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一天的忙碌,江西林領著安安剛一到家,這小丫頭就跑到廚房門口,向正在廚房裏一邊看書,一邊煲湯的薇拉吐槽:


    “媽媽,男人果然都是大騙子。”


    這突如其來的人生感悟,把薇拉都整愣住了。


    “怎麽了?”


    “西林哥哥啦,今天是雪月的第一天誒,他第一天就放我鴿子,媽媽,你說,是不是不可原諒。”


    “放你鴿子?什麽意思?”


    薇拉腦門上冒出了一整排的問號。


    “就是失約的意思啦,你每天都和西林哥哥在一起,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


    安安小朋友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的媽媽,然後失望至極的搖了搖頭,


    “算了,我不跟你說了,我們已經有了不可逾越的代溝了。”


    “代溝?”


    薇拉再次被安安莫名其妙的詞匯和句式給整蒙了。


    這都說的啥跟啥呀?


    安安搖了搖頭,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啥,這些都是今天下午在蒸汽公交上和江西林學的。


    薇拉隨手操起廚案上的湯勺,安安頓時感覺情況不妙,於是腳底抹油,直接開溜。


    “去哪兒啊?”


    脫完外套,掛好手提包的江西林看著穿過客廳,風風火火往著樓梯口跑去的安安。


    “先去看會兒書。”


    安安的稚嫩的嗓音從樓梯間裏傳來。


    江西林無語的搖了搖頭,馬上就吃晚餐了,這會兒跑去看什麽書啊。


    這時,薇拉也拿著湯勺來到了客廳。


    她見江西林,便將湯勺放進了圍裙的口袋裏,走上前去,理直氣壯的說道,


    “安安剛才跟我告狀,說你今天中午沒和她一起吃午餐。”


    “然後你又來跟我告安安的狀。”


    江西林忍不住伸手輕輕捏了捏薇拉的軟乎乎的臉頰。


    薇拉鼓了鼓氣,彈開了江西林的手。


    她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嗎?連以及蠢女兒的狀都告?


    她實在間接的表達:我很在意你今天中午的去向。


    江西林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麽,因此上前兩步,伸出胳膊摟著她的肩膀,


    “和會長去參加另一家研究院的產品發布典禮了,發布完了人家正好準備了豐盛的免費午餐。”


    “這樣啊!”


    薇拉點了點頭,


    “廚房裏我還煲著湯呢,你也過來幫我傳菜擺盤。”


    說著她就拉著江西林一起往廚房走去。


    江西林自然是非常樂意的,而且在狹窄的廚房裏進進出出,還能時不時的吃一下薇拉的“豆腐”,然後看著她滿臉的嬌嗔表情,江西林就覺得特別有意思。


    “好了好了,別鬧了,叫安安下來吃飯了。”


    薇拉輕輕打了一下江西林搗亂的手,嬌嗔著對他翻了一記白眼。


    江西林嘿嘿的笑了兩聲,端起玻璃湯碗,


    “我去叫安安了。”


    “嗯嗯,去吧去吧。”


    薇拉笑著對他揮了揮手。


    ……


    不算豐盛,但也不算簡陋的晚餐結束之後,江西林照舊帶著安安進行冥想,並教她最基礎的奧術術式——微風術式。


    這個術式極其之簡單,也沒什麽實際上的作用。


    它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給初學者熟悉奧術元素向自然界中其他元素轉化的過程。


    安安的天賦不錯,如今已經能夠施展了。


    陪著小丫頭練了一會兒,便打發她回去睡覺,因為接下來,是江西林的“工作”時間。


    下午收集了不少昂迪做實驗的數據信息,因此他打算連夜分析,並初步製定出實驗方案。


    就在江西林開始工作沒多久,薇拉就輕輕推門而入。


    她看了埋頭思考的江西林一眼,沒有打擾他,而是在書架上挑了一本書,然後走到窗邊的沙發,蓋上毛毯開始閱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陷入深層思考的江西林突然感覺到後背和肩膀傳來了又柔軟的擠壓感,並且還伴隨著一道微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親愛的,已經很晚了。”


    ……


    ……


    雪月的第一天並沒有如它的月份名一般,迎來降雪。


    馬文紋絲不動的站在黑暗之中,目光平靜的看著不遠處依舊亮著燈光的破舊樓房。


    夜已深,在沒有什麽娛樂方式的貧民窟裏,唯一的選擇就是早早的入睡。


    畢竟在夢裏,什麽都有。


    但馬文卻睡不著,因為有些事情,如果不解決,那麽它就永遠像是一根刺,橫在喉中。


    馬文抬起兩隻大小不一的機械手臂,取下了懸掛在腰間的,從不遠處弗雷德裏克區某家鐵匠鋪偷來的打鐵錘,步履有些蹣跚的向著那棟破舊的樓房走去。


    ……


    破舊的樓房門口,站著一個穿著舊棉襖的醉漢。


    醉漢的手裏還提著一瓶劣質酒。


    他醉眼惺忪的對黑暗中緩緩走近的人影嗬斥道:


    “什,什麽,人?趕,緊滾,這裏是倫,倫斯幫的地盤……”


    然而,回應他的,是一柄帶著破空呼嘯著飛來的碩大鐵錘。


    沒有給看門的醉漢一丁點的反應時間,打鐵的鐵錘直接“砰”的砸在了他得臉上。


    醉漢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當場橫飛了出去。


    接近的人影依舊邁著那蹣跚的步伐。


    不急不緩的走近,最終出現在了破舊樓房灑出的光亮區域。


    看那張瘦削的皮包骨臉,不正是馬文麽?


    馬文帶著機械軸承轉動時的咯吱聲,走到那具躺在地上,臉都被鐵錘砸凹下去了的醉漢屍體旁邊。


    他伸手握住錘柄,用力一拔。


    鐵錘帶著碎肉與鮮血,從醉漢破碎凹陷的頭顱中取出。


    全過程馬文連看都沒看那具屍體一眼。


    他現在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光這棟樓裏所有的人。


    不管是曾經出現在他家裏過的,或者從未出現在他家裏過的。


    今天,都要死。


    ……


    馬文踏上了階梯,走進了樓裏。


    “什麽人?”


    兩個正坐在破舊客廳燒著碳烤著火的兩個人見有陌生人突然進來,頓時警惕的起身,高聲的問道。


    馬文並沒有回應他們,而是直接走上前去,直接舉起錘子,狠狠的砸下。


    砰——


    本就破爛的沙發頓時被砸成了碎塊,兩個烤火的人躲得快,免遭了一擊。


    但以為這樣就算完了嗎?


    不。


    馬文反手一甩,錘子直接飛出,然後分毫不差的將其中一個人的腦袋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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