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雲一向生活規律,平時幹什麽照舊按著原先的步調走,要說受影響不是沒有,源於回到家再看不到熟悉而又忙碌的身影,家裏雖然冷冷清清食欲和精神頭卻分毫未減。


    從辛傑家吃過飯回來,開電視聽會新聞,到了點上床睡覺,一天就這樣過去。


    第二天晚上半夢半醒間,聽到樓下傳來貓叫,韓雲爬起來飛到窗台上從開著的窗戶縫探頭往下看,喜歡半夜出行的王子從窗戶那裏擠出來。


    韓雲拉開窗戶喵了一聲,問王子還去那地方捉老鼠?得到的答案令自己非常驚訝。


    居然不是,那是去哪?興頭被王子勾出來,韓雲轉念一尋思反正也醒了睡意全無,不如跟著王子去看看對方的夜生活?


    王子已經跳下防護欄,順著放置空調的平台下到樓底,韓雲打開紗窗出去,回過身關好窗戶,飛到樓下。


    跟隨王子出了小區拐向一片草地,七拐八彎都快把韓雲晃懵圈,這是往哪走貓走的地方通常跟平坦的馬路沒得比,不是跳上就是跳下,沿著牆麵項端走了一路。


    借助路燈的光亮,韓雲觀察四周的情況發現已經過了一個馬路口,好奇王子是以什麽為基準辨識方向?


    走了一會,來到了燈光雲集的繁華地段,王子還在不停的向前,韓雲心底直打鼓這是要往哪兒去,王子什麽時候出來遛過,看上去十分熟悉這片區域。


    走到一處僅有一盞路燈的巷子裏,王子才停下蹲在牆上喵喵的叫了起來,韓雲聽到王子在叫別的貓,滿肚子疑惑無處問。


    不一會有貓聲自巷子裏頭傳出,一隻純黑金瞳的貓走了出來,到了近前瞥了眼韓雲,目光帶有審慎之色。


    為了不被黑貓當敵人對待,韓雲拉開嗓子喵了兩聲,表示自己同王子是好友,大家一起的千萬別誤會。


    黑貓聽後幾個借力跳到牆上,來到王子身邊蹲坐,大頭湊過去與王子互相蹭臉發出低低的叫聲。


    韓雲這才明白王子居然自作主張在外邊找了個伴,這是打算生貓崽的節奏?兩隻貓親昵上了,自己這個電燈泡杵在這裏著實尷尬。


    韓雲不敢確定黑貓是不是一隻母貓,春天才是貓的發情期這都秋天了,再說兩隻公貓表示友好也會互相蹭毛,互相舔毛玩耍。


    反正王子是隻公貓無疑,沒做過絕育,原於蘇老師的不忍心,春天的時候也沒見王子因發情暴躁過,絕育的事不了了知。


    眼前兩隻一黑一白都是純色,套句精典的台詞,黑白配真絕色,韓雲大驚王子找對象的眼光,該不會是知道自己白所以特意找了個純黑的由此凸顯出自身的美?


    兩隻在那旁若無鳥的親昵,韓雲實在看不下去,這場麵無疑是對單身狗沉重的心靈迫害,幹脆痛快點閃人得了,再看下去長針眼不說,還會被王子嫌棄擋了它泡妞的道。


    韓雲飛出巷子拐到正麵多做觀察,王子那兩隻所在的位置正巧是一家大酒店的後側門,懷疑該不會那黑貓屬於酒店中的某個人養的寵物?


    不對,沒見著對方帶有彰顯身份的貓牌,王子脖子上就帶著一個,韓雲大晚上的視力都能趕上白天,再說四下還有那麽多亮光,哪可能看錯。


    沒有貓牌說明對方是隻野貓的概率比較大,身上看著挺幹淨,估計與貓自身舔毛的習性有關,加上王子又那麽殷切備至,一身黑皮髒能髒到哪去,韓雲腦子裏不斷湧現各種推論,現在不是問正主的時候,等回去再說,天亮之前王子肯定回去,一旦被蘇老師抓包,有王子好果子吃。


    韓雲飛回兩貓膩歪的地點,告訴王子自己出去轉轉,一會回來走的時候別忘了叫上自己。


    王子抽出空來喵了一聲算是應了,韓雲飛離現場東瞧西看大半夜去什麽地方值得停留,頭回晚上出來一點準備都沒有,蒙圈的原地打轉,找不出消磨時間的方法。


    飛了一圈又飛回來,再去看王子蹲的地方,兩隻貓已經沒了影,韓雲站在牆上思量兩隻定是跑哪犄角旮旯親密去了,蹲牆上想幹點啥是挺不方便。


    算了,沒地方去的韓雲站在這兒等王子,順便打會瞌睡,眼睛閉起來留一絲神智注意周邊的情況,在外頭不比家裏時刻堤防為首要。


    眯了一會聽到不遠處有三輛車接連停下的動靜,緊接著又有腳步聲伴隨模模糊糊不太清晰的對話聲,吵到了就快睡著的韓雲。


    飛到巷子口探出半個身體向外張望,酒店門前停著不普通的車,看標牌一輛就值幾十萬,一水的黑色加上下來的人中三分之二穿黑,如果不是死了人去祭拜,到是很像電視裏演的某老大出動!


    猜歸猜,韓雲對某道中人嗤之以鼻,都什麽年代了哪還有他們的立足之地,一意孤行不走正道,國家製定的法律條文可不是吃幹飯的主。


    這是要住酒店,還是去談判,被圍在中間的人看不清長相,韓雲又往前挪了挪,那些人站在酒店門口幹什麽,有什麽事非得在外麵說,好奇怪!


    又有一輛車開來,韓雲猜不會等的是這輛車吧?等車裏的人下來眼睛瞬間漲大,眼底泛起黑色的浪濤,那個先下車的司機,那張臉,化成灰都認識,真可謂冤家路窄。


    沒能抽出空來找人,好巧不巧的在這個地方遇上,韓雲從不懷疑老天爺對自己的厚愛,省了不少尋找的麻煩。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如此大好的報仇機會,韓雲怎能錯此良機,這次沒那麽容易隻撓一道子了事。


    車內又下來一個人,韓雲一直盯著仇人沒有在意後麵那人長什麽樣,心裏打起小算盤,羅列出伏擊策略,就在眾人朝酒店走去時意外突然發生,韓雲看到仇人從衣兜裏掏出一物,瞄準同車另一個人,扣動了扳機,一人應聲倒下。


    不僅僅一人倒下那麽簡單,原本平和的場麵瞬間大亂,分不清敵我的人動起手來,韓雲該慶幸動手的人身上沒揣著槍,否則真成電視上演的黑幫槍戰的可笑戲碼。


    趁亂渾水摸魚的道理韓雲再清楚不過,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再拖一會警察就該聞風而動,到那時再想做點什麽可就難了。


    箭一般飛速衝刺,左突右閃掠過交手的人群,直撲再次抬手不知道瞄準哪個倒黴鬼的仇家。


    對方臉上的傷還沒好,有一半的血痂剝落露出與皮膚完全不同的醜陋疤痕,整張臉湊近了一看必被打入壞蛋的行列,韓雲絲毫不介意再讓對方染點色彩,使之臉上的顏色更為奪目。


    大亂當前蕭毅沉著冷靜的應對突發情況,早已察覺有人要對付自己,也曾預料到很可能是手下的人,萬萬沒想到叛徒居然出自身邊,震驚之餘麵上丁點不漏,反到表現出一副盡皆掌控的神情與做派。


    警察很快就會趕來,隻要拖住一時一切就能徹底結束,那些叛離的人該承擔鋌而走險的代價,蕭毅從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


    打群架什麽場麵韓雲無從在意,找到目標直接下手,力道之大爪爪到肉道道見血,尖銳的哀嚎響起打破混亂的場麵,一雙雙視線好奇不已的投向聲音的來處。


    差一點中招的蕭毅險險躲過射向自己後心的麻醉槍,針頭就落在腳邊掏出衣兜裏的紙巾,趁亂撿起揣入上衣口袋,回去檢測一下裏麵估計不單單裝有麻醉劑的成分。


    混亂經哀嚎的人打斷,蕭毅自己帶來的人借機迅速控製住亂局,把該擒獲的人全部拿下,從事發到結束看似漫長,時則也就短短的五分鍾。


    現場還有一個人屬於例外,那就是試圖躲避襲擊卻無處可逃被團團包圍的某人,一邊尖叫跳腳,一邊用手用胳膊擋著臉,仍未能逃出見縫插針的鋒利爪子。


    被一隻鳥救了是什麽情況蕭毅無從去仔細體味,現在唯一值得注意場上的變化,冷著臉觀摩了一回鳥傷人的真實畫麵。


    充入視覺的鮮血與尖叫,聽得人頭皮發麻的同時又頓覺解氣,臉上身上各處挨到拳頭的人此時此刻擁有同一個想法,希望跑來的鳥能給這些背叛者一個刻入心底的血淋淋的教訓。


    看不出哪來的鳥,為什麽誰都不找偏偏攻擊一個人,蕭毅一邊打量鳥的外貌特征一邊暗自思量,這裏麵到底陰謀的成分居多還是自己思慮過甚,把一普通事件看得太深?


    韓雲撓得興起,周邊發生了什麽一無所知,把一片喊殺聲隔絕在外,專心致誌的對付膽敢拿麻醉槍射自己的大壞蛋,沒有要對方的命已經手下留情,殺人不是自己該做的事,教訓一下解解氣便罷。


    警車的呼嘯聲牽動韓雲豪放的攻勢,甩了甩爪子尖沾染的血沫,神智回籠駭然驚覺自己成為了被別人關注的對象,心底一突掃了一眼圍成圈的人,不動聲色的往後飛了飛,瞅準無人上前的機會溜之大吉。


    在不跑等著被逮住燒了吃肉喝湯嗎!韓雲才沒那麽蠢,能跑則跑丟下的爛攤子不歸自己管,一碼歸一碼隻盼對方查不到自己身上,出於私人性質的報複,跟餘下的人無多關聯。


    鳥飛走了,蕭毅不會看錯,那是一隻中等體型的鸚鵡,解決完眼下的事回去之後必要好好查查原因。


    警察走過來詢問情況,蕭毅可是個良民,照實說了之前的事,一通忙亂下來身心皆疲,進了酒店住進預先定好的房間,右手蓋在眼睛上閉目養神,等待警方那邊問出的口供。


    跟警方打交道已經不是一次兩次,該知道的信息對方不會隱瞞,現在滿腦子全是鳥的身影,晃得自己心緒頗為繁雜。


    今晚上的事差點釀成悲劇,換一個角度換一種思路,事情發生不是一點好處也無,至少隱藏在身邊時刻蟄伏的背叛者浮出水麵,借著這個引子身邊的人該好好梳理一遍,事必清理掉在身邊安插的釘子,了卻一樁心事。


    躺著輾轉反側,坐起來拿出手機打電話部署一切,網已經撒出去看看這次又能釣到幾條大魚,是時候一點一點收網了。


    長長的一通電話掛斷,敲門聲響起,蕭毅靠在床上道了句,“進來。”視線一直放在手機屏幕上,正在上網尋找鸚鵡的類別。


    “問出來了,有人得了一筆豐厚的前款,目的用麻醉槍放倒了人即可。”身邊的得力助手道出內情,“針頭裏的東西還在分析,除了麻醉針劑外還有其他成分需要細檢,結果要等到明天才能獲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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