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都看不見,也什麽都聽不見。


    他閉上了眼睛,卻又仿佛張開了另一雙眼睛。


    一片漆黑的世界,色彩斑斕栩栩如生。


    光明鬥氣衝天大放,無可比擬的自信將暗處的對手也駭的黯然失色。


    即使處於劣勢,那擇人而噬的危險氣息,似乎也隨時都能將敵人吞沒。


    這便是如今的凱撒。


    ----------


    小狄帶著昏迷的英格索爾來到同樣昏迷的布爾凱索身旁。


    猶如福臨心至一半,把布爾凱索的手搭載英格索爾的白帝印記之上。


    那白帝印記如同活過來一般,從英格索爾身上脫離,奔襲向布爾凱索的左臂。


    當它右臂之上落下化為白帝印記之時,四神印記頓時神光大方,耀眼光芒填滿整個房間。


    緊閉雙眼的布爾凱索無風自起漂浮半空,一道四色圓環從他身上脫離具現,四神印記同時也在圓中四方顯現。


    分別是上方的赤帝印記,下方的玄帝印記,左方的白帝印記,右方的青帝印記。


    此刻它們不再是印記的模樣,而是四隻神威無限眾生朝拜不可直視的神聖模樣。


    祂們,便是撒萌萌口中,在家鄉創造出世界的創世四神。


    在費倫世界中,地水風火也是構成世界萬物維持世界穩定最基本的四大元素。


    在布爾凱索意識中,爭鬥不休的三神隨著白帝的到來終於漸漸平息,各據一方維持一種奇妙玄奧的平衡,逐漸隱去了身影。


    潛藏百孔的精神世界肉眼可見的正在修複,然而四個方位的光暗卻明顯不同。


    吞掉十二幻想神之三,吸收卡索彌爾斷劍殘留的大量信念,赤帝所居方位最為耀眼明亮,甚至比其他三個加起來都還要亮上許多。


    然後就是被精靈奪走卡索彌爾力量精心滋養的青帝印記之一,雖然神光遠遠不如赤帝,卻也不是玄帝和白帝所能比擬的。


    玄帝和白帝與之青帝,就像是一顆石子兒和一個雞蛋在比大小一樣,就更不可能跟赤帝相比。


    雖然精神世界正在修複,但脆弱的靈魂好似在被熾熱的火焰所點燃。


    布爾凱索自然而然的明白,青帝、玄帝、白帝的印記隻是七份印記之一,自然比不上完整的赤帝。


    同時亦是因為赤帝對於其他三分印記太過強大,祂們之間的平衡脆弱而不完整,讓赤帝的力量溢散出來。


    當這脆弱的平衡崩潰之時,四神大戰就會再次在他的精神世界爆發。


    那將是在沒有回旋餘地徹底毀滅對方的大戰!


    他必須在平衡被打破之時,收集其他三神印記補足他們的力量維持這份平衡。


    不然……他將會死在自己愚蠢的貪婪之中。


    布爾凱索終於從昏迷中睜開了眼睛,下一刻就被靈魂灼痛感痛的渾身抽搐。


    他雖然滿臉痛苦,大口喘息,那猶如琥珀的眼睛卻慢慢冷了下來,轉而又是無法言說的痛苦、難過和悲傷。


    幾經大變他依舊還有著一絲青澀的稚嫩,不願意對自己國家的人下死手,總想要找出兩全其美的辦法。


    而現在,已經沒時間了。


    他不做出改變,死亡就會在前方等著他。


    他不願意丟失自己已經所剩無幾的曾經,他還幻想著有一天回到過去,變回那個渴望榮譽追求真王之路的少年!


    而現在,他卻必須做出抉擇。


    是等待死亡,還是把過去埋葬。


    你明白那種親手殺死自己的痛苦,成為自己最討厭的模樣嗎?


    布爾凱索悲傷的看向因失去白帝印記而痛苦抽搐七竅流血的英格索爾,痛苦的閉上眼睛:


    “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不想這樣啊!!!”


    “如果從來不會被任何問題難道的小林還在……”


    小林……


    那自信朝氣總是對這個世界充滿熱情令人向往的模樣,浮現在他的腦海裏。


    好像隻是光想到他,就能感覺到安心。


    他緩緩平靜的閉上眼睛:


    “遇到問題就解決問題,個人情緒是多餘而沒有用的。”


    “我不想做出失去自己的選擇,這是我想要堅守的規則,沒有任何問題。”


    “就算有問題,也可以把問題解決掉,也必須解決掉。”


    “那麽,讓我們現在開始來解決問題。”


    “首先,我必須加快收集三神印記這是不變的前提。”


    “其次,抽離三神印記會導致原有宿主重傷,而我不願意傷害我們國家的人是我追求的效果。”


    “那麽反向逆推,治療脫離三神印記的重傷宿主,在以貴族的方式補償他們失去的力量,就是解決的辦法。”


    “治療可以請太陽神的牧師,而無法補償他們,導致我的行為被自己定義為掠奪欺壓自己國家的人、自己的親人,是我現在情緒不穩定的主要原因。”


    “我沒有徹底墜落,也沒有幹脆斬斷過去。過去的我與現在的我,矛盾的糾纏在一起,造就了我現在混亂失智的樣子。”


    “以法師的方式理清所有思路,那麽最後找到補償他們的辦法,就是解決我愧疚不安彷徨無常的方向。”


    “以我現在的能力,金錢、物質要什麽都可以辦到,而交換可以睥睨三神侍從之力的補償我根本不可能有。”


    “但是替換一下以次充好以量補質的話……我可以做到!”


    “甚至給我些時間,我可以做的更好!”


    又一次被危險逼近直麵死亡,深陷被坦布魯斯背叛痛苦、自責卡索彌爾毀壞的布爾凱索,終於再次清醒冷靜了一些。


    他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光影中st基金會總部的凱撒和前來救他的奇械師卡爾,直接讓阿瑞斯告訴卡爾可以撤退了。


    凱撒的視覺和聽覺突然從一片黑暗中恢複,抬頭平淡的看向了從st基金會總部出來的一尊紅甲騎士。


    他沒有心虛自己對布爾凱索耍陰招阻止別人來救援的行徑,也沒有詫異布爾凱索居然這麽快就從危機中挺過來的事實。


    他就是那麽坦然、霸道、淡然的平視化身紅甲騎士的布爾凱索:


    “想不到你的背後居然是奇械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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