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埋骨內洞,鴉雀無聲,十幾雙眼睛落在陸塵那微眯的眼睛上,讓人感覺到刺骨無比的寒意。如果說塗均對眾人的壓迫力由來已久,那麽陸塵的威嚴和恐怖就如平地炸雷那般突兀而更懼威力。


    尤其是他手刃下位神王聞卞的手段,前後一掌一腳的快、絕、狠,早就震懾住這裂南山內的十位洞主了。


    “我,我同意……”一個膽子很小的上位天神忍不住內心的恐懼把牙齒咬的“嘎吱嘎吱”直響,很是困難的說出了四個字。


    “好,還有嗎?”陸塵笑嗬嗬的說道。


    “我同意……”


    “我也同意……”


    相繼兩個洞主站了出來,兔子似的一蹦一蹦的跳到了另一邊,跟塗均幾人劃清了界限。


    “三個了,還有嗎?”陸塵接著問,而每次有人站出之後,餘下的人等都會察覺到他的語氣在逐漸的低沉,壓力也暴增了許久。


    “哼!”正當這時,塗均傳出一道陰冷的低哼聲。


    宿予和簫動嚇的不敢說話,見塗均站了出來,內心中最後一線生機被帶動了起來。


    “這位……哦,是穀主,你有意見?”陸塵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塗均直視著陸塵,渾然的氣勢不斷的湧現出來,其手中翠鎏瓶發出瑩瑩的翠綠色的光芒,穩步上前時,塗均走的很慢,三步,三息。


    他要衡量著陸塵的修為,經過神念感知之後,方才發現對方隻有下位神王修為,雖然他不知道陸塵是如何將聞卞一擊斃掉的,但全然歸究於那番出奇不意的偷襲手段上了。經過一番分析和比較之後,塗均在內心中對陸塵的忌憚消散了許多,膽子也就壯了起來。


    塗均說道:“偷襲暗算,閣下隻會這些下三爛的手段嗎?”這一聲質問,包含著深一層的意思,言外之意,聞卞的落敗歸根究底是沒有注意到陸塵的存在,此人不足為懼。


    陸塵聽著,咧著嘴一笑,道:“老家夥,你沒長耳朵是不是,還是聽不懂人話?”


    惡意諷刺都不及陸塵的俘虜來的讓人氣憤,塗均已經火冒三丈了,即使他一直小心謹慎,始終還是一個七情六欲的人,他禁不住陸塵的挑釁。


    “小子,別以為殺了聞卞就天下無敵了,裂南山穀還由不到你做主。”塗均動了肝火,也暴露出他的野心。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陸塵深深知道這個定理,他本來就沒打算放過塗均,即使他少有的中位神王、即使陸塵手下無高手可用,也不能留下這個內心狠毒的蛇蠍。


    “好。”陸塵微笑如常,問道:“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不同意我的辦法,還有你,宿予洞主,和你,簫動洞主,你們是否都不讚同?”


    塗均感覺自己快要逼瘋了,對麵這個小子一直咬著他們之前計劃好了的事問個不聽,靈智看上去連一個隻知道殺戮的凶獸都不如。他們知道,陸塵是在嘲弄他們、蔑視他們,羞辱他們……


    “混賬。”陸塵的話終於觸動了塗均憤怒的底限,喝罵一聲之後,塗均整個人晃出,翠鎏瓶綠芒紛射,洞中一時間變得翠綠無暇,仿佛整個山洞的石壁都變成了濃綠的翡翠色。


    翠鎏瓶飛出,瓶身以奇快的速度轉動,卷起一個漩渦般的尖錐,朝著陸塵刺去,整個內洞的天地元氣似乎全都被這漩渦抽幹,威力驚人的紮向陸塵。


    “拚法寶,你差遠了。”陸塵終於回複原本的麵貌,神霄法眼洞悉天機般的一亮,射出漆黑的光芒,就在這一瞬,陸塵不退反進,縱身向前,踏步中右手一翻,一柄極亮的幽錘掀起巨浪般的氣流,由下自上掄了起來。


    “咣!”


    一聲徹響狠狠的蕩出,洞中眾人皆是下意識的捂住了耳朵,偶感到耳鼓激烈的震蕩著,傳來一陣陣強烈的痛感。


    眾洞主和居河等人紛紛後退,將場地讓了出來,抬眼望去,那卷出風暴漩渦的翠鎏瓶不知何時旋轉向洞頂飛起,陸塵這一錘,竟然將中位神王塗均的法寶磕飛了?


    塗均也是一驚,這件法寶可是隻打神源的,從來不會也肉身以及任何法寶拚撞,如果非要將翠鎏瓶說成是一件法寶,還不如說隻是器魂。


    可是陸塵這一錘打的中規中矩、大開大闔,分毫沒有考慮到翠鎏瓶的獨特姓,然而就是這看似極為普通的一錘,卻將無往不利的翠鎏瓶打的光芒黯淡,器魂皆失。


    “砰!”不等塗均痛心稽首的喊出聲來,翠鎏瓶發出一道脆響在空中炸開,一件中品神王器就這樣被陸塵打成了粉末。


    “我的寶貝。”塗均急的大叫。


    “現在還惦記自己的法寶,你還顧顧自己吧。”


    陸塵一開始就沒打算留手,他當然不會去管塗均現在是什麽樣的狀態,更不會管自己是否勝之不武,他需要用實力震懾住這些所謂的一洞之主,讓他們以後不敢反抗自己。


    “我要殺了你。”


    塗均的雙目腥紅,像嗜血的猛獸,在陸塵撲過來的同時,一樣的撲上前去。


    兩人才無言語上的相互抨擊,幾乎變成了黑、綠兩道電光,互相撞在了一起。


    “砰!砰!”


    雷鳴般的撞擊聲,使埋骨洞劇烈的搖晃了起來,拳頭大小的石塊紛紛從洞內落了下來,眾洞主皆是上位神天,哪曾經曆過如此巨大的陣仗,生怕被兩人纏鬥產生神力波及到,幾個洞頭怪叫著紛紛逃向洞外。


    “休想離開,都給我留下。”陸塵自然不可能讓他們輕易的離開,對陣塗均的功夫,抽手拍出萬古造器典將幻海珊瑚扔了出去,神念微微一動,很好的控製著幻海珊瑚在地底滋生,隻將內洞完全籠罩起來之後,便停止了向著洞外蔓延的趨勢。


    這一手,陸塵足足煉了三百年年頭,現在的他已經能夠很好的控製幻海珊瑚隨心所欲的建立法陣領域了,小則幾百尺,大到數萬裏地域,全憑一念。


    銀紫色絢爛的亮彩頃刻間取代了幽深、高溫的內洞,幾乎就在幻海珊瑚出現的一刹那,眾洞主神魂便是一陣恍惚,僅僅數息之後,當他們看那耳聞目渲的迷羅珊瑚大陣之後,頓時呆住了。


    “幻海神王?”


    銀紫色的領域之內,開曠的空間足足大了幾十倍,中央一處空地中,陸塵手執亮澤發黃的渾然小錘麵帶不屑的看著其身下爬伏地上不住嘔血的塗均。


    不遠處是同樣驚的目瞪口呆、半死不活的聞卞,宿予和簫動早就嚇傻了,簫動的下體還稀瀝瀝的淌著汙穢之物。剩餘的七個上位天神洞主頭皮發炸的擠著了一團,蜷縮著像極了受了驚的一窩沒長毛的小鳥。


    所有人都打著哆嗦,看著這三百年不曾出現過、連神界八城都拿他沒辦法的殺神,說不出膽戰心寒。並且當大陣出現的同時,沒有人看到陸塵是如何擊敗塗均的,好像那電光火石的一閃之後,塗均便失去了應有的法力。


    當然,凡是知道陸塵的人都能看到,此時此刻,他的手裏多出了一塊五彩的四方條狀方磚。


    “他……他……他……是陸……陸……陸……塵……塵……”


    簫動用了好大力氣才說完一整句話,跟著一頭栽倒在地昏死了過去。


    “沒用的東西,還是神王呢?”陸塵撇了撇嘴,然後用著讓人幾乎絕倒的語氣問道:“我剛才沒說我是誰嗎?”


    居河、厲沐風、龐付予、上官戰嶽白眼狂翻的搖了搖頭,動作近乎一致。


    “哦!”陸塵嘿嘿一樂,突然間拔高聲調,狂怒道:“媽的,敢打老子的主意,找死不成?”這一嗓子沒有摻夾任何的神元力,但還是嚇破了眾人膽,眾洞主被一吼喝的群體倒地,萎縮成了一團。


    “砰!砰!”連續兩錘擊出,塗均和聞卞頓時被砸成了肉泥。


    宿予的臉比白紙還要白,麵無血色,現在就算放他離開也挪不動步子了。


    陸塵深吸了口氣,麵色稍漸緩和,走火入魔般的又露出那張人畜無害的笑臉,盯著眾人問道:“好了,不同意的家夥死了,還有誰不同意,盡管說出來,放心,我這個人很公正的,有意見可以提嗎?


    “提?提個屁啊?”眾人內心一陣惡寒,心說現在這個時候還不同意那就是活擰歪了。


    “同……意……”幾個洞主七嘴八舌的說著,亂的不成樣子。


    陸塵很是滿足的舔了舔嘴唇,目光落在了宿予和簫動的身上……


    “撲嗵。”宿予被陸塵看的心發慌,禁不住其龐大的威嚴跪在了地上,砰砰砰的磕頭告饒:“神王大人,小的知錯了,小的知錯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了小人吧。”


    陸塵沒有理會宿予,對著簫動喝道:“給我起來,在老子麵前裝死,再躺著我現在斃了你。”


    簫動本是裝死,一聽這話,軲轆一聲爬了起來,跟宿予一前一後的磕起了頭。


    上官戰嶽看的那叫解氣,不由分說上前對著宿予啪啪就是兩個耳光扇了過去,打的宿予隻能咬牙忍著:“你他娘的不是很囂張嗎?站起來啊。”


    居河搖了搖頭,趕緊跟厲沐風把上官戰嶽拽了回來,惡氣出了,上官戰嶽也沒繼續為難宿予,他問道:“這兩個家夥怎麽處理?”


    話音剛落,書中玉慢慢的走了過來,燦若蓮花的俏臉上無悲無喜無憤,平淡的對陸塵說道:“此二人一個殲詭狡猾、一個膽小如鼠,留之無用,小黑還差兩枚下位神王的神源,就交給我吧。”


    “拿去。”陸塵點了點頭,雙掌一分,幻化火龍,將兩人卷起,頃刻間,兩大下位神王高手肉身化為飛灰,神源飄到了書中玉的掌心中。


    手中玉拿起簫動的神源,掩口一笑:“你是個笨蛋。”


    書中玉離開了內洞,大陣也被陸塵撤去,剩下滿地屍血無不讓七洞之主觸目驚心,陸塵終於收斂玩劣的神情,冷酷無情的對七人說道:“從今天開始,裂南山穀隻有一個穀主,你們明白嗎?”


    “明……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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