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雪兒忙碌地為柱子、剛子和陳媽媽一家安置住處的這段日子,歐陽晟皓與暗一率領的五十名暗衛,以及胡佑安,假扮成商人,一路順暢地到達了平南軍駐紮地南嶼城所屬州府所在地黔州城,此處離南嶼城騎馬有兩日的路程。


    在黔州歇了一夜之後,歐陽晟皓帶著六名暗衛於第二日一早先行前往南嶼城,而餘下人員則比他們晚上兩個時辰,假扮成普通的百姓,騎馬趕往離南嶼城騎馬隻有一個多時辰路程的黃山鎮。


    雖然平南軍一直守在南嶼城,但是南部的戰事遠沒有北關頻繁,因為南部所謂的蠻子並不喜歡內地人的生活習慣。


    南部氣候潤濕,他們自己會種植水稻、蔬菜,所以很少有人會來擾邊,不過也有過一兩次,有人想一統他們這片區域中的所有居民,然後建立一個國家,來與內地爭地盤,不過都在與平南軍的戰鬥中失敗了,最遲的一次應該是十多年前了。


    目前來說,南部還是相對平穩,但是偶爾也會與南蠻子起衝突,但規模比北關韃子搶糧的擾邊小多了。


    因為二皇子收到了從京城林右相府來的書信,所以一直關注著出入南嶼城的人,他本以為歐陽晟皓會喬裝打扮悄悄進入南嶼城,然後悄然與平南侯取得聯繫,卻沒想到歐陽晟皓帶著六個似是侍衛模樣的人,站到城樓下,直接報上了自己的身份。


    軒轅澈看著上報之人寫的歐陽晟皓自報家門時的名頭「平南侯府世子上官晟皓前來看望祖父與父親」,一臉的凝重,他沒有報出是皇上派他而來,而是以平南侯世子的身份,這叫他放他進來也不是,不放他進來也不對。


    平南軍的將領們聽說突然冒出來一個平南侯世子,一個個都非常好奇,很快便聚到了平南侯的住處。


    「侯爺,這是怎麽回事,是不是有人故意冒充平南侯世子,意欲混入南嶼城?」一名三十來歲,名叫周永的將軍問道。


    平南侯望了望在座的幾位將領,還有自己默不作聲的兒子上官恆,「應該是我流失在外多年的長孫回來了。」


    上官恆聽到平南侯的話,抬起頭,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了一眼平南侯,然後扯了扯嘴角,又繼續低下頭去。


    恐怕是有了承認他這個兒子的理由,他的父親才會在眾人麵前這樣承認晟皓的身份吧!


    可是晟皓什麽時候成了平南侯世子了?他的父親過年時回去,不是為上官宇請旨的嗎?怎麽這世子之位卻到了晟皓頭上?


    他和靜芸的兒子終於長大了,聽說他在北關打了勝仗,還讓韃子自願與軒轅簽訂了和平協議,他就知道他們的兒子了不起。


    上官恆兀自彎了彎嘴角,想起他為數不多幾次見過的歐陽晟皓小時候的樣子,心裏酸酸甜甜,眼睛中有了濕意,可憐了她的芸兒,看不到晟皓長大後的樣子。


    看到上官恆似乎對他的話毫不在意,平南侯心中便有了一股無名火。


    他和上官宇還未回來時,二皇子便提前來了南嶼城,並假借皇上的名義,告訴上官恆,皇上的意思是在平南侯回到南嶼城之前,都由他來掌管平南軍的兵權,因為上官恆既不是世子,也不是平南侯指定的副帥,並沒有權力掌握兵權。


    上官恆聽從軒轅澈的話,將兵符交到了軒轅澈的手中。


    平南侯帶著上官宇回到平南軍時,軒轅澈已將兵權盡數握在手裏了,此時的平南侯還在猶豫,到底是要抱緊林右相,還是轉到四皇子那邊。


    所以他一邊給皇上發著求助的信函,一邊曲意奉承著軒轅澈,可是令他沒想到的是,他自己培養出來的好孫子上官宇竟然聽從軒轅澈的挑唆,或許也是林右相的授意,逼迫他請旨將平南侯爵位讓於他。


    平南侯才發覺自己已經被林右相牢牢套住,想擺脫都難,此時他便想到了皇上有意提醒,他不得不請旨將世子之位封給的他的另一個孫子上官晟皓,故而便有了那份歐陽晟皓看到的奏摺。


    後來又聽說了歐陽晟皓在北關的所作所為,以及他請銷了平北候爵位之事,平南侯心中更加下定了決心,他認為上官晟皓雖有可能恨他,但心中還是願意承認自己是上官家的人。


    「周永,你帶人去將世子接進城來,若是二皇子問起,就說我這個孫子失散多年,我和他父親甚是想念,剛好讓他來認認親。」


    「好的,侯爺,我這就帶人去接世子。」周永滿心的疑問,但也不好問出來。


    其他幾位將領聽說是平南侯失散多年的孫子,便都不敢出聲詢問了,因為他們年齡都與上官恆相當,有關上官恆與歐陽靜芸的事,他們也都有所耳聞,再看這麽多年來上官恆對平南侯言聽計從,不再是那個熱血的他,便可猜出發生了什麽事。


    其他幾位將領找了不同的藉口回了各自的住處,上官恆站起身,抱拳向平南侯施禮,「末將也先行告退了。」


    「恆兒,你還在生為父的氣?」平南侯語氣中有著淡淡的哀求,「即使你生我的氣,也該想見見你的兒子吧,聽說他很優秀。」


    上官恆心中冷笑一聲,但麵上的表情冷冷淡淡,「你早便告訴我,您隻有一個孫子,而我隻有一個兒子,那就是上官宇,這句話兒子始終記在心裏。」


    平南侯神情頓住,「他可是你和歐陽靜芸的兒子,在你心裏就一點都不想看看?」


    「父親,歐陽靜芸隻是一個平妻罷了,再說了他和我有過兒子嗎?您說的,她不配成為平南侯府的媳婦,她生的兒子不配姓上官,所以兒子遵從您的意思,不再承認他們母子,隻承認林右相的女兒和外孫,這不是挺好嗎?」


    上官恆的聲音不冷不熱,平平緩緩,就像隻是在敘述一件事實而已。


    平南侯感覺氣血上湧,「我這不也是為了平南侯府能夠長盛不衰,也是為了你的未來。」


    「是,這一點孩兒謹記在心,從不敢有所異議。」


    「你——」平南侯你了半天,「算了,不願見便不願見吧!」


    上官恆施完禮,走出了平南侯的住所,望了一眼城門的方向,騎上馬回了自己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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