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峰聽到蘿姨娘的話,心中湧上悲傷,若是他的婉兒在,今日看到這樣的女婿,可還滿意?


    歐陽晟皓就著蘿姨娘的攙扶站起身,然後轉向李雲峰,「嶽父大人,我可否與雪兒一同去祭拜一下嶽母大人?」


    按照規矩今日李雪兒與歐陽晟皓是不能見麵的,而歐陽晟皓覺得要祭拜雲清婉,應該與雪兒一起才最合適。


    李雲峰一臉欣慰地望了望歐陽晟皓,「也罷,我們也不用講那麽多規矩了,我這就讓人去叫雪兒,我們一起去看看雪兒的母親。」


    李雲峰率先轉過身朝著外麵走去,後麵跟著歐陽晟皓。


    蘿姨娘也欲跟上他們的腳步,卻又覺得不妥,猶猶豫豫之間,腳步並未挪動半分。


    李雲峰走了幾步,轉回頭來,「你也與我們一同去吧!」


    蘿姨娘還沒有收回去的淚意又湧了出來,「好的,老爺。」


    蘿姨娘緊走兩步,走近李雲峰和歐陽晟皓,「老爺,妾身先行去準備東西,您和姑爺叫上小姐一同過來吧!」


    李雲峰望了望蘿姨娘,眼神中不再是視而不見,「也好。」


    蘿姨娘向李雲峰屈膝行了禮,然後前行幾步,直接向祠堂的方向而去,心中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幸福和甜蜜,在老爺的眼中他終於看到了自己。


    得到李雲峰派去的僕從傳喚的李雪兒匆匆與李雲峰和歐陽晟皓匯合,一同來到了祠堂。


    蘿姨娘已經命人準備好香燭,打開了祠堂的大門,候在祠堂的門口。


    李雲峰帶著歐陽晟皓和李雪兒走進祠堂,祠堂裏雲清婉身側那個小小的牌位早已不見,顯得雲清婉的牌位有點孤單。


    李雲峰望著那孤零零的牌位,眼中不由湧上濕意。


    李雲峰先逕自點燃三炷香,雙手緊握舉在胸前,「婉兒,咋們的女兒長大了,都到了議親的年紀,你可是看到了,這是老平北候的外孫歐陽晟皓,也將是你我二人的女婿,他與雪兒就似當初的你我,兩情相悅,所以我便應了這門親事,希望你也能滿意這門親事。」


    李雲峰上前將三炷香插入香爐中,向雲清婉的牌位鞠了三次躬。


    「晟皓,你與雪兒一起來上柱香吧!」


    歐陽晟皓與李雪兒一同上前,各自點上三炷香,齊齊站在排位前。


    「嶽母大人,晟皓首先感謝您生下了雪兒,才使今日的晟皓能夠找到她,與她相伴這麽長的時間,今日我來向您提親,請您答應將雪兒許配給我,我會將雪兒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如您和嶽父疼愛她般疼愛她,一生一世好好陪著她。」


    聽著歐陽晟皓似誓言般的承諾,李雪兒心中甜蜜與酸澀交織,她多麽希望自己的母親現在還活著,看著站在一起的她與歐陽晟皓,欣慰地笑一笑,說一句,「好,我答應將我的寶貝女兒許給你。」


    「母親,很早以前,女兒並不知道您才是我的母親,但當我知道時,卻也知道您已早早離開了我,女兒謝謝您給了女兒生命,女兒會好好與楊大哥一起孝敬阿爸。」她知道在她母親的心中,阿爸有著多麽重要的地位,否則她母親也不會忍讓許久,且將自己送出李府。


    歐陽晟皓和李雪兒一起上前將香插進香爐,然後跪到地上一起磕了三個頭。


    等歐陽晟皓和李雪兒站起身,李雲峰沖站在門口的蘿姨娘喊道:「你也進來上柱香吧!」


    蘿姨娘受寵若驚,微低著頭走進來,同樣點了三炷香,站在牌位前,靜默地望著牌位,心中默默地說著心裏的話。


    若不是當初小姐的安排,她此時不知會在哪裏,更不會有李永鐸這樣優秀的兒子,也不會有雖不是親生卻似親生般待她的女兒李雪兒,雖然在李雲峰眼裏並沒有多少她的位置,但是與已經故去的雲清婉相比,她已經足夠幸福了。


    她感謝雲清婉的大度,感謝她特意的安排,希望雲清婉見到來提親的歐陽晟皓能如她一般滿意和欣慰。


    蘿姨娘心中說完想對雲清婉說的話,上前將香插入香爐,然後與李雪兒和歐陽晟一般跪下磕了三個頭。


    從祠堂出來之後,李雲峰讓李雪兒和蘿姨娘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而是將歐陽晟皓叫到了自己的書房。


    「晟皓,皇上找我商議過你請旨銷爵的事,我覺得你的做法很對,但是我也在想,你銷了平北候的爵位之後,到了平南軍中,真要承襲平南侯的爵位嗎?」二人坐下來之後李雲峰率先問道。


    「嶽父大人,我想您也知,我雖然是平南侯的長孫,可是平南侯並不喜歡我,因為他不願承認父親和母親的事,當年父親與母親兩情相悅,外公和平南侯都極其反對這門親事,可是父親和母親硬是說服了外公,也逼迫著平南侯答應讓父親娶了母親。」


    歐陽晟皓苦澀地扯了扯嘴角,「然而,平南侯卻在母親懷著我的時候,非得逼迫著父親娶林右相的女兒為平妻,父親不從,他便使出非常手段達到了目的,父親心灰意冷,又在平南侯刻意的安排下,大部分時間待在平南軍中,致使在侯府的我與母親過著尷尬的生活。」


    歐陽晟皓眼中漸漸有了濕意,「當時外公還在世,他們或許是有所顧忌,雖然母親的身體越來越差,但是卻也沒有到挺不過去的地步,而那時的我隻是在母親的強逼下日日用功讀書,隻以為隻要自己功成名就,平南侯便不會如此對待我和母親。」


    眼淚輕輕從眼角滑落,「然而我還未來得及長大,外公便被林右相設計害了性命,母親感到危機,便讓舅舅將我帶出了平南侯府,而她自己卻將性命留在了那裏。」


    歐陽晟皓抬起淚眼望向李雲峰,「嶽父大人,您說,這樣的平南侯府我還有回去的必要嗎?還有我那待在平南軍中,不努力抗爭,不努力設法保護我和母親的父親,我有必要去認他嗎?」


    李雲峰看著眼前淚眼滿滿的歐陽晟皓,心中湧上心疼,「你和雪兒一樣,都很不容易,不過或許你父親也是逼不得已,若是他過多抗爭,說不定你和你母親早早便被他們陷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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