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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罷史老頭的話，史蜀雲也不由搖頭咋舌道：“居然能自動吸收別人的真氣，這簡直就是邪功啊。”
豈料，史老頭卻搖了搖頭，道：“傻丫頭，不是邪功啊。練成這種功夫的人，體內的真氣一定會形成漩渦，真氣成了漩渦，就一定會有吸力。這就是這種功夫最奇妙之處，但江湖中大多數人都不明白這道理，就因為大家都不知道這種吸力是哪裏來的，所以就有人認為這是一種邪術。卻不知這才是內家正宗的絕頂心法。”
史蜀雲便瞪大了眼睛，不再說話。
江麵上，一條巨大的水柱將完全透明的邀月支撐而起，並且還在繼續上升，片刻已足足上升到五丈的距離。
這段時間，既是邀月突破的時間，同時也是她最為虛弱的時間，依嶽風的實力，一旦動手，便能立即將其格殺，但他偏偏沒有，偏偏站在一旁安靜等邀月完成境界的突破。
半響過後，邀月緩緩睜開眼睛，她的身體也已經恢複了正常。
“你為什麽不出手？”邀月神情冷漠，說出了突破至第九重以來的第一句話，不單她疑惑，那些觀戰之人，無一不是。
嶽風聳了聳肩，灑然道：“明玉神功自被創造出來，從未有人能將之修煉都第九重，但邀月宮主天賦異稟，竟能將之修煉成功，實在是前所未有之事，嶽某豈可打擾。”
“不是。”
邀月搖了搖頭，目光灼灼定在嶽風的身上，緩緩的道：“你之所以不阻止，完全是因為你堅信，即便本宮將明玉神功修煉至第九重，也仍舊不是你的對手！”
“好像也的確有這意思。”
嶽風坦然承認，稍稍一頓，續道：“不過，無論原因是什麽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邀月宮主現在已經達到了前無古人之境，這豈非是很妙？”
“當然重要，從未有人敢如此輕視本宮，你必須付出代價！”邀月渾身散發出無比冰冷的氣息，殺機遍現。
嶽風笑了笑，道：“嗯，無論是誰被看輕，心裏總是不舒服的。嶽某也很想領教明玉神功第九重到底是何等的威壓，不過還有最後一句話要對宮主說。”
“說。”
“宮主你原本練成這明玉神功第九重，隻需要四年，但就在那時你心理出現了破綻，因為一個人不再平靜，體會到了凡人所擁有的喜怒哀樂，精神上不再無暇無垢，但是現在宮主卻將這第九重修煉成功，所以嶽某想對宮主說的是，既然能修煉成功，說明十幾年前的事，你已經不在乎了，也許你自己並未發現，但你的身體，你的精神卻毋庸置疑地證明了這一點，不要再將精力放在無用的複仇了，宮主你既自詡為絕世高人，事實也的確是，眼界若單單放在這複仇上，格局未免太小了些。”
很難得的，邀月竟是從始至終都未打斷。
“說完了？”她淡淡的道。
“說完了。”嶽風點了點頭。
“既然說完了，那便給本宮去死吧。”
一聲冷叱，邀月雙手對懸，四周的氣流發生了前所未有的變化，迅捷如電的轉動起來，速度居然比先前快了三倍也不止，形成一個個巨大的空氣漩渦。
狂風席卷而起，無數大大小小的空氣漩渦密布於虛空之上，天地為之變色。
黑洞！
那一個個空氣漩渦形成之後，居然又再度形成了一個個大大小小的黑洞，簡直教人不敢相信，伴隨著邀月雙手飛舞點閃，草木飛石全都被吸入漩渦之中，化為齏粉。
放在旁人眼裏，那黑洞就好似吞噬一切的怪物，隻要被吸納進去，便會徹底消失。
唯有嶽風已無比敏銳的觀察力，第一時間洞穿了這明玉神功第九重的變化，那自然並非是空間上的異術，而是將物體吸入其中，然後再以納米級的真氣風刃，將之切割，化為齏粉，以至於產生了瞬間消失的假象。
什麽？！
烏篷船處，史老頭、小魚兒、史蜀雲、鐵心蘭四人驀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瞧著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屏住了呼吸，眼睜睜瞧見草木被吸入那黑色漩渦，直接消弭於空中。
小魚兒立即道：“史爺爺，趕緊開走！”
史蜀雲也跟著點頭道：“我也覺得現在這個距離還不保險，最起碼得兩三百裏以外才行！”兩三百裏自然是誇張之辭，她的意思是離得越遠越好。
史老頭喃喃的道：“雖然我不想承認，但必須說，你這小丫頭沒有說出，的確是越遠越好。”說罷，木漿放入江水之中，運轉內力，烏篷船便如離弦之箭，飆射而出。
隱藏於暗處，整個武林各門各派的代表，全都看呆了眼。
嗔目結舌，目瞪口呆。
戰鬥中心，嶽風心下亦是同樣心生感慨，體內自生漩渦真氣，而後根本不需要邀月運轉內力，便自主吸收對手的內力，這完全是北冥神功、吸星**的吸功與九陽神功的自主防禦，兩者的完美結合。
明玉神功，或許是比北冥神功還要神妙的武功。
“死！”
正思索間，忽聽邀月一聲冷喝，芊芊手指朝嶽風一點，嶽風便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吸力，驟然將自己往天上拉扯而去，立即動用千斤墜之法，借助無上內力，將自己與腳下的木板，甚至是這漫無邊際的江水完美地融為一體。
哢嚓！
木板直接碎裂開來，而嶽風腳下也生出一條巨大的水龍，推著他朝邀月生出的漩渦而起，這水龍自然不是嶽風自己產生的，而是被邀月強行吸納的。
嶽風心下凜然，這才第一次極為認真地將邀月看做對手。
“大自在法！”
嗡！！
嶽風心下一聲冷喝，雙目對上邀月的眼睛，立即發動了這精神上的奇功。
邀月陷入刹那間的恍惚，隨即反應過來，便在剛才那一瞬，她隻覺一道詭異的心靈之力，直接探入了她心靈的最深處，要在她心靈上開出一個破綻，種下必敗的種子。但邀月心誌堅定，遠非尋常人可比，嶽風可以用這門精神奇功控製當世九成九的人，但卻絕對不包括邀月，他絕對不可能在精神上擊敗邀月。
當然，他也從未想過擊敗邀月會如此簡單。
“你！”
邀月麵色冰冷，心下駭然，這種精神上的奇功，簡直聞所未聞，她從未聽說過，適才一不小心便中招了，心中也不禁湧出類似許多江湖人的震撼與驚詫。
這人、這人究竟是從何處來的？
實際上，她已經中招了，高手相爭，原本便是刹那之間分高下，判生死，到了他們這種級別，刹那的失神，已經失去了先機，完全能夠決定這一戰的勝敗。
嶽風自然不可能放過這個千載良機。
“萬劍歸一！”
伴隨著嶽風這一聲輕嘯，一抹璀璨的劍光突然之間綻放開來，劍光漫天而起，將整個虛空籠罩，染紅了大半邊天，便在邀月失神的刹那，那漫天的劍光猶若繁星一般，全都刺向了那無數真氣漩渦中最小的那一個。
那一道真氣漩渦，的確是最小，已經等同於一個黑點。
這黑點便是破綻！
所謂“萬劍歸一”，不過是一句戲言，這自然是獨孤九劍，獨孤九劍最擅長地便是尋找招式間的破綻，然後將其不斷放大，畢其功於一役，簡潔、完美。
“你……”邀月略顯失神。
轟！！
人心不足蛇吞象，要麽是蛇將大象的身體消化，要麽便是消化不了，最終被活活撐死，現在的情況便是如此，伴隨著這一聲驚雷般的炸響，所有真氣漩渦全都消失。
一朵巨大的水花蘑菇雲出現！
砰！砰！砰！砰！砰！砰——
那一粒粒水珠完全變成了炮彈，擊打在兩岸堅硬的巨石上，一個個窟窿出現，光滑而又堅硬的兩岸，直接被轟地滿目瘡痍。
來不及飛走的雀鳥在這氣波的衝擊之中，完全化作了齏粉，瘦小的軀體不存分毫，隻留下一抹淡淡的血跡，便是這血跡，也在刹那之間，被衝刷幹淨。
江水之中各種各樣的魚類，也被轟殺，全都翻身，浮在了江麵之上，觸目驚心。
這一輪的攻擊餘波，直接覆蓋了方圓百丈。
“這……這簡直是太恐怖了！”鐵心蘭瞪大了眼睛，麵對如此駭人的一幕，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史蜀雲則是苦澀一笑，喃喃的道：“嶽大哥傳了我兩門武功，我本以為一旦將這兩門神功融會貫通，便可以想管什麽事就管什麽事，誰也無法阻止我了，即便是移花宮也是一樣，但現在才知道，這不過是癡人說夢……”
這驚天動地的一幕，震住了所有人。
嶽風將畢生劍術發揮到了極致，同時還以“大自在法”令邀月產生刹那間的破綻，進而一舉奏效，破了她這明玉神功第九重。
嗖！
嶽風身形虛裏一閃，再現身，已置身邀月所站木板，與邀月兩兩相望。
邀月渾身散發出駭人的殺機，冷冷的道：“你以為你勝了？”
嶽風聳了聳肩，無所謂的道：“隻不過僥幸贏了一招半式，如何能稱之為勝？隻是一來嶽某並不想與邀月宮主你拚得你死我活，二來打到現在已然盡興，三來，我也知道，打到現在，邀月宮主必定會將明玉神功告知，所以這一戰就此結束最好了。”
邀月抿了抿薄薄的紅唇，沒有開口。
這時，嶽風居然轉過身，背對著邀月，望著這漫天的雲朵，波瀾壯闊的大江，輕聲道：“這一趟泛舟江上之旅尚未結束，不知邀月宮主是否肯屈尊，隨嶽某一同瀏覽這江山如畫？”
邀月微微一愣，她絕對沒想到，前一刻兩人還拚得你死我活，但是現在嶽風居然敢用後背對著她！
是瞧不起，還是瞧不起？
她麵色轉冷，聲音則更加冰冷：“嶽風，本宮欲置你於死地，除你而後快，這你是知道的。”
嶽風道：“知道。”
邀月道：“哼，既然知道，你還敢拿後背對著本宮，果真是藝高人膽大。既然這是你自己找死，那便怨不得別人！”
嗤！
邀月還在說話時，便已將明玉神功催化到最高等級，無數螺旋的勁氣在邀月麵前形成，化作漫天的劍光，刹那之間，便能將嶽風擊殺，即便不能擊殺，重傷也是在所難免的。
但接下來，嶽風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將邀月的殺氣化解得無蹤無影。
這一句話是：“邀月宮主豈屑於背後傷人？宮主莫鬧。”
這一句話便如一滴水珠，出現在邀月的識海之中，探索到了她心靈的最深處，滴在了她平靜無波、死寂了十餘年的心靈之海，隨即掀起了驚濤駭浪。
邀月嘴角不禁一勾，露出了這十餘年來，第一個真誠的笑容，旋即淡淡的道：“好。”
“好”的意思也就是說，接下來，我來陪你泛舟在這長江之上，我來陪你看這江山如畫。
不是烏篷船，不是孤舟，有的隻是一塊平平無常的木板，一塊來自於船隻上的木板。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當世絕頂的兩人，到了這一刻，先前那驚天動地的一幕，仍舊停留在所有人的腦海之中，頗有一種越久便越醇香之感。
安靜！
所有人全都安安靜靜瞧著，木板順江而下，嶽風、邀月的身影，逐漸變小，化為一個黑點，最終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之中。
翌日，長江之戰轟傳天下，嶽風、邀月一葉木板泛舟江上，更被世人廣泛流傳，成為神話傳說、羽化升仙般的事跡。
其後數日，長江之上，陸陸續續有兩人的身影出現，任何與兩人相關的消息，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整個江湖。待第七日，兩人泛舟入海，徹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之中，自此以後，便再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出。
長江入海口，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瞧見嶽風、邀月同船。
從此以後，邀月在江湖之中鮮有露麵，隱於幕後操控一切，而他們再也不曾瞧見過嶽風，在眾耳相傳之中，嶽風冠絕江湖，獨步天下，成為神話傳說。
聽罷史老頭的話，史蜀雲也不由搖頭咋舌道：“居然能自動吸收別人的真氣，這簡直就是邪功啊。”
豈料，史老頭卻搖了搖頭，道：“傻丫頭，不是邪功啊。練成這種功夫的人，體內的真氣一定會形成漩渦，真氣成了漩渦，就一定會有吸力。這就是這種功夫最奇妙之處，但江湖中大多數人都不明白這道理，就因為大家都不知道這種吸力是哪裏來的，所以就有人認為這是一種邪術。卻不知這才是內家正宗的絕頂心法。”
史蜀雲便瞪大了眼睛，不再說話。
江麵上，一條巨大的水柱將完全透明的邀月支撐而起，並且還在繼續上升，片刻已足足上升到五丈的距離。
這段時間，既是邀月突破的時間，同時也是她最為虛弱的時間，依嶽風的實力，一旦動手，便能立即將其格殺，但他偏偏沒有，偏偏站在一旁安靜等邀月完成境界的突破。
半響過後，邀月緩緩睜開眼睛，她的身體也已經恢複了正常。
“你為什麽不出手？”邀月神情冷漠，說出了突破至第九重以來的第一句話，不單她疑惑，那些觀戰之人，無一不是。
嶽風聳了聳肩，灑然道：“明玉神功自被創造出來，從未有人能將之修煉都第九重，但邀月宮主天賦異稟，竟能將之修煉成功，實在是前所未有之事，嶽某豈可打擾。”
“不是。”
邀月搖了搖頭，目光灼灼定在嶽風的身上，緩緩的道：“你之所以不阻止，完全是因為你堅信，即便本宮將明玉神功修煉至第九重，也仍舊不是你的對手！”
“好像也的確有這意思。”
嶽風坦然承認，稍稍一頓，續道：“不過，無論原因是什麽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邀月宮主現在已經達到了前無古人之境，這豈非是很妙？”
“當然重要，從未有人敢如此輕視本宮，你必須付出代價！”邀月渾身散發出無比冰冷的氣息，殺機遍現。
嶽風笑了笑，道：“嗯，無論是誰被看輕，心裏總是不舒服的。嶽某也很想領教明玉神功第九重到底是何等的威壓，不過還有最後一句話要對宮主說。”
“說。”
“宮主你原本練成這明玉神功第九重，隻需要四年，但就在那時你心理出現了破綻，因為一個人不再平靜，體會到了凡人所擁有的喜怒哀樂，精神上不再無暇無垢，但是現在宮主卻將這第九重修煉成功，所以嶽某想對宮主說的是，既然能修煉成功，說明十幾年前的事，你已經不在乎了，也許你自己並未發現，但你的身體，你的精神卻毋庸置疑地證明了這一點，不要再將精力放在無用的複仇了，宮主你既自詡為絕世高人，事實也的確是，眼界若單單放在這複仇上，格局未免太小了些。”
很難得的，邀月竟是從始至終都未打斷。
“說完了？”她淡淡的道。
“說完了。”嶽風點了點頭。
“既然說完了，那便給本宮去死吧。”
一聲冷叱，邀月雙手對懸，四周的氣流發生了前所未有的變化，迅捷如電的轉動起來，速度居然比先前快了三倍也不止，形成一個個巨大的空氣漩渦。
狂風席卷而起，無數大大小小的空氣漩渦密布於虛空之上，天地為之變色。
黑洞！
那一個個空氣漩渦形成之後，居然又再度形成了一個個大大小小的黑洞，簡直教人不敢相信，伴隨著邀月雙手飛舞點閃，草木飛石全都被吸入漩渦之中，化為齏粉。
放在旁人眼裏，那黑洞就好似吞噬一切的怪物，隻要被吸納進去，便會徹底消失。
唯有嶽風已無比敏銳的觀察力，第一時間洞穿了這明玉神功第九重的變化，那自然並非是空間上的異術，而是將物體吸入其中，然後再以納米級的真氣風刃，將之切割，化為齏粉，以至於產生了瞬間消失的假象。
什麽？！
烏篷船處，史老頭、小魚兒、史蜀雲、鐵心蘭四人驀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瞧著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屏住了呼吸，眼睜睜瞧見草木被吸入那黑色漩渦，直接消弭於空中。
小魚兒立即道：“史爺爺，趕緊開走！”
史蜀雲也跟著點頭道：“我也覺得現在這個距離還不保險，最起碼得兩三百裏以外才行！”兩三百裏自然是誇張之辭，她的意思是離得越遠越好。
史老頭喃喃的道：“雖然我不想承認，但必須說，你這小丫頭沒有說出，的確是越遠越好。”說罷，木漿放入江水之中，運轉內力，烏篷船便如離弦之箭，飆射而出。
隱藏於暗處，整個武林各門各派的代表，全都看呆了眼。
嗔目結舌，目瞪口呆。
戰鬥中心，嶽風心下亦是同樣心生感慨，體內自生漩渦真氣，而後根本不需要邀月運轉內力，便自主吸收對手的內力，這完全是北冥神功、吸星**的吸功與九陽神功的自主防禦，兩者的完美結合。
明玉神功，或許是比北冥神功還要神妙的武功。
“死！”
正思索間，忽聽邀月一聲冷喝，芊芊手指朝嶽風一點，嶽風便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吸力，驟然將自己往天上拉扯而去，立即動用千斤墜之法，借助無上內力，將自己與腳下的木板，甚至是這漫無邊際的江水完美地融為一體。
哢嚓！
木板直接碎裂開來，而嶽風腳下也生出一條巨大的水龍，推著他朝邀月生出的漩渦而起，這水龍自然不是嶽風自己產生的，而是被邀月強行吸納的。
嶽風心下凜然，這才第一次極為認真地將邀月看做對手。
“大自在法！”
嗡！！
嶽風心下一聲冷喝，雙目對上邀月的眼睛，立即發動了這精神上的奇功。
邀月陷入刹那間的恍惚，隨即反應過來，便在剛才那一瞬，她隻覺一道詭異的心靈之力，直接探入了她心靈的最深處，要在她心靈上開出一個破綻，種下必敗的種子。但邀月心誌堅定，遠非尋常人可比，嶽風可以用這門精神奇功控製當世九成九的人，但卻絕對不包括邀月，他絕對不可能在精神上擊敗邀月。
當然，他也從未想過擊敗邀月會如此簡單。
“你！”
邀月麵色冰冷，心下駭然，這種精神上的奇功，簡直聞所未聞，她從未聽說過，適才一不小心便中招了，心中也不禁湧出類似許多江湖人的震撼與驚詫。
這人、這人究竟是從何處來的？
實際上，她已經中招了，高手相爭，原本便是刹那之間分高下，判生死，到了他們這種級別，刹那的失神，已經失去了先機，完全能夠決定這一戰的勝敗。
嶽風自然不可能放過這個千載良機。
“萬劍歸一！”
伴隨著嶽風這一聲輕嘯，一抹璀璨的劍光突然之間綻放開來，劍光漫天而起，將整個虛空籠罩，染紅了大半邊天，便在邀月失神的刹那，那漫天的劍光猶若繁星一般，全都刺向了那無數真氣漩渦中最小的那一個。
那一道真氣漩渦，的確是最小，已經等同於一個黑點。
這黑點便是破綻！
所謂“萬劍歸一”，不過是一句戲言，這自然是獨孤九劍，獨孤九劍最擅長地便是尋找招式間的破綻，然後將其不斷放大，畢其功於一役，簡潔、完美。
“你……”邀月略顯失神。
轟！！
人心不足蛇吞象，要麽是蛇將大象的身體消化，要麽便是消化不了，最終被活活撐死，現在的情況便是如此，伴隨著這一聲驚雷般的炸響，所有真氣漩渦全都消失。
一朵巨大的水花蘑菇雲出現！
砰！砰！砰！砰！砰！砰——
那一粒粒水珠完全變成了炮彈，擊打在兩岸堅硬的巨石上，一個個窟窿出現，光滑而又堅硬的兩岸，直接被轟地滿目瘡痍。
來不及飛走的雀鳥在這氣波的衝擊之中，完全化作了齏粉，瘦小的軀體不存分毫，隻留下一抹淡淡的血跡，便是這血跡，也在刹那之間，被衝刷幹淨。
江水之中各種各樣的魚類，也被轟殺，全都翻身，浮在了江麵之上，觸目驚心。
這一輪的攻擊餘波，直接覆蓋了方圓百丈。
“這……這簡直是太恐怖了！”鐵心蘭瞪大了眼睛，麵對如此駭人的一幕，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史蜀雲則是苦澀一笑，喃喃的道：“嶽大哥傳了我兩門武功，我本以為一旦將這兩門神功融會貫通，便可以想管什麽事就管什麽事，誰也無法阻止我了，即便是移花宮也是一樣，但現在才知道，這不過是癡人說夢……”
這驚天動地的一幕，震住了所有人。
嶽風將畢生劍術發揮到了極致，同時還以“大自在法”令邀月產生刹那間的破綻，進而一舉奏效，破了她這明玉神功第九重。
嗖！
嶽風身形虛裏一閃，再現身，已置身邀月所站木板，與邀月兩兩相望。
邀月渾身散發出駭人的殺機，冷冷的道：“你以為你勝了？”
嶽風聳了聳肩，無所謂的道：“隻不過僥幸贏了一招半式，如何能稱之為勝？隻是一來嶽某並不想與邀月宮主你拚得你死我活，二來打到現在已然盡興，三來，我也知道，打到現在，邀月宮主必定會將明玉神功告知，所以這一戰就此結束最好了。”
邀月抿了抿薄薄的紅唇，沒有開口。
這時，嶽風居然轉過身，背對著邀月，望著這漫天的雲朵，波瀾壯闊的大江，輕聲道：“這一趟泛舟江上之旅尚未結束，不知邀月宮主是否肯屈尊，隨嶽某一同瀏覽這江山如畫？”
邀月微微一愣，她絕對沒想到，前一刻兩人還拚得你死我活，但是現在嶽風居然敢用後背對著她！
是瞧不起，還是瞧不起？
她麵色轉冷，聲音則更加冰冷：“嶽風，本宮欲置你於死地，除你而後快，這你是知道的。”
嶽風道：“知道。”
邀月道：“哼，既然知道，你還敢拿後背對著本宮，果真是藝高人膽大。既然這是你自己找死，那便怨不得別人！”
嗤！
邀月還在說話時，便已將明玉神功催化到最高等級，無數螺旋的勁氣在邀月麵前形成，化作漫天的劍光，刹那之間，便能將嶽風擊殺，即便不能擊殺，重傷也是在所難免的。
但接下來，嶽風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將邀月的殺氣化解得無蹤無影。
這一句話是：“邀月宮主豈屑於背後傷人？宮主莫鬧。”
這一句話便如一滴水珠，出現在邀月的識海之中，探索到了她心靈的最深處，滴在了她平靜無波、死寂了十餘年的心靈之海，隨即掀起了驚濤駭浪。
邀月嘴角不禁一勾，露出了這十餘年來，第一個真誠的笑容，旋即淡淡的道：“好。”
“好”的意思也就是說，接下來，我來陪你泛舟在這長江之上，我來陪你看這江山如畫。
不是烏篷船，不是孤舟，有的隻是一塊平平無常的木板，一塊來自於船隻上的木板。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當世絕頂的兩人，到了這一刻，先前那驚天動地的一幕，仍舊停留在所有人的腦海之中，頗有一種越久便越醇香之感。
安靜！
所有人全都安安靜靜瞧著，木板順江而下，嶽風、邀月的身影，逐漸變小，化為一個黑點，最終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之中。
翌日，長江之戰轟傳天下，嶽風、邀月一葉木板泛舟江上，更被世人廣泛流傳，成為神話傳說、羽化升仙般的事跡。
其後數日，長江之上，陸陸續續有兩人的身影出現，任何與兩人相關的消息，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整個江湖。待第七日，兩人泛舟入海，徹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之中，自此以後，便再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出。
長江入海口，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瞧見嶽風、邀月同船。
從此以後，邀月在江湖之中鮮有露麵，隱於幕後操控一切，而他們再也不曾瞧見過嶽風，在眾耳相傳之中，嶽風冠絕江湖，獨步天下，成為神話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