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清醒的我了無睡意,最多有點饑餓,但是為了換取自由,我可以忍受。


    我抱緊膝蓋,把自己包裹在藏袍裏。


    當視覺消失的時候,聽覺就會特別靈敏。


    樹林裏非常安靜,沒有風聲也沒有腳步聲,不需要費力就聽得到十裏以外的動靜。


    地球明明在轉動著,為什麽樹葉沒有晃動呢?


    我開始天馬行空的讓想像自由飛翔。


    如何能輕易地抓到兔子或是小動物?最好一抓到就已經煮熟了,我應該很久沒有進食了,從未有過的空腹感,小動物大概滿足不了我,如果能抓隻山豬應該不錯。


    為什麽有人要在這種地方生活?


    想吃食物,花錢就有了。


    想吃特別的美味,付出較大的代價。


    想吃有錢也吃不到的珍饈,隻要有身份地位就可以了。


    到那時候,別說是吃山豬,要吃熊掌也不難。


    啊?熊嗎?


    千萬別真的來隻熊,我就算裝死也不像,我保證我一定會抖得連樹葉都掉光。


    不過真是這樣也不錯,因為掉落的樹葉會全部嘩啦啦掉在我身上,把我淹沒,到時候別說是熊,連老虎也找不到我,除非有人搬來一台電風扇。


    我不由自主地的哼哼笑出聲音,想像力比電動玩具還好玩呢!


    突然,遠處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朝我快速接近。


    該不會是我的笑聲,引來什麽怪獸吧?


    我用力捂住自己的嘴,真是該死的想像力!


    我的心髒跳得好快,我好害怕,好想回家……


    我真的好想回家……


    可疑的腳步聲在我的前方停下來,微促的喘息噴向我。


    我睜大雙眼,想看透眼前的東西,但是一片漆黑當中,什麽也看不到。


    隨著熱熱的氣息接近,我開始發抖,抖得連石頭也震動起來。


    之後,一隻大手接住我的頭頂,把我抱進懷裏。


    「別怕……」


    說話的聲音低沉而且沙啞,我聽不出是誰。


    「學……長……嗎?」


    「不是。」


    「不是嗎?」


    「不是。」


    他說的很肯定,但是我不能接受。


    「不行不是!不行不是!」


    我被逼瘋了,我隻要學長,我隻要回家,什麽都不要!


    陌生人緊緊箍住發了瘋的我,試圖讓我平靜。


    「拉姆?拉姆?」


    陌生人又說那些我完全聽不懂的怪話,我不住地搖頭。


    「覺得好一點了嗎?」


    我還是搖頭,隻希望他趕快放開我,我呼吸困難,快要窒息了!


    那人放鬆手臂,但是還是擁著我。


    我大口喘息,拚命呼吸。


    「你……是白天那個人嗎?」


    憑著直覺,我想到白天那個壯碩的身影,目前為止,隻有他可以一手環住我。


    「他們叫我劄西。」


    「劄西?你……會說普通話?」


    「說英文也可以,你為什麽要一個人跑出來?」


    可惡!竟敢裝成聽不懂我說話的樣子,我被戲弄了。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我用盡全力想要掙開他的手臂,他卻文風不動。


    他把我的手朝左右拉開,並在我的手腕骨上施力。


    隨著力道加強,我漸漸無法招架,全身虛脫地倒進他懷裏。


    「你們是不是想綁架我?我告訴你,沒有用的,沒有人會付贖金的,你們找錯人了!」


    「我不是壞人!」


    劄西扶著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拍拍我的背。


    「你仔細想一想,我所做的一切,隻是想救你!不是害你。」


    「可是你打我……」


    我臉上還留著灼熱的刺痛感,第一次被人這麽打。


    「我照顧你,為不醒人事的你處理傷口,頻頻換藥,好不容易撿回你的命,你一睜眼就打翻藥汁,換成是你,你會怎麽做?」


    「你可以問問我的意見……」


    「嘖!真是不知好歹!」


    劄西甩開我的手,和我並肩坐下。


    「你給我聽好!從現在開始,不準你單獨行動!這片山區,連當地人都不敢在夜裏走動,你別好勇逞能,拉著我一起陪葬,你給我好好活著!」


    劄西強硬的態度,逼得我認真反省著,想要爭辯的話也吞回肚裏。


    不得不承認,我的行為十分莽撞,在陌生荒野漫無目的的瞎闖,一點點風吹草動就又嚇得半死,還對救命恩人惡言相向,何況我們還是素昧平生。


    也許是黑暗的夜裏,多個對象可以交談,可以陪伴,讓我安心許多,在明白他的好意之後,我卸下我的武裝。


    「劄西,謝謝你照顧我!」


    我感覺身邊的人輕輕籲了一口氣,肩膀放鬆下來。


    樹林裏隱約透著月光,沒有先前那麽漆黑,在不規則的樹影交錯下,顯出另一種詭異的氣氛。


    我抱緊膝蓋,靠著劄西,試圖偷一些溫暖,我喜歡他給我的安全感。


    我嘴裏不說害怕,相信他也已經察覺到了,因為我幾乎是貼在他的身上。


    幸好他看不見我,不然我真的不敢麵對他。


    不知道他從哪裏拿出來的東西,在我鼻子附近晃來晃去,仔細一聞,有點香味。


    「是什麽?」


    我餓壞了,抵擋不住香氣的誘惑。


    「肉乾,你有好久沒吃東西了,一定餓壞了吧?」


    我不想改變姿勢,也不想移動,他既然找得到我,一定也找得到我的嘴巴,我讓他喂我。


    「嗯,還有嗎?」


    「我急著找你,沒有準備,身上隻有這麽多了。」


    劄西把全部的肉乾放在我手上,讓我自己吃。


    「你不吃嗎?」


    「你吃吧!」劄西從身上拿出什麽,仰頭喝了起來。


    「喝什麽?好像不錯。」


    「酒啊!你還不能喝,你喝酥油茶。」


    劄西遞給我一杯有著奇怪味道的水。


    我看不到手中那碗水的內容,在喝與不喝之間猶豫。


    「你的口袋裏還有其他的飲料嗎?」


    他的藏袍裏,好像百寶袋,所有的東西都從藏袍裏拿出來,如果有礦泉水的話,該有多好,我抱著一絲希望。


    「你以為這裏是哪裏?你也該學習適應山上的飲食。」


    談不到兩句話,劄西的語氣馬上就變得嚴酷,他控製情緒的能力實在有待加強。


    「你們藏人的食物和我知道的不一樣,連脾氣也不敢領教。」


    「你猜錯了,我是漢人,像你一樣。」


    「像我一樣?有漢人姓劄的嗎?」


    「劄西是藏族的名字,我真正的名字是李彪,虎字邊的彪。」


    「哦!李先生,你好!我是唐君威,不過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


    我邊嚼著肉乾邊伸出友誼的手,誰知道劄西根本不理我,一逕喝著酒。


    「在這裏,你叫拉姆!」


    「我什麽時候說我要叫拉姆?」


    「我愛叫你拉姆,你就是拉姆,跟你的意願沒有關係。」


    「怎麽會沒有關係?你叫我,我不回答可以嗎?」


    「你要羅嗦到什麽時候?把茶喝了!」


    「我會喝……」


    我勉強啜著有怪味的酥油茶,暫時止渴。


    「你昏迷的時候可是喝得津津有味,從來不抱怨。」


    「昏迷了當然不會抱怨,而且說不定喝了之後,又昏了。」


    我喝完兩杯怪水,順手把碗還給劄西。


    「過來點!」


    劄西一手接過碗,一手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整個人拉進他的腿間,由身後緊緊包裹著我。


    「不管喜不喜歡,你都是靠著酥油茶維持生命,活了下來。」


    他撫著我的肩膀,在愈合的傷口上按摩。


    「肩膀還動不了吧?會痛嗎?」


    我聳聳肩,代表回答。


    我的右手從一出帳蓬就學不起來了,跑步時,稍微震動還會隱隱作痛。


    明明是我的身體,劄西卻十分清楚,我昏迷的期間,不知道發生些什麽事。


    「你應該是從高處落下的吧?」


    「呃……那裏有一條山溝,我一後退就踩空了,我記得掉下來的時候,肩膀最先碰到地麵。」


    「嚴重的撞擊,讓你的肩膀脫臼了,你可能還滾了幾圈,全身上下都是擦傷,還好沒有傷到頭部。」


    一雙大手在我身上到處遊走,憑著觸覺檢查每一處受傷的地方,熟悉的程度,連我自己都很驚訝。


    「我好像需要徹底板金一下。」


    劄西輕輕笑了出來。


    「精神很好嘛!要不要靠在我身上睡一下?」


    我舒服的躺在劄西身上,讓他替我全身按摩。


    「我好像睡了一整天了,一點也不累。」


    「原來是這樣……」


    「怎麽了嗎?」


    「你傷得不輕啊!我不是第一個發現你的人,救你的是一群遊牧的藏人,他們為了放牧,不能停下腳步,又不能放著不管,隻好帶著你四處遷移,過了兩天,遇到我們,才把你交給我。」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我完全沒有記憶,腦袋裏一片空白,劄西的說明,就像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故事,感覺新奇又陌生。


    「之後,你又持續昏迷三天,今天才清醒,前後加起來也有五天了,不是你以為的隻睡了一天。」


    「五……天嗎?」


    「至少五天。」


    我以為最多是一、兩天的事,隻要稍微加快腳步,也許來得及趕上落後的行程,但是若真的如劄西判斷的我已經失蹤五天,那麽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就很難預料了,說不定學長他們已經回國了,我得快一點找到他們。


    劄西沒有停止按摩的動作,但是我卻無法再保持鎮定。


    「劄西,我是和朋友一起來的,他們可能還在找我。」


    「前兩天的事我不清楚,但是在我照顧你的這段時間裏,沒有其他的外地人經過。」


    「會不會是找不到我?」


    「有可能,我們現在的位置是在更高的無人山區,一般人是到不了的。」


    「他們會不會以為我死了?」


    西藏高原一帶,人稱『生命的禁區』,生存不易,如今我又失蹤那麽多天,他們判斷我死了,也無可厚非。也許他們根本沒有嚐試過找我,不是有很多同事一心巴望我回不去嗎?這次不過是再度證明。


    殘酷的事實,讓我深受打擊,我真的是別人除之而後快。


    劄西發現我的沉默,於是用他的體溫安慰我。


    「我已經找到你了,你不用擔心,和我在一起,你會很安全。」


    劄西體貼的舉動,撫慰著我的心,我燃起一絲希望。


    「劄西,你會帶我回家吧7」


    「拉姆?」


    「我現在唯一可以依賴的人,就是你了。」


    ※※※


    阿裏的夜出奇寧靜,經過了大半夜,我的心情在沉默中慢慢平靜。


    我懷念起我原來的生活。


    「我住的地方,到了晚上,蟲鳴鳥叫的,讓人聽了好舒服。」


    「這裏距離天空比較近,如果仔細聽,可以聽到星星吵架的聲音。」


    我聽的出劄西是有意逗我開心。


    想想我也真是悲哀,平常獨來獨往,自以為了不起,我從不招惹別人,別人也最好別來麻煩我,結果一旦出了意外,連個可靠的朋友都沒有。


    「劄西,我連你的長相都沒有看清楚,卻要求你幫忙,你會不會覺得後悔救了我?」


    劄西的下巴靠在我的左肩上,微微歎息。


    「這幾天,我不斷的猜想,醒來後的你會是怎樣的一個人……」


    「你猜對了嗎?」


    「昏迷的你,蒼白又無助,雖然呼吸微弱,但是我感覺得到你心靈的召喚,當你睜開眼睛,卻又像是個驕傲的國王,似乎忘了,你也會有虛弱無助的時候。」


    「你認為我是假裝堅強,虛張聲勢嗎?」


    「你是不知好歹!我喂你吃藥,被你打翻,我去找藥,你又到處亂跑!」


    我不由的笑了,事實真的如此。


    「都怪你不說清楚,我是出於直覺,想要自我保護。」


    「真令人驚訝啊!連命都快沒了,還那麽大的口氣。」


    劄西突然在我的頸窩摩擦,有種溫熱柔軟的觸感,透過皮膚,鑽進骨髓裏。


    我好奇的偏過頭,想要看個究竟,不料正巧碰上劄西的唇。


    「劄西?」


    「相信我,不管哪一個你,我都接受,我迷上你了……」


    劄西收緊手臂,繼續在我耳後斯磨。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拉開劄西的手,避開他的接觸。


    「恐怕你弄錯了,你隻是對我好奇吧?」


    「拉姆,我希望你留下來,和我一起生活,我想分享你的喜怒哀樂。」


    我慢慢挪動身體,刻意拉開彼此的距離,和他麵對麵坐著。


    「你對陌生人都這麽要求嗎?」


    「隻有你……」


    「我沒有留下的理由啊!」


    劄西依然抱著我,沒有弄痛我,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你結婚了嗎?」


    「沒有!」


    「你的家鄉,有愛人在等你嗎?」


    這麽私人的問題,真不想回答。


    「我有我的生活,就在我來的地方,在我的世界裏,有富裕的生活和崇高的身份地位,那是這裏沒有的。」


    「你不需要那些東西,人生還有其他的意義,不是隻有功利。」


    「你不是我,別妄下斷語,我對生活很挑剔的。」


    「生活的本質比外在的條件更重要,你可以試著體會這裏單純的生活,時間一久,你會喜歡的。」


    我忍不住激動起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現在又強人所難。


    「請你冷靜一點,我是人,不是小動物,要留要走,我自己會決定。」


    「沒有我的幫助,你走得成嗎?」


    「我一個人也行,你隻要告訴我大概的方向,我自己找路下山。」


    我是從拉孜入山的,隻要回到原點,我就有辦法回去。


    「我懷疑你確實了解你現在的處境,如果剛才抱住你的不是我,而是其他的野生動物,你怎麽辦?」


    「我有腳,我知道怎麽使用,不用你費心。」


    「這裏常有雪豹出沒,它們通常隻對會動的獵物有興趣,剛開始會為了好玩耍著你團團轉,先是咬斷你的腿再來是拉出腸子,等到你動不了了,也就玩膩,厭惡的走了,留下苟延殘喘的你,失血而死,你想要這樣嗎?」


    「收回你的壞心腸!我沒有這麽倒黴。」


    我全身突然僵硬起來,劄西成功地抓住我的弱點,我不怕死,但是要在疼痛中慢慢失去生命,又另當別論。


    「你不知道你傷得多重,好不容易才讓你活過來,我不能眼睜睜看你去送死,你不能再受傷了……」


    「隻要你陪我一裏,我就不會再受傷了。」


    「我不答應!」


    劄西斬釘截鐵地斷然拒絕,把我嚇了一跳,我嚐試用溫和的方式,進一步說出我的想法。


    「我隻是想早點回去,然後到醫院好好接受治療,我真的不想留下來。」


    「恐怕由不得你,你全身是傷,還有嚴重的高山症,哪裏也去不成。」


    「你多心了,我現在好的很!我能自己走到樹林,就能自己走回家!」


    雖然說的有點心虛,但是總比被困在這裏好,我自信隻要再休息一晚,一定可以撐到拉孜。


    「我連酒都不讓你喝,就是怕你隨時會倒下去,你還以為你很行!可以自己找得到路回去?」


    「你若是堅持不肯幫我,我當然隻有靠自己,不然還能怎麽辦?」


    劄西把我抱上他的腿間,撐開我的大腿。


    「做什麽?」


    「如果你一定要走,我也有方法留住你!」


    劄西拉開我的前襟,把手伸鑽進我藏袍的下擺。


    不會吧?我裏麵什麽都沒有穿!好奇怪的感覺,我無法回應他的挑逗。


    「放開我,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一個人的時候也這麽做過吧?」


    劄西放低聲音,語氣曖昧,雙手在我身上前後摸索。


    隨著手指遊走的範圍慢慢集中,我感覺到他邪惡的意圖。


    我撐起手臂推開他,同時也意識到自己的無能為力。


    「我還是一個病人,沒有那種需要!」


    「現在才承認自己是病人,會不會太遲了?」


    劄西碰觸我那連自己都不曾仔細觀察過的私密部位,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我不知所措。


    「這裏還沒有經驗嗎?我聽說都市人是很開放的。」


    開放是什麽意思?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也不玩性愛遊戲,他的行為到達騷擾我的程度,我必須要阻止他,我開始嚐試對劄西進行道德勸說。


    「我對同性之間的性愛沒有興趣,你無法讓我興奮!」


    「大病初愈都會暫時興趣缺缺,你不必擔心,我會很有耐心。」


    劄西說到做到,他的手指已經探入我的後門,伴隨淺淺的逗弄。


    「我不排斥一夜情,但是這也太誇張了!」


    我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繼續,他卻當成是指引,在我體內不停地繞圈圈。


    「不會隻有一夜情,我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我滿腦子胡亂猜測他救我的目的,莫非是為了錢?我沒有付出代價就逃跑,等於是害他少了一筆收入,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強占我對他有任何好處。


    我不知道合理的代價是多少,但是總有個金額吧!


    「隻要你放了我,你要什麽我都給你,你要贖金,我也會照付!」


    「我不要錢,隻要你!」


    「每個人都有個數字,你靜下來想一想!」


    「看來怎麽說你都不會懂!」


    劄西漸漸縮小手指探索的範圍,耐心觀察我的反應,突然一陣電擊般的觸感,讓我彈跳起來,我居然興奮了。


    「你不是真的不能興奮……」


    他趁機握住我昂起的分身,一手集中刺激著體內的焦點,我終於進退兩難,無處可逃了……


    奇怪的是,從頭到尾,我沒有絲毫的不適,反而帶給我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


    整個晚上,劄西徹底消耗我的體力,也消磨我的意誌,直到我無法反抗,現在的我,別說是逃跑,連移動都很困難,過度疲累的我,隻好讓劄西抱著走。


    總之,我覺得糟透了。


    隨著太陽升起,我終於看清楚劄西的臉。


    他的輪廓分明,皮膚粗黑,眼睛頂著眉毛,不留半點空間。


    昨晚,我就是屈服在這男人的懷裏。


    我望進他的眼裏,希望找到一點軟弱的蛛絲馬跡,但是卻迷失了。


    「還滿意嗎?」


    他的上唇微翹,下唇飽滿,說話時半開半合,牽動嘴角的細紋,透露著性感,下巴四周自由分布的短髭也吸引我的注意,第一次覺得男人的不羈,也可以這麽好看。


    「讓我摸摸看。」


    我沒有得到允許,擅自撫摸上他的臉頰。


    還來不及體會觸感,就被他嗬嗬的笑聲拉回現實。


    「啊!抱歉,我不知道我在做什麽。」


    我快速收回無禮的手,差點忘了他才是那個蠻橫無理的人。


    「不必抱歉,你的欣賞是我的榮幸。」


    他的自信,讓我不知如何應對,我羞愧地扭動身體,想要和他保持距離。


    「別亂動!我快要抱不動了!」


    劄西抱著我繞到昨天棲身的石壁後,我看到一個深不見底的山溝,不禁瑟縮。


    「這裏是我們昨天呆的位置嗎?」


    「這裏是海拔五千公尺以上的岡底斯山,隻要再多走幾步,你一定會掉下去。」


    我緊緊摟住劄西,深怕他錯手,害我掉下去。


    「所以你才會一直抓著我?」


    「我說過,這裏隨時都有危險。」


    「走吧!快點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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