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黃裳,武學修為更是突飛猛進,他現在已經進入道修基本,數十年如一日對道教典籍孜孜不倦的認真鑽研,令他自身發生了始料未及的變化。


    這一點,與覺遠修煉九陽神功類似,若是張無忌沒有連續開掛,那麽自鬥酒僧創出九陽神功以來,覺遠便是這一門武功修煉最深者。


    黃裳原本就有基礎,所缺的,不過是一個點化,嶽風給了他這輕輕一點。


    別人的東西終究是別人的,雖然《九陰真經》的版權是屬於黃裳的,但嶽風並沒有一股腦交給他,若是如此,少了那四十年的參悟,他最終未必能達到原來的高度。


    要知道,真實記載中的黃裳,可是以七十歲的高齡帶兵圍剿明教,全家被殺之後,他居然又隱居四十年,日思夜想,最終修為臻至化境,在後天龍時代,獨孤求敗逝去之後,成為江湖第一高手,無敵天下,而那時他已經一百一十歲,堪稱是媲美張三豐的老不死。


    十餘年後,《九陰真經》橫空出世,攪動了整個江湖,這卻是前射雕世界,已經是五絕的天下,那時公認的天下第一變成了中神通王重陽。


    一般而言,要麽早就死了,跨過了百歲高齡這個坎兒,並且還成為當世無敵的高手,想死可就不是那麽容易了,這也正是天龍原劇情中虛竹說無崖子已死,天山童姥根本不信的原因……到了他們這種年紀,豈是想死就能死的?


    因而,嶽風甚至懷疑,當五絕第一次華山論劍,爭奪《九陰真經》之時,早已看破紅塵的黃裳,甚至躲在一旁觀看,瞧著那一群小輩為了自己創下的武學爭得你死我活。


    你站在樓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第三次華山論劍之前,黃藥師之流嘲笑一群不入流的小輩也去華山論劍,豈不知,就在數十年前,他還是小輩自以為無敵天下之時,同樣有人心血來潮躲在一旁瞧著他們,這同樣也是另外一種嘲笑,無論當事人是否有這個意思。


    短短三個月,黃裳猶如醍醐灌頂一般,武學修為突飛猛進。


    僅僅也隻是三個月,他武學修為已經提升到了當世第一等的範疇,在禁武司中,僅次於嶽風。這其中不單單有嶽風的點化之恩,更有喂招的因素在。


    有時瞧著眼前正發生的這一切,嶽風自己都有些恍惚。


    這個世界,他是作為傳授者而存在的,他甚至可以肯定,在自己的點化下,黃裳最終勢必將提前數十年參悟出《九陰真經》,並且還將發生極大的變化,當然都是好的變化。


    而早在後世,早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他是作為一個繼承者的身份存在的,也就是說……他教出了黃裳,點化出了《九陰真經》,自己教了自己?


    蛇。


    就好像是一條蛇咬住了自己的嘴巴,最終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圓,完美的輪回。


    沒有起點,亦沒有終點。


    有的,隻是現在。


    冥冥之中,嶽風體會到了一種更深層次的因果,造化萬般,因果由己。除開這兩件事,便隻剩下第三件事……綠了趙煦。


    春風又綠江南岸。


    “綠”這個字用的很妙,這裏卻不太妙,所以嶽風更傾向於幫助,既幫助了趙煦,同樣也幫助了元祐皇後,元祐皇後本名孟嬋,因而又被稱為孟皇後。


    趙煦為宋朝第七個皇帝,父親去世時,他才十歲,奶奶高太後垂簾聽政,這一聽就是八年,而這八年間,少年皇帝成長為了青年皇帝,唯一不變的是,他這皇帝仍舊隻是一個傀儡,好巧不巧的是,這個時候的大宋正是最精彩的時候,變法狂人王安石粉墨登場,舊黨保守派的司馬光強勢狙擊。少年熱血,趙煦自然是支持王安石的,但高太後卻是一個不折不扣、堅決反對變法的保守派。


    現在實際掌權的是高太後,所以,誰占據主要風向可想而知。


    政治上,趙煦對高太後積怨已深,最後已經發展到了,隻要是高太後的決定,他都看不慣,都覺得是專門跟自己作對,而孟嬋則是高太後親自為趙煦安排的皇後人選。


    事情到了這裏,孟嬋日後的悲劇性命運已經可以預料到了。其二度被廢又二度複位,並二次於國勢危急之下被迫垂簾聽政,經曆之離奇,實為罕見。


    此時,高太後雖未逝去,但趙煦對高太後已經是陽奉陰違的態度,高太後當前對孟嬋自然是極好,背後卻是冷眼相對。


    嶽風沒有那麽多的兒女情長,更沒有時間來談情說愛,所以他的方法很簡單,直接動用大自在法,對趙煦、孟嬋二人進行了心裏催眠,兩人以為是彼此同房,實則卻是嶽風。


    修為到了嶽風這種境界,對人體的掌控已經極其嫻熟,一發雖不中,兩發也就相差不遠,三發則是必中無疑。


    兩個月前,孟嬋懷孕的消息傳出,高太後大喜,趙煦心中雖然對孟嬋有看法,但母憑子貴,孟嬋懷了龍子,他也是極為高興的,朝中大臣同樣非常高興,可說是普天同慶。


    嗡!


    嶽風並不是太醫,也沒有給孟嬋做過檢查,但卻是第一個察覺到孟嬋懷孕的人,並且還可以肯定,即將誕生的,一定是男孩。因為就在數次同房之後,他便感覺到這個世界的氣運發生了變化。


    極其輕微的變化。


    茫茫宇宙中,數股真龍氣運凝結交匯,其中,大宋的真龍氣運正發生著異動,同嶽風本身產生了一種極其微妙的聯係,令他心中大喜。


    果然沒錯,自己這一步棋算是走對了。


    趙煦的底子本來就弱,若沒有自己,他這一輩子也沒可能生一個兒子出來,就算生了,也是夭折的命。


    嶽風接下來首先要做的,就是為孟嬋布置下重重保護,雖然兩人並無多少感情,甚至對那個即將出生的兒子,也並無多少感情,但血脈是相通的,隻要是自己生下來的,那他就必須要盡到做父親的責任與義務。


    ……


    ……


    三個月後,禁武司三千精銳籌備完善。


    正在這時,大宋朝堂發生了數起駭人聽聞的刺殺事件,汴梁戶部、吏部三人被殺,分別死於鷹爪功、降龍十八掌、參合指三大神功之下。


    鷹爪功乃江湖名氣極大的橫練功夫,修煉者眾多,但臻至大成的名家卻少,一擊斃命,凶狠毒辣,凶犯便鎖定在寥寥數人之中;降龍十八掌乃是天下第一大幫丐幫的鎮派絕學,唯幫主喬峰會用,因而他就成了唯一的嫌疑人;參合指卻是姑蘇慕容氏的絕技,不遜色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無相劫指。


    戶部、吏部三名官員被殺現場還留下幾人貪汙枉法的罪證,最終查明,三人的確犯有不可饒恕之罪,死有餘辜,但即便如此,朝堂之上仍舊是嘩然一片,禁武的輿論越來越大,希望嶽風盡快出兵肅清整個武林的請求也越來越強烈。


    開玩笑,就算這三人犯有不可饒恕殺頭的大罪,那他麽也不是你能殺的,這三人可是讀書人,豈是你區區泥腿子可以審判的?


    大宋士大夫的尊嚴,根本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更重要的是,這件事也折射出了一個現象,那就是秦漢遊俠文化的興起,時代在發展,文明同樣也在發展,對統治者來說,最需要的是什麽?


    不是正義,不是道德,而是穩定,而是秩序!


    他們隻需要安穩便好,無論是正義的訴求,亦或是道德的譴責,所有的所有,不過是為了秩序穩定這最終的目標,而遊俠文化很明顯與這個最終目標犯衝。


    唇亡齒寒,今日你能隨便殺他們,我要是貪點兒小錢,明日你是否也就能隨便殺我?


    這是士大夫們所不能接受的,同樣也是皇帝不能接受的逆鱗。


    就在朝堂發生這種大變之時,江湖上也同樣不安穩,以坑兒子為畢生目標的慕容博,大肆殺人,諸多知名高手死於慕容家的鬥轉星移之下,在江湖上掀起了巨大的波瀾,被殺高手的親朋好友紛紛出麵,要為他們討回一個公道,慕容複陷入一片死也說不清的泥濘中。


    再之外,拜火教傳入中國,經過本土的融合之後,改為明教,終於正式發酵,如今已在浙西坐大,有教主方臘以及四**王厲天閏、鄧元覺、石寶、司行方等人。


    這裏的方臘定然不是曆史上真實的方臘,而是矢誌反抗當權者,意圖建立自己政權的方臘,此時明教正是發展壯大階段,而四**王便是他後來最為仰仗的四大元帥。


    臨行之前,趙煦於禦書房召見嶽風、黃裳兩人,道:“真人,明教雖自稱是武林門派,但發展信徒,四處摩尼教教義,聚眾不法,先前朕還沒將他們放在心上,現在經由真人的提示,這才知道輕視了他們,若是任由他們發展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到時便悔之晚矣。真人要肅清大宋武林,先拿明教開刀,自是最好。朕便在這裏等待真人的好消息!”


    嶽風笑道:“誠如官家所願。”


    ……


    ……


    數十黑騎馳騁在浙西的官道上,兩側的樹木快速地閃過,疾馳之下,不過寥寥數個時辰,嶽風已經來到了明教控製地最核心的位置。


    這裏是明教宣揚教義最成功的地方,甚至等同於另外一個世界,方圓三十裏內的百姓絕大多數都是明教的信徒,甚至於,某些極度摩尼教教義的人,隻知明教,而不知大宋。


    一個癲狂的信仰國度,皇城司最尖銳的探子到了這裏也是寸步難行,極為艱難。想要打入明教內部,已是艱難之極,而想要更進一步成為方臘麾下核心,則是完全不可能。


    禁武司一帥二督,分東、西二衛,此次行動也是兵分兩路,雨化田率領東衛布局江湖,而嶽風、黃裳則率領西衛進軍浙西,徹底鏟平明教勢力。


    當然,“鏟平”二字多少有些誇大其詞,就算是嶽風,也不可能徹底剿滅明教,他要做的,隻是打壓,瘋狂的打壓!


    至少要保證,接下來數十年,明教都沒有多少喘息的機會。


    經他之後,明教至少需要百餘年的時間,才能重新發展壯大,站在這個世界的舞台上唱大戲。


    進入這方區域之後,來自皇城司臥底密探的消息便斷了。靈鷲宮的勢力也沒有涉及到這裏,因而到了這裏之後,嶽風、黃裳就成了睜眼瞎。


    地形不熟,人也不熟,不熟倒也罷了,居然還被本地人敵視,這還怎麽找?


    此處是一個十分顯眼的山崗,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距離下一個城鎮還有很遠的距離,嶽風一行數十人便停在這裏,嶽風坐在山崗一棵迎客鬆下閉目歇息。


    黃裳來到嶽風身旁,輕歎一口氣,道:“嶽帥,那邊已經兩天沒有再傳出消息,應該是出現了意外,被發現了。線索已經完全斷了,看樣子,這趟是要無功而返了……”


    嶽風沒有睜眼,微微一笑道:“誰說沒有線索了?”


    黃裳一愣,旋即了然,道:“難道除了皇城司的人,嶽帥還有其他的人?”


    “沒有。”


    黃裳心中那叫一個臥槽,微微搖了搖頭,苦澀的道:“既然如此,那嶽帥的線索從何而來?”


    嶽風仍舊反問道:“我們為什麽需要線索?”


    黃裳此刻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啊,原本以為還是一個靠譜的頭兒,但現在怎麽越看越不靠譜呢?不由反問道:“沒有線索,沒有信息,肯定就找不到明教總部,當然需要線索了。”


    嶽風笑著道:“文叔,你看待問題還是太正統,有時思考問題,遇到了瓶頸,你不妨反著來,這便是逆向思維。你不妨想象,我們要找他們,他們又何嚐不在提防著我們?所以,我們何必要去找他們,讓他們主動來找我們不就成了?”


    黃裳倒吸一口涼氣,驀地呆住,怔怔瞧著嶽風,從這一刻,“逆向思維”這四個字深深烙印進他的心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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