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好似騰空漂浮,又因浴廂蒸氣迷漫,浴水溫熱。小史伏在盆內,久久不願動彈。


    “蓮王是否沐浴完畢?奴才要進來侍候您更衣了。”


    小史抬頭,與入到廂中的褚楚眼神一撞,皆又難為情地別開臉去。


    自從風香殿與褚楚的初次交合,加上前些日因他看見自己以這般屈辱的姿態被司馬鄴占有,小史如今見了他便覺羞愧。


    褚楚臉上也早已紅了一片,但想到自己侍從本分,隻好硬著頭皮上前為小史拭身。


    二人皆不開口,磨磨蹭蹭地好容易拭幹身體。褚楚卻因斷缺一指,如何也扣不上小史的衣扣。


    看他一臉焦急,小史自行摸索的襟前,不料卻觸碰上那殘缺的纖手,心中不免一陣抽痛。


    二人手指一觸,都如燙到般收了回去。兩張原該歡笑、無憂無慮的紅顏皆在飛逝著喪失青春。如當日曾在郊外追逐風箏,歡笑、打鬧,已一去不複返。


    “褚楚……”小史輕喚,“我知你受盡委屈,若你可設法讓我出去,我日後定會來搭救你。”


    褚楚不應,小史心中著急,極想問他當日脫口而出的周家滅門之事究竟如何,可又知他定是不肯說,隻有先逃離聿宮才是上策。


    隨即又道:“你是殿下的心腹之人,行動較為自由,隻需去夜笙殿找施大人即可。”


    褚楚苦笑,良久才道:“你恨我入骨,又豈會幫我?何況我已是殿下之人,絕不會背叛於他。”


    看他神色堅毅,小史心中歎道:他怎會真心待你?傻褚楚,你無非是一枚仍有局路可行的棋子,想你過去伶俐過人,怎會此次如此不明白?


    昔日的無猜之誼,點點滴滴在腦中浮現。小史正視他:“你若真愛殿下,也見不得他人伴其左右。我早已對你說過,我有心愛之人。徜若出去,我定會遠離此地,永不涉足皇宮半步。”


    褚楚瞳眸一漾,從中倒印出的美麗人影越發清晰。


    小史正屏息等待,忽聞廂外侍從傳道:“蓮王請速速更衣,鄴殿下在書廂喚呢!”


    褚楚一聽,立即麻利地替小史穿戴整齊,無論他如何追問,也不回應。


    入到書廂,司馬鄴看小史來了,抬首於文書戰報之中。


    “匈奴始安王劉曜已攻入懷縣,照形勢是欲控河內地區。朝廷派去的征虜軍北上遭逆擊。河內已失守,你有何看法?”


    小史在帝師處學習朝政之術時,早已聽聞朝廷與漢國匈奴關係緊張。兩國紛紛調動兵力,大戰在所難免。今聽司馬鄴一問,他開口道:“那真是賀喜殿下了!”


    “噢?”英挺的長眉輕輕一挑,“何喜可賀?”


    小史對司馬鄴的整盤計劃已明了幾分,照皇氏慣例,當朝皇上一旦駕崩,定是由嫡子繼承王位。司馬鄴雖在朝中舉足輕重,但要廢棄這項習俗,定要失去大片民心。


    唯有借用外來勢力,裏應外合,先推翻懷帝司馬熾,到時民心在手,再逼弱主退位,名正言順地坐上龍椅。


    而此驚天計劃也正步步為營地進行著,漢國匈奴乃遊牧民族,司馬鄴若是繼位,隻需每年送予他國牛羊、布匹便可打發。


    小史似是目空一切,笑道:“劉曜率領的漢軍已攻入河內,隻要殿下不撥兵討伐。攻占洛陽指日可待。殿下換朝在即,臣就要改口稱作皇上了,怎又無喜可賀?”


    司馬鄴放聲大笑,將小史拉坐至腿上,深吻一番道:“你果然是上天派來助我滅這朝代的仙子。”


    小史隻覺腹中之氣皆要被子他搶盡,唇上漲疼不堪,暗道:我並非上天派來助你滅此朝,我要滅的是你司馬家的整個晉代。


    如此一想,牙關不禁用力,竟咬破了下唇,唇血蜿蜒流至下顎,越發映出白皙凝脂的剔透晶瑩。


    司馬鄴見了,憐惜不已,用嘴吻去小史的鮮血道:“怎會如此大意,連下唇都咬破了。”


    說著又伸手箝住小史的下巴,舌頭隨即長趨而入,瘋狂索取內部的甘甜來。


    小史的小舌在口中如何逃竄仍是避不開這霸道的占有,被緊緊齧噬著。


    “你今日讓我大為高興,可有何要我獎賞予你?”


    幾乎就要昏厥之時,司馬鄴總算停下,修長的腿輕抬,小史立即貼向他的胸口,被牢牢禁錮。


    獎賞?雖知機會渺茫,他仍願一試,聽著底下率動的心跳,幽幽開口:“求殿下準我出聿宮見……笙兒一麵。”


    小史本想說要見若林,可一想到暴露關係的後果,仍是硬吞了下去,未說出口。


    “見他做何?”


    身上被人擁抱的力量又大了幾分,小史頓覺呼吸急促。


    司馬鄴未料他真會提出離開聿宮,見他模樣乖巧,靜倚於他懷中,暫且壓住火氣道:“你與笙兒朝夕相對,他待你可好?”


    小史離開心切,不禁未思量就道:“笙兒諸事周到,待我如親弟。”


    司馬鄴猛然將小史一把抱正,如同揪起一隻掙紮的小兔。長眸中露出一縷陰險:“我怎未聽笙兒提及他對你如此之好?到是若林,你未入宮前就與他認識,應當感情甚好吧!”


    小史一聽若林的名字,瞬間臉色大變。見他如此一變,司馬鄴也換了臉色,深遂的目光緊盯住他。


    一想到他會對若林不利,小史立刻失了沉著,方寸大亂,竟糊裏糊塗道:“我與若林並不熟識,殿下若肯放過他,我何事都依你。”


    這句前後矛盾的話令司馬鄴陰陰一笑,突然捏住他的下巴。


    “若林國色天香,除你之外,天下無人匹敵,我又怎會忍心加害於他。你可不知匈奴的始安王劉曜愛他愛得多緊呢!”


    小史被此話的意思驚得幾近失神,連忙求道:“殿下開恩……改朝換代乃用人之際,你怎可將大好的人才送予他國?”


    聽聞此方,司馬鄴知他護著若林,即刻怒發衝冠,再也壓製不住,不理會小史的哀求,抓住他纖細的雙腕,將之仆撲倒在地。磨牙道:“你可是我的。我不許你見他,你敢不從我,小心你們二人我一個也不輕饒!”


    語畢,修長的手指便把小史的衣裳“嗤嗤”幾聲,撕去十之八九。


    雖已並非初次,但身下的玉體仍是具有邀人品堂的蠱惑之力。望見這瑟瑟發抖的美態,司馬鄴的胯下已是昂仰以待,脈搏也跟著劇烈跳動。


    小史深知又要遭受撕裂之苦,輕道:“殿下……不要……與你做好痛……以前都不會如此痛的。”


    他已是昏昏沉沉,不知自己說了何話。司馬鄴一聽,咬牙道:“好啊!與他做不痛,與我便沒興致了是吧?”


    說完便舉掌狠狠摑下,小史的臉頰立刻漲印出五根指印,幾乎昏死過去。


    小史不斷喘息,司馬鄴奪他心切,不加理會,強行將氣息灌入他口中。用膝蓋分開那白淨的雙腿,不可多待,傾力一挺,卯足了全身的力氣刺入那向往的身體之中。


    胯下不斷擺動,不斷深入這醉人的禁地。口中同時不放過胸前的兩顆花苞,不住吮吸舔弄。恨不得將這美人吞進肚中,永遠供自己獨享他的甜美。


    下體輸來的撕裂之痛不單隻停留於被深入的花徑中,還延著血液傳輸入四肢百骸。小史纖細的小手捶打在司馬鄴的身上,卻毫不見效。


    可怕的痛楚不斷蔓延。小史似是看見母親站於上方,他出生便不曾見過生母。眼前的女子有一副梅瑩妃的模樣,聽她泣道:“小史……我苦命的兒……”


    越來越高的溫度刹那再次轉換為撕心裂肺的劇痛。恍惚間梅瑩妃逐然暗淡,若林的身影漸漸清晰,他的周身浮轉著朵朵似血蓮花。


    小史心頭一揪,眼前之人已麵目全非,再無傾國傾城之貌,但他卻依稀認得出這便是至愛的若林。


    “若林,你怎會這樣?是誰毀了你的容貌?”


    熊熊戰火燃盡血蓮,所有的痛楚似是都向他一人湧來,胸中心血奔流:誰來救我?誰來救我?


    小史別過頭,看到駐於頭邊的幾案腿。


    救救我,救救我……停……不要如此……


    “砰”的一聲,額頭上方流下汩汩鮮血,所有的疼痛、夢魘也戛然而止……


    ※※※


    隱約感覺有人正將棉被替自己蓋上,小史勉強微微睜啟雙眼。床邊之人見他似是醒了,連忙低首觀望。


    小史緊閉雙目後再睜開,原來是褚楚在身邊服侍。


    “少……呃……蓮王醒了?”褚楚因自己的口誤崦驚慌不已,後又端來清水、紗布,輕輕滋潤小史幹裂的唇。


    “你頭上有傷,發燒昏了幾日,禦醫說暫時仍不會迅速醒來,都被殿下革職逐出宮去了。”


    小史憶起昏迷前的噩夢與司馬鄴的狂態,不禁渾身一緊。


    “這幾日都是你照顧我麽?”小史張開幹裂的唇,輕輕問道。


    褚楚點頭稱是,道:“頭上的傷,隻是皮外傷,沒有傷及腦子。隻須好生調養即可。”


    小史垂下眼,想繼續休息。暈前那可怕的一副副場景仍曆曆在目。剛要睡去,又被人推醒。褚楚目視小史道:“你所開條件,我答應與你交換。但你可要信守承諾,一旦離開皇宮,永不再涉足半步。”


    此言立即換回了小史的精神,竟半坐起身。他的意思是他可離開聿宮,可見到若林了?


    興奮之餘還未得及問出口確認,就聽得司馬鄴充滿占有欲的聲音響起。


    “醒了?”專製的身形坐到床連將小史摟在懷裏,吩咐褚楚端來膳食。


    小史心中有些懼怕司馬鄴,但已數日未曾進食,腹中實在饑餓,剛想動筷子,手卻被他握回放在被窩裏。


    “我來喂你!”司馬鄴執起筷子將膳食拌在一個小碗裏,夾起一些送進他的嘴裏。


    小史麵對眼前之人,想起他所做的霸道行徑,頓覺陌生無比,但因饑餓難奈,也隻好張口讓他喂。


    吃了一小碗飯,司馬鄴又讓褚楚端來熱湯,一勺一勺舀給小史喝。見他乖巧聽話地喝下,心中欣喜至極,在小史的臉頰啄吻數下,才緩緩抱他抱被窩,嚴嚴實實地將他全部蓋好,隻露出一張俊俏的小臉。


    方要伸手撫摸,就聽廂外高傳:“施大人到!”


    司馬鄴臉色一沉,小史一聽笙兒來了,立刻從被窩中爬起穿衣。


    不等司馬鄴下令攔截,施笙已入到廂中,風姿綽越地向司馬鄴行禮。


    司馬鄴從塌上站起,正視施笙濃胭豔抹的俏臉道:“笙兒今日不去侍候皇上,怎有興致來我這聿宮?”


    施笙深悉司馬鄴話中之話,可他也是有備而來。偷偷與一邊更衣的小史互對了一個眼神,不著邊際地發著牢騷:“我道是蓮王去哪了?原來是在殿下處,要是這般失蹤下去,皇上可要按我的罪了。”


    “笙兒言重了。蓮王在聿宮多住幾日有何不妥?你當日奉我之命將他接出風香殿,此次不會是又收到何等消息,要將他帶離到!”


    冰冷的長眸忽地瞥向一邊戰戰兢兢的褚楚。


    施笙賠笑上前:“何來什麽消息。是我與梅瑩妃閑來無事,遊逛皇宮。走到聿宮,她想來見見殿下,卻又覺不妥,讓我先來而已。正巧碰上蓮王在此,順便也可請他回去。”


    “你與梅瑩妃共遊皇宮?”司馬鄴眉宇間升起疑問。


    莫說司馬鄴覺得奇怪,就連小也覺莫名非常。笙兒不是與瑩妃勢不兩立麽,怎麽同遊皇宮?


    心頭疑惑尚未解,就見一圈宮女擠入廂中,隨後身著紫色鑲石羅衣的梅瑩妃才緩緩出現。她一入廂就眉頭緊鎖,欲訴欲泣。褚楚連忙上前扶住。司馬鄴見了頓覺頭腦發漲。


    “鄴兒,為娘的來看你,你不會趕我去吧!”


    司馬鄴趕又不是,留又不是,隻好在一邊沉默不語。


    小史借機趕緊竄至笙兒身邊,施笙見縫插針連忙說道:“笙兒與蓮王不敢打擾殿下與梅瑩妃相聚,就此拜別。”


    二人一路逃似地離開聿宮,直至夜笙殿近在眼前才氣喘籲籲地停下腳步。


    “笙兒……可是褚楚來找你?你又怎會和梅瑩妃在一起?”小史半彎下腰,仍是接不上氣。


    施笙也勉強平穩氣息,橫了他一眼:“你那仆人到還有些良心。為救你出來,我特地想法子請來梅瑩妃可套住鄴殿下。”


    小史心中尚過感激暖流,握住施笙的手道:“謝謝你,笙兒!那……若林呢?他好不好?”


    “好!還好他這幾日得了風寒沒有入宮。要是知道你被殿下擄去,照他現在的心思定會殺了我,捅出事端來。”


    若林得風寒了?小史頓時擔憂不已,他要馬上離開皇宮,馬上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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