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術法陣蝕刻劑是由食金蟻酸混合一些其他材料,通過煉金工藝製成的一種無色,略帶刺激性氣味的液體。


    這種液體對金屬的腐蝕性極強,幾乎能腐蝕市麵上已知的所有金屬,包括但不限於純金。


    但對玻璃製物卻完全無害。


    江西林在客廳通氣窗前擺了一張鑄鐵的小書桌,桌麵上鋪了塊半米見方的玻璃,這是他花了整整一個銀琅買來的。


    此時他正端坐在桌前,將一塊從萊爾德那裏買來的八十公分長,六十公分寬,手指厚的鋼板放在了玻璃上。


    又從一個布袋裏取出了一支細口玻璃管,管子裏裝了小半管無色液體。


    奧術法陣的蝕刻主要遵循三個步驟。


    第一步是上線。


    用有顏色的記號筆,再借助一係列的繪圖工具,將奧術法陣藍圖繪製在法陣基礎上。


    必須明確的是,法陣基礎隻能是金屬。


    第二步是蝕刻。


    使用蝕刻劑,按著繪製在法陣基礎上的線條,蝕刻出奧術法陣的雛形。


    此步是整個奧術法陣蝕刻過程中最重要,也是最困難的部分,需時刻注意蝕刻出的線條必須均勻圓潤,否則會影響奧術能的傳導。


    第三步就是填充。


    用奧導材料,一點一點將蝕刻出的奧術法陣線條填充完整。


    這樣,一個奧術法陣就製作完成了。


    最後就是接通奧術能,激活奧術法陣,當然,這一步不屬於奧術法陣的蝕刻。


    江西林清點了一番工具,發現一應俱全,於是麵帶笑容的滿意點頭。


    隨後他又從布袋中取出了兩張泛黃的布帛,正是他兌換來的兩張奧術法陣藍圖。


    他今天打算蝕刻的,就是這兩個法陣。


    拿起桌上的單片放大鏡,伏案開始一條線路一條線路的認真研究起這兩張藍圖來。


    藍圖的複雜程度遠超江西林的預料,加之他奧術法陣學基礎知識欠缺,因此“閱讀”起來極其費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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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是精神力接入節點?作用可能是開啟或關閉奧術法陣?”


    “這個應該是奧術能波動調整節點,保證輸出的奧術能量連續且穩定……”


    “這個和這個的作用應該是元素轉化吧?通過這裏的精神力輸入,然後由這裏對精神力進行頻率調整與引導,最終將純淨的奧術能轉化為火元素。”


    “那這個又是什麽?關聯奧術空間與現實世界的波動放大器麽?”


    “這個呢?完全看不懂。”


    “淦,這個連猜都沒法猜。”


    ……


    天色完全變暗,房間裏已經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但江西林依舊坐在通氣窗前,埋頭伏案,抓耳撓腮,絲毫沒有受到昏暗光線的影響。


    直到晚上八點,房東女士帶著自己的小女兒敲響了江西林的房門。


    江西林回過神來,才發現整個房間內一片漆黑,於是立馬點燃了煉金油燈,並用粗麻布將小書桌完全蓋住。


    打開房門,一身棉麻布裙,亞麻色長發梳成一條大麻花辮盤在頭頂的房東女士,正牽著懷抱“課本”的女兒站在門口。


    “西林哥哥,晚上好。”


    小姑娘是個活潑好動的性子,見了總是給它吃好吃的江西林,就忍不住滿臉笑容。


    江西林也挺喜歡這個有禮貌的小家夥的,畢竟他在穿越前,女兒也不比小家夥大幾歲。


    寵溺的在她毛茸茸的小腦袋上揉了揉,


    “安安小朋友,晚上好!”


    房東女士看著親密互動的兩人,嘴角含笑。


    借著房間裏灑出的微弱光亮,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發現江西林的黑眼圈似乎更深了。


    “請進,薇拉女士。”


    和安安互動完後的江西林側身讓路。


    阿貝爾·薇拉笑容含蓄的抬手捋了捋垂落在臉頰的碎發,輕聲說聲謝謝。


    ……


    客廳裏,即便是點了兩盞煉金油燈也無法徹底驅散黑暗。


    如果能有光明奧術學派那種發白光的石英石棒就好了,江西林心裏想著。


    從開始斯密勒語的教學至今,差不多也快有一個月了,而江西林最近幾次的表現,也無不說明了他在語言文字學上的天賦。


    阿貝爾·薇拉能教授給江西林的,都已經教給他了,如今剩下的,也就是靠他自己多做練習。


    如何多做練習,自然是盡可能看更多的書。


    “西林先生,您想要看更多的書嗎?”


    完成了今日份教學計劃的阿貝爾·薇拉女士有些忐忑的開口,以至於在稱呼上都不禁用出了“您”這種敬稱。


    “那當然了,書籍可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二感興趣的東西。”


    唯一自然是錢了。


    “薇拉女士,你有獲取書籍的途徑嗎?”


    江西林眼中帶著期待。


    阿貝爾·薇拉輕輕抿著她那纖薄紅潤的嘴唇,遲疑的輕輕點頭,


    “我有三卷書,是當年我父親留下的。”


    三卷啊……


    江西林一時間對這個量有些失望,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


    “你父親隻留了三卷嗎?”


    江西林好奇的詢問道。


    在他的感官裏,阿貝爾·薇拉的氣質和普通平民的那種畏縮、膽小、欺軟怕硬又不求上進是完全不同。


    她堅毅,果決,獨自撫養一個女兒也毫不抱怨生活的艱難,這份擔當就非是一般人能有的。


    當然,最關鍵的是,她識字,而且還知道很多普通人都不知道的事。


    阿貝爾·薇拉仿佛被江西林的詢問牽入了某段回憶,眼中時而喜悅,時而悲傷,複雜無比。


    良久,她才從回憶中掙脫出來,不自覺的微微歎了口氣,


    “隻剩下三卷了。”


    隻剩,江西林抓住了這個關鍵詞。


    隻剩下三卷,而不是隻有三卷,這說明了很多問題。


    果然,房東女士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呢。


    江西林按捺住刨根究底的衝動,同意了購買房東女士那三卷書籍。


    “一個金盾怎麽樣?”


    房東女士試探著說道。


    江西林現在還有一個金盾和一個銀琅,銅扣若幹。


    將近一個月的生活,包括房租、文字學習以及定製廚具和購買生活食材,他也才用了五個銀琅不到,生活已經算是奢侈無比了。


    而根據王國金監會的兌率,一個金盾等於十個銀琅,三卷書就要花費他足足兩個月近三個月的奢侈生活費。


    是不是有點太貴了。


    江西林忍不住微微皺眉。


    房東女士心裏也忐忑不定,三卷書,而且還是寫在布上的,要一個金盾確實過分了點,但,她現在真的很需要錢。


    “行吧。”


    江西林經過一番慎重的思考了,點頭應下了這個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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