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周家築在平常的時間起床。


    「昨天一整晚都在作夢,翻來覆去,幾乎沒有真的睡著。」走進浴室,看著眼眶下的黑影,她沉重的喟歎出聲,自言自語的道:「這個樣子看起來真糟,待會兒怎麽見人呢?」


    就算她再怎麽不願意,醜媳婦終究得見公婆,何況她還必須伺候在樓上睡覺的那兩個人哪。


    隨意梳洗完畢後,她來到廚房想替段皓宇準備早餐,不料卻在飯桌上看到一張紙條。


    我到公司去了,不必準備早飯。另,你的手受了傷,還是好好休息,晚餐也不必替我張羅。


    這顯然是段皓宇留下的。


    「不會吧,現在才六點半,他這麽早就到公司去了?」周家築喃喃地道:「因為我的手受了傷,所以不要我做飯?這個主子對下人也太好了。」


    細細欣賞這端正堅毅的字跡,感受到他的體貼,周家築心裏覺得有道暖流流過。她小心的將紙條摺好,放在口袋裏,隨意吃過早餐後,便開始今天的打掃工作。


    兩個小時過去,樓上才終於傳來聲音。「一大早的,你就在打掃,真是勤勞呀。」呂倪嗲著聲音從樓梯上走下來。


    身著浴袍的呂倪,很明顯的浴袍下什麽也沒穿。雖然一看就知道她才從床上醒來,但奇怪是,她臉上依然化了個大濃妝,不止口紅塗得晶晶亮亮,連假睫毛也沒有忘記黏上。


    「呂小姐,對不起,我正在打掃,不知道有沒有吵到你?」周家築抬起頭來,心想現在雖然才早上九點半,但算一算自昨晚開始,她已經睡超過整整十二個小時了,可真能睡。


    「沒事,也不是挺大聲的。」呂倪風情萬種的伸手撩著頭發,媚眼流轉的四處看,問道:「皓宇呢?怎麽不見他的人影?」


    「二少爺已經上班去了。」周家築照實道。


    「上班?」呂倪原本嬌媚的神情突然消失,放下手,她抬起下巴對周家築哼了一聲,「呿!人不在了你也早點告訴我行不行?蠢得像隻豬一樣!」


    「對不起。」這前後判若兩人的樣子讓周家築吃驚的眨著眼。這女人真是厲害,一知道段皓宇不在屋裏,立刻翻臉跟翻書一樣,她的演技確實很高明。


    「對不起有什麽用?下人就是下人,笨得可以!」呂倪一屁股往沙發上坐,連正眼也沒再看向周家築,「喂,你懂不懂規矩呀,我人都到你眼前了,連杯咖啡也沒有?」


    周家築頓了頓,最後還是點頭道:「你等一下,我去替你泡一杯。」


    「那還不快點!手腳這麽慢,怎麽伺候人?」呂倪不顧形象,居然大刺刺的將腳抬起來放在桌上,「等一下,你先到樓上去,把我皮包裏的煙拿下來。」


    「煙?」


    「你耳聾了是不是!白癡呀,還要我重複幾遍?」


    「好吧,你等一下。」這個呂倪怎麽開口閉口都沒好話?真是的,難道段皓宇不知道她人前人後判若兩人嗎?


    雖然心中不悅,但怎麽說來者是客,周家築不得不捺著性子,放下手邊的工作,替她把煙拿來,然後送上咖啡。


    「這還差不多。」呂倪將煙點燃,吞雲吐霧了幾下後又道:「喂,早餐呢?怎麽還沒有替我準備?」


    「你肚子餓了?我早上煮了一些稀飯,你要不要吃一點……」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呂倪的怒斥打斷。


    「你瘋了嗎?稀飯?你當我是誰,外人嗎?要知道,我現在是皓宇的女人,將來可能是段家的二少奶奶,你叫我吃稀飯?簡直莫名其妙!」


    呂倪的無理取鬧讓周家築忍不住皺起眉頭,「不好意思,但就算是老爺或大太太,他們早上也是吃稀飯配上幾道清淡的小菜。」


    「你少騙我了!段家兩老是什麽身分,早上會沒有來碗燕窩什麽的漱漱口?」


    「燕窩是有的,但因為老爺和二少爺都不在,所以我今天早上沒有煮。」


    「你的腦袋是什麽做的?蠢到這種地步!還不快去弄來給我吃?我瞧你肯定在段家沒待多久,才會笨得腦筋不知轉彎!」


    周家築眉頭都皺成一團了。


    這個呂倪會不會太狐假虎威了一點?說穿了,她和段皓宇八字都還沒一撇呢,現在就端起這麽大的架子來,日後要真讓她進門的話,那大家還有好日子過嗎?


    況且,雖然周家築是個下人,但在段家,就算是高高在上的段家兩老也從沒有對她這樣頤指氣使,沒想到這會兒讓一個外人罵得狗血淋頭,她心裏難免感到氣悶。


    「呂小姐,我們周家三代都在段家幫傭,這兒有什麽規炬,我比誰都清楚。」


    「清楚有個屁用!」呂倪上下打量著她,自鼻子裏哼出聲音來,「別以為一家三代都在段家幫傭就了不起,告訴你,我呂倪見過的大場麵肯定比你多,你不過是個傭人罷了,少在我麵前嗆聲!」


    「我不是嗆聲,隻是據實以告。」


    「少羅唆!既然隻是個領薪水的傭人,就別在這裏狗仗人勢了!」呂倪輕蔑的揮著手趕人,「去,快去照我說的把燕窩弄來。」


    周家築能拒絕嗎?呂倪說得沒錯,就算她不是未來的二少奶奶,也是段皓宇現在的床伴,怎麽說地位都高她一等,看在段皓宇的份上,她還是得盡心伺候才行。


    「那請你等一下吧。」


    周家築放下手邊的工作,走到廚房去。正當她忙著時,客廳的電話響了,她連忙擦擦手,繞過妖嬈慵懶的橫躺在沙發上的呂倪後,將電話接起。


    「段公館,你好。」


    「家築,是我。」段皓宇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二少爺?」周家築愣了一下,「你打電話回來有事嗎……」


    話還沒說完,她手中的話筒就被呂倪以閃電般的速度搶去。


    她嬌嗲的道:「皓宇,你在哪裏?人家想死你了呢。」


    段皓宇沒想到會聽見呂倪的聲音,頓了一下,隨即平靜的說:「是你,你還沒回去?」


    「哎呀,你還說呢,昨晚人家被你搞得這麽累,現在能起床已經很厲害了。」呂倪嗲聲道。


    「好了。」段皓宇捺著性子說話,「你把電話交給家築,我有資料要她拿來公司給我。」


    「資料?這種小事你教我做就行了,我替你送去吧,不必找她了。」呂倪還想獻殷勤。


    「你回去吧。」


    「可是……」


    「把電話交給家築,我若是想找你,會再給你電話。」他的話裏已經帶著些強硬。


    「那好吧。」呂倪抿著唇,惡狠狠的瞪了瞪周家築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把話筒交給她,「喏!」


    周家築把話筒接過來,「二少爺。」


    「聽著,書房的桌上有個牛皮紙袋,裏頭有一些資料是我今天開會要用的,你替我送過來。」


    「是,我知道了。」


    「還有,把她給打發走吧,別因為她耽誤了你送資料過來的時間。」


    「好,我懂了。」


    電話才掛斷,呂倪就迫不及待的問:「怎麽樣?皓宇他說了什麽?」


    「沒什麽。」周家築轉過頭對她道:「呂小姐,不好意思,我現在要出門了,可不可以請你離開呢?」


    「什麽?你要我現在就走?」呂倪瞪大了眼,「你有沒有搞錯?我燕窩都還沒吃,衣眼也還沒換,走去哪裏?」


    「但二少爺真的急需我把資料送過去,所以,隻好請你盡快離開,我才能出門。」周家築平心靜氣的道。


    「你出門就出門呀!難道你怕我偷了這兒的東西不成?要知道,我日後可能是這裏的女主人耶!」讓人當成賊一樣的趕走,讓呂倪惱羞成怒的直跳腳。


    「不好意思,但這是二少爺交代的。」周家築拿出耐性應道。


    「這真是皓宇說的?隻怕這是你假公濟私,存心趕我走的藉口吧?小心,我要是在皓宇麵前告你一狀,包你吃不完兜著走!」呂倪高分貝的怒斥。


    她尖銳的聲音讓周家築的耳朵一直嗡嗡作響。「不管你相不相信,還是得請你離開。」


    「別以為拿皓宇壓我,我就會怕你。」呂倪咬著牙,憤然道:「好,我現在就走,但你給我記住,下次我再來的時候,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


    周家築忍不住對著她氣衝衝的背影皺了皺鼻子。


    這個呂倪也算是見過世麵的女人了,但除了虛有其表外,骨子裏根本是草包一個。


    段皓宇真要娶這個表裏不一的女人進門?


    咬著下唇,周家築強逼自己不許再想下去了,畢竟段家二少爺要娶誰,和她這個下人一點關係也沒有,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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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聯大樓頂樓的總裁辦公室。


    「不好意思,我是替二少爺送資料過來的。」周家築對總裁辦公室門外的秘書道。


    「真是麻煩你了。」秘書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女子,她急忙從位子上站起來,將資料接過,「總裁、二少爺和幾個董事及重要幹部正在大會議室裏開會,正等著這份資料呢。」


    「這樣啊,不知道我有沒有耽誤了時間。」周家築不安的問。


    「應該沒關係的。」秘書點著頭,「不好意思,我現在得把資料送過去。二少爺剛才說了,請你如果來了就先在這裏等一下,他還有其他的事要交代。」


    「我知道了,謝謝你。」


    「那麽你就先坐一下吧,我去去就來。」秘書急急走向電梯。


    完成任務後的周家築深深吐了口氣。她逕自走到秘書座位旁的會客區,倒了杯咖啡後才坐下。


    望著玻璃帷幕外頭的景致,高聳的辦公大樓櫛比鱗次的排列著,坐在她這個位置,台北的地標一o一大樓仿佛近在眼前,氣勢恢宏。


    「二少爺要我留下來是為了什麽呢?」周家築雙手握住咖啡杯,有一口沒一口的啜著,「是要責備我太晚送資料來?還是,呂倪已經打電話給他,告我一狀了呢?」


    她抿起了唇,不開心的嘀咕著。


    「罵就罵吧,誰教他的眼光這麽『好』那麽多女人他不挑,居然挑了這麽個脾氣大的女人陪他上床。」歎了口氣,她又自言自語,「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呂倪可是目前最紅的明星,依二少爺目前的身價,當然也隻有她才匹配得上他了。」


    周家築等了好一會兒,和送完資料回來的秘書閑聊了幾句,又泡了第二杯咖啡,一個多小時過後,電梯門終於打開。


    隻見段皓宇率先走出來,他穿著合身的名牌西裝,整個人看起來氣度非凡。在他身後則是幾名上了年紀的高階主管,這些人周家築幾乎全見過,他們都是在亞聯超過三、四十年的老幹部了。


    不敢冒昧的上前,周家築隻是起身站在原地。


    但段皓宇瞧見了她後,原本深皺的濃眉頓時撫平,堅毅的嘴也微微上揚,露出那張熟悉又迷人的笑臉,「家築,你等很久了?」


    「不,二少爺,我沒有等很久。」在眾多老臣的注視下,周家築隻好硬著頭皮上前,先和他們一一問好後,才問道:「二少爺,不知道你還要交代什麽事?」


    段皓宇抬起手道:「我們的事等會兒再說。」


    「是。」如果是公事,為什麽不能現在說呢?看來肯定是和呂倪有關,他一定是打算在沒人的時候狠狠訓她一頓。


    「我還有個簡短的會議要開,你再稍等一會兒吧。」段皓宇說完後,便在老幹部的簇擁下走進總裁辦公室。


    周家築又回到沙發上坐下。


    端起早已冷掉的咖啡,她心裏想,為什麽老爺沒有跟著一起上來,而是由二少爺領著這些老臣們進入總裁辦公室?看來,接班的布局已經大致抵定,總裁這個位子將會由二少爺接任了。


    半個小時過去,那些老幹部陸續從總裁辦公室走出來。


    周家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她總覺得前些日子一直憂心忡忡的老幹部們,此刻的神情似乎輕鬆許多,彷佛一切已大勢抵定。


    「真是太好了。」等電梯時,一位老幹部吐了口氣道:「在這之前,我還有些擔心老總裁不會這麽快交棒,沒想到他竟然決定兩個星期後就要召開臨時董事會,正式宣布由二少爺接掌公司。」


    「是啊,我相信這是個明智的決定。二少爺不比大少爺,可是真材實料,一定能夠帶領咱們度過這次危機。」


    「沒錯,等這次事件過後,還得靠二少爺挽救咱們這間百年老店被破壞的商譽,從今爾後,他肩上的責任會更重,咱們亞聯也算是看到浴火重生的希望了。」


    電梯門開啟,這群老幹部們邊說邊走進電梯裏。


    這時,秘書走到周家築身前,「不好意思,二少爺請你進去。」


    「喔!謝謝。」周家築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後才敲門進入總裁辦公室。


    辦公室十分寬敞,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一塵不染,原木大辦公桌坐落在玻璃帷幕前,旁邊則整齊的羅列了數個大型資料櫃,而段皓宇就坐在沙發上,正專心的翻閱手中的資料。


    「二少爺。」周家築走上前去。


    段皓宇放下資料,對她展露一貫性感的笑容,「坐。」


    「二少爺,我知道你要跟我說什麽事了。」她隻是站在原地,腰杆挺得直直的,索性率先道:「你是想跟我說呂小姐的事,對不對?」


    「你怎麽知道?」他挑起濃眉。


    周家築輕抿起嘴唇,「我今天早上和她起了一點小衝突,我想,她一定迫不及待跟你告狀吧。」


    「是嗎?」段皓宇微蹙著眉,靠坐在沙發上,張開雙臂放在椅背上,「你把事情說清楚一點。」


    「對不起,沒有照顧好呂小姐的個人需求,我承認我是有疏忽的地方,但是……老實說,呂小姐的態度也有些得理不饒人。」


    周家築約略把早上的事說了一遍,但省略了不少細節,替呂倪保留些許顏麵。


    「二少爺,是我招呼不周,你如果要罵就罵吧。」


    「原來還發生過些事。」段皓宇盯著周家築,緩緩地道:「呂倪個性驕縱,這一點我很清楚,沒想到她才住了一晚,就給你帶來這麽大的困擾,早知如此,我昨晚就該把她趕回去,省得她留下來惹是生非。」


    「二少爺?」周家築愣了一下,「難道呂小姐沒有打電話向你抱怨?你要我留下來,不是打算興師問罪?」


    「我整個早上忙得很,不但不可能接這種電話,也不可能為了她而責備自家人。」段皓宇輕描淡寫的道,意思是說,周家築與他如同家人一般,而呂倪對他而言,除了是逢場作戲的對象外,其他的什麽也不是。


    「但是,你剛才不是說要和我談她的事?我以為……」


    「我是想告訴你,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不要讓呂倪進門。」說著,段皓宇站起身,走到酒櫃前拿出一瓶紅酒。


    「她太習慣得寸進尺,給她三分顏色,她就開起染坊來了,我想她今天晚上可能又會厚顏的找上門來,若是以前,我可能無所謂,反正她也算是不錯的床伴。」他走回沙發坐下,邊斟著紅酒邊道:「但我現在事情太多,必須專心在公事上,不想額外應付她。」


    「既然你也明白她的個性很可能死纏爛打,為什麽昨晚還要找她呢?」話說出口後,周家築趕緊咬住下唇。真糟糕,她怎麽可以質問主子的私事呢?


    「我自然有我的用意。要知道,商場上的事,尤其牽涉到敏感問題,有時候不能單靠台麵上的人來解決。」段皓宇啜飲著紅酒,繼續道:「呂倪這個人雖然高傲,但交遊廣闊,在政商圈中遊刀有餘,我既然要接手亞聯這個燙手山芋,當然要想辦法得知一些高層內幕,從她身上探尋是最快的途徑。」


    「二少爺……」周家築感到有些不安,「其實你不用跟我解釋這些的。」


    「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為什麽找她的理由。」不知為何,段皓宇就是想向周家築解釋清楚這一切,不想讓呂倪的事困擾彼此。


    他沒說的是,昨晚要不是他的欲火早在初見到她的那一刻被她挑起,他也不會和呂倪上床,更不可能留呂倪過夜。


    「總之,以後沒有我的允許,別讓她進門來,明白了?」


    「我明白。」周家築忽然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之前她還一直擔心,段皓宇很可能會被呂倪的美色給衝昏頭,幸好她的擔心全是多餘的。當然了,像他這樣一個男人,別說呂倪,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永遠也沒有哪個女人能夠掌控得了他。


    「明白就好。」段皓宇將空酒杯放下,「對了,快中午了,一起吃個飯吧。你去告訴秘書,要她準備兩個便當。」


    「什麽?」周家築眨著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你去請秘書準備兩個便當,我要和你一起吃飯。」段皓宇起身往辦公桌的方向走去,「在便當送來前,你就在這裏坐一下,我還得打幾通電話才行。」


    「不!」周家築急急轉過身,忍不住跟著段皓宇的步伐,道:「二少爺,我怎麽能和你一起吃飯?何況……」她不住思索著拒絕的借口,「我的打掃工作才做到一半,還得回去把工作完成才行。」


    「屋裏已經一塵不染,每一寸地板都光可鑒人了。你的手受了傷,就暫時歇著吧,等傷好了再打掃也不遲。」


    「不行的!二少爺,我這不過是個小傷口,雖然你是為了我好,但我不能因為這樣就忽略了自己的責任呀!」


    段皓宇驟然停住身形,周家築一驚,差點撞上他的背,趕緊止住步伐。


    他緩緩轉過身來,皺著濃眉,「你的責任?」


    「沒錯。身為下人,做飯、洗衣、打掃全是我的份內事,我有責任把它做好的。」


    「你錯了,你的責任絕對不止如此。」段皓宇垂下黝眸,直盯著她的粉臉,「順應主子的話,揣測主子的心思,伺候得主子開心,才是你主要的責任,當了一輩子的下人,你應該比誰都了解這個道理才對。」


    「這……二少爺你說得對……」周家築被他一雙利眸盯得臉紅心跳,忍不住低下頭來。為什麽她總覺得段皓宇看她的眼神充滿異樣的光芒,就像想把她一口吃掉似的,這麽的讓人心慌意亂呢?


    「你也同意最好。記住,以後別再質疑我所說的每一句話,也別再拒絕我的建議,否則,難保我不會改而以一個男人對待女人的方式來和你相處。」段皓宇的眼眸中閃動著幽魅的光亮,「到時候若發生了什麽事,別說我沒有事先警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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