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了解了一下戴安娜的遭遇,羅曼不禁有些唏噓,這女人的運氣大概都用在了投胎上,家境優渥的身世和出類拔萃的容貌讓很多人羨慕都羨慕不來,但是她最近的遭遇簡直可以說是急轉直下。


    先是在家族的地位一落千丈,就連原本巴結她的旁係都敢踩上一腳,在落日大森林轉悠了一圈,不但沒找到稀有魔藥,反而碰上了羅曼,本來羅曼確實打算靠著這個女人在伊洛特立足,這期間有羅曼提供的配方,她未必不能重新掌握一些家族的話語權,畢竟她爺爺還是族長,隻要做出足夠大的貢獻,以往的一些失誤都是可以彌補的。


    何況瓊斯家族本質上還是商業家族,在他們的核心價值觀中,利益肯定占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隻要你能為家族帶來足夠大的利益,那麽就足以堵上所有人的嘴。


    但是運氣不好的是,她們居然又在加侖特被詛咒標記了,這下羅曼也沒轍了,為了盡快離開那裏,隻能讓人偶強行對戴安娜的靈魂進行幹涉,別看現在她表現的一切正常,但是人偶的這種幹涉行為會對她的靈魂產生巨大和不可逆轉的扭曲和損傷,就算之後羅曼收回人偶,她也不可能再恢複之前的狀態了,估計大概率會變成瘋子,或者成為植物人。


    而她的靈魂還被某種未知存在標記了,她死亡之後,靈魂的下場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可謂是死都不安寧。


    羅曼揉了揉眉心,仔細一想,這女人也是真夠衰的。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轉眼兩天過去了,這兩天在羅曼的暗中授意下,商隊沒有在任何一個路過的城市落腳,他實在是有些怕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上,隻去過兩個城市,一個是朵拉小鎮,現在除了他都已經死絕了,另一個就是加侖特,那裏的情況簡直更糟糕,死都死的不徹底。


    他現在隻希望伊洛特正常一點,別再出什麽幺蛾子,不過聽說那裏駐紮了藍道騎士團的一支主力軍,應該算是個安全的地方,如果連帝國主力騎士團駐紮的地方都不安全,那羅曼真要懷疑一下這個世界是不是哪裏不正常了。


    漸漸的,周圍的商隊和行人開始多了起來,看來距離伊洛特已經很近了,羅曼停下冥想,走出馬車,前方戴安娜正騎著馬和霍華德交談著,看醫生的神色,完全沒有發現戴安娜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這就是靈魂幹涉的可怕之處,被人偶附身的人平時會按照原本的樣子行動,隻有在羅曼下達指令的時候,才會做出響應,不像普通的催眠那樣刻板,稍有不注意就會露出破綻。


    商隊的前方已經能隱約看到一座巨大高聳的城牆,規模遠非加侖特可以比擬,足足有三十多米高,這時一旁的海特忽然笑嘻嘻的湊了過來。


    “哈哈,梅林,前麵就是帝國南部行省的貿易中心,伊洛特,同時也是藍道騎士團的大本營,看見那城牆了沒有?據說每一麵牆壁都由銘文師刻畫過銘文,尤其是城門,一但閉合,就算是蘇瑪教會的神術都轟不開,當年神棄之戰,足足三隻教會的誓約軍團被擋在伊洛特之外,為大帝橫掃東部行省爭取了大量的時間。”


    羅曼眉頭一挑,這兩天他也和這個性格跳脫的見習騎士混熟了,或者說這家夥完全就是個自來熟,見誰都能叨叨個沒完,不過托他的福,羅曼也從他的話裏獲得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他口中的銘文師羅曼聽他提過幾次,是一種能在物體上刻畫特殊銘文的稀有職業,這些銘文的功能千奇百怪,但是物品能承受的銘文數量是有限的,這取決一物品的材質和銘文師的水平,優秀的銘文師刻畫的銘文不但效果更佳強大,而且對於物品的負擔也要小很多。


    不過銘文也是一項燒錢的職業,現在也隻有一些底蘊雄厚的大家族能養的起銘文師,而看遠處的城牆,羅曼真不敢想象要在每一塊磚上都刻畫銘文,需要耗費多大的財力。


    “這樣的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伊洛特不是貿易之都嗎?怎麽會有這麽好的防禦設施?我看都連軍事要塞都比不上。”


    羅曼隨口問道。


    見羅曼搭話,海特立刻來了精神,他一臉得意的繼續說道:


    “這些一般人可不知道,我也是因為興趣,喜歡研究當年大帝橫掃大陸的英勇事跡,找了很多書才理清楚裏麵的關係,畢竟當年戰爭四起,很多記錄都不全了,大帝似乎也無意宣揚那場慘烈的戰爭,很多事情都消失在了曆史中。”


    羅曼聽到這裏,神情一動,又問道:


    “聽你的意思,當初神棄之戰的很多細節並沒有流傳下來?”


    海特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羅曼,問道:


    “對啊,梅林,這你都不知道嗎?大帝說當初的戰爭死了太多人,他不想子民們再回憶起那段痛苦的歲月,所以不允許任何人記錄和傳播,到了現在,除了那些輝煌家族可能還有些記載或者口口相傳的故事,幾乎沒什麽人真正了解那場改變整個大陸格局的戰爭了。”


    羅曼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與他知道的常識不符啊,史書想來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這樣不但可以將自己刻畫成正義的一方,還能在很多細節的地方美化自己,至於敗者,自然是把所有的汙水往他身上潑了,敗者食屁嘛,這是一種鞏固統治,轉移內部矛盾的好辦法。


    但是鋼澤帝國的做法卻很奇怪,當年鋼澤帝國獲得了戰爭的勝利,非但沒有大肆宣揚這場勝利,反而一直試圖掩蓋那場戰爭,這不得不讓人懷疑,當初那場戰爭是不是有什麽別的隱情。


    再聯想到加侖特那個神父的日記和那場災難一樣的祭祀,羅曼越發覺得那場戰爭絕對不像表麵上那麽簡單,不論是蘇瑪教會還是鋼澤帝國,似乎都有著不想被世人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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