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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心下感動,上官鷹也是如此,平日雖對浪翻雲有所不滿,感覺他雖然是幫主,但以浪翻雲為首的舊人卻占據了怒蛟幫中上層職位,而那些人全都以浪翻雲馬首為瞻,他這個幫主反倒不如浪翻雲這首座更有權力,可此刻他心下卻被浪翻雲高尚的行為所感動,心下感觸極大。


    瞿雨時更拱手道:“浪首座何出此言?怒蛟幫要發展,以後還要仰仗首座!”


    浪翻雲“哈”的一笑,擺手道:“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浪某心有預感,今日將有大事發生,或許便是浪某的生命該終結於今了。諸位何必感傷?雨時,你智謀超絕,但大局觀卻有諸多不足,若是補全了這一點,你才有追上戰天的可能。”


    瞿雨時麵色肅然,拱手道:“請浪首座明示。”


    浪翻雲道:“你智謀超絕,也擅長算計一件事情的發展、結果,並且還為結果設下了應對策略。謀發展,與人競爭也該如此,走一步,看三步,算七步。哈……君帥一言一行倒是從來都是這樣,隻不過他跟你不一樣,你是不說,他從來都是坦坦蕩蕩,他要做什麽,結果會如何,對手會怎麽做,結果又會如何,他從來都是堂堂正正、明明白白說出來,這是他最擅長的陽謀,真要比起來,你是不如他的。”


    瞿雨時長歎一口氣,道:“雨時豈敢與君帥相提並論,自愧不如。”


    浪翻雲笑了笑,續道:“接著說,大局觀。你算事極少出錯,但並不明白算計的本質。”


    瞿雨時道:“算計的本質?”


    浪翻雲瞳仁驀地一縮,死死盯著瞿雨時的眼睛:“不錯,正是算計的本質。所謂事在人為,任何事情的實施者,從來都是人。因此,算事不如算人!正是因為你缺少大局觀,所以你極少去算人。算事沒什麽了不起,隻要稍有智謀,再多些曆練,應該都不成問題,可最難的卻在算人!”


    瞿雨時渾身驀地一顫:“算人?算人!”


    浪翻雲道:“不錯,正是算人——算事不如算人!你缺少大局觀,所以往往隻會算計對手有幾個選擇,然後你再選擇自己的應對之策,可你根本不明白的是,若是將對手人心也算計在內,就會豁然開朗,另外一個世界就會出現在你麵前。你會發現,你原本的那些算計,完全是幼稚的猜想。譬如你算厲若海,算君帥,哈……厲若海是何許人物?他既然說了會孤身一人上島,那麽他就一定會這麽做!我不過是稍微提了一下君帥,你們就……不說也罷。君帥固然是嫉惡如仇,他也當然是殺伐果決的,但你們並不明白他的為人。他有自己的底線。他認為江湖就是一個局。他還說過一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至理名言啊。他還說過,一旦入了江湖這個局,那便再無無辜之說,既然是江湖人,總會殺人,而你所殺之人,無論是多麽罪大惡極,他也總有妻子兒女。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對方也總有找你複仇的理由,光明正大的理由。”


    現場怒蛟幫眾心下驚震,全都被聽得呆了,誠如浪翻雲所說,他們隻知道嶽風殺伐果斷、狠辣跋扈、嫉惡如仇,卻從來都沒去想他為何會這麽做,而現在有了答案。


    浪翻雲繼續道:“他的殺伐果決,他的嫉惡如仇,他的狠辣無情,全都源自於此。但是,這所有針對的全都是江湖,針對的是你們,也是我,但不是你我的家眷,這是他的底線。雨時,明白了這一點,你就會知道你們心中的大恐怖根本不會出現,你所有的算計都白搭了。嗯,你剛才說以防萬一,但禍福相依,有時你以為的好事會變成壞事,你有沒有想過,本來君帥根本沒有準備出手,但他被你所做的準備激怒,為了自己麵子,或是單純的不爽,真動手了,你該如何?”


    瞿雨時背後冷汗涔涔而下,趕忙道:“多謝浪首座賜教,雨時終生不忘,銘記在心!”


    咕嚕一聲,浪翻雲又往嘴裏灌了一大口酒,擺手道:“浪某不過隨便說幾句,雨時你能聽進去多少,那就是雨時你的事情了。不過,這世上最難算的就是人心,尤其是君帥那種人,那是無論如何也算不出來的。或許這才是天道無常吧……”


    四下一片寂然,無人應答,各人心下均是默默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浪翻雲瞳仁驀地一縮,忽然凝目朝遠處迷霧凝望過去,暢然一笑。


    厲若海,終於來了。


    眾人循著浪翻雲的目光望去,但目光所及,隻是白茫茫一片,什麽也瞧不見,浪翻雲笑了笑,淡然道:“不必看了,厲兄尚在三裏之外。”


    眾人心下駭然一驚,三裏之外?迷霧重重,可見度不過二三十米,遠在三裏之外,浪翻雲又是如何感應到厲若海的?


    眾人心下正疑惑間,已有其他人待他們詢問出來。


    一聲清越長嘯遠遠傳來,正是槍中之神厲若海的聲音:“三年不見,浪兄修為精進至此,可喜可賀。隻是不知浪兄是如何知道厲某已來的?厲某先猜測下吧,可是通過這湖麵漣漪波動?”


    浪翻雲笑了笑,道:“厲兄大才,浪某的確是從這漣漪波動推測三分,餘下七分卻是通過空氣中那股舍我其誰、橫刀立馬的梟雄氣勢。世上高手雖眾,但如厲兄這般一往無前,以自身生命燃盡槍道的高手,又有多少?縱然是無敵於世的君帥,怕也沒有這個能力。”


    “君帥不是沒有,而是各自性格不同,厲某魯莽,君帥卻是文武雙全,智謀與修為共舉。”厲若海長嘯聲傳來。


    眾人聽著兩人之間的談話,心中驚震更甚。


    在此之前,誰能料到,單單隻憑借湖水漣漪就能感應到強敵已至,這簡直是匪夷莫測,已經是媲美於無敵戰神君帥嶽風的超然實力。


    對他們來說,不論是浪翻雲,亦或是厲若海,也全都已經稱得上是神了。


    兩人談笑間,一葉孤舟已經穿過重重迷霧,從若隱若現,到完全顯現出來,不過卻不是隻有厲若海,他身旁還跟著一個麵目俊秀非常的少年郎,正是風行烈。


    眾人見是風行烈,便見怪不怪了,這原本就是邪異門的標配,作為厲若海唯一的親傳弟子,厲若海對風行烈的看重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三年之前,厲若海挺身而出,助嶽風脫困,那本是九死一生的險境,但他仍然將風行烈帶在身旁,並且風行烈還不僅僅隻是看客,還隨厲若海參與了其中的慘烈廝殺。


    這就是厲若海教育風行烈的方式,殘酷,卻有效,這才造就了風行烈的現在,小小年紀,卻已曆經數百大小陣仗,對敵經驗極其豐富。


    年輕一輩中,除了神劍山莊那位少年傳奇劍客謝王孫,便屬這風行烈最為著名,兩人一時瑜亮,被譽為絕代雙驕。


    厲若海身軀雄偉如山,一身白衣,無論是行走亦或是站立,身子都像標槍一般挺直,麵龐英俊到絕無任何瑕疵,其上又鑲嵌著一雙比深黑海洋裏閃閃發光的寶石還明亮的眼睛。


    風行烈也是英俊瀟灑,同厲若海一樣,也是一身白衣,風度翩翩,儼然便是厲若海的翻版。


    倏忽幾個點閃,兩人已上了怒蛟島。


    浪翻雲哈的一笑,也不見他有任何動作,身子倏忽一個翻轉,人已施施然落在地上,厲若海喝道:“三年不見,浪兄修為同樣大進,厲某心下不甚欣喜。”


    浪翻雲笑道:“厲兄謬讚。”說著話,他目光望向風行烈,微微一笑,道:“風行烈,你好啊,我們又見麵了。”


    風行烈拱手道:“浪大俠好,三年不見,別來無恙。”


    “無恙,無恙……”浪翻雲哈的一笑,道:“我身上倒是沒有多少變化,可是你身上的變化卻太大,這幾年,神劍山莊的少莊主以劍術名震天下,你居然能與他旗鼓相當,也當真是了不起。”


    試問當今天下,名氣最大的少年劍客是誰?除了謝王孫還有哪個?


    神劍山莊少莊主,一意孤行,非要挑戰東島,來一場論道滅神大會,再加上君帥嶽風的親傳弟子……無論哪一個名頭都夠響亮夠壯觀,能與如此人物相提並論,一直是江湖少年少女們的夢想。


    若放在後世,這謝王孫便是毋庸置疑的少年成名偶像實力派!


    可聽浪翻雲這麽說,風行烈非但沒有覺得開心,麵上反而有幾分不悅,淡淡的道:“君帥傳人,自然非同小可,行烈豈敢與之相提並論?”


    浪翻雲雙眸精光一閃,笑了笑,道:“不錯,看來我是說錯話了。”再沒其他話語,一切皆在不言中。


    他不說,但風行烈卻再也忍不下去,跟著道:“終有一日,我會如師父這般,前去神劍山莊,瞧瞧究竟是他的劍術厲害,還是我的槍術高明!”


    “有誌氣!”浪翻雲笑了笑,略一思索,續道,“不過你想要戰勝他可還有些困難,謝王孫年少便有天才之名,更莫要說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是君帥唯一傳人,君帥何許人物?便是梁軍師也敬仰三分,現如今的他,恐怕已經真的無敵天下。有君帥這位名師指點,你想要戰勝他,可沒有那麽容易了。”


    風行烈挺了挺胸,道:“君帥是君帥,他是他,君帥雖是他的師父,但並不代表他就一定能達到君帥那種高度。更何況,就算他達到君帥那種高度,我風行烈難道就不能?”


    浪翻雲點頭,欣然道:“所以我說你有誌氣啊。”


    戚長征安靜瞧著風行烈,瞧著他與浪翻雲侃侃而談,滿腔豪情壯誌,傾灑不出。若要他說,他當然也敢,可唯一的問題是,他沒有那個資格。


    謝王孫、風行烈,這兩人一個拜師君帥,一個拜師厲若海,都是當世一等一的強人,年少便已名滿天下,可他戚長征不過是籍籍無名之輩,既無名師,又非世家出身,如何能與之相比?此處又哪裏有他說話的資格?


    彼可取而代之。


    諸般念頭閃電般掠過腦袋,但最終,所有的念想,所有的野心,全都化作了這一句話。終有一日,我可以取代你,我可以如你這般,在所有人的麵前這般侃侃而談。


    我要讓所有人都注意到我!


    盡管浮誇。


    盡情放縱。


    釋放我所有的光芒,燃盡我所有的天賦,就算是以生命為代價也在所不惜。


    正在這時,厲若海如鷹隼般鋒銳的目光,冷電般死死盯著戚長征,孤傲道:“浪兄,想不到怒蛟島也有這般少年雄才,浪兄為何不收之為徒?”


    “長征,站出來些。”浪翻雲笑了笑。


    戚長征微微一怔,趕忙站了出來。


    風行烈、戚長征四目相對,空氣中似迸射出火星,風行烈瞳仁驀地一縮,鋒銳的氣機如冷電般灼在戚長征的身上,戚長征隻覺雙目酸澀,大口喘氣,滿頭熱汗,背上也是,濕了衣衫。


    風行烈淡淡道:“少年雄才?不過爾爾。”


    戚長征凶猛瞪了風行烈一眼,喝道:“好小子!我老戚究竟是什麽,不用你來說,先來問問我老戚的刀再說!”說話間,已是唰的一下,拔出了厚背刀。


    風行烈身形不動,搖頭淡然道:“我的對手隻會是謝王孫,你永遠也不可能成為我的對手。當然,你若是要自取其辱,我也可以成全你。”


    “你!”戚長征滿臉漲紅,驀地大喝一聲,厚背刀握在手心轟的一下斬在了一塊半人高的鵝卵石上,砰的一聲巨響,鵝卵石四分五裂,朝四下狂飆而去。


    厲若海心中暗讚:“好厚重的刀力,果然不錯!”


    風行烈嘴角一勾,仍舊一副死人臉,也沒再去瞧戚長征,看向其他地方,就像是在看風景,口中淡然道:“人不是石頭,我更不是石頭,可不會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讓你斬,你斬石頭做什麽?顯示你氣力大?那麽……恭喜你,你成功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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