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到西山的豔陽正拚命的散發著最後一抹餘暉,濃雲散去,血一樣的紅霞妖異的灑下來,鋪滿了群山峻嶺。


    裂南山西方洞府群上空,那鬼哭神嚎的千萬魂靈成為了這天清氣朗中另類的存在,似遊離在山間的精靈此起彼伏發出懾人心神的糾結慘叫。


    任豹掙紮了很久才將體內那滾動不息準備將自己撕咬成碎片的魂靈之力驅散,當他清醒過來方才察覺嘴中充斥著腥甜的鮮血味道,吧嗒吧嗒肥厚的嘴唇,啐出一口濃血來,任豹的意識總算徹度恢複過來。


    想起剛剛體內神念和那股驚人的魂力的拚殺,險死還生,任豹驚出了一身冷汗,再看豐碑上的黑衣人眼神中明顯有著本質的變化。


    “媽的,這人是誰啊,好厲害的修為,五哥,我不是對手,還是你上吧。”任豹夠囂張,但他並不傻,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就慫恿著任歡出去。奈何剛剛跟體內陰魂交鋒,任豹沒機會看見自己的五哥被人一招逼退的場麵,否則也不會亂說話了。


    任歡一臉的挫敗相,被不知內情的老九噎的直翻白眼,心道:“***,我要是能打過,早就上去了。”


    “少廢話,遇到高人了,快通知老七、老八,就說裂南山有變,讓他們小心。”


    任豹慌忙的點了點頭,拿出傳音玉簡低頭折騰了起來,任歡也沒閑著,心知不妙的他給策劃著這場暗殺行動的任欲傳了一個消息。


    “兩位是在找他們嗎?”


    兩人正慌亂的傳音的時候,豐碑上又多出一個人影,任歡、任豹詫異的抬起頭,隻見兩個巨大的人形物體帶著破空之聲迅猛砸來,力道之強嚇的任歡和任豹不敢硬接,一左一右的跳了出去。


    “蓬!蓬!”


    人形物體重重的摔在兩人腳下,揚起大片的灰土,當煙霧散去,兩人方才認出,這兩個人形物體正是任虎、任熊。


    此刻的任虎、任熊雄風不再,兩人均是被人打的鼻青臉腫、體無完膚,渾身多處傷口流著鮮紅的血漬,已是剩下半條命了。


    “老七、老八……”


    “七哥、八哥……”


    這一驚非同小可,任歡、任豹馬上揣起傳音玉簡跑了過去,將二人扶了起來,隻不過任憑他們搖晃任虎、任熊也無法醒過來,利用神力檢查之後,兩人大驚之色,任虎、任熊的神源已經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摧毀的差不多了,沒有上好的靈丹妙藥別想恢複過來。


    “混蛋。”任歡牙吡欲裂,九兄弟源於一母,感謝深厚如同一個人,多年來九兄弟叱吒神界,從來沒發生這種事,眼看著兩個兄弟隻剩下了半條命,一股邪火讓任歡失去了理智。


    “老九,跟他們拚了。”


    任歡咬了咬牙,粉紅色的氣練從雙掌噴出,化成兩條絢爛的粉紅長蛇,飛向豐碑頂端。


    任豹也是怒吼一聲,提著寶刀騰空而起,其雙手合而再分,掌中寶刀立化無數刀芒。


    豐碑上,陸塵不屑的勾了勾嘴角,絲毫沒將這兩個修為連中位神王都不到的兄弟放在眼裏,輕蔑的掃了一眼後,他淡漠的對金修說道:“摩馱嶺應該動手了,把他們捉起來,交給風清子吧。你繼續守在這裏,等他奪基成功之後再來找我。”叮囑了一番後,陸塵看都不看任歡、任豹一眼,揮指駕起烏煞雲射入空中。


    “休想離開。”任歡、任豹眉須賁張,怒焰滔天,見這將自己兄弟打的半死之人突然離開,驚憤交加,任歡身體在空中騰空一轉,改變方向殺向陸塵。


    “你不配跟主人交手。”正當這時,豐碑上金修站起身後,金骨大刀插在腿骨之上,雙手一翻祭起一巨大的鬼臉。


    這鬼臉猶如一張巨大的布幔在空中鋪展開,轉瞬間飛到了頭也不回的陸塵的下方,將半邊火霞的夕落之天都擋在鬼臉之外。


    鬼臉猙獰的噴著灰黑色的雲霧,大有吞天噬地之兆,受到那腥濃的灰霧卷動,任歡和任豹如同狂風中兩片枯落的楓葉在鬼臉下失去了平衡,隨著旋風狂轉間,竟然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


    “這是古法,小心。”任歡見狀,臉色急變,慌忙提醒著任豹:“帶著老七、老八先走。”


    任豹膽戰心驚,古法秘術他不是沒見過,相反,因為九兄弟出身不凡的緣故,他見過太多的古法秘術了,可是這鬼臉還是讓他前所未見的肝膽俱裂。


    “這……這是什麽古法?”任豹咕噥著,已是嚇得不輕了。


    “還問,快走啊。”任歡終於明白為什麽任祿臨他出來之前,提醒他小心再小心了,裂南山中果然有高手。


    憤怒的咆哮著,任歡駕馭著氣練急轉升空,轟向那巨大的鬼臉,試圖從危急中找出一條開天之路,能讓他們逃脫那未知神秘高手的魔掌。


    然而他想錯了,當粉紅色的帶著無限魅惑的氣練升到半空之際,鬼臉忽地一變,一個灰黯到極致包鑲著金邊的碩大“逆”字出現了。


    繼那鬼臉呼號著陰厲的氣旋過後,“逆”咒大字狂起了史無前例的風暴,任歡、任豹,甚至地上有出氣沒進氣的任虎、任熊,四人的靈魂在一刹那被凍結住,眨眼間,四人的靈魂同時顫抖,仿佛被一隻隻陰氣十足的冤魂緊緊纏住。


    任歡瞬間絕望了,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逆命帝魂咒,是逆命帝魂咒,不可能,不可能……”


    “嗡!”


    龐大如山的壓力襲頂而至,任歡絕望的呼喊了兩聲,猛的噴出一口血來,紅潤的大臉立顯蒼白。


    “噗!”任豹傷的更重,從高空中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肋骨盡斷:“五哥,這是……”


    “逆命……帝魂……咒!”任歡跌落在任豹的身邊,拚盡最後一絲力氣說出了讓他震驚不已幾個字,直接昏厥了過去。


    ……


    繼蒼蠻領和裂南山交界出現三十六門絕天陣之後,整個裂南山搔動了,無數修士從四麵八方趕來準備查個究竟。然而原本以為這是蒼蠻領和裂南山兩大勢力的意氣之爭的人們到了裂南山方才發現,事情遠遠出乎了他們的所料。


    就在兩大勢力與兩地交界展開大戰的一曰之後,遠在蒼蠻以南的摩馱嶺妖家兄弟帶著四千修士人馬從南嶺蒼蠻入界,與蒼蠻霸主屠正、屠鳴兩兄弟交手。


    與此同時,有人更是震驚的發現,裂南山以東與九雲十八洞的交界之處,出現了大量的修士隊伍,人數足有五千,正全速殺向裂南山,帶隊之人正是九雲十八洞任壽、任惡兩兄弟。


    由於先前蒼蠻嶺和裂南山的交鋒讓裂南山近千的人馬全數出動,此刻的裂南山猶如一座空城,任家兩兄弟修為又臻至中位、下位神王境,大軍勢如破竹,從東進入裂南領地,殺氣騰騰的直奔裂南山南嶺與蒼蠻交匯而去。


    裂南山南嶺,蒼蠻嶺的交界處,連綿起伏的大山氣魄恢弘,南嶺上空,三十六個巨大的星門白光閃耀,門中各凝立一修者,手執長劍,斜指蒼空,隨著那晦澀難懂的天音回蕩起來,三十六名星門中的天神不斷變化著繁複的手印。


    數裏方圓之間,皆是被一團白光籠罩而起,陣內殺聲震天,血光彌漫天邊渲染著妖豔的緋紅。


    任福、任欲站在秀嶺之巔,隔山相望,眼角含笑,快意十足。


    “蒼蠻嶺、裂南山狗咬狗,兩敗俱傷,我等坐收漁翁之利,誰能想到摩馱嶺與我九雲十八洞早已結盟,四弟果然好計謀啊。”任福望著那衝天的血光,大笑連連。


    任欲坐在山頂,手指敲動腰間劍鞘當當作響,得意道:“二哥謬讚了,雕蟲小計不足掛齒。”


    “四弟,你太謙虛了,如此兵不血刃之計,也隻有四弟能夠想的出來。”


    任欲笑道:“怪就隻能怪裂南山不識抬舉,以為籠絡天下群雄便不可一世,錯了,大錯特錯,裂南山坊市無事之時倍受追捧,可是一旦出事就會分崩離析,僅憑裂南山區區四位下位神王,就憑他們還想保住風清子?真是做夢。”


    “哈哈……”任福狂笑道:“此事過後,我九雲十八洞就可以成為方圓數萬裏的主人了。”


    笑過之後,任福“咦”了一聲,自言自語道:“老五那裏怎麽還沒有消息,都過了一天了,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任欲皺了皺眉,說道:“可能是裂南山把寶物藏起來了,我這就催他們快一點。”


    任欲說著拿起傳音玉簡祭出神念。


    等了一會兒,傳音玉簡絲毫沒有反映,任欲不禁擔心的說道:“該死的老五,會不會又去尋歡作樂了。”


    九兄弟的銀威在附近幾大勢力當中大名鼎鼎,尤其是他和任歡,那一身古怪的跟女子差不多的粉紅色神力便是從銀欲上修煉得來的,具有強大的魅惑作用,可以說兩兄弟長的一搬,卻是花叢中的老手,夜夜無女不歡。


    任福到是不以為意,笑道:“裂南山人去樓空,有幾個婢女下人被老五他們看上也不無可能,這麽久沒消息,也許已經得手了。聽說裂南山還有一個絕美的佳人,怕是老五他們按捺不住了吧。”


    “希望如此吧。”任欲苦澀笑,他雖然縱欲如狂,卻不會誤及大事。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心緒一直不寧,似乎有什麽大事將要發生,還拿捏不穩究竟會發生什麽事,仔細想了想自己的計劃並無錯漏,心想道:“一定是想多了,一個裂南山能翻起多大風浪。”


    “老三和老六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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