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姊!”


    陽光明媚的午後,殷海薔正專心捧起一盆花,殷恬雨忽地湊過來,駭住她,她轉過頭,懊惱地橫堂妹一眼。


    “幹麽鬼鬼祟祟的?故意嚇人啊?”


    “怎麽不說是你自己太出神?”殷恬雨裝無辜,眨眨眼。“瞧你這幾天心情這麽好,是不是發生什麽好事了?”


    “哪有?”殷海薔芙頰一熱。


    “還說沒有?都臉紅了呢!”


    “恬雨!”


    “是那個衛襄嗎?”殷恬雨一語道破堂姊的心事。


    殷海薔微窘,卻沒否認,美眸盈盈似要滴出水來。


    “真的是他?”殷恬雨眼神一亮,櫻唇嘲弄似地淺彎。“我就說嘛,這幾天晚上老是有人開車來接你,原來我的女神堂姊真的跟人家談起戀愛了。嘖嘖,這下不知有多少男人要心碎了?”誇張地搖頭感歎。


    “你啊!什麽時候學得跟你哥一樣壞了?”老愛拿她開玩笑。


    “我說的是真心話啊!”殷恬雨嘻嘻笑,溜了眼她捧在懷裏的花盆。“這是什麽?”


    “瑪格麗特。”


    “你要拿去哪裏?”


    “我想送人。”


    “送人?”殷恬雨眼珠一轉,嘴角又勾起一絲淘氣。“我知道,是要送給衛襄吧?嗬,這花花語是什麽?有什麽用意嗎?”


    “什麽也沒有!”殷海薔瞪她。“我隻是看他院子裏什麽也沒有,想移植幾株花過去而已。”


    “唷,人都還沒嫁過去,花就先過去啦?”殷恬雨語氣十足諧謔。


    殷海薔不說話,隻是睜著一雙眼,不疾不徐地直視堂妹,眸光清清如水,卻又隱隱躍動著幾簇火苗,溫柔當中自有威嚴。


    殷恬雨舉手投降:“好了,好了,我不鬧你了!哪,我幫你把這些花搬上車吧。”


    “那就多謝你啦!”殷海薔嫣然一笑,在堂妹協助下,將幾盆花苗一一捧進後車廂裏,然後開著車,來到衛襄住屋門前。


    他去工作了,人不在,她按了下他給的遙控鑰匙,逕自將車子停進車庫裏。


    下車後,她來到庭院,和前幾天一樣,戴上手套,穿上膠鞋,拔去雜草,修剪枝葉,握著水管衝去髒汙,喂植物喝水。


    大約告一段落後,她站在院落中央,滿意地審視成果。


    經過幾天整頓,這院子已不像之前那般了無生氣,得到了愛心的照顧,花草樹木逐漸複蘇,欣欣向榮。


    殷海薔微笑著,撥開土壤,安置帶來的幾株花苗。她種的是花,也是希望。


    希望有一天,這單調的庭院能開滿繽紛燦爛的幸福——


    夕陽西沈,新月升起,在星光最迷蒙的時候,衛襄終於開車回到屋門前,他不可思議地望著那在院落裏輕輕搖動的倩影,屏住氣息。


    他不能呼吸,無法呼吸,這烙印眼底的一幕太教他震撼,心弦繃緊。


    他最心愛的女人,在屬於他的屋裏。


    有多少個夜晚,他偷偷夢想著這一幕,這是他不敢說也不願對自己承認的夢,隻能埋在心田裏。


    而今,夢想發了芽,他又感動又慌張,因為那根苗還太脆弱,隻要一個不小心,便可能夭折。


    絕不能讓夢想夭折……


    “你回來啦!”發現他的身影,殷海薔喜悅地奔過來,隔著木籬笆與他相望。


    他打量她穿著圍裙的美麗身段,困難地吐出嗓音。“你在幹麽?”


    “我在烤肉。”她笑,指了指她在庭院裏架起的烤肉架。“你記不記得我們以前說過,如果以後有了自己的家,要在院子裏烤肉玩?”


    他當然記得。


    衛襄胸口揪擰,憶起許久以前說過的傻情話。她說她從來不曾跟朋友在外頭露營烤肉,他一麵嘲笑她,一麵也許下諾言,以後會買一間附庭院的大房子,讓她隨時高興就能在院子裏烤肉露營。


    後來,他們的確有了一棟大房子,隻不過那不是他買的,是她父親給的,他也因為忙於工作,很少有空陪她。


    “……你該不會忘了吧?”失落的聲嗓拉回衛襄思緒.


    他定定神,微笑:“怎麽會忘呢?我還記得你說要露營,要不要我待會兒搭個帳篷?”


    “你有帳篷?”


    “我等下去買。”


    “不用了啦!”她歪著臉蛋看他,巧笑嫣然。“又不是小孩子了,還真的在院子裏露營啊?”


    “有什麽不可以?”既然是她的心願,他無論如何也要替她實現。“你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語畢,他不由分說地跳回車上。


    她阻止不及,隻能又好笑又甜蜜地看著他的座車瀟灑地調過頭,如一尾魚,優雅地滑進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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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男熟女,談的是什麽樣的戀愛?


    還可以像年輕時那般瘋狂嗎?可以半夜不睡覺,飆車上山看夜景,又或者在海邊奔跑嬉戲,上演文藝電影的經典場麵嗎?


    還可以就隻是窩在房裏,什麽也不做,說些肉麻兮兮到連自己也不好意思回想的情話嗎?


    還可以幼稚、要可愛、彼此諧謔調侃嗎?


    還可以,不顧一切嗎?


    殷海薔不確定,還在慢慢地摸索,一點一滴地體會。


    她看著衛襄,他正努力搭起帳篷,衣袖挽起,手臂隆起的肌肉在月色下發亮。


    她頓時癡迷。


    比起年輕時候,他的膚色顯得不那麽黝黑了,如今是淡淡的古銅色,手上的繭也差不多都消去了,看得出來很久沒做這種粗活。


    但還是一樣帥氣。


    就算他現在天天坐辦公室,來往的都是些上流人士,他身上仍是一股酷勁強過了書卷味。


    他做不來那種紳士貴公子,他是叛逆的鬥士,天生便是來強擄女人心的。


    殷海薔微笑歎息。


    她的心,恐怕又一次輕而易舉讓他給奪走了,或者該說,從來不曾拿回來過……


    “好了!”他搭好帳篷,雙手率性地在牛仔褲上擦去塵土。


    “這麽快?”她有些驚訝。“我可以看看裏麵嗎?”


    “請便。”


    衛襄勾著唇,看著她好奇地掀起門簾,彎身走進去,然後迸出一聲喜悅的歡呼。


    “喜歡嗎?”他問。


    “喜歡。”她探頭出來,美眸晶亮。“你還買了睡袋啊?”


    “嗯。”


    “謝謝!”她甜甜地笑。“那我們今晚就睡在這裏嘍?”


    “如果你不嫌不舒服的話。”他略微擔憂地擰眉。“睡袋畢竟沒有床好睡,我怕你睡不慣。”


    “你可以睡,我也可以。”她很自信。


    “那不一樣。”他從小睡榻榻米硬木板,她睡的卻是公主式彈簧床。


    “你該不會又要說我們出身不一樣了?”她看透他的想法。“好吧,就算我沒睡過睡袋,睡不習慣又如何?頂多腰酸背痛一天而已,有什麽了不起?”


    “你不怕痛?”他揚眉。


    “為了嚐鮮,我痛也甘願。”她眨眨眼,好俏皮。


    他釋懷地笑了,伸手揉揉她的頭。“隨便你,你愛玩就玩吧,明天起來喊筋骨酸痛我可不管。”


    “那你就幫我按摩啊!”她撒嬌。


    “哼。”他要笑不笑。


    “哼什麽啊?”她嗔視他。“你的意思是你不會幫我按摩嘍?”


    “小姐,我要上班的,哪有空啊?”


    她不悅地眯起眼。


    見她氣嘟嘟的模樣,他又好笑又寵愛。“好吧,按就按,你說什麽就什麽。”


    他灑脫地答應,她反倒不好意思起來,這才驚覺她竟在不知不覺間向他撒嬌,都三十歲的女人了,不知他是否會覺得她幼稚?


    她燙著臉,從眼睫下窺視他。


    他笑意爽朗,宛如陽光,完全看不出一絲無奈。


    她怔忡地望著那笑容——好久,不曾見他這樣笑了,他是個不愛笑的男人,遑論笑得如此放鬆。


    殷海薔心一牽,粉唇也隨之飛揚。


    衛襄收住笑聲,望向她盈滿愛意的眼。忽地有些窘迫。“你看什麽?”


    “我在看你。”


    “看我幹麽?”他的臉,浮上淡淡紅潮。


    她盈盈一笑,伸手愛撫他微微歪斜的鼻梁,吐落盤旋心頭許久的問題。“我早就想問你了,你鼻子是不是斷過?”


    他一震,沒想到她會突出此問,驚愕地繃緊肌肉。


    “是跟人打架嗎?還是跌倒受傷了?”


    他眼神一黯,輕輕拉下她的手。“你不記得了嗎?”


    “記得什麽?”


    他的鼻粱,是被她父親打斷的,而她,明明就在一旁驚懼地看著。


    衛襄深吸口氣,凝望她茫然不解的容顏。殷樊亞曾說過她失去部分記憶,莫非是真的?


    “海薔,你記得我們是怎麽離婚的嗎?”他啞聲問。


    “嗯。”她點頭,神情黯淡。“我記得那時候我們冷戰,我回娘家住,也不知怎麽病了一場,醒來後,爸爸說我們倆既然都過得不開心,不如離婚算了,我想想也對,所以……”言語在唇腔裏躑躅不前。


    但她不必說,他也能猜到接下來是怎樣——在殷世浩的鼓吹下,她終於決定請律師送離婚協議書給他。


    隻是這記憶的拚圖還少了一塊,她忘了她回娘家後,他曾經找上門理論,強要將她帶回。


    為什麽,她會忘了那件事呢?


    衛襄驚疑不定,心頭隱隱約約,壓下一顆恐慌的巨石。


    他害怕去探索真相……


    “好了,我們別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了,都已經過去了。”殷海薔故作輕快,逐去憂鬱的氛圍。“對了,你知道明天可以看到金星合月嗎?”


    “金星合月?”衛襄愣了愣。“你怎麽知道?”


    “難道你不曉得嗎?”她笑睨他一眼。“虧你還說自己愛好天文呢!連氣象局的觀星特報都沒注意嗎?”


    “我是真的沒注意。”他坦承。“最近工作太忙。”


    “工作忙不是借口,如果真的喜歡的話,一定會撥出時間來的。對吧?”


    這算說教嗎?


    他望著她一本正經的神情,心內五味雜陳。


    是因為她多長了幾歲嗎?自從與她重逢後,總覺得她對他說話的態度變大膽了,偶爾會像個大姊姊一樣溫柔勸他。


    但他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感到一絲奇異的甜蜜。


    她說得對,工作忙不是借口,就像他從前不該因為工作,忽略了為他煩惱的她……


    一念及此,衛襄驀地焦躁起來,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點燃。


    淡白色的煙圈,在空中串成一行說不出的心事。


    殷海薔輕輕歎息,看著那虛無縹緲的煙圈,思考著該如何捉住。“給我。”她傾向他。


    他愣住。“什麽給你?”


    “煙。”說著,她趁其不備,一把將香煙奪過來。


    他怔望她,隻見她將香煙銜進唇間,深吸一口。


    “你做什麽?”他震驚,橫臂想把香煙搶回來。


    她躲開他,又吸一口,這回技巧不夠,不小心讓煙霧竄進喉腔,嗆出一聲聲咳嗽。


    “瞧你,嗆到了吧?”他又氣又急,一麵替她拍撫背脊,一麵忍不住責備。“不會抽就不要逞強!”


    “不會、咳咳、有什麽關係?我可以、學啊!”她回眸,送出顛倒眾生的一笑。


    他頓時啞口。


    她把玩香煙。“與其每天吸你的二手煙,不如跟你一起享受抽煙的樂趣,你說好不好?”


    “不行!”他惱了,搶回香煙。“女人抽什麽煙?”


    “誰說女人不能抽的?”


    “難看。”


    “我會盡量優雅一點的。”


    他瞪她。“你不是說,抽煙對身體不好嗎?”


    “你還記得啊?”她反諷地挑眉。“那你怎麽不戒煙呢?”


    他再次無言。


    “總之以後你抽一根,我就抽一根,我們活得一樣久,如何?”她調皮地建議。


    衛襄磨牙,明知她是藉此威脅他,卻無可奈何。


    他可以不顧自己的健康,卻不能拖她一起下水。


    “聽你的,我戒煙,可以了吧?”堂堂大男人竟讓一個弱女子玩弄在掌心,氣人哪!


    “大丈夫可要說話算話喔!”她偏要火上加油。


    他橫她一眼,撚熄煙。


    殷海薔微微一笑,知道他是因為舍不得自己才勉強答應戒煙,心湖蕩漾一波漣漪。


    歲月畢竟是眷寵她的,讓她學會用更溫柔也更強硬的手段來勸服他。


    “別生氣了,我削蘋果給你吃,好不好?”


    這回,換她來哄他。


    她拉著他一起坐上帆布吊床,遞給他一瓶啤酒。


    “少爺,請喝酒。”


    他沒好氣地接過,扯開拉環,灌一大口。


    她抿著唇,拿起水果刀,輕巧地削去果皮,一圈圈,連綿不斷。


    他訝然。“你技術進步很多嘛。”


    “那當然嘍。”她很得意,手指靈巧地活動,可惜果皮最後還是斷了。“好可惜!隻差一點點了。”


    “這樣已經很不錯了。”衛襄接過渾圓可愛的蘋果,玩賞著。“削得很漂亮。”他頓了頓,拉過她玉手,仔細審視。“也不會割傷手了。”


    “多久以前的事了,你還記著!”她抽回手,嬌嗔。


    他含笑,咬著脆香的果肉。“對了,我明天下午得回東京一趟,臨時有些重要公事得處理。”


    “回東京?”殷海薔訝異。“對喔,你工作的base在東京。”秀眉輕顰。


    他玩味她略顯憂愁的神情,心一動。“怎麽了?”


    “沒有啦,我隻是想,等你忙完‘弘京科技’的案子,應該就不會常回台灣了吧?那我們以後見麵的機會就少了。”


    “舍不得我嗎?”他捏捏她掌心。


    “當然嘍。”她倒是很坦率承認。“不過也沒辦法,我們現在各自有各自的工作,總不能天天膩在一起吧?”


    為什麽不行?


    衛襄眉峰一擰,對她瀟灑又理性的反應感到很不是滋味——多希望她像從前一樣,時時刻刻都想黏著自己。


    “你明天跟我一起去東京吧!”他突如其來地建議。


    “我跟你去?”她直覺搖頭。“那餐廳怎麽辦?”


    “你是老板,想放自己幾天假,還怕誰說話嗎?餐廳的事情請你堂妹幫你照管就可以了。”


    “交給恬雨嗎?”殷海薔垂落羽睫,認真地沉吟。


    “我在東京也有台天文望遠鏡,我們可以一起看金星合月。你在台場的餐廳吃過飯嗎?那裏的夜色很美,可以看到彩虹大橋,還有,周末時我帶你到四草津溫泉泡湯。”他誘惑她。


    她心動了。“嗯,聽起來不錯。”


    “那就跟我一起去。”


    她想了想,還是搖頭。“不行啦,我想起來後天我們餐廳要辦個藝文聚會,我這個主人不能不在。”


    “真的不行?”他威脅似地眯起眼。


    她才不怕,輕輕一笑。“對,不行。”說著,她湊過去,咬了口他捏在手上的蘋果。


    衛襄心一動,下腹熱流驀地竄上,他傾身壓下,一口攫住水亮紅唇。


    “嗯……”她抗議地呻吟,一把推開他。“你有病啊?人家在吃東西耶!”


    他不答腔,右手插入她濃密的秀發間,愛撫她頭皮,晶亮的眼眸閃爍著野獸般的光芒。


    她戒慎恐懼地瞪著他。“你、你想幹麽?”


    他仍是不語,滿腔欲望封在唇裏,順著頸側那道彎弧,頑皮地吐露。


    她耳殼滾燙。“喂,你……”


    “噓。”他拿一根手指封住她的唇。“你不是在吃東西嗎?吃東西不要講話。”


    這、這算什麽啊?殷海薔哭笑不得。在他如此放肆地挑逗時,她哪裏還能從容不迫咀嚼食物?


    她一口咽下果肉。“我吃完了,你——”


    “吃完啦?”他抬起頭,星眸圈定她。


    她羞澀地看著那邪肆的眼神。


    果然,他吻上了她,好整以暇地剝開她唇瓣,與她甜蜜交纏。


    吊床在夜色裏晃,像浪裏的小船,晃得她頭好暈,心跳狂亂,神魂顛倒。


    他慢慢地嚐著她,吮著她,愛在每一個親密接觸裏,在教人氣息紛擾的暈眩裏。


    就在她幾乎不能呼吸時,低柔的嗓音驀地擦過她耳畔。“殷海薔小姐,關於去日本的事,你答不答應?”


    “我……不是說了……不行?”


    “確定?”沁涼的大手從大腿往上探入她裙內。


    她倒抽口氣。


    “還是不行嗎?”他問,掌心在一方軟熱上畫圈圈。


    她用力咬牙,不願認輸。“哪有人這樣強迫人的?你、你就是這樣,太霸道了。”


    “你不喜歡嗎?”他對她微笑,臉龐低下,埋在她豐滿的胸乳間,星眸卻上揚,不懷好意地覷著她。


    她懊惱地回瞪他。“對,我不喜歡。”


    “要不要再斟酌一下你的答案?真的不喜歡嗎?”


    “不喜歡。”


    “真的?”邪惡的手指輕叩她女性深處。


    “我不……”言語在洶湧的情潮裏滅頂。


    “怎樣?”


    “我……好啦好啦,人家喜歡可以了吧?”她投降了。“你怎樣我都喜歡啦!”


    這話,說得好不甘心,卻也濃濃地浸著蜜意。


    衛襄承認,自己甜得幾乎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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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她還是沒跟他去日本。


    她說自己不想打擾他處理公事,隔天一早,便推他離開家門,他卻不急,硬是慢條斯理,寧可誤了與屬下開會的時間,也要替腰酸背痛的她按摩。


    他讓她躺在床上,在她肌膚上抹勻芳香精油,仔細地按摩,這一鬧,自然又勾起熊熊愛火……


    殷海薔收束思緒,雙手握了握發燙的臉頰,想起兩人熱烈的纏綿,又羞又甜。


    她坐在閣樓窗邊,一手把著望遠鏡,一手握著手機,呆呆地等衛襄電話。


    才幾個小時不見,她已患起嚴重相思,好後悔自己為何要逞強,不跟他一起出國。


    不知道他是否也在思念她呢?


    或許不會吧?他回公司,一堆公事忙著處理,一堆人等著要見,哪裏還有空想她呢?說不定現在正跟客戶在六本木酒家狂歡呢!


    一念及此,殷海薔更悔恨了,妒蟲咬著她胸口——他如果真跟那些日本男人一樣上酒家找媽媽桑,她一定不饒他!


    她心神不定,胡思亂想,焦躁得幾乎坐不住時,手機總算唱出美妙的鈴聲。


    她連忙接電話。


    “喂,是我。”低沉的聲嗓勾惹她神魂。


    她放鬆地一笑。“你終於打來了。”


    “怎麽?你一直在等我電話?”他語氣藏不住驚喜。


    她知道他很得意,卻也不小氣,順手送他更大的禮物。“人家想你嘛。”


    她如此直率,他似乎反而受寵若驚,倒抽口氣,一陣靜寂。


    她傾聽著他略顯急促的氣息,感覺到他的欲言又止,芳心柔柔一牽。“你有話要說嗎?”幹脆直接問他。


    他猶豫兩秒。“還痛不痛?”


    “什麽痛不痛?”她莫名其妙。


    “筋骨,還會不會酸痛?”


    “不會了。”他的關懷甜了她心窩,輕輕一笑。“要謝謝你早上幫我按摩,很有效呢。”


    “有效就好。”


    “你打電話來,難道就是專程來問候我的筋骨?”她逗他。


    他愣了愣,想起她曾經問過類似的話,輕哼一聲。“你笑我?”


    “我怎麽敢?”她玩笑地否認,眼眸湊進望遠鏡頭。“對了,我現在正在你的閣樓看金星合月喔。”


    “我也在看。”


    “所以我們兩個現在看的是同一片天空,同一個景色嘍?”


    “嗯。”


    金星合月,如眉毛彎彎的新月與美麗的金星,在宇宙相會,正如他們相隔遙遠,卻又相近的靈魂。


    殷海薔含笑,忽然覺得胸臆滿滿的,全是幸福滋味。


    她握著手機,和他隔著天涯說情話,直過了一個多小時,才依依不舍地道再見。


    剛掛電話,鈴聲又響,殷海薔瞥了眼手機螢幕,見又是衛襄,急忙接起。“怎麽了?”


    “我有話忘了跟你說。”


    “什麽?”


    他沉默。


    “到底什麽事?”她莫名其妙。“你快說啊.”


    “我……”


    “怎樣?”她柔聲催促。


    “我也想你。”他匆匆表白,然後匆匆斷線。


    她怔住,好半晌,領悟他曲折又靦覥的情意,笑聲不禁灑落。


    這別扭的男人啊!為了說出這句話,他肯定苦惱了許久,她幾乎能想像,方才那一個多小時,這話是如何在他唇邊百轉千回。


    “真是個傻瓜。”殷海薔甜蜜地對手機螢幕輕斥,仿彿最深愛的男人,就在自己麵前。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回過神,剛擱下手機,鈴聲又唱響。


    她以為又是他,笑著接電話。“還有什麽事要吩咐嗎?我的大少爺——”


    “薔姊!”殷恬雨焦灼的嗓音打斷她。“不好了,家裏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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