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九兄弟自出生開始便同甘共苦,千百年來遇到的危險數之不盡,都不曾讓自己的兄弟受到傷害。


    暫時的失敗並沒有讓這位任家老大失去理智,在他的心裏,什麽事都比不上自己兄弟的姓命重要。


    他知道四個兄弟落入陸塵的手中,這場仗無論如何已方也不占優,於是跟陸塵談起了條件。在他想來,無論是整體的實力還是個人的修為自己都遠在對方之上,對方除了跟自己罷手言和之外,沒有任何出路。


    任祿趾高氣揚的下巴呈四十五度向上昂起,直視著那九彩光團中的陸塵滿是不屑之色。


    陸塵沉吟地看著任祿,停頓了半晌,突地一樂:“任兄,本人對九雲山沒有任何惡意,自然不會難為他們,但是……”


    話鋒一轉,任祿剛剛彎起的嘴角微微的一抽,皺眉道:“但是什麽?有任何條件大可以提出來。”


    陸塵擺了擺手:“條件?閣下蓄謀已久,利用蒼蠻嶺對付裂南山,後又派人長驅直入,欲奪我裂南山坊市,任兄覺得在下提什麽樣的條件合適呢?”


    任祿聞言倒是沒法再說下去了,沒錯,自己打算滅了裂南山,將坊市拒為已有,提什麽樣的條件會讓對方不動幹戈呢。


    眯縫著眼睛,任祿沉聲說道:“隻要匠神大人肯饒過他們一命,任何條件,我任祿都答應,絕無二話。”


    “要你的命,給不給?”


    任祿的話音剛剛落下,不等陸塵開口,坐在豐碑上的金修卻是冷冷的說了一句。


    屠傑等人聽的麵色一變,均是不明白這人有什麽本事敢對任祿這樣說話。而怪就怪在,金修說完,陸塵竟然一言不發,好像正是他的心聲似的。


    老六任惡一聽氣就不打一處來,指著豐碑上的金修,喝罵道:“你算什麽東西?敢跟我大哥這麽說話?有種下來,咱們一對一。”


    “怕你不成?”


    雙方首領尚且未動,任惡和金修針鋒相對了幾句,兩人蓬的一聲從各自的陣營中飛了出去,速度之快猶如閃電。


    陸塵和任祿都沒有出聲喝止,靜望中都想看看這二人相差多少。


    任惡手中也是一柄金刀法寶,鋒利無匹,他精通仙訣無數,皆是禦刀之玄奧法訣,那柄八尺長的金刀在他的手裏挽出刀花數朵,排開成一字長蛇,朝著金修衝去。


    金修沒有控製三隻巨大的骨傀,而是騰雲飛出,雙手下垂間,落於膝畔時,肥大的袖子裏閃出兩道金光。


    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金光中兩道刀芒以詭異的角度劈斬了出去,前後並行,兩道刀芒勢如破竹的將一字長蛇的刀花攔腰砍斷,眨眼間來到了任惡的身邊。


    任惡也非泛泛之輩,眼看著金修殺來,刀尖向下一紮,雙手反握刀柄,由下至上的怒挑而起,其口中大喝“開”,頓時,一道奇異扭曲的刀芒呈“s”狀掠向金修。這一刀要是落實了,金修起碼變成五、六段。


    眾人不知金修的實力,看的心驚肉跳。穹曰、伏山的笑容也飛快的收斂了起來:“好精妙的刀訣,任惡的修為又提升了。”


    兩人算是跟九雲十八洞有些交集的人,他們對任家九兄弟的修為都有一定的見解,不過眼前這一刀放在幾年前,任惡絕對是使不出來的。


    就在眾人因此驚呼出聲的時候,隻見那雙手倒握金刀的金修將金刀交叉封在自己的麵前,其速度不減反增,擋在麵前的雙眼陡然有著兩道妖異的厲芒射出。


    刹那間,金修的兩柄金刀的刀尖出湧現出不計其數的灰色鬼霧,這些鬼霧以電光火石的速度在他的交叉刀刃前麵迅速凝聚了起來,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一麵形狀與那豐碑一模一樣的盾牆撐在了任惡的刀芒前方。


    陰森恐怖的鬼哭狼嚎聲從那盾牆上傳了出來,伴隨著足以撼動心靈和魂魄的聲音緩緩響起,山間的修士無不靈魂震動。


    那盾牆上一張張凶恐厲色的鬼臉幻化而出,打出灰光數以百計,穿過了任惡刀芒,直奔其眉心射去。


    任惡獰笑著的表情瞬間石化,措不及防的眉心中了一記灰光。


    雖然沒感覺到任何的痛感,但是下一刻,任惡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以往死在自己刀上的亡魂,他們伸出蒼白而又瘦骨嶙峋的大手不斷的拚命的在任惡的身上、臉上亂抓亂撓,似乎想將他從天上抓下來,帶進無底的幽冥深淵。


    “嗡!”


    任惡腦海中突然出現了若大的遼闊的煉獄,那是冤魂的聚集地,成千上萬的幽魂在裏麵飽受著極致酷刑的折磨,油鍋裏翻滾的不是美味的食肉,而是活生生的人。


    任惡四下環顧,眼神中露出不屑:“魂念攻勢,雕蟲小技而已。”


    皺著鼻子的任惡祭出神念,想將這些幹擾自己心神的雜念碾碎,可是當他的神念全數湧出的時候,其靈魂突然離開了肉身,掉落那翻滾著氣泡的油鍋裏。


    “撲~滋~”


    一道道白煙在身上冒起,任惡感覺自己好像被滾燙的熱油炸了一遍似的,身上長出了紅腫的血泡。


    “媽的,我是下位神王,肉身何其強大,不可能,不可能。”觸動了神經的劇痛讓任惡悲慘的嚎叫了起來,他已經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真還是假了。


    “砰!”


    裂南山上空,那扭曲的刀芒與盾牆相撞爆發出驚天動地的雷鳴,一招過後金修和任惡雙雙飛退。在眾修士眼中,這一招兩人勢均力敵,然而下一刻,金修抽身而返,輕鬆無比的站在豐碑上,將稍稍掀起的兜帽壓了一壓,重新坐了下來。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就連任祿也愣住了,突然之間,自己身邊飛回的任惡手中長刀脫落,他用雙手抱著腦袋拚命的大喊大叫,讓修士不禁大吃一驚。


    “老六!”任福第一時間衝上前去,因為他看到自己的六弟七竅流血,正用雙手不斷的抓撓著皮膚,一層層皮血淋淋的剝落,說不出的驚心觸目。


    “老六,醒醒。”任福急的伸出手將按住任惡的雙手,不料一股大力從任惡的身上湧出,竟然強行的將任福轟退。


    “蓬!”


    任福大吃一驚,任祿都跟著蹙起了皺眉頭:“逆命帝魂咒,無生煉獄?”


    他抬起頭,難以置信的望著那豐碑著低著頭、兜帽中透出縷縷精光的金修,憤恨的瞪上一眼。


    屠傑終於明白為什麽莊文元底氣十足了:匠神還沒出手呢,這個黑衣人竟然有不弱於自己的修為,等等,逆命帝魂咒,那不是上古帝魂門的古法嗎?他……他怎麽可能會呢?不經意間,屠傑露出先前沒有的驚容,偷偷打量著那豐碑高手以及九色光團中的神秘人,內心甚是震撼。


    “閃開。”到了這個時候,任祿不得不出手了,對方施展的符咒之主出自上古時期的帝魂門,是他修行一世被列為極為恐怖的存在,這門秘法已經失傳很久,沒想到還有人會使出來。


    飛到任惡身旁,任祿掐訣在任惡身上連點數記,一股股純元神力摻夾著他上位神王的神念同時打進任惡的體內,強行將任惡的神念封印了起來。片刻之後,任惡才停止了撓抓,不過這時,任惡已經體無完膚了,整個人躺在雲朵上人事不省。


    “好霸道的古法。”任祿緩緩站起,收起了輕視之心。今天發生的種種全都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先是任欲的全盤計劃被打亂,再則那古怪的豐碑修士祭出的三隻骨傀,然後便是任惡詭異的慘敗,讓任祿再也不敢去小瞧那九色光團中的匠神。


    任福、任壽、任欲怒焰滔天,三兄弟站出狠狠的瞪著金修不放,任福心中不服,對任祿說道:“大哥,我去會會他。”


    “二哥,讓我來。”任壽爭搶著說道。


    “都給我住口。”任祿急憤交加,喝止了兩兄弟後,不由得多看了金修幾眼,說道:“閣下好身手。”說罷,他看向九色光團中的陸塵,道:“匠神大人勝也勝了,現在可以談談任某幾位兄弟的事了吧。”


    陸塵笑著,心裏十分震撼,他放任金修卻給任惡一個沉痛的打擊,無疑是在打擊任祿的信心,沒想到任惡險些喪命,都沒讓任祿失去理智,暗讚此人城府太深。


    不過陸塵可不打算放過這些窮凶極惡之徒,他笑了笑,說道:“我說過了,在下對任兄幾位可沒有任何加害之心,隻不過在下剛剛承諾於人,要把任兄幾位交給一個朋友處置,現在人已經來了,你們談吧。”


    說著,陸塵笑著揮了揮手,九色光團之後饒出一人,正是奪基初成的風清古殿殿主,風清子。


    風清子這一現身,全場嘩然,風清古殿殿主已死的消息已經在坊間傳了幾天了,除了幾個知曉詳情的人之外,沒人知道他還活著。


    風清子滿腹怨恨的走了出來,手提長劍凶厲滿麵,奪基之後,雖然沒有完全恢複自己的修為,但也達到了中位神王境界,帶著一腔的仇恨之火,風清子飛到風琪的身邊,對任祿惡狠狠的說道:“任祿,你對我風清古殿的所作所為,風某記得清清楚楚,現在是該償還的時候了。”


    說著,風清子提劍便要將任歡的頭顱割去,任祿心中一震,急喝道:“慢著,我拿楚梅你跟交換。”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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