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指望在衛青那裏獲得點關於南越國或者灰衣老者迦南的消息,翁銳卻稀裏糊塗的上了大漢天子劉徹的一個套,不光要去想法截斷輸往南越禁物的地下通路,還要去離間百越諸國,使他們不能和南越抱團,以此削弱南越的力量,使他們能暫時放下非分之想。


    對於截斷禁物通路的想法,本來就是翁銳自己的,他也是願意做的,因為他現在也實在想不出什麽可以逼出迦南以及他那個神秘“承天教”的方法了。


    對百越諸國與南越國之間的離間,翁銳感到頭確實有點大。


    這是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他也從未做過,但這件事是漢帝劉徹提出來的,不但不能推脫,還要盡力做好,不為自己,也為兄弟。


    雖他自己不在朝堂,但這朝堂之上的故事他是聽多了,要是坐在最高處的那個人一怒,多少人要為此掉腦袋也說不定。


    但這不是他一個人能做的事情,並且這還需要秘密去做,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他現在得盡快找幾個信得過的人一起商量,朱山那裏就成了他的不二選擇。


    對於要不要去找孫庸和季瑜,翁銳不是沒想過,這些人不光有實力,還非常信得過,他隻是覺得自己的事代表了天工門,不是師兄弟或者朋友他們的事,什麽事情都去找人幫忙,這在門派之間也是極丟麵子的。


    離開了一段時間,他對天工門也有點放心不下,被一隻看不見的黑手一直掐著脖子打,既看不到對方的人,也無法還手,這陣子又出了什麽事情也不知道,翁銳的心裏還是有點七上八下的。的。


    一路忐忑到了荊州,翁銳和朱玉卻看到朱山紅光滿麵,精神很好,看樣子這家夥最近的日子過得不錯。


    本來顯得有點懶散的荊州工部由於有了翁銳的到來,猛然熱鬧起來,一下子都振奮起了精神,顯得一派欣欣向榮的樣子。


    “山子,看起來最近沒人煩你了,嗬嗬。”翁銳笑道。


    “那是,”朱山頭一仰,“他們從我這裏得不到好處,也隻好放手了,現在跑掉的很多生意又來找我們,還是我們做的活好,我現在的日子過得好著呢。”


    “門主,您這回可要好好說說他,”朱山的妻子奚珠道,“他已經這樣懶洋洋的躺了好多天了,啥事也不做,我生怕再出什麽事情。”


    “對,我支持珠兒嫂子,”這奚珠雖是朱玉的嫂子,但年齡比她還小一歲,所以朱玉就常以珠兒嫂子稱之,“哥,你可不能再這樣了,後麵還有很多事呢。”


    “你們兩個懂什麽,”朱山兩眼一瞪,“我這也算是無為而治,讓他們自己發展有什麽不好,不信你問問君桃,我們這陣子的生意是不是好了?”


    “朱掌司說的對,最近的生意確實比以前好了一些。”君桃的話說的還是比較含蓄,朱山是他的老大,他當然不能隨便挑他的不是。


    “嗬嗬,你這也算無為而治了?”翁銳笑道,“這些書你讀得懂?”


    “門主,這你可別笑話我,”朱山驕傲的看了一眼妻子奚珠,“我是識的字不多,看的書也不多,但我們家珠兒可是大家出身,拜過先生的,在這方麵可比我強多了。”


    “你好啦,怎麽說著說著又說到我身上來了。”奚珠不好意思的白了朱山一眼。


    “嗯,我就知道珠兒嫂子比你強,嘻嘻。”朱玉在一旁搖著奚珠的膀子道,從她眼裏看得出對這個嫂子喜歡,哥哥現在有這麽個嫂子陪著,其樂融融,她從心底為他們感到高興。


    “強,強多了。”朱山看得出妹妹的高興,熱烈的附和著。


    “嗬嗬,既然覺得珠兒比你強,人家的話你可得聽,”翁銳道,“我覺得珠兒和玉兒的話都很有道理,你還得打起精神,我們現在的危急還遠沒有過去。”


    “不就是要錢嗎,我不和他爭就是了,”朱山道,“這段時間我也想通了,我是借著天工門的技藝掙錢,掙再多也不是我的,隻要您和玉兒,我和朱兒有的花,不虧待跟著我的門人子弟,其他的事我也管不了,愛怎麽著怎麽著吧。”


    “你一下子不愛錢了,我們倒有點不太適應了,嗬嗬,”翁銳笑道,“但現在最重要的可不是錢不錢的事。”


    “那還能有什麽事?”在朱山看來,一切問題最後都是錢的問題。


    “尊嚴,正義,還有……”翁銳忽然臉上有了笑容。


    “還有什麽?”朱山道。


    “好奇!”翁銳道。


    “這尊嚴倒好理解,就是為了天工們的臉麵,正義也好理解,就是你想管別人的閑事,”朱山道,“但這好奇你指的是什麽?”


    “江湖突然出現了這麽一位極厲害的對手難道我們就這麽輕易放過,”翁銳意味深長地道,“這可是千載難逢啊!”


    “什麽千載難逢,我情願一輩子不碰上他,”朱山道,“我們又打不過他,這會死人的!”


    “那又怎麽樣!”翁銳道,“我們循道修煉之人,就是為了找到更厲害的人不斷的印證自己的想法和修煉成果,有時候是同門、師徒、朋友之間的切磋,但更直接更有效的卻是拚全力以命相搏,用自己的生命去印證理想。”


    “銳哥哥,你這說的也太可怕了吧?”朱玉可不願意他去冒這麽大的風險。


    “其實這也沒什麽可怕的,”翁銳道,“萬物一體,哪一種生命不是在拚盡全力後才活了下來,這隻是生命的本來麵目。”


    “這個我愛聽,”朱山道,“就像我做生意,很多時候都快不行了,但隻要拚到最後,我們就會有更多的機會,隻要我懶散一點,他們就會想法設法壓過我,從我手裏搶錢。”


    “但那也得旗鼓相當才行啊?”朱玉仍然不以為然。


    “這個你放心,”翁銳很自信的道,“天創萬物,自然會給每一種生命都留下活下去的通道,隻是看你能不能找到。”


    “門主,這麽說你已經找到了克製那個灰衣老者的辦法了?”朱山道。


    “能不能克製也隻能交手後才知道,”翁銳不想把這話再談下去,所以轉換話題道,“看你最近無所事事的樣子,最近應該沒有發生什麽事吧?”


    “說來也怪了,”朱山正了正色道,“前麵一直被他們搞得焦頭爛額,但最近一段時間內卻什麽事也沒有,不光沒發生針對我們的汙蔑、造謠,就連一直唯恐天下不亂的玄墨門和仙工坊他們也消停了很多,不光不說我們壞話,就連他們自己也變得低調了,其他的小門派見風使舵就更不用說了,所以我們的生意也就一點點好起來了。”


    “還有呢?”翁銳道。


    “再就是九重門那邊的消息,”朱山道,“他們不光自己拿錢買了不少東西送過去,還有人送來不少錢要他們買東西,我估計就是玄墨門和仙工坊他們送的。”


    “這樣下去九重門會有危險。”翁銳道。


    “他們也是活該,”朱山道,“這個時候還想著賺便宜。”


    “話也不能那麽說,”翁銳道,“以他們的實力確實難以反抗,他們也是夾縫裏求生存。”


    “你總是把別人想得太好,其實我們自己也不好過呢。”朱山道。


    “天工山有沒有消息?”翁銳道。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朱山道,“沌信傳過來一道密函,說明了要你親自拆看,所以裏麵說了些什麽,我也不知道。”


    說完,朱山讓奚珠把密函取來遞到翁銳手上。


    翁銳展開一看,除了府庫錢物的減少,就是君瑞確實和外麵有頻繁的神秘接觸,並且這些接觸基本上可以指向南越國朝廷方麵,這也證實了朱玉此前帶來的消息。


    翁銳看完遞給朱山,朱山瞧了一眼就扔到一邊,嘴裏嘟囔了一句:“小人!”


    “你怎麽不生氣啊?嗬嗬。”翁銳笑道。


    “你是門主,你都不生氣,我生什麽氣啊,”朱山道,“我要真生氣,我就一分錢也不掙,看他拿什麽送人。”


    “嗯,不錯,山子現在也變得超脫了,”翁銳道,“還有啥事?”


    “沒啦,現在一切都很平靜,就像他們所希望的那樣,”朱山道,“這平靜得我都打不起精神來。”


    “是啊,這平靜得有點詭秘啊!”翁銳感歎道。


    “你啥意思,你還想再讓它亂起來咋地?”朱山道。


    “你說對了,”翁銳道,“他們是想就這麽平靜的把事辦了,我們就偏偏要給他挑出點事來。”


    “怎麽挑?”


    一說這話,朱山馬上就來了精神,連君桃都直起身子,瞪大了眼睛。


    “辦法有的是,”翁銳道,“不過我得去趟夜郎國,你去不去?”


    “當然去了,”朱山想也不想就道,“我給你管錢,保證你不餓肚子。”


    對朱山來說,能跟著翁銳闖蕩江湖才是他最大的心願,這個機會他可不想放過。


    “山子……”奚珠馬上顯出憂鬱之色。


    “珠兒沒事的,”朱山安慰道,“你在家好好帶孩子,我跟門主出去幾天就回來。”


    “嗬嗬,我看是珠兒嫂子舍不得哥哥啊。”朱玉笑道。


    “玉兒,你……”奚珠一下子臉就紅了,拉著朱玉揚手就要打她,但兩個女人最後還是笑著擁在了一起。


    “珠兒你不用擔心,”翁銳道,“山子一直就想跟我一起闖蕩江湖,這回也是了他一個心願,我保證完完整整的把他給你帶回來。”


    “門主說笑了,”奚珠道,“他跟著您出去我有什麽不放心的,但這一攤子事怎麽辦?”


    “這好辦,”朱山道,“君桃留下,這些他都熟悉,這陣子我們以守為主,也沒什麽大事,隻要不亂就行。”


    “是,謹遵掌司吩咐。”但看得出來,君桃還是有點遺憾的,明顯的他也想去,但家裏總要有人啊。


    “君桃,要有什麽事情冷靜處理,損失些錢財不要緊,現在最關鍵的是不要傷人,”翁銳叮嚀道,“有什麽重要事情你就緊急聯係我們。”


    “門主您放心,我一定盡力將各工部照顧好。”君桃道。


    “那我們什麽時候走?”朱山已經有點迫不及待。


    “光我們還不行,”翁銳道,“你再去通知沌信,讓他直接趕到夜郎國和我們會合。”


    “好,我這就去安排。”朱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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