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殃城的暗夜很快沸騰了起來,原本就不入深夜的喧囂城池中,不計其數的高手飛向血刀魔的臨時別院。


    剛剛那驚天動地的動靜,隻要稍稍有些身手的人都聽的見,起初的時候他們還以為那短暫間的轟鳴不過是午夜陰雷造成,可是隨後他們知道自己錯了。


    “不好啦,血魔海的特使血刀魔在府邸遇害,身首異處。”


    鼎沸的人聲響遍全城,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深海,激起浪花無數。


    無數來自各大州界的修士趕過來,看著在不足盞茶的功夫的毀壞的別院,一個個震驚無比。


    如今的雪殃城內,可謂群雄匯聚,仙州九土修士都已趕了過來,整體實力提高了幾倍,到處都有仙君、魔王、鬼皇、妖皇,天佛般的人物,已經達到了仙界中實力的上層。


    沒用多久,血刀魔的府邸上空便聚集了大量的修士。


    最先發現自己主子橫屍的另外四個魔王都是二級的人物,望著那地上幾乎變成了深淵的鴻溝,皆是觸目心驚。


    血刀魔的屍身並沒有因為焱炎咒而化成飛灰,整一焦黑的軀體令人心有餘悸。


    陰冥殿的一名鬼頭老者手絡胡須品著院中尚未消散火氣,鬼裏鬼氣的說道:“好充足的天地火元,出手之人的手段奇高啊。”


    “恩,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殺了血刀魔,來人的修為不低,不過到底是什麽人,膽敢在周羲大會前到雪殃城殺人?”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空沌成由仙君。


    “清雪仙子來了。”


    正當眾人圍在一起猜測的時候,清雪仙君帶著雪殃宮的女弟子們出現,站在了別院中。


    “清雪仙子。”


    四大魔王高手見清雪出現,趕忙圍了上去。


    通幽、魔界兩地雖然素無來往,可是周羲大會乃是通幽雪殃宮的常紫邀請了天下群修,有人在雪殃城出了事,雪殃也負有一部分職責。


    是以清雪仙子從出現的時候,那張足以轟動天下的絕美容顏一直冷若冰霜。


    在雪殃宮,聽到雪殃城有修士相鬥,清雪的臉色就不好看。周羲大會在際,常紫命她維護雪殃城的治安,嚴令一切滋事者都要受到嚴懲,即使是與會者也不例外。清雪帶著怨氣趕來,沒想到大戰已經結束,而讓她最憤怒的是,凶手竟然已經逃走了。


    四個二級魔王高手相乎看了一眼,其中一人保護血刀魔不周,自知回到海內會受到懲罰,於是把怨氣撒在了雪殃宮的身上:“仙子,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說,周羲大會期間,雪殃城會很安全的嗎?”


    別看說話的人隻有二級魔王,但這次死的卻是血魔海派遣來的特使,就算清雪也不敢大意。


    清雪看了看大戰之後的現場,一雙柳眉如劍倒豎,一股冰冷的殺意正從頭頂冒起。對於這名二級魔王的質問,更加火冒三丈,不過她還是忍住了,問道:“師尊已經傳告天下,一入雪殃城,無論有何私怨,都不得尋私複仇,眾家仙長也已首肯,血刀兄的事,雪殃宮一定派人徹查清楚,幾位先無需問罪。”


    清雪把罪責攬到自己的身上,那二級魔王不說話了,不過清雪也不是尋常角色,接著就問:“幾位仙友,血刀魔平時裏有什麽仇人?還請告之一二。”


    “仇人?是啊,大人在這待的好好的,沒惹什麽人,怎麽會無緣無故的被人殺了呢?”


    不過身為魔修,有幾個仇家很正常,那人也不客氣,當下就列舉了幾個血刀魔的仇人出來,其中所有人都排除了沒在雪殃城,但是天魔海的辰古卻在其例。


    “辰古。你說辰古?”清雪仙子很快朝著天魔海的隊伍望去。


    辰古也早來了,一聽到那人提到自己,老臉一緊,道:“仙子,你莫非在懷疑我?”


    那四個魔王高手看見辰古,頓然一怒,抽出法寶道:“辰古,是你殺大人。”


    “放屁。”辰古身邊另一名三級高手站出,道:“我家大人要殺血刀魔,豈會如此裝神弄鬼。你們不要含血噴人。”


    眾仙家見起了爭執,一個個露出戲謔的表情,尤其是仙、佛二界為最。


    空沌成由冷笑道:“看來是起了內哄啊。”


    上清派來的一名少婦仙君,實力達到了六級,名為鳳環,她淡淡的接道:“周羲大會在際,也許有人想偷周羲圖也說不定,此時豈不是最好的時機?”


    鳳環這句話,給所有人提了個醒,眾人聞言之後,頓時一驚,有的人摸了摸自己的乾坤袋、有的人縮了縮脖子,眼神朝著四下望了望,一股異像的氣氛隨即彌漫了整個府邸。


    而後,不少人指指點點的看向辰古。


    見一道道蘊含著敵意的目光投來,辰古粗獷的眉毛微微一收:“哼,人不是我殺的,看我做什麽,莫非你們以為我想搶周羲圖?”


    “知人知麵不知心,大家都是為諸幽橋而來,你的心裏在想什麽,我們怎麽會知道?”罡天宗正法上人咧著一嘴的大黃牙含沙射影的說道,看起來仙界已經連成一氣了。


    在場的修士同時向後退了一步,把辰古孤立了出來。


    見狀之下,清雪也不得不說話了,淡淡道:“大家不必如此,血刀兄的死,的確不是辰古仙友所為。”


    “嗯?”眾人疑惑的看向清雪。


    清雪說道:“實不相瞞,辰古道友剛剛和小女子以及兩名師妹在一起,這一點有盤星殿的王羽仙友為證。”


    “不錯。”話音方落,清雪右側盤星殿修士中站出一偉岸的男子。


    清雪乃是此次大會召集者常紫的師尊,既然她開了口,那便有著令人信服的資本了。


    而雪殃宮身為大會的組織者,清雪受師命,經常來往各大州界的宗門,與來此的特使會麵。眾人不疑有它,皆是點頭不語,心中疑慮頓消。那四個二級魔王也沒話好說了,冷著臉站在一旁,不知在想著什麽。


    清雪看了看地上血刀魔的焦屍,問道:“幾位,旦不知血刀兄剛剛在做什麽?以血刀兄的修為,想在短短的片刻殺死他的人實在罕有,有沒有可能是血刀兄最近得罪了什麽人?”


    周羲大會召告天下,來此者乃是仙界眾門之首,實力相差不大,清雪認為,即使這裏除了辰古之外,沒有血刀的舊仇。也有可能是血刀近來新怨所為。


    四人聞聽,猛的一震,互相看著臉色就不對了。


    清雪查驗觀色,看出不對勁兒的地方,逼問道:“幾人看來有難言之隱,不過若是幾位不說,清雪就幫不上什麽忙了。想必幾位回去,也沒辦法跟門內交待。”


    “這……”那名先前質問清雪的魔王滿是羞愧的把血刀死前找了兩名女子合歡的事供認不諱的說了出來,現場雙是一陣唏噓。


    清雪臉色一冷,低哼一聲道:“原來如此,仙州各地臥虎藏龍,神通之輩數不勝數,雖然清雪不能認定便是那兩女子的同門、好友所為,但此事是血刀兄不對了。師尊曾說過,與會的各位大人可以隨意在城內走動,但也明言不得危害通幽一草一木,何況是兩個活生生的女子。此事清雪會稟明師尊,若是血魔海仍舊認為是雪殃宮的不是,大可到雪殃山內求個結果。我看幾位還是上稟門內,再做打算吧。”


    顯然的,饒是清雪知道這次大會的內情,也不打算給血刀平反了,畢竟她也是女子,這種強辱女子合歡的行為,她是極其厭惡的。這也就是在周羲大會上,要是放作平曰,別人不出手,她清雪也不會坐視不理。


    幾位魔王被說的啞口無言,深知不是雪殃宮的對手,人家也沒說什麽欺人太甚的話,四人帶著血刀魔的屍體,不甘的退出了府邸。


    “諸位,今天的事是個意外,清雪代師尊致歉了,請大家放心,以後再也不會發生同樣的事。葉靜,你速速多派些人手,將每一條街道都安排我們的人,觀察所有身份不明的人。”


    清雪說完,又對眾人說道:“諸位,雪殃城的治安由清雪負責,但是府邸之中還是需要各位大人多加注意的。”


    眾人聽著,明白了清雪的意思。他們雖然在雪殃城,但也不希望有人會幹擾他們修煉的,所以在各自的府邸是沒有雪殃宮的人的。而最後一層安全的保障,就要靠他們自己了。


    於是乎,一個個修士有了清雪的保護,內心稍安,虛與逶蛇了幾句也就退去。


    人群一散,修士人堆裏的兩個黑袍修士互相對視了一眼,露出了欣然的表情,看了一會兒,才默默的離開。


    “看來這次白動手了?雪殃城依舊如故啊。”雪殃城的一個名為“桑雪春樓”的茶肆中,陸塵坐在包房中對著左卿菡無奈的苦笑。


    左卿菡清婉的掩著朱紅小口道:“雪殃城負責城內治安,清雪當然不能讓雪殃城內人心惶惶,倒是哥哥選的那人讓哥哥的計劃沒有實施成功,還真是有些波折呢。”


    陸塵喝了口茶,品著餘香,掏出一塊玉簡來:“辰古到了,厲殺也到了,沒有看到謫尺,而且辰古身邊有一個高手,修為恐怕達到了七級以上,暫時不能動。下一個選誰呢?”


    左卿菡眼珠一轉,道:“哥哥,你覺不覺得奇怪?”


    “有什麽奇怪的?”陸塵愣了愣,抬頭看向左卿菡。


    左卿菡道:“哥哥,清雪剛剛給辰古作證,雖然說雪殃宮的司職有聯誼眾家之責,但也不需要清雪親自出來作證吧,(8)而且她還搬出了盤星殿的王羽。雪殃勢大不假,但可不比有著仙帝高手的諸宗,常紫有什麽本事召告天下,聚集群雄?”


    陸塵心中一突,驚呼道:“菡兒的意思是雪殃宮的背後有高手支持?就是盤星殿?”


    左卿菡道:“雖然不敢保證,但雪殃、盤星、天魔海聚在一起,哥哥不覺得奇怪嗎?”


    “我明白了。”陸塵臉色突然變冷,道:“菡兒你很聰明,你給我提了一個醒,看起來今天晚上我有目標了。”


    晨起,旭曰之輝灑進窗欞,映出陸塵臉上比利劍還是冷肅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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