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身為中國人最糟糕的姓氏是什麽嗎?


    賈!


    不信?哼,那你多半還隻是學生。當學生多好啊,不就是被稱呼為賈某某嗎?最多是個『甲魚』。可是,一但當姓氏與職業掛鉤之後一切都變了……變成了:『假』老師、『假』老板、『假』書記……其實這些還無所謂啦,畢竟跟人命沒啥關係,請試想一下被人稱作『假醫生』的後果——假的醫生還會有病人光顧嗎?沒有。


    沒有……還是沒有……下午四點,我身穿白大褂手捧茶杯雙目呆滯的遙望著門診室木門,祈求著:上帝,請您無論如何在今天下賜一個病人作為失戀的安慰,我不要感情工作同時失意啊!我沒什麽特殊要求,隻希望最好是個年紀不大的,漂亮點的,身材不錯的……嗯,當然,最好是沒有結婚的……


    啊!天哪,我在想什麽?!身為一個職業心理谘詢師我怎麽可以有這種想法!小賈,專業點,專業點,不要亂想,失戀不要緊,隻要沒失業一切都好——我拍著胸口安慰自己。


    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我耳朵一豎:嘿嘿,來客了!


    「先生您好,請坐。歡迎您前來谘詢……」男的,年齡不小,起碼比我大,我在心底鞠了一把辛酸淚,麵上依然帶著職業性的誠懇笑容,條件反射似的說了一通客套話。


    「賈……醫生?」那李姓男子的語氣頗有些懷疑。不知道他是在懷疑我是不是姓賈,或者幹脆是在懷疑我究竟是不是醫生。


    「是的,我是。請問您希望得到什麽方麵的幫助?」我見他西裝革履一身幹練打扮似乎應該是個做事幹淨利落不喜歡兜圈子的人,便平和有禮的直接做出了如此詢問。


    「你……」他沉默著,以淩厲的眼神不斷的上下打量我。


    我保持笑容,等待著他的下文,直到麵部肌肉差點產生抽搐。初診印象第二條:一個會給人帶來強烈壓迫感的男人,應該是事業成功人士。


    「賈醫生,你看起來相當年輕。沒多少實踐經驗吧?所以當其他醫生的號全部提前售出時,隻有你比較清閑。」他看似輕描淡寫的說道,聲音卻沉著而有力。


    哢噔!我腦子當場石化。


    可惡的男人!你就算猜出了實際情況也用不著這樣一針見血,殺人於無形吧!雖然我知道身為心理谘詢師的確最重要的就是實踐經驗,不過,你tmd也太看扁我了!好歹我也是研究生畢業正在念博士有一兩年經驗和藹可親的正牌醫生吧!!——停!不行,小賈,專業點,專業點,不能生氣……微笑微笑……


    我推了推鼻梁上的銀邊眼鏡,努力保持著正常的平和表情,再擠出一絲笑容,然後客氣地答道:「如您所見,我的確比較年輕,實踐經驗確實不多,不過也不少。我們可以試著聊一下,交談之後如果您依然認為我不足以被信任,我們可以終止谘詢或轉診,希望我能為您推薦本院適合您情況的其它醫生。」


    「好。」那位李先生輕輕笑了笑,笑得我差點沒一哆嗦——那樣嚴肅、冷漠、倨傲、##xx的臉上居然還會出現『微笑』這種東西?!恐怖噢……


    不過,我剛才究竟說了些什麽?是那句『信任』?不會吧,這種普普通通的詞會讓他覺得好笑?那麽,初診印象第三條:一個疑心很重,時常評估他人的古怪家夥。


    「那麽,現在可以告訴我一些關於您的簡單情況嗎?」我力求使話題轉回到正路上來。


    「賈醫生,其實……需要谘詢的不是我,是我弟弟。他在學校裏被同學欺負,情緒不太好,需要一些專業輔導。他不太愛說話,請多包涵。」


    我怒!!不早說!初診印象第四條:這個男人相當欠揍!不過,後來我才明白,這位李先生欠揍的理由遠不止這一條……


    ***


    年紀不大,漂亮,身材不錯,當然,也是沒有結婚的……這就是我失戀後的第一個谘客。多麽完美的客人啊!但是,谘客啊,谘客,你為什麽是男的?更為什麽是那位欠揍李先生的弟弟?!


    從那位外貌完美得不似凡人的少年踏進谘詢室大門的那一瞬間,我就開始哀悼我的可悲命運,不久之後,我又發現了一件更值得我哀悼的事實——那小孩比他該死的哥哥更棘手!


    他不說話。一個字也不說!我已經努力奮鬥了十一分鍾零二十八秒,依然翹不開他那張看起來如此誘人的紅紅小嘴,在言情小說裏這種時候通常隻有一件法寶,那就是:吻!


    親愛的上帝,我可以吻他嗎?不能,於公於私都不能。


    那麽,就隻能用那種方法了——上帝,我該怎麽辦啊?!!求求您告訴我吧!我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比##黨的資深黨員嘴還嚴實的谘客啊,難道是要我求助現場觀眾,或是電話連線上級谘詢師嗎?不,不可以。我會因此丟掉飯碗的!萬能的主,拜托幫幫你腳下的可憐羔羊吧……我在心底痛哭流涕的禱告著。


    「看來,你應該是很不樂意接受我的心理谘詢,那也沒關係。我想,應該是哥哥不顧你的真實想法,強迫你來的吧?」失落了兩秒鍾後,我繼續以一種知心大哥的美好形象輕言細語的哄著那小孩,試圖通過講出他心中的念頭達到『共情』,有了初步共情就比較好辦了。至於有沒有誣蔑到那位陳先生……哼,那家夥,用腳趾頭想都想得到以他那種『你不聽我的,還能聽誰的?』的氣勢,絕對幹得出逼迫弟弟聽從自己安排的事情!


    果然,那少年終於首次抬頭看了我一眼。


    激動啊!多麽明澈漂亮的一雙眼睛,噢,真是我心目中的完美女神——咦?不對,我在亂想什麽?重來:激動啊,多麽振奮人心的一瞥,應該是有一點點達到谘詢目標了……


    結果,我的高興還沒持續保持到五秒鍾那少年就起身走向門口,然後打開門,走出去……


    砰——門關上了。


    砰——我的下巴落地了……


    美少年離開了,換回一個冷冰冰的,會讓人隱約感覺到一種莫名恐懼的大男人坐在我眼前。我耐著性子為他解釋心理谘詢過程中求助者的主動性與合作性是多麽的重要,就算換成是個有幾百年實踐經驗的谘詢師也不可能為一個完全不合作的對象做谘詢。


    「因此,目前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取得他的同意與合作,希望您可以配合……當然,還有一點就是,我想知道令弟具體是怎樣的不愛講話?是不愛和陌生人講話,還是針對我這個醫生的身份不願意與我交流,或者——」


    「半年。」我話還沒說完就被那位李先生打斷了。


    「什麽?」我愣了。半年?半年是什麽意思。


    「他不和任何人說話,或者說沒有任何人聽到過他講話。這種情況到目前為止持續了半年。」那位李某人,冷漠的,客觀的,不帶任何感情起伏的回答。


    半年?半年?!半年沒有講過一個字?!我操!這種情況居然可以被他哥哥形容為:他不太愛說話!看起來一副精明能幹的樣子怎麽生了個豬腦子?!我要嘔血了我……


    「那麽,請告訴我他『被同學欺負,情緒不太好』的一些具體情況。」


    這種不會也是半年前的事情吧?我壓抑著自己想暴走的衝動,以一種心平氣和的語氣問著。心裏卻在大吼:去你md的半年!你知不知道半年時間如果是嚴重精神創傷足夠你弟弟患上十七八種精神疾病,順帶再死上七八十次!


    「那是上周的事情。不說話應該與這個無關。」他以一種比我更心平氣和的語氣分析道。心平氣和得讓我極想抽他一耳光。不過,看他雖然英俊瀟灑又多金(我不願承認,但這是事實),卻不太麵善的模樣,我很懷疑曾經抽過他耳光的人現在是否還能安然無恙的活在這世上。


    「那麽,可否請教一下:令弟半年前因為某種原因拒絕講話的時候您有為他請過醫生嗎?效果如何?」我極力維持著自己溫和的專業形象,想通過追述那少年過去的心理問題,找到誘使他與我溝通的契機。不管我要解決的是校園暴力或是其他什麽問題,首先第一步還是要跟他有交流才行,不說話可以用寫的,但起碼我得知道問題的症結。


    「有請過醫生。不過他拚死極力拒絕,所以就沒勉強。」


    「哦,可以理解。」我點了點頭,看樣子這人還算是個願意為親人著想的哥哥,「那麽這一次……」這一次不會也半途而廢吧?這樣也好,還是把文教授推薦給這個大麻煩,她是專門做青少年發展心理谘詢的,比我合適,更重要的是:我還想多活幾天。這種強勢的不知道有沒有做什麽不正當職業的哥哥,萬一他老弟弟在這裏沒任何起色我不就玩兒完了嗎?我在心裏嘀咕著。


    「因為他割腕,所以我不得不強迫他來。這一次,不管他是否願意,我都不會再妥協。我弟弟就麻煩你了,賈醫生。」


    「不客氣,雖然不能保證結果會怎樣,但是我會盡力的。」我一麵開著小差一麵微笑著,職業性的條件反射似的回答。


    等等!他剛才說什麽來著?『割腕』?看樣子問題不輕啊——管它的,接下來就該輪到文教授傷腦筋了,嘿嘿……『麻煩你』?恩,麻煩我……麻煩我?!啊!


    難道,他的意思是說他已經決定讓我做他弟弟的醫生?!天……啊!!不要啊……


    ***


    終於,結束了。


    在說明了心理谘詢的保密原則,每次谘詢時間為一小時,並且約定了每周谘詢兩次之後,我終於結束了同那位冷冰冰的李錫銘先生的首次談話,這使心虛加心顫的我感到無比輕鬆,但是當我低下頭來看著手上那兩頁在談話過程中記錄的關於他弟弟的提綱性個人材料時,突然感覺到一種像烏鴉般昏天黑地撲麵而來的巨大壓力。


    『李希文,美籍華人,一個月前回到中國念###貴族中學初三。』


    我說,你是什麽人不好?非要是美國人!你知不知道這樣在谘詢過程中很可能因為文化背景方麵的原因造成溝通阻礙?也不知道你中文理解能力究竟好不好雖然你哥說還好——反正我英文是不太好啦,隻有湊合了。然後,有手有腳好好的還念什麽貴族學校麻簡直是浪費爹媽的錢!你不知道貴族中學最容易發生欺負事件啊?一個月前回到中國,也算是重大生活事件,生活都還沒適應去念什麽書,真是吃飽了撐著自己找罪受。還有還有,為什麽是初三呢?處於反抗期的孩子最叛逆最難搞定了!你就不能是最崇拜權威的小學生嗎?蘿卜頭似的小學生多可愛啊!光看著我的白大褂就會乖乖聽話了。初中生……唉,總之一句話:麻煩!


    『三天前因為哥哥突然出現在學校教訓同學甲而割腕;一周前被同學甲欺負;一個月前從美國到中國生活環境突然變化;半年前因被綁架受刺激而失語;四年前父母意外去世;七年前從中國去美國;八歲之前一直被寄養在無任何血緣關係的父母的朋友的親戚家。』


    哇靠!有這樣的曲折生活經曆如果沒一丁點心理問題那才更奇怪呐!謝天謝地,幸好我隻是生在中國普普通通的工薪家庭,沒有這種世家子弟波瀾壯闊多姿多彩的激情人生,雖然偶爾會為生計發愁但是睡在床上從來不用擔心自己是否還能看見明天的太陽……


    偉大的主,小賈在此熱淚盈眶的衷心感謝您,感謝您給了我一個雖平淡卻安穩的世界——在金錢方麵強過乞丐,在精神方麵勝過富豪,我希望就像這樣平平安安的過一生。阿門。


    我難得一次的誠心禱告著……(多年之後賈某才知道當時並不是上帝耳背沒聽到我的禱告,而是我自己說遲了。從遇到李錫銘、李希文兩兄弟的那曆史性的偉大一刻開始我的生活就從此不可能再平淡而安穩——我淚……)


    ***


    接下來整整三天我隻接待了幾個問題小小的無關痛癢的求助者,清閑得厲害,不過就算再清閑業餘時間我也沒去研究李希文的問題。心理谘詢師就像是一個垃圾桶,我會隨時準備超厚保證不破的垃圾袋接納來訪者的心靈汙垢,但是,向來比較專業的我從來不會把垃圾袋背回家,它隻屬於心理谘詢室,每次出門我都是瀟灑的衣袖一揮絕不帶走任何塵埃。


    直到約定的那日即將來臨時,我才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


    我,身為玉樹臨風聰慧機警談吐不俗的新一代專業心理谘詢師,我居然會在來訪者上門的前一天感到莫明的緊張和煩躁,不僅入睡困難甚至還有胸悶氣短心跳加速等植物神經功能的不良反應!這是典型的焦慮情緒啊……看樣子,我不僅把垃圾袋背回了家,還把裏麵的東西倒在了自己身上……呃——惡心!


    怎麽會這樣?!我果斷的一掀棉被坐了起來——恩。有必要立刻做一次自我分析。


    焦慮是因為明天的谘詢——李希文的問題棘手,擔心失敗——擔心失敗的原因是害怕承擔後果——後果是李錫銘可能會因此做出不好的舉動——不好的舉動可能是……——無。


    無?無……嘿嘿,我說小賈啊,小賈,你腦子真的秀逗了。谘詢失敗了又如何?那家夥就算長得再凶惡十倍百倍,也不可能把你剁了泄憤吧?中國是法製社會啊,偉大的無產階級人民之間是多麽的安定團結,和和氣氣——怎麽可能有問題嘛!再說了,其實他弟弟割腕也並不是那種一刀下去就噴泉似的冒血的自殺,隻是淺淺的在手臂上劃了十來下的自殘而已,這種問題一般來說是不會出人命的啦。安啦,睡覺!


    我麵帶微笑,心安理得的香甜入睡了。睡夢中有個人在小聲對我講:親愛的,李錫銘可不是中國人,而且也不是和藹可親的無產階級人民哦!


    夢中人的話我仿佛是有聽到,但是,夢醒後就忘到了九霄雲外。誰又曾想過,一失憶會成千古恨?要早知道說什麽我也不會忘的!


    ***


    下午四點整,李錫銘一分不差的準時進了我的谘詢室。他穿著一身深灰色的休閑西裝,那種灰色相當特別,看起來就覺得很舒適想必手感也不錯,當然,那價錢肯定更好看,估計會好看得足以使我暈倒。我突然想起了自己前兩日在王府井看上的一套淺藍灰西裝,那套明顯沒他這個好,卻還要兩千多塊而且不打折!我沒舍得買,但是心裏又一直掛念著——我穿那個看起來超帥的啊!……做個有錢人真是好,想穿什麽就可以穿什麽……


    「李先生相當準時啊。」我壓抑著咬牙切齒的衝動對他溫柔一笑。這種準時得過分的人一般都比較謹慎、自律、刻板……你以為我在誇你準時啊?錯!我在『祝願』你改天去得個強迫症玩玩,哼……


    「一向如此,習慣了。」他語調平平的回答著,同時遞給我了一個文件夾。


    上一次谘詢時我要求他提供一些李希文近期內做的文字、圖畫等資料以便做『產品分析』,在求助者不願意講述自己情況的時候,這類東西有很好的輔助作用。首先我必須依據它們和李錫銘的講述先初步判定那小鬼究竟有沒有精神障礙,也就是說看他是不是psycho啦,如果是的話也就不用在我這裏做谘詢浪費口水了,直接去精神科得了。如果精神障礙光用嘴就可以『說』好的話,還要精神科醫生幹嘛?


    兩份英文試卷,一張中文成績單,一篇作文,最後還有一幅皺巴巴的看起來像是從垃圾桶裏搞來的鉛筆塗鴉。


    簡短交談之後我粗略的看了看材料,抬頭回望向李錫銘,「他不論是在美國或中國學習狀況都不錯,據你觀察除了不說話和自殘以外也沒有任何無法理解的古怪舉動,飲食睡眠都很正常,作息有規律,也保持著長期以來喜歡看書和聽音樂的興趣愛好……你看,我總結的對嗎?」


    「恩。」他點了點頭。那表情,那動作……就像是在首肯下屬的匯報……我,我……真看不順眼!


    「那麽,單由目前的材料來說,他應該沒有大的問題。」我流露出一種類似於成竹在胸的淺淺微笑,雖然事實上我依然對那小鬼的問題沒任何具體把握,但是,我可不想太快就被那男人看扁。


    李錫銘皺了皺眉,「真的沒什麽大問題嗎?請你再仔細看一看那篇作文,聽說那有可能是……」他頓了頓,大概是在回憶某個他不太熟悉的詞匯,「是叫做disordersofthinkingform,抱歉,我不太清楚中文具體應該怎麽說。」他說英文也相當好聽,不僅流利滑順還帶著一種特殊的韻味。


    不知怎麽的,我的無名火又冒了出來:md,搞了半天居然還在懷疑我的專業能力!沒事還說什麽英文,切,就你『海龜』了不起啊?!難道我『甲魚』就不會英文了嗎?!


    「disordersofthinkingform——思維形式障礙。我想,他是不是還進一步告訴你有可能是loosenessofthought——思維散漫?」我推了推眼鏡,彬彬有禮的問道。


    「是的。」他應了一聲。然後又開始用那種帶著評估性的有色目光上下打量起我來。他那明顯是在輕視我的表情『嘩』的點燃了我熊熊的烈火般的鬥誌。md,你看不起我,我也不讓你好過!


    「請恕我直言,雖然這篇作文看似聯想鬆弛,內容散漫,但是它是有中心意思的,我認為這是你弟弟以一種意識流的寫作方式做的一次情緒宣泄,這應該是他產生心理障礙或問題的一個因素。你看,他文中描寫了無論如何都攀爬不上的大山、沒有門的黑屋、大霧裏永遠追不上的皮球,還有最後那隻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狼犬——我認為這都是在指代同一件物或事或人。還有畫稿中這個沒有雙手的人,就他一身西裝的衣著來看,我想他應該不是畫的自己。我可以做一個大膽的推論嗎?令弟或許極想從這個人身上得到什麽,但是卻被無情拒絕了。李先生,您認為呢?」


    嘿嘿,我說的這麽明白了你不可能不懂吧?被自己的弟弟比喻成凶惡的狼犬,這滋味肯定不好受!雖然剛才那一大通東西隻是我的初步猜測,在沒有確定之前其實是不應該說出來的,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想氣氣那位趾高氣揚的李先生。說起來,這還真有點違背職業道德呐……管他的!反正嚴格說來他弟弟才是我的谘詢對象嘛,隻要不對他亂說就行了,沒關係的啦。


    果然,某人在聽完我的分析後沉著臉灰溜溜的走了,雖然那個『灰溜溜』隻是我的個人理解,但是不管怎麽樣,現在是美少年換走了撲克臉——還是美美的小東西看著養眼啊!暫且忽略美人的性別和心理問題,隻看著那張唇紅齒白的臉我的心情頓時就舒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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