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學乖了,公司九點上班,她八點四十就會到達itd。


    崔明秀和柳真八點五十才走進來,見她已經坐在位置上有些訝異,崔明秀走到她身邊,輕哼了一聲。


    「主管早。」淩依珞笑著問好,語音剛落,衛夜極的身影便出現在門口,她的臉色驀地微沉。


    「呀!經理你來啦!其實你不用來這麽早的。」崔明秀一臉討好的迎上去。


    「妳看她那個樣子,自己差點遲到還好意思說妳。」田寧回頭向她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她淡淡地笑了笑,正想告訴田寧不要亂說話,卻見衛夜極手上拎著一個袋子,朝自己的方向走來,不由得笑容盡失。


    不在意旁人驚奇的眼神,他走到她的桌子前,將東西放在桌上。


    「還有八分鍾,把早餐吃了。」說完,便徑自離開。


    淩依珞愣住,他竟然知道,自己還沒吃早餐。


    「妳,妳和他……」田寧結結巴巴地指指她,又指指衛夜極轉身離開的背影。


    從一片茫然中醒悟過來,她下意識轉頭看,發現同事們的眼神都極其曖昧和驚訝,尤其是柳真,看她的眼神好嚴厲!


    彷佛像一支冷箭,想射穿她的身體!


    「妳,妳和經理?!」崔明秀一陣風似的衝到她麵前。


    「沒什麽。」她相當誠實地回答,可惜沒有人相信。


    「沒什麽!那經理怎麽會替妳買早餐?還送到妳麵前?」


    避開所有人懷疑、猜忌、不友善以及看好戲的目光,她垂下頭打開袋子,不禁又愣了一下。


    呃……是她喜歡的素食。


    她的心底湧上一股熱浪,這是種難以名狀的感覺。


    見她悶不吭聲也不回答,崔明秀的氣不打一處來,正想發難卻聽見有人叫她。


    「主管,經理請妳去他辦公室一趟。」


    瞪了淩依珞一眼,崔明秀跺著腳離開。


    「妳和經理……」田寧悄聲問,太勁爆了吧!她還以為緋聞女主角是柳真咧!


    「我跟他沒有什麽。」她夾了一片生菜放進嘴裏,還是那句老話。又夾了一片舉在田寧麵前,問道:「要不要吃?」


    「呿!」田寧沒好氣地抬手揮了一下,剛要說話就聽見崔明秀走出經理辦公室宣布——


    「以後itd取消提前十分鍾到公司的規定,準時到就可以了。」說完還別有深意地瞄了淩依珞一眼。


    田寧朝她露出恐怖兮兮的表情。「妳慘了!妳慘了!」


    而淩依珞此時的心思,已無暇顧及外界的種種,嚼著口中的食物,心裏有股說不出的滋味。


    她真的不想承認,在這股滋味裏,有一種若有似無的甜,彷佛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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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個上午,表麵上大家都是各忙各的、相安無事,不過一抓到空檔,還是會飄來幾道探究的目光和一些竊竊私語。


    淩依珞刻意略過他們的目光及話語,讓自己埋首於工作中。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崔明秀走了過來。


    「昨天我要妳做的報告,做好了沒有?」


    「快好了,等一下我就交給您。」itd的工作量不小,昨天她加班做到七點多還沒做完。


    「午餐前放到我桌上,下午我要上報給總裁。」崔明秀命令著,見她聽話地點了點頭,才揚長而去。


    淩依珞專心完成最後的整理和檢閱,確定無誤後才列印出來準備交到崔明秀的辦公室,卻在途中碰到了柳真,她皺了一下眉,下意識想避開。


    「交報告?」柳真瞄了瞄她手上的東西。「我正好要進去,順便幫妳一起交了吧。」


    呃?!淩依珞臉上閃過一抹驚訝,柳真是好心想幫她嗎?


    「呃,謝謝。我自己去就好。」


    「沒關係,午餐時間就快到了,妳去吃飯吧,我和主管約好了的,妳就不必進去了。」柳真一臉得意之色。


    「這樣啊……」她猶豫了一下。「好吧,那拜托妳了,謝謝。」


    淩依珞有些遲疑地將列印好的報告交給柳真,見她並未多看就接了過去,走進崔明秀的辦公室。


    淩依珞走回座位時,剛好響起進入午休時間的音樂,於是她走進itd的休息室,從冰箱裏拿出自己的飯盒,微波處理了一下,又坐回自己的位置。


    她打開蓋子,看見裏麵的菜色不由得笑了笑,杜菡萱的手藝十分好,多虧了她的巧手,自己才不至於餓肚子。


    「妳自己帶飯?」熟悉的男聲在頭頂響起,她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抬起臉,男人魅惑的氣息淡淡的籠罩著她。


    「早餐吃了沒有?」衛夜極不冷不熱的問。


    早餐?淩依珞傻了一下,反應過來連忙點點頭。


    「很好。」丟下這兩個字,他便走開。


    感覺到頭頂的一團熱氣像雲一般移開,她不懂為什麽在他麵前,她漸漸有變癡呆的現象?


    中午休息過後,下午大家又進入緊張的工作狀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淩依珞不時看看表,慶幸今天還滿順利,再過兩個小時,就可以下班了。


    正當大家都忙到一個階段,精神上有所放鬆的時候,一個小時前去見總裁的崔明秀,突然滿臉怒氣地衝進來!


    更讓人驚訝的是,她身後竟然是向來不現身的帝昊總裁——傅唯西!


    「淩依珞!妳給我過來!」崔明秀顯然氣憤難當。


    發生了什麽事?怎麽連大老板都驚動了?


    衛夜極聞聲走了出來,見到傅唯西也不禁得驚訝了一下。


    淩依珞一臉困惑地走過去,見崔明秀一張臉漲紅,氣得七竅生煙,而傅唯西正嚴肅地看著她。


    「主管,什麽事?」


    啪!一迭紙迎著她的臉砸過來!


    「什麽事?!妳看看妳做了什麽好事?」


    不知是冷氣開得太強,還是大家的目光太過詭異,她唇上的血色褪去,背後泛起陣陣寒意,原本就不紅潤的臉更顯得蒼白。


    蹲下身撿起地上四散的紙張,難道是她中午做好的報告出了什麽問題?


    「還是進去談吧。」衛夜極皺著眉,將傅唯西等人帶進辦公室。


    見她站起後久久沒有動作,他走到她身旁拍了她一下。「走。」


    淩依珞呆呆的看了他一眼,見他冷著臉走開,才不明所以地跟了進去。


    一關上門,崔明秀便吼道:「淩依珞,妳到底有沒有腦子?妳到底是怎麽工作的?」


    「崔主管。」傅唯西沉沉的嗓音打斷崔明秀的怒吼。「妳讓她自己說。」


    崔明秀閉了口,狠狠地瞪著她。


    「我不知道……」她微微蹙眉,看向傅唯西。「出了什麽問題嗎?」


    傅唯西盯著她,而一旁的衛夜極眼裏晃過一抹幽深的光芒。


    「妳知不知道,妳的這份報告,可以讓『帝昊』損失幾千萬。」


    「不可能!」她出乎意料大聲的反駁,突然意識到情緒過於激動,又緩了緩口氣道:「我是按照原始資料做的。」


    「我想看看那份報告。」衛夜極突然開口,目光直直的盯著她。


    在他的注視下,她顫著手將報告交到他手中。


    衛夜極看了她一眼,才將目光移至報告,目光精準的直接找到關鍵處,隨著視線的下移,他的嘴角浮起嘲弄的笑。


    這樣的表情,更加深了淩依珞心中的忐忑感,到底出了什麽差錯?


    衛夜極同時感覺到傅唯西的目光鎖在自己身上,心中已經了然,他揚起臉將報告遞給她。


    「妳自己看看。」


    她低下頭,查看手中的報告。沒錯,是她中午做的那份。


    這是帝昊和美國abs的合作項目之一,雙方早先已達成協議,三個月後會成交一批原料的交易。


    abs對帝昊當時的報價非常滿意,而且帝昊此次的目的也不在賺錢,而是和abs打好關係。


    但是,經過她的推算和評估,三個月後的現貨市場,這批材料的價格會暴漲,所以為了保障基本利潤不至於虧損,她采用了hedging。


    也就是在期貨市場買入等同數量平均價的原商品,這樣到三個月後的交易日,就算現貨市場價格再暴漲,期貨價格也會跟著上調。保障邊際利潤,這是套期保值的一般作法。


    她在報告中進行了詳細的資料分析和計算,並做出初步結論,應該不會有錯,怎麽會——


    等等!


    淩依珞盯著紙上某一點!然後迅速地向下看,再翻了幾頁,臉刷地慘白。


    材料上關於hedging的買賣方向,全被小心地塗改過,也就是原本買入的地方變成了賣出,反之亦然。


    天!這是天大的錯!可是,她根本不可能……


    「看來妳已經知道問題所在了。」傅唯西沉聲說。


    她抬起頭。「這份材料報告原本不是這樣。」誰改了她的報告?


    「不是這樣?難道我還會改妳的報告嗎?做錯事妳還想狡辯!」崔明秀張牙舞爪地朝她怒吼。沒有出事的話,功勞當然會是她的,她可不會把淩依珞的名字報上去,反正總裁也不會關心,但偏偏出了錯。


    淩依珞看著她,腦中突然晃過一道影子,驚異地睜大眼。


    「是……」


    「不用再說了,」傅唯西打斷她的話。「這件事,itd要好好檢討,主管、職員都有責任,『帝昊』的員工出現這種不可饒恕的錯誤,實在很不應該。」他說完,又看向衛夜極。


    「你才剛上任,這件事我不會怪你,以後,你要多多注意。剩下的事,就交由你來處理。」


    看到衛夜極點頭,傅唯西站起身沒再看任何人一眼,徑自離開。


    「妳這女人,妳想害我是不是?妳說啊!是不是對我心存不滿,因為我對妳不好,所以妳就整我!」崔明秀一把揪住淩依珞的手,使勁搖晃著她。


    「我沒有,主管,我做的報告不是這樣的……」


    「妳還敢狡辯!還想不承認!我在itd做了這麽久,從來沒出過差錯,妳一來,就害得我被總裁罵,妳這個掃把星!」崔明秀揚手想打在她身上,卻被人牢牢抓住。


    回頭一看,是衛夜極!


    「崔主管,妳先出去。」他的表情十分陰鬱,臉色極不好看。


    崔明秀一放手,怒氣衝天的衝了出去。


    隻剩下兩個人的辦公室裏,沉悶的氣氛壓抑地籠罩上來,淩依珞撫著手臂,好痛啊!被主管抓得好痛。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卻被震住了!


    他的眼神好冷、好刺目,暗暗帶著一絲諷刺和嘲笑,他是在看她嗎?是在嘲笑她嗎?他的眼神是那麽樣的冷厲,彷佛在看某種讓人厭惡,再多看一眼都會惡心的東西!


    「我沒有……」淩依珞下意識開口。


    「不用多說。」衛夜極一句冷語,打消了她所有的話,澆熄了早上因為他溫情送早餐而升起的情愫。


    「連你也不相信我?」她覺得呼吸像被阻隔,每吸一口氣心都會痛。


    衛夜極彷佛陷入某種沉思,聽見她的話,才仔細打量她,臉上露出一抹若有所思、意味深長的笑容。


    「珞珞,妳好像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呢。」他的語氣,似乎是在說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但她卻踉蹌著後退兩步,他的意思是不相信她?僅僅這一句話,她的心髒就疼得像在抽搐。


    「妳出去吧。」衛夜極看著她閉上的眼,眼皮不住地顫抖著,似乎是苦苦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他的話一說完,淩依珞立刻轉身離開。在她離開的那一瞬間,他的眉心不由得皺了一下。


    她臉上的那份淒然,那種隱忍著宣泄不出的苦澀,他當然看得見。


    淩依珞是個傻瓜啊,如果她真的做錯事,一定會承認的——衛夜極的眼神越見犀利,射出刺人的冷光。


    陷害嗎?這種事,在明爭暗鬥的職場屢見不鮮。


    對象是她,而且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樹敵,很容易推測出是誰的所作所為。


    可是又能怎麽辦?如果她自己無法學會處理,別人是幫不了她的,況且他本就沒有要幫她的打算。


    隻是她誤會了吧!誤會他嘲笑的對象是她,其實他隻是被這樣低級的陷害手法惹笑而已。


    她果然還是很在乎他的看法、在乎他的人,想到這兒,衛夜極目光中的銳利稍稍減弱,但立刻又暗沉下來,甚至比剛才更加幽深。


    因為她的在乎而高興,他似乎也犯傻了。


    而且,傅唯西不可能不知道這隻是個低級的陷害伎倆,但他卻還親自到itd來,是為了測試他的反應?還是別有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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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依珞一走出來,各式各樣的目光立刻投射到她身上。


    難堪、屈辱、嘲笑和暗諷,種種奚落和看好戲的心情,她無比清晰地感受到!


    找到柳真的目光,她正用一種勝利與得意的眼神譏笑地看著她,看她的狼狽和不堪,看她的落敗和自卑。


    她為什麽要這樣陷害自己?她們之間有仇嗎?她甚至還不認識這個女人!


    衛夜極——腦中快速地閃過這個名字,淩依珞瞬間領悟,女人特有的敏銳直覺讓她明白,柳真之所以這樣針對她,一切都是為了衛夜極!


    靜靜的走回座位,像木頭娃娃一樣坐下,她強迫自己不去在意別人的眼神,也不去聽她們議論的聲音。


    她一直這樣呆呆的坐著,直到所有的人離開,連田寧跟她道別也毫無反應。


    人走光了後,柳真才來到她麵前。


    「聽清楚,這隻是要妳學個乖,別想跟我爭。」說完便得意地離開。


    聽到柳真親口承認是她做的,淩依珞才立刻站起來,跑出itd,跑到對麵的電梯,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進傅唯西的辦公室。


    傅唯西對她的到來彷佛早有預料,神色十分平靜。


    「哥,我沒有做錯,錯的不是……」她欲解釋,卻見傅唯西揮手阻止。


    「我知道,這個錯誤犯得太低級,完全是個外行,況且妳也有檢閱的習慣。」


    「你知道?那為什麽?」她驚訝。


    「為什麽?」傅唯西低下頭工作。「因為現在妳隻是itd的職員。」


    淩依珞啞然,是的!沒人知道她是傅唯西的妹妹,沒人暸解,可是……


    「妳這樣衝上來跟我解釋,是因為衛夜極看到這樣的局麵,對妳很失望?」傅唯西的話讓她一驚。


    「珞珞,這是妳的事。」他繼續工作。「不用來跟我解釋。」


    隨著她失神的垂著頭離開,傅唯西停了筆,臉上帶著看不出思緒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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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依珞一個人不知不覺走出「帝昊」,風吹過臉頰帶來的涼意驚醒她,抬眼看著前方,突然眼前閃過一輛車,車上的人,側臉優雅的線條讓她心裏一陣緊縮,她想都沒想,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攔住他!


    無法多做思考,她人已經跑了出去,擋在車的前頭……


    吱——


    還好車本來就開得不快,一個煞車便止住了車體的前進。


    淩依珞雙手按在車蓋上,微喘著氣。


    下一秒,一個人影從車裏快速地閃出來!


    「妳瘋了!這樣衝出來,找死嗎?」衛夜極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到一邊。


    「我有話要說。」


    「淩依珞,妳這裏是不是有問題?」他伸出手指不斷地戳著她的腦袋。


    「你聽我說,今天的那份報告,之前我做的是正確的,不信我可以將原始檔案調給你看!」至少她要讓他知道真相。


    「然後呢?」衛夜極雙手環胸,斜睨著她。


    「拿給總裁看的那份報告被人改過了,我沒有騙你,之前是柳真說要幫我交給主管……」


    「妳的意思就是柳真陷害妳囉?」他的聲音冰冰涼涼的,聽不出起伏。


    淩依珞咬了咬唇,不知該接什麽話。


    「那又怎麽樣?」他冷笑著回應,見她驚詫地揚起臉。「那又能怎麽樣?事情已經發生了,妳跟我解釋有什麽意義?」


    「不是,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沒有騙人,你要相信我,我……」


    「我信不信妳有那麽重要嗎?」衛夜極漫不經心地打斷她急切的話語。


    這句話如一瓢冷水,霎時潑得她啞口無言。


    他勾著唇角無聲地笑了笑,看她急切的樣子,知道她對自己的在乎,他的心情出奇的舒暢。


    隻是這樣下去的話會越來越麻煩吧,這話彷佛敲響了他身體內的警鍾,猛地驚醒他。


    「妳這樣子衝出來,不要命的擋在我車前,就是為了說這些?解釋這些?」見她神色變暗,他仍沒有停止譏笑的口氣。「妳沒必要這樣,妳已經長大了,也跟以前有了一些不同,其實我並不介意身邊有沒有女人,但是珞珞妳真的不適合。」


    她像受驚的小動物,猛地向後退了兩步,定定的盯著他,不發一語。


    「我們可以是朋友,互相關心,但妳要記住,就算我們不需要當成不認識,但也不能奢望會有什麽改變,否則抱有這種想法,對妳來說隻會是一種煎熬!等到妳可以心平氣和地接受我說的話時,妳就會了解我的意思。」


    「我不用你教!」她突然冒出憤恨又絕望的聲音,讓他心裏一怔。


    淩依珞抬眼看著他,她想要讓自己堅強些,看他的目光堅定些,不要軟弱,更不要搖尾乞憐!


    「討厭我,厭惡我,就不要虛情假意靠近我,衛夜極,我是笨、是蠢、是傻、是癡,但是我還有我的自尊,不會由你一再的踐踏!」她的神色一凜。「我會離你遠遠的,你也不要再說些似是而非的話來靠近我!我們之間什麽關係都沒有,我會把你狠狠的從心裏扔出去——再痛也會扔出去!」


    她說完,眼睛裏早已盈滿了淚水,但她使勁的睜著眼,不讓淚珠掉出來,睜得眼都痛了,淚卻湧得更多,她狼狽地轉過身,伸手狠狠地抹去淚水。


    見她這個樣子,他的心情也不會多愉快。


    「我送妳回家。」說著便按住她的肩膀,卻被她一掌打開。


    看著她不顧一切跑開的背影,他的眼瞇了瞇。


    淩依珞的確又傻、又癡、又呆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他向來不喜歡碰這種女人,因為他知道自己並不適合,但當初還是招惹了她。


    如今,她並沒有變成另一種女人,他卻又招惹了她,他實在不知道有病的是不是根本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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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瓜!傻瓜傻瓜傻瓜!」嘴裏呢喃著,臉上還有班駁的淚痕,淩依珞手上拿著一瓶啤酒,一邊朝嘴裏灌,一邊搖搖晃晃的走著。


    「淩依珞妳是個笨蛋,無可救藥的笨蛋!」一口猛灌下去,胃部被冰涼的液體刺激到,湧上一陣難受和想吐的感覺。「不喜歡,再也不喜歡了!不要再傷心,要走得遠遠的、走得遠遠的!」


    一陣反胃,再加上頭暈腦脹,她靠在路邊的看板休息。


    突然不遠處,有一輛紅色的跑車停下,她毫無意識地閉上眼。


    直到有一團高大的陰影罩住她,在她麵前擋住了光,她才緩緩睜開眼,努力地想看清眼前的人是誰。


    自傲的表情,俊美的立體五官,修長又誘人的身材——喔!是她樓下的鄰居。


    「淩依珞,妳在這裏搞什麽?」


    歐陽浪皺著眉,看她醉醺醺的,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像個夜遊魂。要不是他眼尖,真看不出是她。


    「歐、歐……」她口齒不清,記不起他的名字。


    「歐陽浪。」他沒好氣地提醒。


    淩依珞笑了笑,抓住他的手臂。「歐陽浪,對,沒錯,阿浪,是你呀!你怎麽會在這裏?」


    阿浪?誰準她叫這麽惡心的名字了!


    歐陽浪一臉不悅地瞪著她。「我要回家啊,妳又在這裏幹什麽?這麽晚了還在這裏閑逛,喝得醉醺醺的還敢一個人走在街上。」


    「我下班,我下班回家……」


    突然一陣反胃,她抓緊他的手臂,弓著身子幹嘔起來。


    「妳這個女人!」歐陽浪開始咬牙切齒。「搞什麽飛機!妳今天怎麽了?平時明明就規規矩矩的,沒事學別人喝什麽酒!」


    歐陽浪狂傲地一把搶過她的酒瓶,朝路旁的垃圾桶一扔。淩依珞抬起臉,朝他笑了一笑,虛弱的樣子讓他恨不得打她兩巴掌,看她會不會清醒點。


    見她身體無力地向下跌,他像拎小雞一樣把她拎起,考慮著是否帶她一起回去黑白歡喜樓。


    帶她回去嘛,她現在還真不是一般的麻煩,但不帶的話,把她丟在路邊,好像也說不過去。


    「真巧耶,遇到你,這是你的車嗎?順便帶我一起回去吧。」


    「妳要是敢吐在我車上……」他警告的話還沒有說完,見她揮揮手。


    「不會的,阿浪,我一向吃素,就算吐了也不會很惡心,況且晚餐沒吃,想吐也吐不出來。」


    「妳空腹喝酒?」雖然隻是啤酒,但也還是傷身,況且看她也不像會喝的人。


    「我想試試,這些冰涼的液體可不可以讓我冷靜下來,不過好冷,我隻覺得心變得好冷。」


    歐陽浪沒辦法,隻好將她丟進跑車裏,暗自祈禱她千萬別吐。


    「搞不懂妳說什麽。」他上了車,見她閉上眼似乎睡著了,頭倒向另一邊,無精打采的模樣,活像一隻被丟棄的小貓。


    歐陽浪才沒空管她那麽多,「嗖」的一聲跑車如箭矢般射出。


    淩依珞心裏一陣難過,緊接著腹部不斷地絞痛起來。


    她伸手緊抓著身側的衣服,頭偏向車窗,不讓歐陽浪看見她痛苦淒慘的表情,一聲也沒吭出來。


    酒不醉人人自醉,她多想喝醉,可是身體醉了心卻還醒著——痛苦地醒著。


    車子快速奔馳,心好痛,腹部絞痛也在加劇,各種痛覺轟炸著她,她頂不住,隻想昏睡過去。


    意識越來越模糊,她的手腳漸漸冰涼,越來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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