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裏,軒轅灝、李雲峰和雲睿鋒接受了周知府的安排,在驛站裏高高興興地吃了一頓酒席,然後各自回去歇著。


    夜裏十一點時,卻有一行四五個人悄悄走出驛站,等走到遠處時,才一個個上馬,緊趕慢趕地來到了茗縣縣城。


    淩晨兩三點多時,茗縣縣衙後院闖進了十多個帶刀的侍衛,在雲睿哲的帶領下將郭槐、郭槐的師爺劉文平一同關進了縣衙大牢,而郭槐的家人則是禁步在縣衙後院。


    第二天一大早,周知府一早便到驛站陪同軒轅灝和李雲峰吃早飯。


    吃過早飯之後,他們幾人坐到了議事房,「周知府,成縣的情形我已經調查清楚,不知離這裏最近的是哪個縣,我們不若順便去調查一番?」


    周知府心中突地一跳,離這裏最近的便是茗縣,但是若是他說謊,定會第一時間引起四皇子的懷疑。


    不過想想四皇子昨天調查的情況,便安下心來,到了茗縣,四皇子的調查定與昨天在這裏調查的方法差不多,應該也不會調查出問題來。


    心思轉了轉之後,周知府笑眯眯地回道:「四皇子殿下,離這裏最近的是茗縣,距這裏也就五十多裏路。」


    「哦?隻有五十多裏路,剛好今天閑暇無事,不如我們這就出發去茗縣?」


    周知府的心越來越安定,原以為四皇子是想好要去茗縣,聽這語氣似乎隻是臨時起意,那麽四皇子並不知茗縣發生過什麽事,隻要他處理得到,過了茗縣這一關,後麵的幾個縣便會順順利利。


    軒轅灝、李雲峰、周知府及雲睿鋒等人帶著侍衛離開了成縣驛站,朝茗縣縣城出發。


    周知府總覺得後麵跟著的侍衛似乎少了幾個,可是來時他並未數過跟著軒轅灝的侍衛究竟有多少,所以便沒有放在心上。


    下午一點多時,三輛馬車及十多個騎馬的人一同來到了茗縣縣衙。


    周知府下了馬車,正在為沒在縣城門口、甚至是縣衙門口見到郭槐的迎接感到疑惑不解,便看到縣衙的大門打開來,雲睿哲帶著兩個侍衛從縣衙裏走了出來。


    周知府臉色瞬間大變,總覺得從青州開始,他便漏掉了什麽事或什麽人。


    早在他們出發前,他有好幾日沒見到雲睿哲,他隻以為雲睿哲是跟著府裏的楊公子去玩耍了,就在他們出發的那天,他沒看到雲睿哲時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見到雲睿哲。


    周知府臉色慘白,但仍強自鎮定地迎上去,與雲睿哲打了招呼,陪同軒轅灝和李雲峰走進了茗縣縣衙。


    在茗縣縣衙的大堂坐定,雲睿哲將已經審理過郭槐和劉文平的卷宗擺放到軒轅灝麵前的堂桌上。


    「起初,郭槐死不認罪,但是劉文平還算配合,很快將郭槐這幾年所做之事一一說了出來,郭槐看到劉文平的認罪書,以及崔永英留下的帳本,隻好低頭認罪。」


    雲睿哲翻到卷宗的最後一頁,「他已經簽字畫押,並說出了王栓子和崔永英屍體所在的地方,我已經派人去找尋,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能迴轉。」


    軒轅灝慢慢地翻看了內容幾乎一模一樣的兩本卷宗,心越來越沉,這僅是這一個小小的茗縣縣令的所作所為,不知周知府這個更大的蛀蟲是如何殘害百姓的。


    周知府聽著雲睿哲的話,感覺自己的兩條腿顫抖的厲害,似乎越來越不聽自己的使喚,心思也是千迴百轉。


    茗縣雖然死了人,但是這些與自己並無任何關係,即使查下去,應該不會牽連自己,但是郭槐這幾年貪墨的錢財大部分是孝敬到自己那裏的,但是每次他們隻是收銀子,似乎並未留下任何證據,即使四皇子查到郭槐貪墨銀子,查探銀子的去向,應該也不會查到自己身上。


    若是郭槐非說是交給了他,他可以說他誣陷,意在減輕自己的罪責就可以了。


    想到這裏,周知府的心中稍稍安定下來,打顫的雙腿也有了點力氣。


    等軒轅灝將兩本卷宗翻完,雲睿哲便走上前,在其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軒轅灝的嘴角慢慢上翹起來,抬眼望了望戰戰兢兢站在堂下,一直不敢落座的周知府。


    「周知府,你為何不坐?」軒轅灝臉上的笑意擴散開來,「難道說這郭槐之事與你脫不開關係?」


    周知府快速落了坐,連連搖頭,「四皇子說笑了,郭槐之事怎麽會與下官有關,若說有關,那也是下官失職之責,茗縣與青州距離甚遠,下官並未注意到郭槐竟然會做下這種事來。」語氣中滿滿都是憤慨。


    「嗯?周知府,不知郭槐究竟做下何種事來,令周知府如此憤慨?」


    周知府心中大驚,自己在無意間,差點說漏了嘴,「請四皇子恕罪,下官並不知郭槐做了何事?但是既然雲大人已經查探清楚,那麽郭槐定是做了不該做的事。」


    軒轅灝不再看周知府醜惡的嘴臉,向雲睿哲示意了一下,雲睿哲便走進了後堂。


    沒出片刻,雲睿哲便拿著一遝紙從後堂走了出來,將那遝紙在軒轅灝麵前的堂桌上展開。


    軒轅灝的嘴角和眼角不由都抽了抽,這郭槐做事還挺聰明,竟然能想到這樣的辦法來留下證據。


    「周知府,我這裏有幾幅畫,你要不要欣賞一下?」


    「四皇子殿下,下官並不懂書畫之道,還是不在您麵前獻醜了吧?」


    雖然這樣說著,可周知府的心已經高高懸了起來,總覺的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掌握在四皇子手中了,可是還未到最後一刻,他還不能承認,因為他還指望著上頭那些人在四皇子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安排。


    「周知府,你不妨過來看看,我總覺這畫中之人有點眼熟,似乎是你的師爺周光義。」


    軒轅灝又翻開第二張、第三張...,到了第六張時,突然頓住,「嗯?這張上的似乎是另一個人,這是個隻有十多歲的少年,長的天庭飽滿,一臉福相,和周知府您很是相像,難道說是周大人的公子?」


    周知府的冷汗正順著脊樑流淌下去,鼻尖上也濕意一片,雲睿哲怎麽會拿出周光義和自己兒子的畫像?是誰帶到這裏的?


    「四皇子殿下,不知是哪位小人,竟然偷畫了他們二人的畫像,他二人長相不佳,怕是辱了四皇子的眼,還請四皇子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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