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羅裏達州 福爾特


    謝婧瞳坐在采昕科技的貴賓室裏,等著邵司肇。


    已經是第三天了。


    她被邵司肇擋在實驗室外已經三天了。


    聽負責接待她的員工說,邵司肇親身投入研究已經三個月沒走出實驗室了,他在實驗室的這段時間都是儲水在照應內外,包括照顧他在實驗室內的起居。


    謝婧瞳這才知道他們的關係這麽密切,難怪儲水來到台灣,見到邵司肇會露出這麽難舍難分的眼神。


    邵司肇這個不懂得討好她的男人,工作態度和實驗精神都讓人佩眼。


    知道這三個月來他不是故意不跟她聯絡,謝婧瞳心中的疙瘩已經消失無蹤,於是她天天來到實驗室外等候,希望能夠早日見到邵司肇。


    儲水提著邵司肇的午餐準備進實驗室,經過貴賓室時發現謝婧瞳還坐在裏麵,於是停下腳步,走進貴賓室。


    「謝小姐,我都說了,肇一時半刻還不會出來,等他一出來我就立刻通知你,你怎麽還是天天來呢?」


    「你到底有沒有告訴他我在這裏?」謝婧瞳盯著儲水,發現他臉上閃過心虛的神情,讓她更加確信儲水沒有將她到來的消息傳達給邵司肇知道。


    她不相信邵司肇會讓她等三天。


    其實儲水的確沒有將謝婧瞳來訪的消息告知邵司肇,好不容易盼到邵司肇回來,他怎麽可能輕易地讓謝婧瞳再來把他帶走呢?


    可是趕不走謝婧瞳,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所以這幾天都把她丟在貴賓室,故意不理會她,想不到她這麽有耐性,天天來報到。


    邵司肇答應過他,等實驗完成才會離開,可是怎麽知道他不會因為見到謝婧瞳又腦袋糊掉,跟著她跑了呢?儲水當然不會冒這個險。


    儲水咽了口口水,理直氣壯的說:「當然有,他說等實驗成功就會出來。」


    「是這樣嗎?」儲水的阻擋,讓她更想進到實驗室。


    她的視線落到儲水胸前掛著的磁卡,心想那應該就是進入實驗室的通行證,一個念頭油然而生。


    「廢話,我不會說謊的。」


    說完,儲水轉身走出貴賓室,來到實驗室的通關口,按下通關密碼並刷卡,沒料到這時候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痛,他回頭想看是誰攻擊他,隻見謝婧瞳還來不及收回合氣道的攻擊姿勢,確認攻擊他的是謝婧瞳的儲水想說些什麽,隻覺得眼前越來越黑,在失去意識之前,還看到謝婧瞳俐落地自他手中拿走邵司肇的午餐,隻來得及吐出一句話!


    「算你狠……」


    「誰教你說謊!」謝婧瞳冷哼,把儲水踢到一邊,大搖大擺地進入實驗室。


    感謝aplus集團吧!集團規定每個員工都要學合氣道防身,不過她學得比其他同事多了一點,多到剛好可以讓一個人痛昏的程度。


    謝婧瞳把午餐放在準備室的桌上,照著牆上的圖表穿上入無塵衣,這才進入無塵室。


    一踏進無塵室,謝婧瞳還來不及為再見到邵司肇而感動,就聽到邵司肇冷酷、不帶任何情緒的指令。


    「傳導器打開。」


    傳導器是哪一台?謝婧瞳看了看四周,這裏頭的儀器沒有一個是她認識的,要怎麽開?


    「聽不懂是不是?傳導器打開!」邵司肇第二次的命令裏有著明顯的不耐煩,等了兩秒,還是沒等到螢幕上秀出數據,他終於轉過身來,生氣地質問:「你聽不懂國語嗎?叫你開傳導器,聽見沒?!」


    邵司肇對上那雙陌生又熟悉的眼睛,確定眼前的人並不是儲水,他不禁擰起眉頭。


    「你是誰?進來做什麽?出去!」


    謝婧瞳愣住了。哇咧!這個男人不認得她嗎?


    想想也是,這身裝備隻看得到眼睛,如果邵司肇這樣都認得出她來才有鬼。


    見來人不說話,邵司肇拿起電擊器做為武器,謝婧瞳閃避不及,被電擊得發出慘叫聲。


    「啊……」


    嗚……這一定是現世報!誰教她要打儲水……


    咦?這個聲音怎麽這麽耳熟?邵司肇一愣,認真地打量那遭受電擊倒地不起的身影,越看越熟悉……


    不會吧?!


    為了確認心中所想,邵司肇哪管他們還在無塵室,動手拆下她的口罩,看到那日思夜想的容顏時,他訝異得無法壓抑興奮。


    「婧瞳?!你怎麽會在這?」


    「我來……送飯給你吃……」謝婧瞳想起身,卻發現因為遭受電擊使得她的腰腹疼痛不已,「早知道你有攻擊傾向,我就不進來了,你怎麽可以隨便電人……」


    難道這就是采昕科技的實驗室裏最為先進的防盜措施嗎?邵司肇也不想想,能通過層層關卡進到這兒的,除了公司高層人士,還能有誰?


    而且據說這個實驗室還是邵司肇專用的。


    這個男人呆得可以,怎麽這麽直接,不等她回答就攻擊她?


    此時,謝婧瞳心中哪還有什麽見麵的感動,隻想著把他抓起來好好打一頓,以泄心頭之恨。


    「你不說話,我當然以為有人闖入實驗室,我不攻擊,可能就是我陣亡了。」


    邵司肇抱起謝婧瞳,來到準備室,體貼的將她安置在椅子上。


    「對不起。」他將臉埋進她的發中,嗅著她發絲的芳香。「我以為是壞人。」


    「你的實驗室,壞人進得來嗎?」雖然被當成壞人電擊,不過讓他環抱的幸福感覺還是充滿她的胸臆,為了這溫暖……謝婧瞳覺得在外頭等三天也算值得了。


    「你是第一個闖入我的實驗室的人。」邵司肇不由得懷疑起她進來的方法,瞄到桌上的磁卡,這才恍然大悟,「你把儲水怎麽了?」


    謝婧瞳幹笑一聲。「不用多說,你一定了解。」


    「你把他撂倒了?」邵司肇無法想象那是什麽樣的一個狀況。


    她一個小女人怎麽可能撂倒儲水那個武術高手?這幾年她到底學了些什麽東西,竟然有辦法撂倒邵家培植的特助?


    「你知道我來美國三天了嗎?」謝婧瞳不答反問,她不打算跟邵司肇說,如果他想知道,就得自己去挖掘。


    邵司肇訝異的挑眉,「你來三天了?」


    「看來我打對人了。」謝婧瞳知道躺在外麵的男人是這一切的禍首,所以把他擺平絕對可以被原諒。


    嗯!邵司肇讚同地點點頭,他知道問題出在哪裏,所以不管儲水躺在哪裏,他都不會表達任何同情。


    「你怎麽都不跟我聯絡呢?」謝婧瞳還是忍不住問了。


    「我一回到美國就被關進實驗室,一直到現在。」邵司肇脫下無塵衣,關掉實驗室裏所有的電源開關,上了保護鎖,準備吃飯。


    「吃個飯這麽慎重?」


    「裏麵的東西不能出任何問題,所以斷電最安全。」在實驗室裏不做就不會有錯,關掉電源就不可能出錯了。「你吃了嗎?」


    「嗯。你最近好不好?」謝婧瞳望著邵司肇,見他拿下口罩,不由得嚇了一跳。「你怎麽變成這樣?」


    他的下巴竟然長了一圈胡子,而且長度都有十公分左右,敢情儲水虐待他,連胡子都不讓他刮?看到這樣的邵司肇,謝婧瞳完全沒辦法將他和那個有潔癖的男人聯想在一起。


    「我沒有走出實驗室,就不刮胡子。」邵司肇尷尬的笑了笑,「這樣才能逼自己趕快做好,趕快去找你。」


    他情不自禁地在謝婧瞳臉上啄了一下,有她在身邊,他覺得連呼吸的空氣都充滿了粉紅色的幸福。


    謝婧瞳一愣,抬手撫著他吻過的臉頰,心裏漾著暖意,唇角也不由得上揚。「我還以為你跟哪個女人逍遙去了。」


    「這輩子除了你,沒有任何女人能讓我有這種念頭。」邵司肇邊說邊打了個大大的嗬欠。


    這三個月來,為了趕上進度好早點回去看謝婧瞳,他沒一天睡飽的。


    「你根本沒有反省。」謝婧瞳其實心裏甜絲絲的,但還是佯裝無奈的歎息。


    邵司肇聞一言,急切的反駁,「誰說我沒有反省?我在回美國的飛機上一直在想,我是哪裏錯了?但是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隻要你不生氣,你覺得我有什麽錯,我說錯了什麽、我做錯了什麽,我都承認。」


    謝婧瞳看著邵司肇,但笑不語。


    邵司肇怕她又生氣,連忙說:「我真的有反省。」


    謝婧瞳歎口氣,輕撫他的臉頰,心疼的說:「我不知道你事情一做就是三個月,早知道我就讓你多玩幾天。」


    「我以為可以很快完成。」會花那麽多時間,也在邵司肇意料之外。


    當沒辦法見到謝婧瞳的空虛縈繞心中,他就好幾天沒法集中精神好好工作。


    那種空虛與小時候和她分開,必須做到她爸所說的「消失」下同,這次讓他好難過,每當想起謝婧瞳就寢食難安。


    這種感覺……他從來沒有過……


    「所以就放我一個人在台灣眼巴巴的等著?要不是我來美國找你,可能還不知道你這個前夫跑哪裏去了。」謝婧瞳笑道。


    她知道,能在邵司肇心裏占有一席之地有多困難,若不是剛才他吻了她,她會以為他又在跟她開玩笑。


    「怎麽會不知道?!我一直在實驗室啊!」


    邵司肇天才的回應,教謝婧瞳又傻眼了。


    「你啊……」她無奈地苦笑。


    見到邵司肇不解的表情,她傾身吻上他的唇。


    路易斯安那州 紐奧良


    「肇,你沒有帶現金和信用卡嗎?」謝婧瞳挑高眉頭,問著一旁無辜優閑的男人。


    邵司肇兩手一攤,「我出門向來不用帶錢的,連信用卡也不用……」


    謝婧瞳取出皮包查看現金,隻剩一千美元。


    那天她趁著儲水昏迷不醒時,將邵司肇帶離實驗室,因為怕儲水追蹤邵司肇的車子,因此他們偷開儲水的紅色賓士,成了完全跟公司與儲水斷絕聯絡的逃兵。


    這輛車是儲水跑遍歐洲,花了好幾個月才找到,又在歐元上漲後多了十五萬美元的匯差才買到的限量車款,是儲水的寶貝,因此一旦發現他的寶貝愛車不見了,難保不會報警,深怕被當作偷車賊的他們,一路上根本不敢休息。


    他們開車來到紐奧良,馬上把儲水的愛車用聯邦快遞寄回福爾特,然後優閑的走到傑克森廣場,進安東尼餐廳,享受這幾天以來最豐盛的晚餐。


    結果,現在他們才發現了一個嚴重的事情,邵司肇又犯了同樣的錯誤,由於走得匆忙,加上邵司肇的沒常識,所以他身上沒有任何的現金和信用卡,反觀謝婧瞳也好不到哪裏去,她所有的錢和證件都在福爾特的飯店裏,沒帶出來。


    所以當他們花完僅存的一千美元後,還是得認命的回到福爾特。


    「這次是暫時出來休息的。」謝婧瞳忍不住笑了。


    邵司肇被儲水照顧得太好,連要帶錢出門的習慣都沒有,相信儲水這家夥一定是有預謀地讓邵司肇離不開公司,好控製他的行動。


    若不是知道邵司肇的性向,她一定會懷疑他與儲水之間有什麽。


    「不要,我不要回公司。」邵司肇拚命搖頭,「被關在公司三個月了,我不想再回去,我現在要休息。」


    「我們不回公司,也得回飯店拿錢和證件,你想被當成偷渡客嗎?」謝婧瞳安慰他。


    「隻是回你住的飯店嗎?」邵司肇看她點頭,才鬆了口氣。「這樣我還可以接受。」


    雖然他是公司老板,決定權在他手上,但答應儲水要完成實驗在先,儲水的確有理由生氣,也有理由把他逮回去再關在實驗室裏,所以他根本不想回去。


    再說,遇到謝婧瞳也不是他預料中的事情啊!謝婧瞳跟實驗,自然是謝婧瞳比較重要。


    「我們先玩個過癮好不好?」謝婧瞳難得願意來美國找他,要是沒辦法陪她,他的損失可就大了。


    「我們兩人身上的錢加起來隻有一千美元,怎麽玩個過癮?」謝婧瞳想,這一千美元還是留著找交通工具回福爾特比較安全,免得兩人「流落異鄉」。


    「跟你在一起就很好,我們留一百元找輛車回福爾特,九百元省吃儉用可以用很久。」邵司肇突然牽住謝婧瞳的手,將她拉近身邊。


    走在人潮洶湧的波本街,邵司肇直覺來錯地方,路上的攤販、街頭的藝人吸引了謝婧瞳的注意力,但吸引他的目光的卻是路上那許多拿著酒瓶,正意圖不軌的瞄著他們的醉漢。


    「可是我們兩個沒有證件,也沒辦法租車呀!」他們身上沒有證件,要回福爾特,除了大眾運輸工具,就隻能靠這雙腳了。


    「你陪著我走就好了。」邵司肇笑這。


    「走?!」謝婧瞳麵露詫異。「要從這裏走回福爾特?」


    怎麽可能走得回去?他們開車來到紐奧良就花了好幾天的時間,走回去……要花上好幾個月吧!她光這麽想就腳軟了,不是她不肯陪他一起傻、一起耍浪漫,而是要從紐奧良走回順爾特……也未免太誇張了吧?真的……不是她太現實……


    「你不想陪我?」邵司肇沒考慮那麽多,隻想著能多陪謝婧瞳幾天。


    「不能租車,你又想走路,幹脆去買輛腳踏車,我們一路騎回順爾特好了。」唉,如果邵司肇要這樣玩的話,她也隻能舍命陪君子了。


    麵對天真的邵司肇,謝婧瞳也不知道該怎麽教他什麽叫作「現實生活」,如果用這樣的方法玩,他可以得到快樂,又不會耽誤她回台灣的時間,就陪著他也好。


    說到底,她還得感謝儲水把邵司肇保護得密不透風呢!思及此,她不禁莞爾。


    「我向公司請了一個月的長假,所以你想怎麽玩就隨你怎麽玩吧!」


    「真的?」邵司肇喜出望外。


    「不過儲水浪費了三天,加上你又開車花了三天,所以我的假期隻剩下三個星期。」


    「哼,這個儲水,我回去一定要海扁他一頓。」邵司肇翻了個白眼。


    謝婧瞳看著眼前的男人,他好像不隻是天真而已,說他是不知世事的太少爺,可是他又比誰都會計較,若不是她已經先扁了儲水,儲水損失的可能不隻是寶貝愛車失蹤幾天而已。


    「你會生氣?」她懷疑的問道,她一直以為他沒什麽神經,要是他懂得什麽叫生氣,天應該要下紅雨了。


    「說不會你相信嗎?」邵司肇走到甜甜圈攤子前,盯著各種口味的甜甜圈,想吃,口袋卻空空的。


    其實邵司肇不是不懂現實,隻是不願維持清醒太久,如果可以輕鬆過一天,又為什麽要逼著自己保持清醒過日子?


    謝婧瞳拿出零錢,買了一份法國甜甜圈給邵司肇,他開心地接過來,像個孩子馬上就吃了起來。


    看著他的吃相,她忍不住微笑,突然很好奇一件事。


    「我在想,如果你喝醉酒會怎樣?」


    「我沒喝醉過。」邵司肇話出口,才想到什麽似地,吃驚地看她一眼,「你想對我怎樣?」


    他一直以來都是為了工作而動腦,十年前就不知道什麽叫喝醉了,唐畢馨怎麽也不肯讓他碰酒,老是說他的腦袋會因此喪失功能。


    「孤男寡女,除了酒後亂性,還能怎樣?」謝婧瞳半開玩笑的回應。「不過我還不想染指你,在台灣一起那麽久也沒怎樣,到了美國我當然也不會對你怎樣。」


    話是這麽說沒錯啦,隻是謝婧瞳竟然開始期待能看見邵司肇喝醉的模樣。


    邵司肇微微一笑,繼續吃甜甜圈。不知道謝婧瞳還記不記得,這是她給他的第一個食物,讓他免去饑餓,枯竭的心也重獲溫暖。


    是她讓他知道,原來在失去父母的疼愛後,依然可以擁有溫暖,隻可惜……


    溫暖來得快,也失去得快……


    「你還想再送我合約呀?」


    「嘎?」


    「你放心,就算要合約,我也會送標案,保證以實力拿取,不會讓你為難的。」她沒想過要讓他難做人,更不想危害他公司的名譽,這種事一次都嫌多,像邵司肇這種圍標方法,即使合約拿到手,她也會被其他廠商挾怨報複吧!


    「很好,那我們也不為難你們,把錢交出來吧!」一名醉漢拎著酒瓶擋住他們的去路。


    此時,邵司肇才發現,他們不知何時走進了暗巷,被一群醉漢團團包圍。


    荷包裏僅有的一千美元,要拱手讓給劫匪嗎?


    當然不行!


    謝婧瞳沒有如此偉大的胸襟,把錢給人,然後搭「十一號公車」走回福爾特,所以她反射性的擺出合氣道的攻擊姿勢,這讓一旁的邵司肇看傻了眼,也才確信她是憑真功夫把儲水撂倒,同時慶幸先前他惹她生氣時,她沒有打他。


    「這個東方娃娃會功夫呢!」蓄著滿臉胡碴的醉漢笑說。


    瞬間,眼看一場打鬥不可避免地即將展開。


    邵司肇卻顯得遲疑,看著手上的甜甜圈,麵露不舍。


    「要打架嗎?」要打也等他吃完再打吧!


    「廢話!你真的想走路回去啊?」謝婧瞳瞪著邵司肇。這麽緊張的場麵,他居然還拿著甜甜圈不放!


    「等我吃完,等我吃完。」邵司肇將甜甜圈塞進嘴裏,一口氣全吞進去肚子裏。


    「娃娃,這種男人你還要嗎?」


    醉漢們認為邵司肇手無縛雞之力,大聲訕笑著。


    「你管我要不要,你們要拿錢就是不可能!」謝婧瞳沒遇過這麽大的陣仗,硬著頭皮也得打,她怎麽也不想走路回福爾特。


    「那就別怪我們。」帶頭的醉漢露出猙獰的笑容,伸手想奪取她身側的包包。


    謝婧瞳也不是好惹的,一個回踢,將他踢飛到一旁,痛得哀哀叫。


    「大家動手!」


    為首的醉漢一聲令下,所有的人蜂擁而上,目標都是謝婧瞳的包包。


    當他們一個個被謝婧瞳踢飛,又將目標轉移到呆愣的邵司肇身上。


    「謝婧瞳,救命啊!」邵司肇拿著裝了甜甜圈的袋子,大聲喊救命。


    謝婧瞳打飛一個人後,看見邵司肇被圍攻,翻了個白眼,上前去救他。


    打倒他麵前的男人後,她沒好氣的說:「你不會出手打一下嗎?」


    「打一下就好?」邵司肇看著朝他而來的壞人,趁著謝婧瞳沒注意,也跟著使出合氣道,一下就把壞人打昏,「怎麽這麽脆弱?」


    謝婧瞳解決了所有的人,來到他身邊,邵司肇則審視著甜甜圈袋子有沒有破掉。


    她叉腰看著邵司肇,開始懷疑他是否在乎她?為什麽在危急的時候,反而是她得救他?


    「叫你打一下,你就真的隻打一下呀?」謝婧瞳沒好氣的問。


    「我很聽話。」邵司肇笑看著倒在地上的那些人,打從心裏佩服謝婧瞳可以撂倒他們,但是他更在心中自我警惕,以後他們得避免爭吵,省得他被她殺掉。


    「臭女人!我要讓你後悔!」為首的醉漢敗得心不甘情不願,拿著刀子刺向邵司肇。


    謝婧瞳發現時已經來不及拉開邵司肇,隻好以自己的身體阻擋來人的攻勢。


    「啊!」她抓到了那人持刀的手,因而鬆懈下來。


    而她的叫聲讓原本掛無事牌的邵司肇馬上拋下手中的甜甜圈袋子,一腳踹開那個不知好歹的醉漢。


    「你沒事吧?」邵司肇抓著謝婧瞳的手,緊張的審視著她全身上下。


    謝婧瞳整個人呆住了,隻能驚恐的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對不起,對不起。」邵司肇自責不已,放開謝婧瞳,不敢再碰她,為剛才沒有幫忙而感到後悔。


    她方才為了保護他的安全而奮鬥,他卻還在注意甜甜圈是否無恙,心疼在這時候充盈了他的胸臆,也讓他正視謝婧瞳在他心裏的重要性。


    謝婧瞳是個人,是個全身上下都用水做的纖細女子呀!她沒辦法像研究失敗的實驗體,再換一個……天啊,他怎麽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要是在剛剛那場打鬥中,她有個什麽萬一,那他該怎麽辦?


    「肇,我沒事。」她看見周遭的壞人有醒來的跡象,連忙拉著他離開,「我們走。」


    「你真的沒事?」邵司肇邊跑邊問,見她沒有回答,難以置信的再問:「你真的沒事嗎?」


    「如果我們再不走,才真的會出事。」在美國,這群人沒有亮槍,她已經很慶幸了,若是再不離開,誰知道會出什麽事情?


    她認命了,如果命中注定他們兩人之間,她必須擔任保護人的角色,那她會盡力保護邵司肇。


    「沒關係,我會保護你的。」邵司肇從背後擁著疾步向前衝的謝婧瞳,結果兩人往前一趴,跌了個狗吃屎,她墊底,他趴在她的身上。


    嗚……這是保護她?剛剛被打都沒有這麽痛……


    「你這叫保護我?」謝婧瞳還沒來得及感覺他突如其來的擁抱所帶來的溫暖,就被他害得跌倒在地上,這種「保護」,不要也罷!


    「對不起!對不起!」邵司肇拉起謝婧瞳,也不管街上的人怎麽嘲笑他們,慌張地拍去她身上和臉上的土屑。「這次不算!你相信我,從今天起,我會好好的保護你。」


    邵司肇這誠意十足的告白,讓謝婧瞳感動得忘了剛剛跌倒的痛,反手抱住他,忍不住開口,「嗯,我讓你保護。」


    不枉她這幾年來一直將他牽掛在心上,如今得到他的回應,教她的情感有了依托。


    此時,謝婧瞳心裏有一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慶幸著自己的情感不是可憐的一相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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