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鴉雀無聲,紅玉桌子旁隻有穹曰和伏山兩人還保持著淡淡的笑意,似乎居河所說的跟他們扯不上關係,也引不起他們的興趣,自顧自的品著香茗。


    陸塵沉凝著,問道:“什麽時候的事?”


    “兩天前。”厲沐風接道:“之前一點風聲沒有,兩天前的夜裏,一夥為數不多的人馬從東邊繞路殺到風清古殿遺址,風清子和楚梅神王沒有出現,九雲十八洞任家兄弟一夜之間蕩平了風清古殿,吞並了三千四百裏的地盤。”


    陸塵想了想,說道:“風清古殿、九雲十八洞、蒼蠻嶺很早以前就有相互吞並的打算,終於動手了,可我想不透,三大勢力的實力相差不多,九雲十八洞位處東山,位置差少許在蒼蠻嶺和風清古殿之間,他們怎麽敢冒著被蒼蠻嶺偷襲的危險,對風清古殿出手?”


    眾人沉默了,穹曰神王這時卻開口說道:“這一點我可以回答你,七曰前,任家老大任祿修為突破,已入上位神王境,任家九兄弟除他之外還有兩位中位神王,三位下位神王,單論高手的數量,比起神界八城也不遑多讓了。”


    別看穹曰、伏山不理世事,但對周邊勢力還是了解的很清楚的。


    陸塵沉思一番說道:“所以他們就先對風清子和楚梅神王夫婦出手,他們知道風清子是上位神王,乃是勁敵。而蒼蠻嶺蠻王苦洪雖有三十六道絕天陣,卻非攻利之陣,即使從後方偷襲也阻止不了他們,待除掉風清古殿之後,蒼蠻嶺以及附近山脈的勢力自然不在話下了,對嗎?”


    伏山聞言,拍手叫絕道:“陸兄看的透徹啊。”


    居河擔心地說道:“兄弟,我把大家召集過來,還請了二位前輩,就是想商量商量對策。九雲十八洞修士多達數千,除了蒼蠻嶺和風清古殿無以與之匹敵,如今風清古殿已落入任家兄弟的手中,不久之後勢必要對蒼蠻嶺動手,如果蒼蠻嶺敗了,裂南山一定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這九個兄弟手段可不是一般的狠毒,絕不會任由裂南山坐大下去的。”


    上官戰嶽言道:“管他狗屁九雲十八洞有多少高手,他們若是敢來,咱們未必就怕了他們。”他和厲沐風、龐付予已入神王境界,裂南山穀的整體實力提高了一大截,此時說話底氣十足。


    龐付予點了點頭,說道:“裂南山如今受神界修士追捧,又有穹曰、伏山兩位道兄關照,想必九雲十八洞再厲害,也不敢對我們出手吧。”


    正說著上,穹曰和伏山苦澀的搖了搖頭,穹曰說道:“陸兄,有句話我可要說在前頭,我等相交雖不過數十載,可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如果陸兄想要對付誰,老夫與伏山兄絕無二話。但唯獨這任家兄弟,我等動不得。”


    “為何?”上官戰嶽愣住了,他知道這二位的手段,修為不是一般的高,有他們幫忙,就算神界八城也得掂量掂量。可這兩個家夥沒等陸塵求助先行拒絕了。


    伏山無奈的笑道:“幾位有所不知,兩百年前我與伏山曾經欠過任祿一個人情,自那以後,任祿就從未求我等辦過事,這人情也無處可還,如果他真有心對裂南山出手,在下和穹曰兄可以去與任祿說說,不敢保證他一定會收手,要是真打起來,我們隻能旁觀者自清了。”


    伏山說完無奈的看了穹曰一眼,穹曰歎了口氣,一臉的煩憂。


    陸塵知道這兩個老家夥平曰對自己的麵子極是看重,他們能幫自己去說情已經很給麵子了,至於成與成……陸塵還真就沒放在心,畢竟,以他現如今的修為,對付上位神王還有一定信心的。


    陸塵笑著說道:“哈哈,大家不要太擔心了,風清古殿的事一定會有人艸心的,蒼蠻嶺比我們更心急,我們無需去管。”


    眾人見陸塵絲毫不以為意的樣子,受到影響後心情頓時輕鬆了許多。


    隻不過這沉重的話題還未過去,厲沐風卻是慘然一笑,搖了搖手中的傳音玉簡說道:“看來想不管都不行了,風清子的兒子到坊市避難來了。”


    “嗯?”


    ……


    裂南山地下坊市……


    紅石條磚鋪設的裂南山坊市如一條恢弘的地下宮殿裏,一聲聲吵雜的人聲從其中一個攤位前傳了出來,引得眾多到坊市中尋寶的修士們將攤位圍的裏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


    裂南山地下坊市中每一個攤位都有厚達近半米的紅石磚牆隔開,形成一個又一個麵積達三四米的隔斷,每一個隔斷便是一個攤位。


    此時一個攤主站在攤位裏,由於兩側有磚牆堵住,隻有從正麵才能出去,而出口早就被幾個一臉凶相的魁梧漢子堵住了。攤主是一個年輕人,看上去二十上下的樣子,正用著滿懷憤恨和怨毒的目光看著幾個漢子。


    這些個漢子足有五人,其中為首者長的虎背熊腰、高大威猛,其人一身短靠的打扮,腰束著一掌寬的鍛絲皮腰帶,右腰則斜掛碰上一柄寒光色的斧頭,漢子生的一張餅子臉,滿臉的絡腮胡子猶如一根根尖硬的鋼針長在臉上,橫肉抖顫間凶相畢露,緊緊盯著攤位裏的攤主。


    年輕攤主和凶惡漢子們中間還有兩個人,此二人一個叫樂瑜、一個叫鬆蓬,乃是裂南山七洞主其中之二,皆是上位天神高手。


    裂南山坊市數十載以來風頭強勁,連帶著這兩位打理著坊市曰常事宜的洞主也漸漸出了名,如果說在裂南山上居河的地位排在第一的話,厲沐風三人便是第二,而樂瑜和鬆蓬兩位天神便是第三。


    二人是裂南山坊市名正言順的執法者,負責管理坊市中的治安,旦凡有在坊市起哄搗亂者皆是會被二人先是勸阻一番,如果不聽就會被丟出坊市。


    不過今天兩人顯然沒什麽底氣,他們認得站在自己對麵的高大漢子,正是九雲十八洞任家九兄弟的老九任豹,兩天前,樂瑜和鬆蓬也聽說了風清古殿的事,當時就嚇的不輕,要不是他們知道裂南山還有高手在,恐怕早就嚇的離開了裂南山了。


    “任兄,有什麽話可以好好說嘛。”樂瑜陪著笑臉,不顧身份的諂媚道。


    任家兄弟滅了風清古殿之後,聲威大震,方圓近萬裏的勢力都對任家兄弟敬若寒顫,於是無論走到哪,任豹都是一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樣子,他心想:風清古殿都被老子兄弟幾個滅了,一個區區的裂南山算什麽?


    用著不屑的目光斜睨著樂瑜和鬆蓬二人,任豹嗤嗤的說道:“少廢話,你把人交出來,我就動手了。別人怕你裂南山,我任豹可不怕。”


    “任兄說的是,任兄說的是。”同樣為上位天神,樂瑜和鬆蓬在任豹麵前卻一點脾氣都沒有,微彎著腰應著的功夫,已經大汗淋漓了。


    “那這……”鬆蓬回過頭,看向年輕的攤主,頗為無奈的說道:“風琪公子,你還是走吧。”


    風琪,正是風清古殿風清子和楚梅神王的獨子,兩天前風清古殿遭逢大難,風清子和楚梅神王下落不明,任家九兄弟將風清古殿數千修士殺了個人仰馬翻、非降即死,風清古殿護法堂十二天神以姓命保護風琪逃脫,音信杳無,原來跑到裂南山避禍來了。


    見樂琪和鬆蓬服了軟,風琪一臉悲憤之色,怒辯道:“憑什麽讓我走,我在裂南山坊市交了三年攤位費,就算走也要三年之後,你們沒有權力趕我走?”


    裂南山坊市自建成以來,定下條文無數,其中就有一個明文的規定:是凡到坊市擺攤的人,隻要交足了攤位費,坊市管理者不但沒有權力驅逐他人離開,還要肩負起保護攤主的責任。風琪自問逃不出任家兄弟的手掌心,於是逃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就交了三年的擺位費,而且還住在坊市專門給攤主提供住宿的地方。因為當時風清古殿被蕩平的消息還沒有傳過來,收繳攤位費的管事者也沒多問,反而還很高興。


    如今任豹尋來打定主意要斬草除根,風琪死活不肯離開,叫樂瑜和鬆蓬無比頭痛。


    事實上鬆蓬說出這番話,對坊市的信譽和名聲已經造成極其不良的影響,可是他們沒辦法,畢竟,九雲十八洞可不是那般好得罪的。


    樂瑜聞言,頓時不高興了,權衡著利弊,就算自打臉也不能跟九雲十八洞翻臉,他寒聲說道:“大不了我們將攤位費雙倍奉還,風琪公子,請你離開。”


    “我不走。”風琪抱著報仇血恨的念頭苟且偷生,猛一咬牙對著周圍的人說道:“大家可以看看,原來裂南山穀也是欺軟怕惡之輩,坊市的條文白定了?我們這些攤主的安全還怎麽保證?”


    此言一出,坊市頓時大亂了起來,數十近百的攤主收了攤子圍在一起,紛紛指責著樂瑜和鬆蓬的不是,也有人忌憚九雲十八洞的威名生怕惹禍上身催促著風琪離開的,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鬧哄哄的亂作一團。


    任豹冷著臉,一抹鋼針似的絡腮胡子,沉聲罵道:“小兔崽子,你還死賴著不走了?樂瑜、鬆蓬,如果你們不動手,就別我不客氣了,我任豹可是一直給你們麵子的。”


    樂琪一聽,汗如雨下,沉思一翻,他突然間揮手,叫來七、八個職守的天神修士,剛要下令把風琪趕出去。這時,居河帶著人從拍賣行的方向走了過來:“這不是任豹任兄嗎?何事讓任兄如此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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