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子夜,月兒銀盤似的掛在天際,散發著冷輝的潤光,神界浩土一片寧和,無數點綴在夜空的朦朧彩霞讓星辰升起一縷縷黯淡暈邊。升神古殿空無一人,清涼的古殿出奇的靜謐,氤氳的紫檀香嫋嫋迂回,似雲似霧的充斥在若大的古殿當中。隻有門外兩個彪形的大漢無精打彩的對著茫茫的深夜發呆。


    暗夜中的古殿忽地刮過一縷異風,平靜的古殿中心,一波銀亮的白光詭異浮動了一會慢慢擴散開來,好似打開了一扇通往二重天空間的玄門,古殿中的天地元氣並沒有引起門外兩個殿前守衛的注意,無聲無息的散發的白光也僅在幾米範圍內蒙蒙發亮著,並未散開。


    不多時,一個黑袍緊裹的人影從白光中走了出來,他的目光很清澈,宛若溪潭之水幽幽不見底,透著深邃和睿智。說不得那張古銅色的臉龐還有一些木訥,但在三息過後便消失的蕩然無存了,他緊了緊手中的白光,無法拿捏的錯覺讓他愣了愣神,隨著白光在手心中慢慢消失,腦海中一道訊息流過,他方才露出誠然的神情。


    “飛天崖,第一次聽說。”抖了抖身上幹淨整潔的長袍,人影無語的叨咕了一句,不徐不疾的走出升神殿。


    門前兩個守衛正眯著眼睛半睡半醒的偷著懶,哪曾想到古殿中會有人出來,那輕輕的腳步聲很快令二人警覺起來,飛身跳出將大門向殿外的路擋住了。


    看著門內走出一個人影兩人不由得心下駭然:城主和辰大人離開的時候裏麵已經沒人了,升神殿又隻有一個門,他是從哪進去了?之前怎麽沒有發現呢?


    正納悶著,人影已經走了出來,兩人下意識的靠在了一起,冷聲喝問道:“大膽,你是何人,膽敢擅闖升神殿。”


    兩名守衛扯著嗓子喊出來,尖亢和警惕的喝聲頓時引起了附近巡邏的殿前衛士們的注意,一時間暗夜的沉寂被喝問聲打破,升神殿外廣場迅速湧來大隊身著青色甲胄的修士。中首的一名青甲校尉打扮的中位神王身高馬大的走上前來,在那兩個守衛身上掃了一眼,冷聲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大人,這個人偷偷摸摸的進了升神殿,不知道要幹什麽。”兩名守衛見有了主心骨,趕忙如實稟告。


    “笨蛋,有人進了古殿都不知道,你們幹什麽吃的。”那校尉裝扮的神王先是怒斥了二人一番,旋即仔細打量起人影來。


    借著漫天灑下的月光,古殿門前人影輪廓漸漸的清晰,五百年來,升神城殿前守衛更迭,有很多人都不認得昔曰那個從裂南山一路殺到升神城的凶神,但青甲校尉卻記憶猶新,就好像昨天發生的事一樣,當那張烙印般的臉龐出現在他的視野當中的時候,青甲校尉瞬間石化在殿前了。


    “是……是你……”青甲校尉看到那張在他心頭無法磨滅的麵孔,連嘴皮子都不利索了,忍不住的打起了寒戰。


    站在他身邊的一眾修士守衛們何曾見過他們的大人如此無能過,不由得多看了陸塵一眼,不過他們怎麽看也看不出這人有什麽能讓大人心驚膽寒的本事,畢竟這裏是升神城,大人修為雖然不高,可也僅次於上位神王啊。


    青甲校尉困難的咽了咽口水,他很想扭頭就離開升神殿,有多遠走多遠,可是他的職責所在,又讓他不能這麽做。想起祁昱的叮囑,青甲校尉伸手搭了搭前額手心裏馬上攥了把汗,回頭對一個親信戰戰兢兢的說道:“去,去通知城主,幻海神王大人來了。”


    生怕陸塵不高興,即使知道城主還住著一個來自門族的高手,青甲校尉還在稱呼上加了“大人”二字,顯得無比的恭敬。


    “唰!”那些升神城的修士們陡聽到陸塵的名號,頓時全場嘩然,近百的守衛隊伍整整齊齊倒退了一步。


    “大,大……大人……”青甲校尉恭謹的把腰彎到了九十度,汗如雨下。


    陸塵平靜的打量著青甲校尉,從容的踱出了升神殿,站在殿前廣場上望了望天上的滿月,無比恬靜的深吸了口氣,他來想讓人找到升神城主問問“飛天崖”的所在,看起來現在不用了,眼前這個中位神王已經幫自己辦了。


    飛天崖,是陸塵完成了試練以後走出淩霄界時得到的界外傳音,雖然不知道是從哪裏傳來的,但已明確的指出他該去的地方。


    飛天崖,妙澤神師正等在那裏,還有開天石斧。


    “你們退下吧。”陸塵搖了搖手,知道自己惡名在神界中傳來了,也沒有興趣解釋,他還不致於嗜血到見人就殺的地步,神界中人把自己想成什麽了?劊子手嗎?


    正想著,忽然間數道青光在暗夜中從城中閃亮了起來,升神殿的前後幾個方向,幾處巍峨的樓宇中不斷的湧現出大量的高手,其中有兩人速度最快,眨眼間便來到了殿前廣場。


    陸塵抬了抬頭,將目光鎖定在一個殺氣騰騰的上位神王身上,深邃的神霄法眼微微一閃,便認出了此人。


    “辰絕?冤家路窄啊。”陸塵勾著嘴角笑了起來。


    “陸塵,你終於出來了,你還記得辰某嗎?”辰絕提著紫闕劍惡狠狠的飛來,流轉在他身的神力實質化噴勃而出,恐怖的殺機籠罩著升神古殿廣場近數百米方圓。


    升神城的守衛們何曾感受過如此驚人的修為,重重氣浪席卷的升神古殿廣場上,一股濃重的殺機讓他們情不自禁的神魂顫抖。


    陸塵戲謔的打量著五百年前在自己手中僥幸逃的一命的門族弟子,在他看來五百年前的辰絕不是自己的對手,五百年後,他更加不配被自己正視。


    “記得。”陸塵摸了摸鼻子,一副不鹹不淡的模樣,分明沒把辰絕眼裏:“你不是那個聖陽宮的弟子嗎?看來五百年前的教訓還不夠深刻,怎麽?皮癢了?還賺挨打挨的不夠?這次辰劍來了沒有?要是沒有就麻煩了,嗬。”


    陸塵不屑的說著,語氣中無不透露著譏諷的意味,說的辰絕大臉一紅。五百年前那件事,差點讓辰絕變成了族中的罪人,盡管陸塵的修為讓五大門族都丟了麵子,可回到族中之後,辰絕還是少不了被人冷嘲熱嘲一翻,說不得要不是辰劍找到了天嶽說情,現在他能否活在站在這裏都不一定呢。


    所以,他對陸塵的恨,由來已久、深入骨髓:“陸塵,你休得猖狂,我在這等你,就是要一雪五百年前的恥辱,一會兒我看你還以能不能笑得出來。”


    “嗯?這麽有信心?”陸塵邪邪的笑了起來:“那就來吧,我可沒有時間讓你浪費。”


    無需多說,陸塵筆直的挺了挺胸膛,等著辰絕出手。


    祁昱見狀不好,大手一揮祭出一道法令:“升神弟子聽令,退出廣場。”


    一眾守衛弟子迅速退去,盡管他們想一睹高手的風采,但是礙於陸塵出了名的殺伐果斷,他們可不想把腦袋別在褲腰上去看一場能夠讓他們結束這修來不易道途的強者之戰。


    辰絕獰笑著,仿佛五百年來的委屈終於能夠得以發泄似的,凶厲的目光落在陸塵身上宛若已經讓陸塵變成了死人。他這五百年來過的並不輕鬆,靈機乍現的領悟了尊境玄妙之後更加努力,為的就是今天。他不覺得陸塵在試練中走出就一定成尊,因為辰劍說過,試練隻是神師對執有大尊遺骸的人的考驗,真正領悟尊境玄妙是在尊元之門裏。


    感受到尊境的玄妙之後,辰絕的信心十足,一向眼高於頂的他在門內也是迅速崛起,辰劍曾經告訴他,他心中有魔,便是陸塵,隻要踏過這個坎,他將是門族中少有領悟尊境玄妙得以入尊的高手。


    自從聽過這番話後,辰絕更加的努力,一重天太虛空間在兩百年前擴張到足足兩百萬裏的程度,讓他有著充足的信心殺掉陸塵。


    視野中陸塵那淡顯而又嘲弄的笑容,在他看來太微不足道了,因為他馬上會讓陸塵目瞪口呆。


    斜睨著陸塵,辰絕祭起了無上的仙罡,澎湃的法力與天地元氣中攪動著,瞬息間進入到了尊境的玄妙當中。


    祁昱一直希望得到尊境玄妙的奧秘,定晴一瞧感受著那天地動蕩的元氣幾乎與辰絕融為一體時登時神情大變:這是什麽仙訣?太強大了吧。


    他沒有陸塵獨到的悟姓,還沒看出來辰絕內息與天地氣周轉徘徊的特點,這樣就無法領略到尊境的玄妙,不過他還是感覺到很強大、很強大,非常的強大,同為上位神王修為,祁昱突然覺得自己在辰絕麵前渺小的如同螻蟻。


    “這就是尊境玄妙的力量嗎?可悲的陸塵,剛剛通過試練居然遇到了辰絕,看來開天石斧跟他無緣了。”祁昱憐憫的想著。


    在場的修士弟子們跟祁昱一樣,無不因為辰絕突然展現出來的大道震驚莫名,他們無法了解這股力量的真正來源,但絕對察覺到辰絕身上的不凡。


    震驚中,眾人紛紛向陸塵投以憐憫的目光。


    反觀陸塵,恬靜中的神情忽地摻夾著一抹訝然的意味出來,不過在他臉上卻一閃即逝。


    “哦?果真是尊境的玄妙,不過你還差的遠呐。”


    陸塵微微一歎,身影詭異的浮動了起來,就像一團虛無的泡影,消失在殿前廣場中。


    還未等眾人回過神來,驀然間,辰絕麵前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從無人的空中瘋狂的湧出,這股力量突兀的強大,來的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映,直他們聽到一聲巨大的轟鳴的時候,方才看見辰絕那不可一世的身軀如同炮彈一樣狠狠的砸在廣場上,瞬間慘敗。


    “轟!”


    給讀者的話:


    ps: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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