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銳的這句回應真是把這桌人著實嚇了一跳,一下子都站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他。


    “你說你是天工門翁門主?”壯年人道,顯然他還是不敢相信他們會在這裏遇到傳說中的這位神人。


    “如假包換。”翁銳笑道。


    “那幾位是?”壯年人看著孫庸他們道,能和他在一起的定非凡人。


    “哦,你看我都忘了介紹了,”翁銳側身指著他們幾位道,“這位是天樞門前門主孫庸,天璣門門主季瑜,那位是孫夫人龍玉,這位是我的夫人朱玉。”


    翁銳介紹到的時候,孫庸他們就點頭示意一下,但沒有一個人站起來,也沒有一個人過來,顯然他們是不想和這些人套什麽近乎,其實有一個人去就夠了。


    但對這些人來說,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恨不能把他們裝進眼睛,因為不光最近這些年來江湖發生的大事幾乎都和這幾位有關,而且這些人都已經是當今江湖最頂尖的存在,他們所在的地方,必定會有些重大的事情發生。


    這些可都是江湖名人,很多江湖人見了都難免有結交之心,這些人也不例外,開始有些激動,可一看人家都冷著屁股,自己的熱臉也就沒有必要往上去貼了,何況這裏還有位神人翁銳。


    “前門主?”顯然壯年人很是冷靜,他從翁銳的話裏還是聽出了一些內容,“你們幾位從雲峰山來?”


    “你怎麽知道?”不光翁銳驚奇,連另一桌的人都很驚奇。


    “嗨,天樞門發生的事情江湖都傳遍了,”壯年人道,“想必孫門主是用門主之位換回了孩子?”


    說完他還仔細地打量著正在吃東西的孫玨,看來還真是知道的不少。


    “嗬嗬,不說這個了,”翁銳道,“能知道一下你們幾位是誰嗎?”


    翁銳很是客氣的岔開了話題,因為他本來就沒有多大的架子,況且他今天確實有重要的事情要問。


    “嗬嗬,我們都是些小門派的人,讓諸位見笑了,”壯年人道,“在下屈明,添為仙雲門門主,這是我的弟子秦風。”


    “神斧門齊暉,我師弟張孝,我們都叫他小四。”齊胖子自我介紹道。


    “我沒啥門派,就是在家裏練過幾天武,和他們都是朋友,叫胡不凡,其實也是凡得很,嗬嗬。”


    老胡的一句自嘲,倒是一下子把大家逗笑了,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久仰之類的話說過後,小二的酒菜也上來了,翁銳招呼大家坐下,自己也拉個凳子坐下,聰明的小二已經添好了一副碗筷,悄悄退到一邊。


    “他們不喜歡熱鬧,就我來賠諸位喝幾杯。”翁銳邊解釋邊給屈明等人倒酒。


    “這怎麽敢當,”屈明趕緊去搶翁銳手裏的酒壇子,“我來,我來。”


    “屈門主就不要客氣了,”翁銳笑道,“我今天可是有求諸位的,嗬嗬。”


    “您可是堂堂天工門門主,能求到我們什麽事,這我倒想聽聽。”屈明笑道。


    “你們剛才談到的承天教,我想聽聽。”翁銳道。


    “既然是承天教的教主都和您交過手,他們的事您應該比我們知道得更多才對。”看來就算是一個不怎麽出名的仙雲門門主,屈明說話也是比較慎重的。


    “當然,我知道的遠比你們能想象的要多,”翁銳道,“但我也有不知道的,比方說現在有很多人加入承天教這事。”


    “真有這麽個承天教嗎?”胡不凡道。


    “這個教還真有,”翁銳道,“聽說是以前西域的月氏人建立的,後來月氏人西遷,這個教卻在現在的西域樓蘭國留了下來,並且在當地樓蘭人和匈奴人中很有影響力。”


    “那他們為什麽要跑到我們中土來發展教眾?”胡不凡道。


    “這個我也在查,”翁銳道,“我剛才聽你們稱他為教主,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他不是教主嗎?”秦風道,“都把他傳得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很多人入教都是想見他一麵,他不是教主又會是誰呢?”


    “他確實很厲害,”翁銳道,“但我聽說他隻是個左聖使,教主好像另有其人。”


    “您也不能肯定?”屈明道。


    “這點我確實不能肯定,這也是前不久才聽說。”翁銳道。


    “這麽說在你們交手的時候,你還不知道他是什麽人?”齊暉道。


    “當然,”翁銳道,“對方隱藏得非常深,安排得非常巧妙,否則後麵怎麽會發生那麽多事,天工門背那麽多黑鍋?”


    “這麽說有關天工門尋釁報複的事都是假的?”屈明道。


    “事都不假,但確實和天工門沒有關係。”翁銳道。


    “原來隻是以為天工門在自己講故事給江湖人聽,現在看來這裏麵確實還有些門道。”屈明道。


    “現在他們幾乎都已經走在明麵上了,”翁銳道,“我就想知道他們現在是怎麽拉人入教的?”


    翁銳還是抓住這個主題不放,屈明也有了他的想法,就算這江湖將有大事發生,這天工門絕對可以算是其中一方的統領者,這也算是個難得的結交機會,要想搭上這艘大船,總得有點見麵禮。


    “翁門主說得沒錯,這幾乎都已經公開了,既然您有此問,這也就沒什麽不可說的了,”屈明顯得非常坦然地道,“這承天教幾乎就是一夜之間出來的,隻是我自己也有點奇怪。”


    “奇怪什麽?”翁銳道。


    “這天南地北的有些要差上幾千裏地,但承天教卻幾乎在同一時間傳播開來,並且你都是從熟人那裏聽說的,卻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們的人。”屈明道。


    “其實這也不奇怪,”翁銳道,“他們布這個局已經有好些年了,眼線門人早就布滿中土各地,他們中的人可能就生活在我們周圍,有些可能已經成為我們的熟人或者朋友。”


    “對啊,什麽都是聽說,但什麽都說得頭頭是道,”小四道,“這裏麵還真看不出來誰原來就是他們的人。”


    “也就是說,讓我們聽到消息的這些熟人或者朋友裏麵早已經有人加入了承天教,現在隻是出來做個樣子?”齊暉道。


    這句話太厲害了,讓在場的人心中不由一涼。


    “問題是一旦有人信,有人傳,這開始是誰說的已經變得不重要了,”翁銳道,他是想安慰大家一下,“我現在還是有點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信?”


    “當然是因為利益和好處了。”屈明道。


    “好處?”這回輪到翁銳他們震驚了,先前隻要和這些人搭上關係,到最後都是又折人又折財的,哪會碰到什麽好處。


    “對,好處!”屈明道,“這個天承教好像是專門針對武林人士的,不論門派大小,一旦有哪個門派有加入的意願,就會有人送上一筆錢,還有畫圖繪本,選址買地修廟宇,然後在裏麵塑起神像,安放功德箱,供普通百姓朝奉,就連一些富戶官人也開始信奉,往裏麵投錢求神保佑,有些還有大筆的奉捐。”


    “哪誰管理這些廟宇呢?”翁銳道。


    “那當然是誰建誰來管理了,”屈明道,“這些人除了收取功德箱裏的錢財和捐奉,互相劃分勢力範圍,都還有一個響亮的職位級別,什麽承天長史、承天少使的,門人也自稱承天騎士,信奉的人自然就成為門徒。”


    “那他們收取這些錢幹什麽?”翁銳道。


    “這都剛剛開始,誰知道他們會幹什麽?”屈明道,“能收錢的事總會有人感興趣的,有了錢自然也能幹很多事。”


    “老百姓憑什麽就信奉它?”翁銳道。


    “因為它有天姆神。”屈明道。


    “天姆神?”翁銳道。


    “就是廟宇裏供奉的主神,”屈明道,“據說天姆是天神之母,主宰人世間的生老病死、平安福祿,朝拜她、供奉她就能得到保佑,這可是老百姓花錢不多尋求心理安慰的一個不錯去處,再說……”


    “再說什麽?”翁銳的心裏一緊。


    “唉,”屈明歎了口氣道,“要是有人為了錢,再用一些齷齪的手段,使信奉的人得到了護佑,不信奉的人遇到了災禍,這老百姓又不懂這些,信的人自然就會越來越多。”


    翁銳終於證實了自己的想法,但他還是被對方的這種巧妙地設計所折服,看來對方後麵還確實有非常高明的人,這倒激起了他要和這位幕後高人一教高下得決心,但他什麽話也沒說。


    “屈門主,有句話冒昧一問,”翁銳道,“您對承天教為什麽會有如此了解,是不是已經有意加入該教?”


    “這倒沒有,”屈明道,“隻是不止一位朋友和我談起過此事,翁門主為什麽要這樣問?”


    “光是聽說很難了解真情啊,嗬嗬,”翁銳笑道,“要想了解更多恐怕得靠的近一些才會有機會。”


    “這我倒沒想過。”屈明道。


    “這你可以慢慢想,”翁銳道,“這附近有承天教的廟宇嗎?”


    “我不清楚,但這也不難,”屈明道,“就現在的情況來看,你們出去隨便打聽一下沒準就能找到,怎麽,你們要去朝拜?”


    “這麽有意思的一個教派不去朝拜一下豈不可惜了,哈哈!”翁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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