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數天的路程,陸崢兩人終於來到了扶搖山的山腳。


    因為玄天門最近半年廣收弟子的緣故,扶搖山下,一片人山人海。


    數不盡的年輕,滿懷著對人生的盼望與憧憬,來到扶搖山拜師。


    山腳下,化名“陸山”與“藍布”的一對年輕,相互對視一眼,各自露出一笑,齊齊走向那扶搖山的守山弟子。


    “請問,這裏還收徒嗎?”長相清秀的男子臉上劃過忐忑,詢問道。


    守山弟子睜著倨傲的眼,挑剔地將陸山與藍布兩人上下一掃,當視線掃到藍布那張清水芙蓉一樣的淡雅容顏時,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連著那句“自己去找管事”的話也給一並吞咽了下去,更半響沒有回過神來。


    陸山,也就是陸崢,忍不住心中冷笑。


    膽敢對著藍不悔露出這表情的人,簡直是色膽包天了。


    便見一旁的藍不悔微微一笑,向那看得快要流下口水來的守山弟子客氣介紹道:“這位大哥,我叫藍布,這是我表哥陸山,我二人自凡人鎮而來,聽聞此處正在招收弟子,又早聞玄天門威名,所以想要拜個師。不知我二人有沒有這個機會?”


    那守山弟子迅速回神,與邊上師兄弟對視一眼,眼神中俱是得意與驕傲,朗聲道:“想入我玄天門的人,多了去了。但娘子你以為,是個人便可以拜師入門麽?”


    陸崢敢保證,這嘴上沒把門的守山弟子一聲“娘子”出口,便絕對活不過明天。


    藍不悔卻是神色不變,隻柳眉微蹙,露出一個苦惱的表情來,低聲道:“我與表哥早年遇著一個雲遊的道人,機緣巧合之下跟著那道人修煉過幾天,大哥您看,像是我倆這樣有修煉基礎的,能通融通融嗎?”


    那守山弟子把眼一瞪,放肆地在藍不悔周身掃了一掃,又紆尊降貴地斜著眼睛將一旁表現得像一隻據嘴葫蘆一樣的陸崢。


    旋即,這個眼高於的守山弟子嫌棄撇嘴道:“你們若是尋常凡人,那還有入門的可能,但你倆已入修煉之門,盡管隻是修士二三星,但是個散修的身份無疑了,加之早過了修煉的絕佳時期,便就隻能做個普通雜役了。”


    罷,那守山弟子色迷迷地望向藍不悔那張淡雅的麵龐,暗示道:“當然了,有的人並不一定一生都是做雜役,什麽時候想要升一升了,可來飛鸞峰來找哥哥,哥哥姓魯,單名一個非字,是非的非。”


    藍不悔抬眼一笑,眸似秋水漣漪,微一啟唇,柔聲道:“那便道謝非哥哥了。”


    罷,藍不悔拉著陸崢,便往邊上招收弟子的排隊處走去了。


    那魯非卻被迷得暈頭轉向,竟直接跑了過來,對負責檢驗資質的管事:“李師兄,這兩位是我早年的同鄉,資質不佳,如今也不過是修士二三星,但所圖不大,便是想入門做個雜役弟子。李師兄您看,能通融通融嗎?”


    魯非這話,端得是明目張膽的走後門,現場其餘想要入門的一片嘩然,那姓李的管事猛地一拍桌子,武王一星的氣勢全開,大喝一聲:“吵什麽吵?再吵便給我叉出去!想要入我玄天門,第一條規矩便是對師兄師姐言聽計從,禁喧嘩。”


    一眾凡人與散修,頃刻間嚇得噤若寒蟬,再不敢多一個字。


    這位李管事發完威,又轉頭對那魯非施舍一般道:“行,看在魯師弟你平日愛孝敬的份上,你這兩個同鄉,師兄我便做主收下了,想來資質也不佳,便就不用測試了,帶去雜役院吧。”


    “是,多謝李師兄!”


    “多謝管事。”


    魯非帶著貌似十分感恩的陸崢與藍不悔,徑直往山前石階走去,但他卻並沒有親自領著人去雜役房的打算,那樣的地方,還不值得他禦尊踏足。


    隨意指了一個剛入門的弟子做引領,那魯非卻橫在藍不悔的麵前不讓路。


    藍不悔眨了眨眼睛,臉上顯出嬌羞的兩抹緋紅,低聲道:“非哥哥,是飛鸞峰麽?我若今晚前來找你,你可在?”


    “在的!在的!哥哥等你!”


    見這美貌淡雅的娘子如此上道,喜得那魯非嘴都合不攏,慌不跌地連連頭,一伸爪子便想先占便宜。


    陸崢適時站出來,狀似不經意地擋在藍不悔與那魯非之間,然後,陸崢一把抓住藍不悔的胳膊,朝魯非匆匆一頭道:“魯大哥貴人事忙,我兄妹二人便不打擾您了,先告辭了。”


    罷,他便拉著藍不悔飛速登上了石階,那作為引路人的弟子趕忙抬步跟上去,魯非再想占便宜已是來不及了。


    遠遠聽到那魯非粗魯的唾罵,藍不悔“噗嗤”一笑,富含深意地看了一眼陸崢,倒是沒有掙脫陸崢抓著她胳膊的手。


    兩人一路跟著玄天門的弟子,行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方才來到那破爛的雜役院。


    那弟子匆匆交代了幾句要緊的,為陸崢兩人分別安排了住宿,這便捂著鼻子跑走了,就似這雜役院有多肮髒不堪一般。


    對外鄙視凡人,對內等級分明、相互,真是一個見之生厭,似爛到了根子裏的門派。


    不過,陸崢總算明白了為何藍不悔要多次一舉,示意他跑去搭訕那個眼高於的魯非。


    比起深受門派重視經由重重選拔而出的弟子們,雜役的身份要方便行事太多,且連測試根骨都免去了,也免去了特意偽裝的功夫。


    陸崢自認為他和藍不悔是撿到便宜了,畢竟不用特意偽裝成白兔混在一堆稚嫩的羊羔裏殺出重圍。


    隻是,看著身下簡陋的硬板床以及屋簡潔的裝飾,陸崢忍不住心生出一感慨來。


    “這可是我的人生中第二次做雜役了,這一回,還拉上了大名鼎鼎的恐怖魔女一起,嘿,這經曆稀奇的。”陸崢站在屋的窗戶旁,好笑感慨。


    這時,站在窗戶旁的陸崢,卻正好見了雜役院最深處,女雜役所居住的地方,幽幽飄出一道淺藍色的身影。


    陸崢一挑眉,並不出聲,隻靜待了不到兩刻鍾的時間,那淺藍色身影便又自雜役院外靜悄悄地飄了回來。


    此時,夜已深,偌大一個雜役院,站著的人,估計也就陸崢與剛飄回來的藍不悔。


    陸崢將窗戶打開,藍不悔聞聲望過來,一身陰森的氣質在夜色下十分明顯,就算她這時著一張淡雅芙蓉般的俏臉。


    藍不悔幽幽飄過來,彎唇一笑,眼中反射了一星光,差將陸崢的神給晃了。


    陸崢低聲問道:“表妹,你這是去飛鸞峰了?”


    “討厭。”藍不悔以袖掩麵,似是嬌羞。


    陸崢當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著痕跡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又問藍不悔:“表妹見到人了嗎?”


    “表哥你是那非哥哥麽?”藍不悔放下袖子,煞有介事地一挑眉,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來,繼續道,“哦,我沒見著,聽飛鸞峰上的人都沒見著他呢。”


    準確的,這世上再不會有人見著那個魯非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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