親,還親那麽久,細菌一定在我們兩個嘴巴裏跑來跑去。”


    “嗯……也是。”他點頭表示同意,“不過男女朋友本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當然有病……也就一起病吧!”


    有病一起病?這是哪門子的怪理論啊?


    “我一直流鼻水,鼻腔和喉嚨又相通,我今天一整天都覺得好像有吃到自己的鼻水。”她是想告訴他,她的嘴巴裏可能有她鼻水的味道……啊啊啊,燈光美、氣氛佳離她愈來愈遠了。


    聞言,向亦辰挑挑眉,然後故意抿抿嘴,“經你這麽一說,味道好像是有點不對……但我不是很確定那是不是你的鼻水味,所以我們再試一次好了。”大掌扣住她的後腦,他又低首欲覆上她的。


    深深察覺他的企圖,揮開他的大掌,雙手捂住自己的口鼻,跳離他三步遠。擺明了把他當色狼看!


    “哈哈,我逗你的啦!”上前跨一步,一伸手,又再度把她拉進自己懷裏。明明是一個很美妙的擁吻,硬是被她破壞了美感,真是……不過,他就愛她這份真、這份鈍。


    瞪瞪瞪,一雙美目直往他臉上瞪去。“你和小時候不一樣!”


    “是嗎?”聽到她口中的“小時候”三字,讓他頓時心虛。


    “你小時候很像大人,說起話來老氣橫秋,不會這麽愛逗人的。”她隻是隨意提起,並無他意,但聽在向亦辰耳裏,卻比較像是“她對他起了疑心”。


    “人的個性會隨時間,空間而有所改變。”他找了個合理的解釋,“而且我曾經失去過記憶,還在美國待過好長一段時間,難免會有些改變。你……不喜歡這樣的我?”


    見他一臉認真,深深淘氣地扮了個鬼臉,笑道:“我隨口說說而已……”


    俊目冷冷掃過她,發現她臉上紅暈未褪,才想起她正生病著。“又發燒嗎?”伸手探向她的額,溫度是有點高。


    “應該是沒有啦,感冒體溫都會比較高一點,別擔心!”她也伸手摸摸自己的額頭,還好嘛,


    “去坐好,我幫你倒水,先吃包藥再說。”拿起大藥袋,他環視了整個室內,在一角的小圓桌上看到水壺和溫水瓶。


    倒了杯溫水,親自看她吃了藥,又扶著她上了床,他才放心坐在床沿。


    “正在交往的男女朋友是不是要常在一起?”背靠著枕頭的她突然問道。


    “是啊。”他答複後,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隨即找了個借口,“我前兩個星期比較忙,又臨時回美國辦一些事,所以沒來找你。”他又伸手探向她的額。


    “是這樣啊……我還在想是不是我比較貪心,所以才會想要常常見到你。”


    “你想我?”


    “嗯,當然想啊!”想就想,不想就不想,對於直性子的她,自然不覺得這種話有什麽難以啟口的。


    “我也很想你。”她的真心話讓他一雙俊目染上笑意。“但現在,你該休息了,這樣感冒才好得快。”


    “你要回去了嗎?”


    “你不介意的話,我想留在這裏陪你,免得你又發燒時沒人照顧。”他指了指地板,“我就睡這裏陪你。”


    她看看他的長手長腳,再看看自己這張小床……不管他睡哪裏,都像很委屈他耶!不過,床鋪畢竟柔軟又暖和些,所以……


    “你上來,我們一起睡吧!”拍拍身旁那個小得可憐的空位,她很單純地邀約。


    向亦辰先是瞪著她,在發現她臉上天真的表情時,他明白她不是“那個”意思。


    “又要像小時候一樣,蓋棉被純聊天?”不經思考地,這句話就這麽脫口而出。


    但一出口,他便馬上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他和她哪來的小時候?為什麽他會那麽自然地冒出這樣一句話?


    他想想想,用力想,想到隱約感覺心口又要縮在一起時,猛然想起她的個人簡介上有提到“蓋棉被純聊天”這句話。


    原來……原來是因為他早知道她和殷昊有一段蓋棉被純聊天的情誼啊!


    “對對對,就是蓋棉被純聊天,沒想到你還記得。”她笑得雙眼彎彎。


    “當然記得啊!”他淡淡帶過,然後脫了鞋,爬上床躺在她身側,輕擁住她。


    “小時候,我都在深夜偷偷摸進你房裏,再偷偷爬上你的床。”她像在回憶過去。“我每個晚上都聽你說一些我早會背的童話故事,那時候覺得你說的故事好難聽喔!可是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嫌難聽卻每個晚上都要聽你說故事。”想起兒時趣事,被擁在他懷裏的她滿臉笑容。


    “怎麽個難聽法?”他挑挑眉。童話故事不都一樣?還分好聽與難聽?


    “嗯……”她仰臉看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轉了轉,“那我學你說故事,你就知道有多難聽了。”


    “也好,我還真沒聽過床邊故事呢!”


    “嗯,那我開始說了喔!從前從前,有一個放羊的小孩,他很喜歡說謊……”她刻意壓低嗓音,用著存於她記憶中,他那慢吞吞的步調說著故事。


    結束放羊的小孩,他意猶未盡,要她再說第二個故事。他從沒想到躺在床上聽著心愛的人說故事,是這麽幸福嗬!


    “從前從前,有三隻小豬。有一天大野狼……從前從前,有七隻小羊。大野狼在小羊的媽媽出門後……從前從前,有個小紅帽,在前往探視她奶奶的途中,遇上大野狼……”


    她接著又連說了三個故事,直到他出聲製止。


    “等等,為什麽童話故事會出現那麽多大野狼?它會不會軋太多部啊?”


    “哈哈!”她爽朗笑笑。“我小時候也這樣問過你。”


    “你問過我?”


    “是啊,你忘了嗎?”


    “是有些記不清了。”他微蹙雙眉。為什麽她小時候問過殷昊的話,會由現在的他口中說出?


    “那不說大野狼的故事,改說灰姑娘好了。”她沒察覺他的異樣,逕自繼續說著灰姑娘的故事,直至說到王子拿著玻璃鞋四處尋找適合的主人時……


    “其實灰姑娘有香港腳,那雙鞋根本沒人敢穿,所以王子最後才能順利找到她。”他想也不想地就這麽順其自然地開口。


    聞言,深深仰臉盯著他好看的下顎。“啊,這話也是我小時候對你說過的……原來你都記得,剛剛還騙我說你記不清了。”她欣喜於他竟能把小時候她說過的話記得如此清楚。


    “小時候?”垂下視線,凝睇她閃著晶燦光芒的俏顏,“你是說,我剛剛那些話也是你小時候說過的?”額角浮現青筋,隱約開始泛疼。


    他的心口自剛才便開始緊縮,他刻意去忽略那異樣的感受,可他的太陽穴附近已開始向外散發疼意,讓他不得不去探究原因。


    他生病了嗎?是心髒出了問題?還是腦部有什麽異狀?


    “嗯,我小時候有這麽對你說過,想不到你記得清清楚楚。”小時候說過的話被記得,是多麽快樂的一件事,特別是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深深沉浸在這樣的愉悅感受裏,始終沒察覺他的異樣。


    怎麽了?為什麽他今晚會一直說出她和殷昊小時候的對話?他不可能會知道的呀!又為什麽一提到“小時候”這三宇,他心絞痛、頭疼欲裂?


    他是真的生病了,還是遺失什麽他該知道的?


    向亦辰愈想去解開其中原因,他愈是往迷霧裏走,怎麽看也看不清、解也解不開這團糾結的疑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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