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兒來到集市時,時間還算趕得及,大部分攤位尚在,李雪兒便找尋可以用來做包子的材料,今天運氣不錯,她買到了大蔥,有了這個包子的味道應該會不錯。


    李雪兒轉悠時,還看到了類似她認識的糖蘿蔔的東西,在這裏人們稱它為甜蘿蔔,她仔細看了一下,又掐了點嚐了嚐,確實是糖蘿蔔,便買了十幾斤,這個也可以用來包包子,包出來的包子,吃起來一定香香甜甜,此外她打算到春天時,和白蘿蔔一起先種上幾個,讓它們長老結子,到秋天收了麥子,就可以在地裏種二茬蔬菜,糖蘿蔔的葉子也是一種很美味的綠色蔬菜,秋天收集些糖羅卜的葉子曬幹存起來,再加上自己種的糖蘿蔔和敗落卜,這樣冬天可以吃的東西就會多出幾樣來。


    李雪兒又買了些白蘿蔔、土豆,有點遺憾的是這次沒有買到大白菜。


    李雪兒轉來轉去,實在找不到其他可以買的蔬菜,便隻好放棄。她又買了些豬肉,還買了些豬板油,除了準備做豬肉土豆包子之外,她還想做豬油麵包子,她記得前世時的小老鼠阿媽就做的豬油麵包子。


    年前為了炸油果子,李雪兒買過少量的雞蛋,最近她一直想買點雞蛋給柱子和自己增加點營養,但是覺得從集市上買不好拿回去,原打算從村子裏買,可又怕村裏人嚼舌頭,便一直沒有買,這次她狠了狠心,買了個小籃子,然後買了一籃子雞蛋,為了健康的身體,不好拿也要拿回去。


    李雪兒拿著買來的東西,回到了金海叔的牛車邊,將東西都放了上去,然後她也坐了上去,擔心雞蛋會磕破,她將小籃子緊緊抱在了懷裏。


    最後一個人也坐上了牛車,金海叔便趕著牛車出發了。


    除了李雪兒,車上坐了五個人,李雪兒不知道自己是因為覺得自己是外來者,還是因為原來的李雪兒本身和這些村裏的人接觸少,潛意識裏,她不願意和這些人說話,除了常規的打招呼外,她大部分時間都是保持沉默的。


    車上的五個年齡在三十到五十之間的婦女,東一句西一句地聊著八卦,不知是誰,突然提起一件事,一下子把正在神遊的李雪兒給拉了回來。


    「你們聽說了沒有,海子家要蓋新房子了,他阿爸最近在找人準備去伐木頭呢。」一個三十幾歲的婦女說道。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村子裏又不是沒人蓋過新房子。」另一個看其穿著,家裏條件應該比較好的婦女說道,她家去年才蓋的新房子呢。


    一個差不多五十歲,穿的比較破舊的婦女說到:「別人家蓋新房子,那是人家在外麵掙了錢才蓋的,海子阿爸又沒出去掙錢,他們蓋新房子哪來的錢?」


    「誰知道呢,說不定人家在哪裏撿了些銀子呢!」一個三十多歲,看著就有點讓人不喜的婦女撇著嘴說道。


    有一個四十多歲,一直保持沉默的婦女突然對著李雪兒說道:「雪兒啊,聽說海子跟著你學做家具呢,你們是不是掙大錢了?」


    李雪兒仔細想了想,才想起來,這個人她好像應該叫阿婆,是她那所謂阿爺的最小的堂兄弟的老婆,叫梁新蘭的。


    想起來是誰了,李雪兒便應聲道:「阿婆,哪有那麽容易掙大錢,其實吧,我家也要和海子家一起蓋,我們沒錢請蓋房子的匠人,準備自己捉摸著蓋呢。」


    大家驚奇地看著李雪兒,心裏都嘀咕,蓋房子也能自己捉摸著蓋。


    李雪兒看著大家的表情,便明白她們心裏的想法,繼續說道:「我原來一直看阿爸製作家具,現在自己又捉摸著製作家具,我便想著,蓋房子和製作家具差不多吧,就是在尺寸上把握好應該就可以了。」


    梁阿婆心裏嘀咕著,想得倒容易,如果這麽容易,大家都自己蓋房子了,還幹嘛花錢請人呢。


    梁阿婆雖然心裏對李雪兒的想法嗤之以鼻,但是麵上卻沒有顯露出來,假裝讚嘆地說到:「你這腦子可真靈光,能夠自己捉摸著蓋房子,真就花不了多少錢。」


    其他幾個婦女和梁阿婆的想法差不多,嘴上不說什麽,心裏都在暗暗想著,將來他們兩家肯定會鬧大笑話的。


    李雪兒本不想再應梁阿婆的話,可不應似乎又不太合適,便很無奈地說道:「阿婆,這那是腦子靈光不靈光的事,還不是因為沒錢,不蓋新房子吧,這房子太舊太破了,一到下雨天就會漏雨,我們這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了,隻好自己捉摸著嚐試一下,說不定能蓋起來呢。」


    梁阿婆聽李雪兒這麽一說,還想說點什麽,卻被那個看上去讓人不喜的婦女搶了話,「哎喲,你說的可真輕鬆,你這一試不也是要花錢嗎?我可聽說了,幫你們伐一天木頭給四十個大錢呢?要是不成,這錢可不就白花了。」


    李雪兒剛想應聲,那個穿著破舊的婦女急忙對李雪兒問道:「雪兒,你們真的一天給四十文錢嗎?伐木的人你們找齊沒有,讓我們家春子也去幫你們伐木吧!」


    一聽「春子」這個名字,李雪兒便想起來這個穿著破舊的婦女是誰了,這婦女姓曹,不知道名字叫啥,她丈夫叫劉金水,有兩個兒子,大的**子,今年十八歲,小的叫成子,今年十五歲,這一家人,出名的好吃懶做,尤其是那個春子,聽說到現在,衣服都是曹氏洗,家裏也就曹氏稍稍勤快點。


    這下曹氏說完,李雪兒不應也得應了:「嬸子,這找人的事是金勝叔做主的,我一個小孩子懂什麽呢?」


    李雪兒又對著那個討人不喜的婦女說道:「你說的給伐木的人一天四十文錢我倒聽金勝叔說起過,說伐木時,隻能啃幹料,又要從早幹到晚,挺辛苦的,便想著不要虧了大家。」


    曹氏一聽很辛苦,想像自己家嬌生慣養的兒子,便有點不忍心了:「那麽辛苦啊,那我們家春子可不能去,錢雖然多,可不能把人累壞了。」


    這一下,原本在心裏笑話李雪兒的人,都從心底裏鄙視起曹氏來,就你們家那好吃懶做的春子,恐怕走出大門都會被累壞吧!


    大家已經沒心思再去關心李雪兒、海子兩家蓋新房的事了,你們愛折騰就折騰去,反正折騰掉的又不是我們的錢。


    幾個婦女又開始兩兩聊起天來,隻有梁阿婆又陷入了沉默,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李雪兒懶得去猜測別人的心思,好不容易可以不用應付這些人,她覺得還是想想明天蒸什麽包子比較好。


    牛車搖搖晃晃地走在回村的路上,不遠處的河水靜靜地流淌著,河邊冬日裏變得厚實而幾乎蓋住河麵的冰塊已經變得很窄了,偶爾從河麵上吹過來一陣微風,似乎已經蘊含著春天的溫暖,輕輕的、柔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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