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銳一直很佩服承天教幕後的那個人,那個人絕對不是迦南,甚至沒有任何證據或者傳言能證明或者預示他的存在,但翁銳就是相信,這個人已經離他越來越近。


    在這位神秘的隱身人的經略之下,承天教就像埋在地下的種子,經曆了幾場春雨之後,幾乎在一夜之間就萌發出來,一座座天姆廟矗立在了大漢的土地上。


    每個天姆廟周圍也逐漸聚集起了越來越多的信奉者,並且這些信奉者還心甘情願的把本來就不多的錢財供奉給了天姆娘娘。


    隨著各地天姆廟的出現,自然而然出現了諸多的長使和少使,更為厲害的是這些人也漸漸被賦予了一些神聖的使命和異能。


    他們頂著這樣的光環,被認為可以通過特定的儀式為百姓驅災解難,自然受人尊崇,跟著他們的人能混成個騎士也算是有頭有臉,也能受人尊敬。


    就算是能成為信士門徒,那身上也多少能粘些神氣,他們相信這也可以祛病強身,帶來福氣。


    但就是這樣紅火的景象,真正承天教的首腦去從未有人見過。


    少使、騎士都本就是原來身邊的人,往常也能見到,長使雖不常見到,但也知是些附近有頭有臉的能人高手,但衛使就已經很難見到,聖使隻是聽說,更別說是教主了。


    很多人不知道,承天教外麵的神秘實際是被刻意渲染出來的,裏麵更有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但這麽龐大而又龐雜的組織,內部的運作卻是不可缺少的,何況到現在需要有更多的人去拋頭露麵。


    其實這有人已經運籌很久了。


    曾經作為星樞子和宇樞子棲身的瑤樞山莊,今天又迎來了一群神秘的客人,為首的竟是現在的南越國師、承天教聖左使迦南。


    迦南之所以要選這個地方,一是他自己曾經在這地方住了不少時日,指點過星宇二人的武功,隱秘而且舒服,二是自從星樞子和宇樞子回到雲峰山天樞門之後,這裏變得更加幽靜,索性就將這裏變成了自己的一個臨時據點。


    在山莊的主廳,迦南坐在前麵主位靠左的位置上,靠右的上首位置空著,魏子帶著兩名侍者在一旁支應,下麵齊刷刷的跪著八個人。


    “拜見聖使!”眾人齊聲道,並一起拜了下去。


    “各位衛使辛苦,落座吧。”迦南淡淡地道,態度頗為客氣。


    “謝聖使!”眾人謝過後順次落座。


    這就是承天教在中土的八衛使,在教內地位僅次於聖使迦南,是該教在中土的統領核心。


    但這八衛使也有其座次,福祿壽三衛都來自西域本教,座次最高,依次是福天衛使維迦,祿天衛使巴菲,壽天衛使耶合。


    剩下的就是金木水火土五衛,也是取西東北南中之意,依次是金天衛使燕輝,木天衛使容柯,水天衛使胥黎,火天衛使呂瑋,土天衛使應難。


    別看這些人中除了天樞門的星樞子容柯和虎尾劍士胥黎,另外幾個在江湖沒多大名氣,但一個個卻也很有點來頭。


    金天衛使燕輝,現在的玉衡門門主,道門很古老的門派之一,在西北有很深的根基,早就和處在西域的承天教有來往,排名在前自是有他的道理。


    他雖在江湖沒有多大名氣,但門中早早出去闖蕩的師弟晏朗,卻成了赫赫有名的十大劍士中的羽儀劍士,他的能耐絕不會低。


    火天衛使呂瑋,也就是南越丞相呂嘉的小兒子,他能得此位,完全是迦南要給呂嘉一個麵子,況且他現在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迦南的關門弟子。


    能有此結果,這本是呂嘉的一個願望,但也成就了呂偉,個人的天分加上名師指點,短短數月劍法竟能突飛猛進,已經完全淩駕於其兄長呂欽之上。


    還有一位土天衛使應難,年紀不大,也就三十歲出頭,江湖上從未聽說過此人,無門無派,甚至都沒人知道他祖上是什麽人,但他也是迦南的弟子,並且已經有很多年頭,而且這層關係外麵知道的人極少。


    這八位衛使三位來自於西域本教,兩位是他的弟子,還有一位有長期的來往,兩外兩位不光武功高強,也與他擁有密切的關係,可見迦南對此是多麽的看重。


    “諸位衛使,”迦南的聲音低沉而平穩,完全聽不出有一絲外族的味道,“我承天教在中土已經蟄伏數年,承天地恩德,秉教主教令,終於可以在這裏落地生根,弘揚我教,這是我教盛事,和諸位這些年的努力也是分不開的。”


    “教主洪恩,聖使英明!”眾人在座位上撫胸行禮。


    “既然承天教已在中土開教,推廣教義,聚攏人心當為第一要事,”迦南繼續道,“但這些事是一個人幹不了的,教內須得有分工、律例,各地須得有首腦長序,各守其責,各行其事,方能不斷壯大本教,完成教主宏願,八衛使是本教在中土的核心,諸位須得明白各自的職責。”


    “願尊聖使法旨!”眾人道。


    “福天衛使。”迦南道。


    “屬下在!”維迦撫胸致禮。


    “福衛是八衛之首,首在掌管人心,”迦南道,“我教遵旨承天降福,但教義繁冗,中土人士未見都能參悟,再加上各級長使、少使參差不齊,心思各異,可就教義化繁就簡,給他們一套說辭,還可加上各地的一些習俗要義,方便他們傳說。”


    “這點聖使倒是大可放心,”維迦道,“我先前也是做此想,並做了許多變通,但中土確實積澱深厚,藏龍臥虎,給他們大意,就算是沒多少學問之人,竟能想出無數吸引教眾的法子,有些連我都歎為不及。”


    “越是這樣,我到越是擔心,”迦南道,“須得給他們些規矩,維護本教諸神的尊威,不能任其為之,讓人看輕了本教,後麵的事就不好辦了。”


    “聖使說的是,”維迦道,“我已備好數條最要緊的規矩,這就傳遞下去,要他們悉心謹守,維護本教聲威。”


    “如此甚好,”迦南道,“祿天衛使。”


    “屬下在。”巴菲道。


    “你之位可屬本教核心,”迦南道,“教眾所奉之財,最終都會匯聚到你這裏,存管使用都要悉心安排,用度通路也需巧妙設計,方可使有限之財發揮無限之作用,這也是實現本教宏願的根本。”


    “屬下明白,”芭菲道,“教眾是我們養的魚,所奉之財才是我們手上的刀,割在哪裏都會見血。”


    “話是不錯,但不要亂了節湊。”迦南道。


    “是,聖使。”芭菲道。


    “壽天衛使。”迦南道。


    “屬下在。”耶合道。


    “你的存在在於立威,”迦南道,“我教剛立足中土,水土不服者有之,覬覦圖謀者有之,借教私飽者有之,凡等這些,就要依照教律,對內立規,對外立威,不能手軟,剛剛開始,動作也許還需要更大點。”


    “屬下明白。”耶合倒沒再多解釋。


    “金木水火四衛使。”迦南道。


    “屬下在。”燕輝四人趕緊道。


    “你們是西東北南四方主使,在當地都有很深的根基,”迦南道,“這些年悄悄做了不少事,火衛使呂瑋雖不是自己做的,但也早有人替你做了,本教在中土能有今天,謝謝諸位了。”


    “屬下不敢,都靠聖使運籌。”燕輝等人道,也算是個態度。


    “如今開教納眾,諸位還當盡心盡力,”迦南道,“各地習俗不一,門派甚眾,難免會有利益衝突,以各位的能力,小的門派自是可以隨意彈壓,我擔心的是遇到大的門派,遇到可以和你們一較高下的高手。”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星樞子容柯道,“碰上了就碰上了,難道我們這些年的修煉還怕了他們不成。”


    “但這裏麵要有個技巧,”迦南道,“我們現在處於一個非常微妙的時期,要時時讓整個江湖感到你們的存在,但還不能到處樹敵,最好是不要給人看到你們直接參與教中之事的痕跡。”


    “既然都這麽公開開教了,為什麽還要半遮半掩?”胥黎道,“這實在是有點不痛快。”


    “這裏麵的學問可大了,”迦南道,“今天給諸位請來了一位高人,會給諸位將講後麵的具體行事方式和要點。”


    迦南轉身對魏子道:“去請先生。”


    魏子點點頭轉身去了,沒過多久,出來一位老者,走路都有點顫顫巍巍,身披一件寬大的灰色鬥篷,全身上下遮得嚴嚴實實,隻露著兩隻眼睛,魏子直接將他引到前麵主位上手的位置坐下。


    迦南起身口稱“先生”行禮,眾人也即刻起身稱呼“先生”行禮。


    先生抬抬手,讓大家繼續坐下,才開口道:“今天是你們承天教八衛使的正式第一次碰頭,是教中大事,聖使一定要我來說說,事關重大,那我就簡而言之……”


    看起來這人年歲不小,但他這一簡而言之竟講了近一個時辰,涉及教宗明義、行事機巧、進退法度、秘法要害等等,甚至還包含一些武學精義,讓這些人聽得如沐甘霖,連迦南都頻頻點頭。


    迦南是一位武者,也是位宗師,但和他相比,這為先生更是位智者,有了它的點撥,眾人頓感豁然開朗,思路清晰。


    在他講完臨走的時候,還拍了拍站在那裏一起行禮的土衛使應難的肩膀,從眼睛裏都能看出他的笑意。


    “師父,這土衛使什麽職責您還沒說呢。”火衛使呂瑋第一次見應難,見他們年紀相仿,不僅有些好奇。


    “嗬嗬,”迦南笑道,“他的身世是個秘密,他的職責也是個秘密,而且會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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