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獨生女的訂婚儀式,在國內最有知名度的教堂舉辦。


    “勻英……”王薔一邊招呼賓客,一邊關注著心事重重的向勻英。“你在想甚麽?”


    “你說甚麽?”他剛睡醒似的反問她。


    “你怎麽魂不守舍的,沒睡好嗎?”


    “我在計算,客人到齊了沒有。”他數了數,滿意的笑了。“全到了,可以開始了。”複仇的果實,總是甜美無比。


    王薔也笑了,完全看不出向勻英的虛情假意,他就像一道迷藥,輕易奪取人的理智,致使他的目標不複清醒。


    教堂內,賓客滿座。吉時一到,儀式開始。


    正在眾人準備見證時,向勻英出手喊停。“我反悔了。”周遭傳出騷動聲,王薔呆呆的,不解的問:“你說甚麽啊?”“別說和你訂婚了,我連看見你都不願意。”向勻英以殘忍的眼神俯視她,沒看見教堂門口走來一道虛弱的身影。


    韓妮一進教堂就聽見向勻英冷酷的宣告聲,告訴眾人王薔和王躍是如何破壞他們的感情……


    她的頭腦立時一片昏暗,固然,她也厭惡王家姊弟的行為,但向勻英這囊殘酷的報複,實在太重了。


    “你太過分了!”王薔以一記重重的耳光結束了向勻英的宣言。


    “這算是給你的補償,我不計較,但下次見麵,我不會再對你客氣。”向勻英推開她,踩著優雅的步伐離開,他安排在賓客中的保鏢立刻出動,維護著他。


    一切如他預料的發展,他揚起滿意的笑,然而轉身的一刹那,凝固在教堂門口的韓妮晃進他的眼中,他的心跳停止了好幾秒。


    “你……怎麽也來了。”他不想讓韓妮看見自己無情的一麵。


    韓妮站在遠處,接收到王薔怨恨的視線,她沈重的不能呼吸,快步逃開。


    “韓妮?”向勻英心跳大亂,追上前去。


    “我不想再見到你。”她以蛇行的彎曲路線問避他的觸碰。


    “我是在為我們……”


    “住口,別牽扯到我!”韓妮打斷向勻英理直氣壯的說明,責備:“你實在太過分了!”


    又聽到這句話……從王薔嘴巴說出來讓他不屑,然而,出自韓妮口中就令他惶恐了。


    “她有勇氣離間我們,就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那也不用這樣損人!”


    韓妮拚命搖頭表示不認同。


    “我一向有仇必報。”


    她傷腦筋的仰望他如惡魔般美麗卻冷漠的外表,在他眼中看見燃燒的烈焰,這個男人像狂放的火,一旦爆發,勢必要燒得旁人生不如死。


    “為甚麽你不能柔和一些?我不計較他們做過的事,我在乎的隻是我們兩個能好好在一起,如果你拿打擊她的時間與我相處,我一定會更愛你,但你現在做的事情讓我鄙視你!”


    “錯的人是她!”向勻英仍不退讓。


    一群保鏢追了上來,見兩人糾纏不清,不方便上前,隻好退守一旁。


    “她是有錯,而你錯上加錯!”韓妮說著,回想到自己,曾經被他陷害過的感受,她比王薔更早體驗過。“你可以學著寬容,學著體諒!你不明白女人的名節有多重要嗎?今天你當眾羞辱她,遺棄她,你知道她會遭受多少嫌言嫌語嗎?”“教訓一個破壞別人幸福的女人不是罪惡,世界上就是有那種女人才會出現那麽多怨偶!”他怎麽說都有理。


    韓妮無法和他溝通了。“你從不想想自己的做法是否太過分。這麽多年了,你根本沒變,還是那麽自私。”


    “不要為了不相關的人怨我!”向勻英煩躁的拖著她上車。


    “很抱歉,你一天不承認你做錯了,我就一天不能原諒你!”韓妮趁他係上安全帶,開門跑下車。


    ,“你可以學著寬容,學著體諒呀!”向勻英氣急敗壞的引用她的話,一邊叫保鏢。“追她回來!‘:韓妮順手攔了一輛計程車,趕在被追上前揚長而去。


    在他認錯以前,她不能原諒他,要不然,這種情況一定會再發生!她永遠都不想再被他丟到一旁,看他要弄別人!


    他有那些時間,怎麽不和她培養感情?


    韓妮氣到最高點,卻分不出,自己是氣向勻英不理她而忙著報複,還是氣他傷害了王薔?靜心一想,也許,氣他冷落自己的成分比較多……她是不是也很自私?


    韓妮匆匆趕回家,卻見一輛黑色轎車擋在門口,向勻英早一步到達,優雅的佇立在車旁。


    附近的路人都停下腳步,凝望他的眼神無不迷醉。


    一種無處可逃的窒息感降臨到韓妮身上,她聽到向勻英溫柔的說——“別跑了,和我一起走吧。”他牽著她的手,強硬的帶她坐進車內。


    “我說了暫時不見你,你沒聽懂嗎?”


    他愈是限製她,她愈想逃開。


    向勻把她綁在車上,隨即溫和的表示。“不見我可以,但是必須在我選中的環境,我買了新的房子,我們立刻過去,我會空出一間房讓你獨住。”他是監禁她?韓妮不敢置信的盯著他,發現自己對他的了解還不夠深。“你不能勉強我!”


    “不,親愛的,你知道我可以。”他的目光逐漸深邃,像深海快將她吞沒。


    “你到底把我當成甚麽了?”她也是有感覺的呀。“我不是你任意擺布霸玩物!”


    “我會學著更加體貼你,請給我時間!”他鎖上車門。


    韓妮緊張極了,視線亂移,消除心中的慌亂。眼看車子駛向市區外名貴的別墅區,她就像看見關閉自己籠子,恐懼極了。


    “我不想跟你回去,我還有事。”


    “有命令盡管吩咐,我會徹底執行。”向勻英勾起嘴角,笑意未達眼底。


    他的態度令她更加恐慌。“我要跟你分手。”


    “不可能,你在說氣話,我若答應,你的下半生就將在悔恨中度過,淒慘無比,為了你的幸福著想,我不能同意。”


    韓妮氣結。“就算剛剛是氣話,現在已經變成真心話!”“我真不明白你有甚麽好氣的,小題大作。不過,你覺得我對王薔的打擊太狠了,我就道歉,這樣你滿意了嗎?”他的手摸上了她的手背,捏了她一下。


    “我感覺不出你是真的知錯了。”


    “難道還要我寫悔過書再登報道歉?”他戴上玩世不恭的麵具。


    眼中滿是困惑。“你對我很好的,照顧我,體貼我,又謙讓我。為甚麽對別人不假辭色,態度冷漠,甚至殘忍?”


    感謝上天,她知道他的付出,向勻英抬了抬下巴。“我愛你又不愛別人,自然不需要對別人和顏悅色。”


    “那是你的自由,但你打擊別人的手段真的太惡劣了。”韓妮漸漸失去了勸說的力氣。“我真不明白你愛我甚麽?”


    她會愛上他,因他的專寵以及堅持不懈的追求,而他呢?


    “因為你總是逃避我,抗拒我,我沒遇見過別人像你這麽不知好歹。”深深吸引他注意,全力獵取她的心。


    韓妮聽了他的話,一顆心開始發冷。“我以為相處這麽多年,你能找一些我的優點……”


    “在我眼中,你除了不夠熱情,愛發脾氣以外,到處都是優點。”話音落下,車已到家門,向勻英不容反抗的伸出手。“跟我走吧,我的女皇。”兩人下車,相對無言,就在此時,幾輛停靠在旁邊的車子急速,衝了過來,將他們包圍住!


    “你的保鏢?”韓妮左右環顧,感覺很不安。


    向勻英把她拉到身後,維護著。“我追你的時候叫他們先走了。”“那麽,你得罪很多人吧?”


    四輛黑色轎車封住他們的出路,其中一輛打開門,走出一人。


    “王躍?”韓妮一個頭兩個大。


    “向勻英,請跟我走。”王躍沈著臉。


    在令人窒息的氣氛中,韓妮跟著向勻英來到王家,王薔的親人們全在場恭候他們,個個麵帶殺氣。


    “我們該怎麽善後?”擔憂掩蓋了對他的不滿,韓妮主動握著向勻英的手不放,很怕他被憤怒的王家人亂棒打死。


    現在還說‘我們’,不說‘我’,她仍視他為她的同夥?


    向勻英毫不在乎自己的處境,心情愉快的讚美韓妮。“你真是可愛。”


    i,甚麽時候1011~1別這樣子。“這種狀況下還跟她調情,韓妮實在拿向勻英沒鼉。


    譽王薔咬牙切齒的走向他們,美麗的臉因嫉妒和怨恨變得猙獰。“你們真是難分難舍。”.


    .覯~“向勻英,你這麽做就不怕和我們為敵嗎?‘’王躍站到王薔身旁助陣。


    霎時間,討伐向勻英的聲浪鋪天蓋地襲來,周圍充斥著王家人的咒罵聲。灌i要求賠償的話。


    擎“我零這些人一向以多欺少。”向勻英悠閑的找了個位置拉著韓妮落囊。


    韓妮不敢像他那麽隨便。“你正經一點。”


    警j.對於無意識的謾罵和不切實際的漫天要價,我沒有理會的義務。“向勻英索性抱她坐到他的大腿上,麵對眾人,宣告:”我不覺得應該為了撞絕辨而賠償你們,也不想當眾道歉,甚至不願意再見到你們。一。你不給個交盡,今天就別想離開!“王家某位長輩放話警告。


    弘韓妮縮起身子,低著頭,安分的躲在向勻英懷中,一動也不敢動。緊貼謄他,感受著他的體溫,她心中竟湧出莫名的眷戀。


    j向勻英慢條斯理的拿出手機,打給朋友。“我在王家,你來接我吧,改天攜吃飯。”


    “向勻英。”王薔睜大了一雙蓄滿怨恨的眸子,威脅他。“我給你一條選擇的路走,道歉然後娶我,否則絕不讓你好過。”


    “小姐,你別做夢了。先別說我和你家的事業隔行互相動不了對方,即使你們在國內勢力大,我的產業主要分布在歐洲,你們王家所有人出動也奈何不了我。大不了,在這裏和你們鬧個天翻地覆,我再帶我的寶貝出國逍遙。”他將自己的冷傲不近人情發揮到淋漓盡致,隻有那雙抱著韓妮的手臂顯得萬分溫柔。


    “別那麽刻薄。”韓妮頭痛的在向勻英耳邊勸說。


    “我就是憎惡她,不管好自己來分化我們,無恥。”他依然故我,放聲表態,厭惡的神態,針對他不喜歡的人從不留情麵。


    韓妮痛苦的低語:“那是因為她喜歡你!”


    “……可我不喜歡她!”


    王薔如墜冰窖,終於了解,向勻英對韓妮以外的人沒有多餘的感情,連仁義道德也沒有!


    她這麽多年來的迷戀,隻換來今天的羞辱,王薔壓抑在體內的不甘和憤怒一股腦兒的爆發開了,她抽出準備好的刀子,朝向勻英胸口捅去。


    “不要……”韓妮瞧見她的舉動,身體不自覺的掩護住向勻英。


    向勻英動作更快,拉開韓妮,上前捉拿王薔,沒想到王薔卻虛晃一下,趁機拉著孤立的韓妮,把刀抵在韓妮的脖子上!


    “王小姐,這麽做很蠢。”向勻英悠閑的神態被森冷取代。


    “你昨天還叫我薔……”王薔陰柔的笑著,不顧身後家人的勸阻,拉著韓妮走出屋外。


    走動之中,韓妮的脖子被王薔的刀子劃開一道血口,那細嫩肌膚上的赤紅顏色令向勻英觸目驚心。


    “放開她,你的目的是我。”


    王薔不理會他的警告,將韓妮拖上車。


    她的親人們在周遭大聲勸告——“別這麽做,薔!”


    “姊,我們用別的方法懲治他,不要犯法啊!”王薔不為所動,眼睛瞪得大大的,命令韓妮:“開車。”“姊,你要做甚麽?”王躍擔心的拍打窗口。


    王薔置之不理,盯著向勻英,如果他有所動作。她就把刀子刺進韓妮肌膚內。


    “開車!”


    韓妮在她的脅迫之下,將車子駛向王家大宅後麵的山上。


    “快,給我車!”向勻英搶了王躍的車鑰匙,追了過去。


    兩輛車前後駛向山上,向勻英滿腹疑竇,為甚麽王薔要上山?


    當他追上時,王薔的車已停在懸崖邊。


    向勻英一陣膽寒,就怕韓妮掉下懸崖。“王薔,我道歉,你不要傷害她!”“向勻英追來了。”王薔看著逼近的車輛,拿在手中的刀依然架在韓妮的脖子上。“我不會害你,讓我出醜又欺騙我的人是他,你放心,我殺了向勻英就放你離開。”


    “王薔,聽我說好嗎,沒必要鬧得這麽嚴重……”韓妮欲哭無淚,自己身邊怎麽都是個性偏激的人?


    “不必講了。”王薔打開車門,等向勻英停車,嘲笑他。“你不是很得意嗎,怎麽不繼續張狂了?”


    “放了她,我隨便你處置。”從沒怕過的向勻英,盯著韓妮受禁錮的情況!恐懼不已。


    王薔哈哈大笑,很乾脆的手指山崖,告訴他。“你自己跳下去,我就放了韓妮!”


    “不要這樣!”韓妮抓住空隙,打開車門逃了出去。


    向勻英見狀,快步奔向韓妮,伸出救援的手。“快過來!”王薔尖叫一聲,移動身體,撲到向勻英身上。“你們別想跑!”三人糾纏在一起,王蕾含恨的揮舞著持刀的手,向勻英怕韓妮受傷,先將她推到遠處,被王薔割了幾刀。


    “住手吧,王薔,他做的一切,我代他道歉。”韓妮的心幾乎要從胸口跳出來,隱隱的抽痛了。


    “道歉沒用的,沒用的……”雙手被向勻英攫取,王善眼底躥起絕望,卻在看見他身後的位置時,又浮現了奇異的色彩。


    “別再發瘋了!”向勻英打掉王薔手上的刀,以為控製住了她,沒發現自己就站在山崖邊。


    “勻英……快過來……”


    彷佛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從韓妮口中響起的刹那,向勻英隻感覺腹部被王薔一撞,人往後倒,後方空無一物,他的身體飄起,接著下墜。


    “不……”韓妮捂住嘴,眼淚不可遏止的掉下,心中一片保護自己不碎裂的牆,猛然坍塌了。


    從黑暗中幽幽的轉醒,視線慢慢清晰,恍惚看見一張模糊的臉在旁邊觀察他……


    向勻英逐漸恢複知覺,一陣尖銳的痛楚隨之崛起,刺激著他的神經。


    “總算醒了。”病床邊那個觀看他的人開口。


    “我好像跳到山下。”向勻英皺著眉,臉部似乎受傷了,又痛又濕。“我的臉怎麽了?”


    “擦傷……和你一起掉下去的王薔似乎癱瘓了。”聽了朋友的話,向勻英愣了一下子,隨即想到最在乎的人。“韓妮呢?”“韓妮就是你以前提過的女人。”


    “為甚麽不是她在我身邊,而是你?”他有些著急,怕心愛的人出事。


    “你忘記你曾打電話叫我來嗎?”男人簡單的陳述了他昏迷期間的事。


    “為了你的安全,在你清醒前不讓別人見你,你的韓妮找不到你,可能回家了。你在我開的私人醫院,誰也不會來騷擾你。”


    “她知道我沒死嗎?”向勻英勉力坐起身。“麻煩你了,改天酬謝你。”


    “老朋友了,不必客氣,我把你的消息封鎖了,王家人正想要你的命呢。”“我記得是我被王薔推下山崖,而不是我推她下山崖。”他才是受害者。


    “問題是,她還在昏迷,生死未卜,你好運壓在她身上隻是臉擦傷,連個骨折都沒有,如果不是我搶先趕到現場,王家人早就拿石頭順便砸死你了。”“那我真是太幸運了。”雖然王薔危在旦夕,向勻英此時卻隻牽掛著韓妮。


    “我先走了。”


    “我派幾個人跟著你。”


    向勻英心不在焉的道謝,想馬上見到韓妮的渴望令他不顧酸痛的身軀,連站立都有些勉強,他卻爭分奪秒的趕到她家。


    韓妮不在家,向勻英打電話也聯絡不上她,找來找去找得心急如焚。


    他怕極了王家人拿她出氣,靜下心來就會幻想王家人抓走她動用私刑的場麵,向勻英心慌意亂,第一次嚐到恐懼的滋味。


    “開到我家。”他吩咐司機前往他的別墅,這是最後一個韓妮可能在的地方,要是仍見不到她,他隻能做最壞的打算。


    窗外,冷風淒涼,道路上落葉無數。


    車子抵達別墅區,向勻英看見韓妮站在他的別墅內,他複活似的歡喜至極,在遠處停下車,忍住身體的疼痛,悄悄跑向她。


    韓妮佇立在庭院內,背對門口,一手撫著他種植的花朵,神情哀傷,顯然在懷念種花的人。


    她在思念他,擔心他,不必言語表達,向勻英就能夠感受到韓妮的心情,瞬間,幸福與充實的感覺,從他體內洋溢開。


    這世上隻有她會撫摸著他種下的花朵思念他。


    “在想我是吧?”向勻英輕輕的開門,從韓妮背後狠狠的抱緊她,將她柔教的身軀揉入骨子裏。“我回來了,回來了!”


    “勻英?”韓妮震驚的轉頭。“你……你沒受傷?”他的臉一邊貼著紗布,另一邊完美無暇,迷人不變。


    上天,真的是他,她錯愕得眼淚直流:“我看見你掉下去了,掉下去了。”“沒事,沒事,我壓著她,沒怎麽樣。”


    韓妮心有餘悸,渾身發抖。“我以為……我以為……”“我還活著。”他用力親吻她冰冷的肌膚,安撫她的恐慌。


    “我找警察……也問不出你的下落……”她剛回魂似的,身子搖搖欲墜。


    “我朋友救了我,他怕王家的人趁機動手,所以封鎖了我的消息。”向勻


    英凝視她的口口光滿是憐愛。“我怕你煩惱,一清醒就趕來了。看看我,看清楚!”韓妮睜大眼睛,摸了摸他受傷的臉,忽然咬了咬下唇,大聲嚎啕,猶如心愛的寶貝被搶走了,哭得傷心至極。


    “我以為你出事了,好可怕,你知道王薔還在昏迷嗎?”向勻英輕吻韓妮,抱起她的身子進屋,聽她述說恐懼和悲傷,隨她的情緒忽高忽低一起動蕩。


    “別哭了,我很好。”進了臥房,他將她放到床上,低下頭用柔柔的吻膜拜著她的肌膚。“我也想你想瘋了。”


    韓妮抵抗了幾下,有話要說,嘴唇卻被他快速封住了。


    “我們不會分開的……我會好好照顧你,隻愛你一個。”他說著甜蜜的情話,一句“字順著舌尖,送進她口中。


    “再也不要這麽嚇我了。”太多的擔憂與眷戀融化了她的意識,令她癱軟在他的懷抱。


    情欲升華,體溫熾熱,彼此的肌膚貼合無間,兩人像同枝同脈的樹幹,緊密交繞,腦海的思緒全抽空了,意識化成熱烈的情火,燃燒不止。


    激情平息後,兩人各懷心事,默默躺在床上休息。


    “我們出國吧。”向勻英有了決定,立刻提出。“在國內,我倒不要緊,但你可能行動不方便,我怕王家的人找上你。”


    韓妮的神思飄蕩著,不能歸位,和他離開,甚麽事都不管了,可以嗎?


    “我們在國外定居,我會選一個環境最好的城市,我們在那邊結婚……”他的承諾像一杯醇酒,讓人聽起來就要迷醉了。


    可是,韓妮愈聽愈迷茫。


    “我們就這麽走了,好嗎?王薔可能會死了,因為我們而死,我們能夠忘記過去發生的事,假裝很親密嗎?”


    向勻英微微挑起居,凝視她激情漸褪的臉。“她死不死,都與我們無關。


    她劫持你,又要我死,她是罪有應得!“


    “如果你不傷她那麽深,她不會失去控製……”一條人命在韓妮心中烙下了厚重的陰影,即使向勻英平安歸來,她很慶幸,但仍有壓力,得不到寧靜。


    “韓妮,你很奇怪,你在意別人效甚麽,我們管好自己就行了!”向勻英的質問又讓她清醒了幾分。


    “我……有我的想法,我其實……也是很自私的人,可是,我不想傷害別人,那會讓我問心有愧。”她看著向勻英,淚水滑出眼角。


    “親愛的,你不要這麽心軟!”


    “我愛你,真的,很想永遠跟你在一起。但我也怕你,我不想再發生這種事,你知道我看見王薔毫無生氣的身體是甚麽樣的心情?”當他失蹤沒消息時,她一顆心都在為他的安危起伏不定,現在他平安回來了,她的腦中又浮現王薔的身影。


    不管怎麽說,她提拔過我,和我談過心,關懷過我,我沒辦法平靜的看待她死去的事實,而且她的死,你該負責。“


    “不,不,我沒錯。”


    “你隻要寬讓一些,她的死完全能避免。”韓妮的眉目問布滿憂鬱。


    “我並不是蠻橫的人,我也對很多人寬讓了,但她是自找的,你曉得她在我麵前搬弄是非,渲染你和她弟弟如何親密嗎?”向勻英按住她的肩膀,出口的話像堅定的誓言。“我無法忍受企圖分化我們的人!下次再有女人敢在我麵前挑撥你我的關係,不管那是你的親戚或朋友還是上司,我照樣不會輕饒!”韓妮一顆心猶如漂浮在海浪中,動蕩不停,咽喉內泌出又酸又舌甜的滋味,她很高興向勻英的偏愛,卻不希望他繼續維持著激烈的心態。


    “你不要見到我就和我爭,好嗎?”


    兩人難以融合的情緒,影響得周圍的氣氛也僵凝。


    “我沒有……”韓妮迷茫的搖頭,她隻是敵不過一股罪惡感,以及……


    對他殘酷手段產生的懼怕。


    “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也計較著我對別人不好嗎?”是不是要等他離開,她才會重視他?“我發現,逼你是沒有成效的,放任你不管,你反而會靠近我。”向勻英以退為進。“跟不跟我出國,你自己決定吧,我得趕去公司了。”韓妮震了震,因他破天荒的放鬆而訝異。他一直是不達目的不死心的


    人。


    他卻把她顯露在外的錯愕當成是後悔,愉悅的笑了。


    韓妮聽著他的笑聲,開始恐慌,想到將來,自己隻能依附他,而他又是那麽固執的人,假如她被遺棄了,會不會像王薔那樣瘋狂?


    “韓妮,你快決定吧,我們過幾天就走……你會答應的,你不能沒有我,就像我也需要你。”


    向勻英的話在耳邊回蕩,韓妮的心分成兩半,一半向往著與他的未來。


    一半希望把自己封閉到無人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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