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隻有雲樞子想得通的結果:陰山三鬼已經放棄了這次突襲計劃。


    其實這裏麵的原因很簡單,他們在第一次誌在必得的突襲中隻殺了幾個無關緊要的人,雖抓住了曾禔,但離他們的目標還很遠。再次突襲,本想著是一網打盡,但事與願違,他們不光是碰上了硬茬子,還不斷地損兵折將。


    沒能在第一時間解決問題,他們已經留下了極大的隱患,再加上他們的身份已經被雲樞子識破,隨著時間的推移,陰山三鬼突襲歧門穀的事或許就會傳遍江湖,要是那樣,以天樞老人一人之力,把他們陰山三鬼全部挑了也決不在話下,這點自知之明他們還是有的。


    對於在突襲歧門穀之前胥黎他們知不知道那裏都是些什麽人,這點雲樞子不敢肯定,但在他們抓住曾禔以後,對這裏的秘密肯定是很清楚了,不然不會一見麵就喊他雲樞子,其實他們並不熟,在這個時候,他們還麵臨兩個選擇,要麽悄無聲息的殺掉或者抓住這裏的所有人,要麽放棄這次行動。


    好在現在還有回旋餘地,他們抓了曾禔,但並沒有加害於她,其他幾人雖經激烈搏殺,雖有損傷,亦無性命之憂,就算是利用曾禔一人逼天樞老人承諾放過此事也是極有可能,隻要這邊能擺得平,其他的還都不是什麽大問題。


    所有這隻是雲樞子的一個猜測,他依然不敢大意,他們還沒有走出大山,外麵的人誰也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甚至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依然麵臨被襲擊和被悄悄幹掉的可能,這對陰山三鬼來說也是最安全的結果。


    老君洞裏,氣氛已經沒有先前那麽緊張,但大家的心裏並不輕鬆,因為畢竟曾禔現在還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一定要把她救出來,這是他們現在的首要任務。


    “師叔,這麽說他們是把師娘帶走了?”翁銳道。


    “根據現在的情況判斷,應該是這樣。”雲樞子道。


    “您能肯定?”孫庸問道,他現在有點六神無主。


    “除非他們覺得我們還沒有把這裏發生的事情透露出去,還想把我們一網打盡,”雲樞子道:“現在他們想消滅我們談何容易,我想他們不會笨到連這一點都看不清吧。”


    “那他們會把我娘帶到哪裏?”孫庸道。


    “這個倒很難說,”雲樞子道:“或許會把你娘藏到某個地方,或許會把他帶回他們的陰山老巢。”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孫庸道。


    “我們兵分兩路,”雲樞子道:“我和青冥、青純一路,銳兒、庸兒你們和玉兒姑娘一路。”


    “師叔,您的意思是不給他們抓住我們在一起的機會?”翁銳道。


    “不光是這樣,”雲樞子道:“我們這一路明著去找胥黎一夥人,還要將他們襲擊歧門穀以及你師娘和庸兒的事散播出去,隻要這些事在江湖上傳開,他們就會有所顧忌,你們這一路悄悄去找你師父,讓他們父子團聚,找到你師父,救你師娘就容易多了。”


    “這是個好主意,隻是……”


    “不用隻是了,”翁銳的話沒有說完,就被雲樞子一抬手打斷了:“你們出去要倍加小心,不要惹事,也不要分心,隻有一個目的,盡快找到你師父。”


    這一明一暗的安排,雲樞子也是費了心機的,他在明處大張旗鼓地去找陰山三鬼,並把這裏的消息放出去,是希望能讓胥黎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但對此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知道這些人後麵還有什麽勢力,這些人本身也是陰晴不定。就算陰山三鬼還想殺了他們,那他也想先把他們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來,好給翁銳和孫庸爭取更多的時間,盡快找到師兄天樞老人。隻要這倆孩子沒事,那其他的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


    翁銳很敏感的看出了這一點,但剛一開口就被雲樞子攔了回去,他也明白此種的道理,一是要師叔他們去冒險,孫庸就不會樂意,二是如果孫庸明白了為了保護他都可能犧牲掉師娘,恐怕他說什麽都要跟著去了,說不定這家夥還會自作主張,幹出什麽傻事。所以他也隻有默默的接受了這件事,以師叔雲樞子的能耐和江湖經驗,也應該不會有太大的紕漏。


    過了兩天,等青純的傷剛好一點,大家也準備了一些路上的應用之物,雲樞子就帶著青冥青純上路了,他們的方向是往西再往北,是胥黎他們退走最可能的一個方向,並且要求翁銳他們一定要兩天後再出發,走相反的東北方向。


    但在孫庸的催促下,翁銳他們第二天就出發了,他們現在也是心如火燎。


    翁銳他們出來,手裏的劍都被集中起來像個包裹背在身上,每個人身上都還斜挎著一個包袱,打扮的就像幾個趕路的普通人家的孩子,連他們問路都是找那些老百姓問,好在孫庸是在當地長大的,言語交流都沒有問題,這樣最好不和江湖人士打交道,以免言多有失,露出破綻。


    根據翁銳的判斷,師父這些年一直在江湖奔波,一是為了和兩位師兄的二十年賭約,尋找可造之才完成自己的心願,二是師娘的失蹤對他打擊也應該不小,這些年他四處奔走,可能也在暗訪師娘的蹤跡。


    師父的特征還是很明顯,一身俗家修道者的打扮,留一撮山羊胡子,歪騎著一頭犛牛,凡是見過之人都應該有些印像,但問題是師父所去的地方都是些山高偏遠之處,或許這與他認為師娘可能隱居在高山密林之中有關,這也確實增加了他們打聽的難度。


    但翁銳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雖說他和師父也有個三年之約,和師父之間也有兩年沒有見了,但他一直感覺師父沒有離他遠去,而像是一直在某個地方看著他,當他需要幫助的時候總會有人來幫他,就連天璣老人當初都懷疑是師父暗中幫他做了一些安排,否則就不可能有那麽多奇遇。


    但來這歧門穀卻一定不是師父安排的,否則他要知道這裏的秘密早就自己找上們來了,天靈子哪需要對他隱瞞,對,天靈子!


    想到這裏翁銳的腦子裏靈光一現,師父教過這個天靈子,雖說不喜歡他,但他卻一直在師父的視線之內,他還講過天靈子是塊磨刀石的話,在他上回找到天靈子之前,師父就打過打一頓,明顯是在催發他的武功,那一次天靈子也是從中獲益不少,似乎師父知道自己要去找天靈子,還故意教唆天靈子對自己怒氣衝衝,恨不得殺了自己,似乎師父確有借天靈子來磨礪自己之意。


    有了這層靠考慮呢,翁銳的思路一下子明晰起來:我找不到師父,可以讓師父來找我,隻要我找到天靈子弄些事情,最好讓更多的人知道,或許就能找到師父。


    有了目標就好辦,也就十來天功夫,翁銳他們就到了茅山,他們就是要到碧岩洞找天靈子鬧出點事情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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