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凡笑得更開心,「好吃嗎?你隨便誇,我這人吧,就是底盤穩,踏實,經得住誇,你怎麽誇我我都不會飄。」


    樂然搶答:「好吃啊,我去添碗飯。」


    花崇放下碗,幹笑,「還不錯。」


    昭凡心滿意足,「那就繼續吃哈,不夠我再在裏麵煮點兒菜,我買了藕、土豆、海白菜、小南瓜……就你們去找人那會兒,我看見旁邊有個菜市場,菜價挺便宜,就買了些回來,好像買多了,不吃就浪費了。」


    花崇實在吃不下那魚,夾了一根蔥放在碗裏。


    樂然添完飯回來,夾到了一塊有鱗的魚,立馬拿給昭凡看,「昭凡哥,你沒把鱗去幹淨!」


    花崇正想附議,就見昭凡耷著眼皮,不屑地說:「你把鱗吐掉不就好了?你刺都會吐,還不會吐麟?」


    樂然吐掉麟,繼續吃魚,「有道理!」


    花崇:「……」


    吃到後來,鍋裏的蔥全被花崇吃完了,而魚被昭凡和樂然解決。回到宿舍後花崇想給柳至秦發消息,痛陳自己剛才的遭遇,一想柳至秦要麽在忙,要麽已經睡了,便作罷。


    躺在招待所硬邦邦的床上,雖然疲倦,卻沒有半分睡意。


    陳辰為什麽會被殺?


    是誰殺了陳辰?


    肖誠心現在在哪裏,是否已經遭遇不測?


    此前好不容易理出頭緒的線索又亂成了一團,它們彼此纏繞,交織成層層疊疊的黑雲。


    ??


    掛斷電話後,柳至秦沒有閑下來。沈尋和特別行動隊的其他隊員已經來到市局,陳爭也在。柳至秦注意到,陳爭的臉色不太好看,開案情會時也心不在焉。沈尋中途喊了好幾聲「陳隊」,陳爭才怔忪地抬起頭。


    後半夜,頭髮的dna比對結果出爐,張貿看完後愣住了:「是肖隊?」


    第一百六十章 毒心(31)


    「肖隊這是被陷害了吧?」張貿不安道:「他沒有理由殺掉陳辰啊。」


    「丟下一根帶毛囊的頭髮,這確實很像構陷。」徐戡說:「但也有可能是『反向構陷』。」


    「你是說,肖隊的確是兇手,而頭髮是他故意留下的?」張貿道:「目的是幹擾我們,因為這根頭髮出現得太突兀,我們一定會認為有人嫁禍給他,這反倒能令他處在『無辜』的位置?」


    徐戡點頭,「不過這隻是我的猜測。陳隊呢?」


    「剛才還在。」柳至秦靠在椅背上,一手支著額角,一手拿著檢驗報告,眼神頗深,看上去像是在走神,其實腦中正回放著不久前與花崇的對話。


    陳辰的遇害缺乏可循的邏輯。


    但「沒有邏輯」會不會就是那些人真正的邏輯?


    這兩天一直跟著重案組的李一朝突然哭了起來,哽咽著道:「肖隊已經遇害了吧?」


    張貿立即瞪他一眼,「別烏鴉嘴!」


    「可是他被人嫁禍了啊!」李一朝抬手擦眼淚,「嫁禍給一個再也不能說話的人,才是最穩妥的,不是嗎?」


    張貿被堵得啞口無言。


    柳至秦倏地抬眼,看向李一朝,「你相信他?」


    李一朝愣著,「啊?」


    「你相信肖隊不是兇手,所以剛才才說是『嫁禍』。」柳至秦輕聲說:「對嗎?」


    李一朝激動道:「他當然不是兇手!我,我不理解你們為什麽要懷疑他!他莫名其妙被那個叫陳辰的跟蹤,然後音訊全無。他明明是受害人啊,怎麽你們分析來分析去,他倒成了加害人?你們……」


    你們重案組平時都是這麽辦案的嗎?找不到突破口,就連同僚都懷疑?把受害人當做加害人來處理?


    後麵的話李一朝不敢說,隻是腰背挺直站在原地,不服氣地看著柳至秦。


    柳至秦起身,在李一朝肩上拍了拍,「能被自己的隊員無條件地相信,肖隊如果知道,一定會很高興。」


    這時,沈尋推開門,招手,「至秦,你來一下。」


    特別行動隊的到來給洛城市局更添一分緊張感,陳爭單獨給沈尋安排了一間辦公室,和重案組同在一層樓。


    「陳隊今天有些心不在焉。」沈尋靠在桌邊,「他這陣子經常這樣?」


    柳至秦問:「你也注意到了?」


    「老相識了。」沈尋說:「他今天這反應有點兒古怪。」


    視線短暫交鋒,柳至秦直說:「陳隊可能有什麽事瞞著我們。」


    「我感覺到了,他很焦慮。」沈尋點點頭,「市局裏有人有問題。你和花隊懷疑過他嗎?」


    「老實說,懷疑過。」柳至秦道:「但花隊內心還是願意相信他。」


    「陳隊不可能有問題。」沈尋說:「我對他還算了解。這次上頭派我們過來,是他不斷『活動』的結果。」


    「嗯。」柳至秦雙手插在衣兜裏,停頓片刻又道:「陳隊心裏可能早就有了一個懷疑對象。」


    沈尋挑眉,「哦?」


    「他第一次找我和花隊談話時,隱晦地表達過這層意思。」柳至秦語氣一轉,「不過當時我們都無法判斷——這到底是他真正的想法,還是煙霧彈。」


    「那現在能判斷了吧?」


    「既然你願意給陳隊『背書』,那我就沒必要再在這上麵揪著不放了。」柳至秦笑了笑:「陳隊的情緒是突然發生變化的,前陣子他不這樣,起碼沒有現在這樣明顯。我猜這是不是因為以前他對某個人隻是有所懷疑,現在因為某件事而更加懷疑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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